第60章

性情相合？

雪黛轉過頭去, 是個腦袋锃亮的大和尚，身材清瘦，十分貌美，渾身上下都仿佛自帶光環, 走到哪都奪目的那種。

姜月升對着他招手, 驚喜萬分：“大師！”

柳風羽也跟雪黛解釋道：“無禪寺的無嗔大師。”

方知行也湊了過來, 小聲跟她哔哔：“名字叫無嗔，都是騙人的, 當初賦予他這個名字的人，是他師尊, 不過這個美好願望怕是落空了。無嗔大和尚是個暴脾氣, 一言不合就動手，你可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雪黛：“……”并沒有什麽好騙的，只要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脾氣差一點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她也沒有覺得，這兩個吐槽別人的, 脾氣有多好。

看到無嗔，城主的臉色也變了幾變, 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他從未收到過關于無禪寺出現在悅華城的消息，而蘇盛雲出城，也不過才五日的時間，怎麽都不可能到達無禪寺的地界, 為何無嗔會突然出現在悅華城, 還竟然找到了這裏來？！

無嗔信步走來, 這個漂亮的大和尚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強大氣勢, 仿佛他所站立的地方, 就是公道。

方知行嘆息：“都是因為能打啊……”

他要是也這麽能打，肯定也會成為清盛門的公信力，他說什麽，大部分弟子都會信服。所以，說到底，還是得好好修行才是。

雪黛就很高興，能打就行，她要的就是能打。但是待無嗔走近了之後，雪黛才突然發現：“大乘期？！”

啊這，修為也不算高啊。

很快雪黛就忍不住自省，化神期就可以飛升了，大乘期已經很了不起了，主要是作弊的人太多，給了她一種大乘期遍地走的錯覺。

方知行點頭：“他的大乘期，跟一般人的大乘期可不一樣，他一個頂仨。”方知行很嚴肅，伸出了三根手指，又道，“就跟你和火雲豹合體的時候一樣……咦，火雲豹呢？”

雪黛也轉過頭去，沒有察覺到火雲豹的氣息，眨了眨眼：“剛剛還在的呀？”

打死二長老的時候，火雲豹還舔了舔她的手背。雪黛喂給它好大一塊烤肉，犒勞它在戰鬥之中起到的巨大作用。

正說着，雪黛再次感知到了火雲豹的靈氣波動，立刻擡眼看了過去。身形巨大的黑色成年豹，正從半空中降落，收起了巨大的靈氣羽翼，落到地上之後，就歡喜地直奔雪黛而來，嘴裏好似還叼着什麽東西。

雪黛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小玉？！”

小玉已經放棄掙紮了，本來是想讓這頭傻豹子來接應一下的，只要讓它在自己身邊，掩蓋一下屬于靈的氣息就可以了，卻沒想到，傻豹子一口就銜住了他。

小玉生無可戀，任由火雲豹叼着他，只把小翅膀擋在臉上，免得小臉蛋被風沙吹得不好看了。聽到雪黛的聲音，小玉這才張開了小翅膀，又掙紮起來。

到了雪黛腳邊，火雲豹才“呸”了一聲，将小玉吐給了她，然後去扒拉雪黛的食囊，自己找好吃的，慰勞自己。

雪黛捧着小玉，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沈之瀾他怎麽樣了？你知不知道那個陣法在哪裏？能呆我們去找他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小玉眼睛都開始變蚊香了。

“你兒子？紳士灰生的？怎麽沒跟我說一聲？為什麽長得跟沈之瀾那個狗幣一模一樣？就沒你半點功勞嗎？”姜月升忿忿不平，但又覺得小包子臉實在太可愛，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為什麽這麽小？！難道靈的崽，也是蛋生嗎？那你下的蛋有多大？鵝蛋那麽大嗎？”

“小怎麽了？我們崽這麽好看！看我看我！崽，我是師叔！”

雪黛：“……”

小玉不勝其煩，躲到了雪黛衣襟裏，只露出一個圓潤的小屁股，就更加可愛了，再次引得這幾個大齡單身狗一片狼叫。

雪黛卻是冷靜下來了，這會兒也不是撸崽的時候，便将小玉揣在了懷裏，先是看了看漂亮的大和尚，又看向對面的城主，問道：“繼續嗎？”

城主看向無嗔，倒是很識時務，即刻就收起了琴，溫和打招呼：“大師，久見了。”

“哦豁，欺軟怕硬的東西！”

雪黛掐她一把，示意先不要說話。

從這個大和尚出現開始，雪黛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讓她一直心惶惶，仿佛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似的。而且，在這個洞府裏面，她對外界的感知，被隔絕了一大部分，連天氣都無從得知，就更加焦躁了。

無嗔對着城主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随即轉向雪黛：“沈施主如今可還安好？”

雪黛愣了一下，點頭：“還活着，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感知不到。”

本來他們結契後，作為同生共死的道侶，兩個人受到重傷或是性命垂危的時候，都會有強烈的感受，但這種締結，好像随着心魔咒的破除，也一并被解除了。

自從沈之瀾回到本體昆山玉靈之後，雪黛幾乎就再也感知不到他的處境，以及身上的任何變動了。怪不得那天他說她自由了。

可是這樣的自由，并非她想要的啊。

無嗔卻是嘆息一聲，眸中滿是悲憫，讓人看的更加難受。

雪黛忍不住了，總覺得自己像擺在桌子上的餐具似的：“大師有話請直說。”

無嗔笑起來，慈眉善目，宛若菩薩低眉：“多年前，曾與沈施主一道歷練，性情相合，感情深厚，還曾想着，一道與天争，早日飛升，卻不曾想，此後發生諸多變故，竟是未能再見一面。”

性情相合？

聽到這個詞，雪黛就覺得不大好了。在沈之瀾作為一個人，浮沉于這世間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陰陽怪氣的老狗比了，這都能性情相合，看來大和尚确實不像表面看來，這麽溫柔慈悲。

“是，轉世以前的沈之瀾？”雪黛小心翼翼問道。

那會兒沈之瀾應該還沒有這麽狗，就是也不像個好人罷了。雖然那時候雪黛記憶被封印，但起初見到那張臉，她的少女情懷也是活躍過的，甚至還暗自幻想過，結為道侶後的幸福生活，只不過很快，便被沈之瀾窒息的作為給掐滅了。

這狗東西當年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借花獻佛。無相府是個醫修門派，女弟子的比例在五大宗門屬第一，所以師姐師妹們種了一大片的花，各種話本子裏象征愛情、思念、長長久久……的花種，在無相府就沒有找不到的。

這也是雪黛收到的第一捧花。那會兒她拿着花，面無表情站在臺階上，看着沈之瀾被師姐們聯合追殺。

這狗東西，把花壇薅禿了三分之一，美其名曰：“我當然要為阿雪選擇最好看的那一朵！摘下這一朵之後，我又看到更好看的了，換一朵不行嗎？你還要的話，我給你黏上去啊！灌點靈力，不就又能活了嗎！”

雪黛：“……”

被打是活該的，她一點兒都不心疼。不僅不心疼，她甚至已經開始憂慮婚後生活了，還沒結契，就先婚前恐懼症了。

可惜那會兒，沒有人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能跟這樣的沈之瀾情投意合，無嗔想來，也不會有多人模人樣。

無嗔看着她，漂亮的眸子裏閃現出幾分懷念：“沈施主當年，是個非常善良又溫柔的人，貧僧畢生所見，從未再遇到過第二個如此溫和的人。”

姜月升&方知行：“嘔~”

這大和尚腦子仿佛不大好。

雪黛：“……”這話說的，也讓她忍不住有點反胃了。就算她深愛沈之瀾，也不能昧着良心将“溫柔善良”這個詞加諸在他身上。

好在，無嗔也無意敘舊，很快便告知來意：“一年多以前，師尊的卦象之中，便出現了一點晦暗不明，若是處理的不夠妥當，極有可能造成人間浩劫，便讓我出門尋找這一絲晦暗，從大漠追至中州，再到悅華城，貧僧這一整年，從未停下來過。”

雪黛大概明白他要說什麽了：“大師的意思是，浩劫的源頭，可能在悅華城？”

“并非如此，而是，在天下各處。”

雪黛一愣：“怎麽講？”

就連城主，也不禁肅穆了面容，目不轉睛地盯着無嗔，想要聽聽，他還能說出點什麽來。自從一年多以前，悅華城也确實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斷斷續續，從未停止。但遠遠夠不上浩劫的程度，甚至連死去的修士，都只是金丹後期以下。

他是個謹慎細微的人，哪怕如此，作為悅華城城主，他也依然讓人将這些事件記錄了下來，每隔一段時間，他都要仔細去看看，一直覺得有細微的奇怪，卻也夠不上讓他煩心的程度。

如今看到無嗔出現在這裏，他心裏的擔憂，突然之間就被放大了。那些曾經被忽略的小細節，突然之間，就竄入了腦海，讓他意識到了什麽……

無嗔看着雪黛，繼續說道：“貧僧來遲一步，未能及早幫得上忙，但請雪黛師妹，看在天下無辜蒼生的份兒上，不計前嫌，共同渡過此次難關。”

雪黛：“抱歉，沒聽懂，說人話？”

無嗔：“……”

姜月升幫忙問道：“天下浩劫是什麽？大師總該說明白，大家心裏有個數，才好确定要怎麽做吧？而且，就我們幾個這點修為，在天下浩劫面前，似乎也不大夠看吧？”

無嗔道：“邪源、天譴。貧僧只看到了這兩樣。”

雪黛幾人面面相觑，一臉懵逼：“邪源我知道，但是這不是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嗎？無上宗願意出力，已經處理好一大半了。而且只要不再出現新的邪骨，大家都知曉了規避的法子，也就不會再有修士被傳染了呀……”

“但是天譴？那是什麽？”

“貧僧尚且不知，會以何種方式降臨，如今并無任何跡象。所以，貧僧一直擔心，邪源有可能，會以另一種更加難以察覺的方式，進化……”

姜月升倒吸一口涼氣，看向了雪黛：“有這樣的可能嗎？”

論對邪源的了解，沒人比她更熟悉。關鍵是，如今的邪源，已經很難對付了，要是再進化，進化到邪骨難以淨化的時候，會不會，就真的成為了天下浩劫？

雪黛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鑒于她在後世見到過的各種生化武器，邪源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并算不上多強。只不過是因為見得少，修士們并不熟悉，才會造成這麽大的恐慌。

要是邪源進化到，通過空氣就能夠傳播的地步，那才是，真正的修真界末日。因為，在修真界，一旦學會引氣入體，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無時無刻都在吸收着外界的靈氣，這是一種純天然的、自發的行為，哪怕是法衣也遮擋不了的行為。

而邪源，本身并不懼法袍符箓，只有靈火，才能夠将它們燃燒殆盡，一并祛除邪性。

無嗔也正看着雪黛，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來一二，嘆息道：“看來，果然是有此種可能。”

“也不一定。”雪黛道，“出其不意的天譴，可太多了，讓人防不勝的，更是數不勝數。也有的，比邪源更加可怕。”

“你不要吓我！”姜月升抱着她的胳膊，抖了一下，孩子害怕。

小玉正從她懷裏鑽了出來，蹭着她的臉頰，滿足地眯起了大眼睛。一扭頭看到姜月升靠的這麽近，頓時又不高興了，飛起無影腳就踹到了她臉頰上。

軟綿綿的小jiojio并沒有什麽攻擊力，姜月升還以為他在跟自己玩兒，立刻笑彎了眉眼：“崽，要姨姨抱抱嗎？”

雪黛：“……”

小玉無情地拒絕了，轉頭埋進雪黛衣領裏，親昵地蹭啊蹭。

這麽一打岔，雪黛沉重的心情又好了幾分，忍不住笑，摸了摸他的小臉，又摸了摸他的小翅膀，仍是冰涼涼的，還帶着初雪的氣息。雪黛一下子就知道，他是從沈之瀾身邊來的。熟悉的氣息，就讓人格外安穩。

雪黛便又道：“大師稍等，我問問看。”說着，便握住了小玉的小手手，嫩滑嫩滑的，宛若一塊上好的玉石，就是有點涼。

小玉也聽懂了她的話，撒嬌了一小會兒，就踮着小jiojio站到了她的掌心裏，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在跟她傳遞什麽信息。

可是，不能跟沈之瀾共用感知系統之後，雪黛就一個字也聽不懂了，也很難再理解小玉說了什麽，只好把言靈揪了出來：“小玉在說什麽？”

而且，雪黛很狐疑，兔兔這麽安分，一定不對勁。很有可能，小玉說的話，就跟言靈有一點關系。

兔兔紅寶石一樣的眸子瞅着小玉，兔臉凝重，長耳朵豎起又垂下，反複好多次，一看就知道很糾結。

姜月升急性子，頓時就按捺不住了：“你一只兔兔，思慮不周全，要不要說出來，讓我們幫你參考一下啊？你自己一只兔糾結也沒啥用啊……”

言靈開口了，很果斷地拒絕了小玉：“不去！休想騙我！”

姜月升：“啊？”

小玉就生氣了，細細的眉毛擰成一團，忽閃着小翅膀，飛起無影腳就踹了過去，正中兔臉。

方知行：“哇哦，我崽這小脾氣真大！”

素青雲槽他：“醒醒，那是沈師兄的崽！跟你有個屁關系！”

兔兔一邊閃躲一邊義憤填膺地罵他：“憑什麽我得去冒險？萬一我被人做成火鍋了呢？你們怎麽能這麽自私？！你爹不是個東西，你也有樣學樣是吧？虧我還曾經讓給你那麽多好吃的！”

“打起來了……”姜月升站在那裏，像個左右搖擺的渣女似的，勸架，“哎呀，不要這樣啦，要相親相愛呀，成為一家人也是好不容易修來的緣分啦……”

兔兔就更生氣了：“你閉嘴！婊裏婊氣的，給誰聽呢？”

方知行哈哈大笑起來：“你，婊裏婊氣！兔兔果然好聰明，這都能知道？！”

姜月升：“……”

雪黛摁住兔兔，将小玉也拽了過來：“先說清楚？”

言靈很生氣，前爪指着小玉，長耳朵豎起來，宛若直沖天際的一根白色天線，僵直僵直的：“他讓我去對付那個老怪物！你說說，這是人幹事？！”

方知行：“沈之瀾他也不是人啊……”

言靈：“……”

這就不要火上澆油了吧？雪黛倒也沒有很驚訝，她也一直在想，如果是困鎖着昆山玉靈的陣法，有因果之力加成，那麽，唯一能夠将他解救出來的，也就只有言靈了。這确實是像沈之瀾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他一向習慣于将傷害控制在最小。

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就算他們這群人去了昆山深處，找到了昆山玉靈被困鎖之地，确實也無濟于事。多高的修為，也難以對抗因果之力。

無嗔大師看到兔兔，也并不覺得奇怪，仿佛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小玉倒是讓他驚訝了一小會兒，目不轉睛地看着，直到小玉被看的不耐煩，無影腳即将轉到這邊來，蠢蠢欲動的小模樣兒。無嗔才轉了視線，又道：“言靈之力，并無法消除天地浩劫。”

一直被隔絕在另一頭的城主，沉默地聽着他們的議論，在聽到“天地浩劫”的時候，終于忍耐不住，這會兒才得以插進來一句話：“無嗔大師，可有發現悅華城的異樣？”

姜月升吓了一大跳：“你還在啊……”

城主：“……”

不過眼下不是跟熊孩子們計較的時候，他更加關心悅華城的狀況，再次看向無嗔，确認道：“大師應當進入到主城了吧？”

不然也不可能找到這裏來。這個位置确實特殊，若不是站在主城的某些特定位置，根本察覺不到這裏的靈氣流動如此異常，而此處的整個洞府，都被陣法藏匿其中，外面更是注意不到絲毫異常。

若他不是悅華城城主，若不是因為之前的事件，将城中每一方土地都認真他國，他也确實，差點被蒙騙過去。

那個老東西的話，果然不可信。

無嗔看着他：“城主仍是一如從前，謹慎細微，凡事須得自己親眼過目後，才願意下定結論，做下決心，實乃衆人之福。”

城主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清，他是真心誇贊還是在陰陽怪氣。

“還請大師告知，悅華城中有何異常？”只要他一天還是這裏的城主，就不能枉顧這裏的任何一條性命。悅華城一旦出事，所有的因果清算，他這個城主都逃不開幹系。

這麽大的隐患，他絕對不會留下。

無嗔道：“城主可還曾記得，坍塌的洞府？”

雪黛愣了一下，随即就想起來這回事了——她來到悅華城的那一天，就聽說了一件事，最南面的鎮子上，有幾座散修的洞府突然坍塌了，毫無預兆，幸好人外出了，并不在洞府裏面，也就沒有造成傷亡。

城主府也派遣人過去看了，說是洞府的陣法之下，搬來了一窩豚豚鼠，把洞挖的稍微大了一些，還剛好挖在了洞府的支柱之上，這才導致坍塌。

所以，給了一些靈石作為補償之後，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後續也沒有再掀起什麽波浪。

但是現在，聽無嗔的意思，這樣的事件出現過許多次？

城主臉色凝重，倒也沒有隐瞞，直接說道：“自從一年前開始，洞府塌陷的事件，總共出現過六次，分別在悅華城的不同方位，相隔甚遠。幾人的洞府也無任何共通之處，不論是功法、修為、身份……也不全是散修，其中有一處，是無相府弟子長期居住的地方，就在主城外圍。”

也只有那一次，砸死了兩個弟子，均是無相府的築基期弟子。因為兩人天賦均不好，雖進入了內門，卻也依舊泯然衆人，不論是無相府還是悅華城，都沒有特別關注，查詢到是意外，而不是被人所害，便也沒再繼續追查下去。

“……那兩名弟子的住處，全部塌陷了，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坑，像是被符箓炸出來的一樣，但當時，周邊确實沒有符箓或者陣法的痕跡，怎麽看，都是意外發生的。”

無嗔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天譴已至？！竟然這麽早？！”

雪黛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就在雪黛發呆的時候，突然又傳來地動山搖。

這一次，很顯然不是陣法啓動或者關閉，所帶來的後遺症。而是，真正的來自地表以下的，板塊運動。

——地震。

雪黛立刻明白了無嗔所說的“天譴”是什麽了。

作者有話說：

雪黛：萬萬沒想到，沈之瀾這種老狗比，竟然還能擔得起一句“溫柔善良”……

姜月升：嘔死我了……

最新評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