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下浩劫，昆山又怎麽能幸免？

雪黛依然皺着眉頭, 一時之間難以下定決心。她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能見死不救，但是沈之瀾仍在昆山受苦, 她也舍不得啊！

而此時, 昆山深處, 也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終年不停的鵝毛大雪，像是終于厭倦了似的, 突然之間就停止了，天地之間仿佛更加寂靜了。緊接着, 太陽出現在了頭頂上方。

正在挖陷阱設置陣法的老祖, 突然一聲哀嚎，露出來的手背，竟然被陽光灼燒到了！

他連忙将手藏進法袍裏面, 退回到了山谷裏面，藏到了陰影處，看着突然變幻的天氣, 心頭湧起巨大的不安。昆山怎麽可能會出現晴天？！

這裏是萬靈之首的誕生之地，靈氣格外濃郁, 終年大雪也是為了淨化外界偶爾帶來的渾濁。所以，昆山幾乎沒有晴天。根據典籍記載，至今昆山只出現過兩次太陽。而上一次，就是無上宗老祖飛升的時候。

所以, 無論是誰, 都會覺得, 昆山的太陽, 與別處不同。

老祖無數次來往昆山, 期望見到傳說中的晴空和太陽，說不定，就能夠獲得飛升的契機了呢。

卻未曾想到，原來太陽的出現，與他所想的，并不一樣。想起陽光灼燒他手背的感覺，老祖縱是再多好奇，也不敢站過去享受日光浴了。

——那是一種，抽筋剝皮的痛，像是要把他體內的邪染全部灼燒殆盡一樣的感覺。

昆山玉靈睜開了眼，低語道：“已經開始了啊……”

老祖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也明了，這天下，沒有昆山玉靈不知道的事情，便轉身走了過來，只露出一雙陰森森的眸子，嘶啞的聲音裏帶着質問：“發生什麽了？”

昆山玉靈并沒有理會他，依然垂着眸子像是要沉眠的樣子。

老祖得不到答案，又看向外面的大太陽，幾番猶豫，仍是無法下定決心，要不要出去看看。但他就怕，這只是天道予萬靈之首的一個機會，若他此時離開了，晴空之下，因果鏈的束縛減弱，會不會，那些人就有辦法将昆山玉靈從這陣法中救出？

老祖陰沉沉地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随即，他就又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昆山的雪，開始融化了？！

老祖倏地睜大了眼睛，再也顧不上別的，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被陽光照射到，然後急急忙忙走了出去，想要看一看，雪融化的源頭在哪裏。

傳送陣面前，雪黛終于下定了決心：“好，先去救災。”

她曾經透過夢境，多次看到沈之瀾所在的拘禁之地，也知道了困鎖着他的，并非那個陣法，而是因果鏈。

在這場浩劫出現之前，雪黛想了無數的辦法，然而都被言靈否決了——那些辦法和力量，都無法打破因果鏈的禁锢。

但是現在，雪黛有了新的希望。她看向言靈，認真又嚴肅地問道：“功德之力，是可以消除因果之力的，是吧？”

言靈愣了一下，紅紅的兔子眼看向她：“你要做什麽？阿雪你不要亂來啊，剛剛大師也說了，不可能轉嫁功德……”

雪黛道：“我當然知道無法轉嫁，不然，壞人就有更多可以作弊的法子了。我是想着，天下浩劫開始，而我剛好有相關經驗，可以救助更多的人。每一個活下來的人，應當都能算作是我的功德吧？如果，我得到的功德足夠多，是不是，就有辦法打碎因果鏈了？”

言靈仍是看着她，目不轉睛，想要從她的表情中讀出點什麽來。顯然，他并不相信雪黛的說辭，總覺得自己被隐瞞了很重要的部分。

但是雪黛已經得到答案了，便也不再詢問，只道：“你是想先去昆山看看？還是，跟我一起去救人？”

言靈猶豫。

小玉又在扯他的兔子耳朵，讓他跟着自己先回去昆山。

言靈無奈，只好應道：“行吧行吧，我陪你先回昆山。”然後又看向雪黛，“你要好好的，可別做傻事。”

雪黛笑了一下：“怎麽會？我還沒有把沈之瀾救出來呢。”

言靈一想也是，就算她真的要做什麽，也得是在昆山彙合之後，在這裏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功德轉嫁之類的，她做不到，也沒什麽用。

雪黛又親了一下小玉：“乖乖回去，不要被人發現了。”

小玉也蹭了一下她的臉頰，冰冰涼涼又好聞的初雪氣息竄進鼻尖，讓人瞬間心曠神怡。

言靈也跳進她懷裏：“兔兔也要親一下！”

雪黛：“……”她好像記着，這兔子是雄性來着，而且還很有貞潔烈性來着。不過既然兔子自己都不在意了，她就更沒必要這麽計較。雪黛便蹭了蹭他毛茸茸的長耳朵。

看着兩小只進入到傳送大陣，瞬間消失了之後，雪黛也轉身，跟着無嗔回了悅華城。

地震已經結束了，殘垣斷壁随處可見，好多修士并未能及時反應過來，被卷入到了地動的裂縫之中，死的十分慘烈。

城主正在巡視整個悅華城的狀況，看到雪黛立刻走了過來：“我剛看了下照石記錄下來的場景，最初大規模的地動之後，又陸續出現了兩次，規模很小，波及區域也不大，但，仍是有人未能存活。”

雪黛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餘震還會繼續，讓管事們将玉簡趕緊通知到每個人。既然門派之間都有獨特的傳訊方式，剛好又是月華祭結束，先告知每個門派的帶隊長老吧。不僅僅是關于地動，所有的，都要告知。”

伏羲門人少，這次月華祭，雪黛把所有弟子都帶了出來，想讓他們長長見識。其中一部分在悅華城，還有一部分在附近的秘境區歷練。地震之初，她就已經告知游師伯自救的方法了，跟他們一起的無上宗弟子和分宗弟子們，也理應都已經知曉，如今也不知道狀況如何。

地震的處理事宜商量完畢之後，無嗔臉色凝重地問道：“師妹，現在能趕往西邊城鎮嗎？”

雪黛正在看地圖，這是她第一次到銀沙鎮的時候，讓沈之瀾給她弄到的，是整個淩雲界的地圖。那時候她以為，遲早有一天，她要離開伏羲門，所以想着提前做好準備，去看看這裏的大好河山，但，直到現在，這份地圖才第一次派上用場。

“來不及。”雪黛皺着眉頭，“火山爆發的地方，距離悅華城太遠了，除非有傳送陣，不然等我趕過去，也做不了什麽了。”

無嗔也跟着皺眉。哪有那麽多傳送陣？

雪黛又道：“傳訊可以嗎？應當有聯系方法的吧？”

無嗔稍微猶豫了一下：“有，師妹請跟我來。”

在路上，雪黛也沒閑着，已經将火山爆發後的各種注意事項和急救措施，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針對幾個要點，寫在了玉簡上，免得一會兒有錯漏。

柳風羽一直沉默地跟在她審車，沒有說話，她一點兒都不驚訝，師姐知道這麽東西。當年她把自己養大，教予她許多道理，讓她活的自由而肆意，從不懼任何人的目光或是這世道的條條框框。

直到她足夠強大，才突然發現，那些道理，與淩雲界，本就格格不入。但是，那卻是她自由快樂的源泉。

所以，在她心裏，師姐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哪怕是天下浩劫，師姐也一定有自己的辦法來對抗，果不其然！

姜月升先跟姑姑和師尊傳訊，問了下那邊的狀況。

方知行卻是一臉茫然，師伯和師兄，似乎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他的師尊，也牽扯其中，偌大的清盛門，他甚至連個挂念的人都沒有。

火雲豹拍了拍他的後背。

方知行轉過頭來，看向它：“怎麽了？”

火雲豹遞過去一根雞腿，烏溜溜的眸子裏帶着幾分安慰。

方知行：“……”

他也沒這麽落魄吧？

不過看到雞腿，還是有點餓了。而且雪黛姐姐烤的雞腿真的很好吃，方知行便也不客氣，接了過來，咬一口，嘆氣道：“謝了。”

火雲豹又在他身邊半蹲了下來，依靠着他單薄的小身板，像是給他傳遞一些溫暖。

方知行頓時又覺得，自己真的挺可憐的，忍不住再次嘆氣。

火雲豹擡起寬大的厚掌，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變成了小小的一團，窩到他懷裏，喵嗚了一聲。

方知行感動的都快要跪下了：“嗚嗚，我崽真貼心！”

姜月升跟姑姑傳訊完畢，一轉頭就看到這惡心的一幕，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飛起來了。不過，她也喜歡毛茸茸的幼崽，想要抱一抱蹭一蹭。

方知行警覺地擡起頭，将崽緊緊揣在懷裏：“不給你摸，休想！”

姜月升撸起袖子。

看着兩人這副模樣，柳風羽嗤笑一聲，都懶得罵，不中用的東西，一點兒正事都幫不上忙！

雪黛跟無嗔商議完畢，就喊幾人過來，分別給予幾個玉簡，說道：“所有的注意事項，我都寫在裏面了，你們回到各自宗門，跟長老們打聽一下，能否聯系到這些地方的人，将玉簡裏面的訊息都傳遞過去，告知那邊的管事或是門派長老。”

幾人立刻點頭應下：“好。”

剛分開，餘震就再一次來襲，雪黛連忙道最近的地下洞穴裏面躲避。悅華城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管事們所在的這個洞穴，已經建構好了新的機關和傳訊符箓，大致可以看清楚，外面正在發生的一切。

這是大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地震發生的整個過程，皆是心有戚戚焉，不敢多言。天地之力，太浩瀚也太震驚了，是衆人平生未見過的震蕩與威懾。

雪黛卻沒閑着，趁着機關鳥還沒被餘震帶來的波動力量摧毀，還能看得到外面的景象，便将有可能帶來的危害和後遺症，都一一說給管事們聽。

“看，這裏下雨了。這個時候的雨水并不幹淨，再加上天地之力傾瀉，從地面的裂縫中蹦跶出來的那些東西，極有可能會加重邪染，所以，不僅僅是地動結束就能安然無恙了，還要提防無處不在的邪染……”

地震之後的瘟疫，換到修仙世界，大概就是最具有傳染性的邪源了。如今，大部分邪骨都已被尋回，只剩少數，無法尋回，但，孕育邪骨之地，卻是遍布整個淩雲界，經由這次的全球性自然災害一并帶出，也不無可能。

災後，反而是最艱難的時候。

無嗔反應極快，迅速就想到了其他對方的浩劫：“火山和海潮，也面臨着同樣的劫難？”

雪黛點頭：“我已經在玉簡中說明了，能夠做到什麽樣的程度，就看各大門派的執行力了。”

無嗔皺起眉頭，并不樂觀。連悅華城尚且如此被動，更遑論其他地方？

雪黛知道他在擔憂什麽，但眼下确實也無能為力。她能做的，都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只能全看天意了。至少，淩雲界并不存在那樣一個人，足以對抗天地之力。或許昆山玉靈能夠做到來着，但是這個洗完，已經被他們自己親手打破了。

城主也不是傻子，這兩天來，他看了許多也做了許多，略見成效，蛋又微乎其微，也就明白了一些什麽——真正的浩劫，是在最初的天地之力傾瀉過後，那才是人間煉獄的開始。

又過了兩天，悅華城基本算是安穩下來了，其他各處的海嘯和火山爆發，以及，泥石流，也漸漸趨于平穩。衆人還未來得及驚喜，緊接着就發現了更為棘手的事情——邪源，進化了！

原先被邪氣感染的修士，還能封鎖脈絡，抑制靈氣流轉，來将邪氣困鎖在一個地方，不侵襲諸如心髒、靈府、金丹、元嬰……這些地方，也好能夠及時找醫修拔除，短時間內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損傷，也不會傷及靈根。但是進化後的邪源，仿佛變得更聰明了，在侵入身體之後，就會迅速生長出豐富密集的邪絲，遍布全身。

雪黛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忍不住頭疼。

救，當然還是能救的。但是現在，這宛如瘟疫一樣的傳播速度，怎麽可能救得過來？救治一個人的時間裏，已經有數十人被傳染了……

無嗔過來告訴她：“中州、西苑以及悅華城，均已安穩下來，但是聽說西北之地和東南之地，也發生了差不多的浩劫。”

雪黛皺起眉頭，也并不意外。沒有同時發生，已經算是給他們留足反應時間了。

“勞煩大師去跟各大門派長老和掌門商議一下，派出修為高一些、腦袋靈活一些、遇事不慌不亂、心态平穩的弟子，去幫忙救援吧。大家都經歷過了，多少也算有些經驗。”

無嗔聽出她言外之意：“師妹有別的要事處理？”

“我要先去昆山看看，哪怕只看一眼。不然，我不放心，也無心去做別的事情。”雪黛看向城主和無嗔，又道，“天下浩劫，也包括昆山。”

無嗔一愣，随即緊跟其後：“貧僧與你同去。”

城主沒聽明白：“昆山，能有什麽浩劫？”

柳風羽看他一眼：“師伯，要不你還是留在悅華城吧，邪染之事，總得盯着。”

城主：“……”總感覺被嫌棄了。但是那一大片的雪山，終年大雪不停，冷得要人命，住在那裏的，除了靈獸就是靈植，再就是萬靈之首了，就算出現了地動，那麽多的地下洞穴，按照雪黛的緊急避險辦法，也不可能會對這些天道厚愛的原住居民造成任何影響啊……

火山爆發就更不可能了，那裏是雪山。

城主想不明白，但他立下心魔誓，要幫忙救助昆山玉靈，不可能這時候真的抽身而去，連忙又傳訊于主城府的幾個管事，讓他們盡快去處理各項事務，不許耽擱。

待訊息傳達到各位管事那邊之後，城主也跟着進入到了傳送大陣之中。他得親眼去看看，還有什麽樣的浩劫。到了這一刻，他突然深刻懷疑，自己無法飛升，是不是跟見識淺薄也有關系呢？

雪黛看到他跟來，倒也沒說什麽，在大陣啓動傳送的時間裏，腦子裏已經閃過無數念頭。其他的都好說，緯度雪崩，她并沒有多少經驗，起碼沒有切身經歷過，大多都是學□□結的別人的經驗。沒有實踐過，心裏就格外不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火雲豹變成了幼崽的模樣兒，藏在她袖口，看到雪黛指尖發白，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伸出小爪子抱住了她的手指。

雪黛回過神來，看着乖巧可愛又貼心的毛茸茸，忍不住笑起來。

很快，雪黛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便立刻收回了心思，将修為籠罩全身，免得受傷。

再回過神來，入目就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皚皚白雪了。

“好冷啊！”姜月升抱着胳膊，打了個寒顫。

方知行卻是深吸一口氣：“好濃郁的靈氣！要是在這裏打坐一個月的話，我是不是也能進階大乘期了？”

雪黛說道：“先收起你美好的幻想，等解決了眼下的事情之後，你要是想來這裏入定打坐，我給你找個更好的地方。”

方知行也立刻提高了警惕：“沈之瀾他在哪？”

雪黛對昆山深處熟的很，時隔數百年，再次回到這裏，依然沒有任何生疏，只一眼，就認出了方向，轉身走了過去：“這邊。”

城主和無嗔卻是在落地的第一時間，就大驚失色。

“怎麽會有太陽？！昆山怎麽可能不下雪了？！”城主忍不住驚疑，看了看無嗔，發現對方跟他一樣，滿臉的不可置信，便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也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立刻又轉向了雪黛，追問道，“付掌門，你在昆山那麽多時日，也曾經見過昆山這樣的晴空嗎？”

雪黛頭也不回：“不曾。”

城主焦急道：“那是怎樣一回事？！”

“無嗔大師不是說了，天下浩劫，昆山又怎麽能幸免？”

柳風羽聽得一知半解：“這太陽，跟咱們外面的，有什麽不一樣嗎？”

“沒什麽不一樣。只不過，昆山靈氣濃郁，又是萬靈之首的誕生之地，本就是特殊的存在，在這裏，昆山的大雪和靈氣，會增幅所有的天地之力，太陽也是。”

她這麽說，姜月升就驟然意識到了什麽：“這裏的太陽，格外曬！”

衆人均是愣了一下，随即也都感受到了。——确實，昆山的太陽，格外曬。因為這裏實在太冷了，大雪純淨的氣息也格外濃郁，讓人一時之間意識不到其他的東西。而且，太陽越曬，他們身上的冷意才沒有那麽突出，也就不覺得這有什麽異常了。

但是被說破之後，太陽的曬，就很明顯了，幾人身上的法衣，吸收靈氣到極致，隐隐開始發燙了。

最重要的是——

“雪，開始融化了。”雪黛指向前方，有幾只滿身純白色絨毛的靈獸，正驚恐地往這邊跑來。見到雪黛，就順着她的裙子往上爬，唧唧叫喚着，樣子害怕極了。

雪黛彎下腰，撫摸着毛茸茸的小腦袋，給予它多一些安全感。

“靈獸們也是感知到了危險，所以在四散逃離嗎？”

姜月升蠢蠢欲動，也撈了兩只抱在懷裏：“我能帶回去養嗎？”一看就是稀有靈獸，雖然比不上火雲豹那麽有用，但是長得好看又乖巧，更重要的是，這可是昆山長大的靈獸唉！

“不太行，它們生于昆山，在這裏長大，外面的靈氣跟這邊不大一樣，帶出去可能活不下來。”

姜月升頓時遺憾。

方知行就嘲諷她：“你以為別人沒你聰明是吧？這麽多稀有靈獸，長得又都這麽健壯聰明可愛，要不是帶不出去，你以為禦獸門會不心動？”

“倒也不是。”城主難得的說了一句公道話，“并非所有人，都有機緣進入到昆山深處。”

無嗔也點頭道：“昆山外圍，有一個天然而成的巨大陣法，或許一開始是為了保護未降生的靈，也或許，是為了封鎖這裏的靈氣，讓靈順利降生……總之，極少有人能夠突破那個陣法，進入到這裏來。方丈師伯也曾數次來過昆山，但因機緣未到，當時并未能得到昆山的垂青，也未能進入到裏面來。”

這麽說，衆人就懂了。

怪不得昆山玉靈被拘禁這麽長時間，都無人發現。

雪黛帶着衆人繼續往前走，尤其是在看到雪開始融化之後，更是加快了步伐，幾人都臉色凝重，也沒有再說話。不論是幼年的還是成年的靈獸們，都感知到了即将到來的巨大危險，惶恐不安，這讓一行人更加擔憂起來。

昆山确實是特殊的，在這裏，無法禦劍飛行。符箓倒是還能用，但是效果也大打折扣。所以，哪怕他們極力前行，也走了大半天的時間，才進入到山谷之中。

雪黛回憶着大雪之境的場景，以及上一世記憶裏的方位和标志物，很快便鎖定了一個方向：“就是這裏了。”

無嗔主動走了過去，尋找陣法的痕跡。城主也趕緊跟上，主動幫忙。

“我曾來過兩次，也進入過陣法深處，見到了昆山玉靈。但是每次回想起來，開啓陣法的手勢，都是模糊的。”城主閉了閉眼，極力回想了一番，仍是沒能回憶起來。

起初，他并不十分在意，只要能夠來到昆山，在這裏修行，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他對萬靈之首并沒有那麽大的執念。

雪黛應了一聲，又道：“青雲師弟需要幫忙嗎？”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火雲豹也湊了過來，橫沖直撞，不經意地就撞到了陣法最外圍的防護罩上面，随即，一個若隐若現的半透明靈氣罩閃現。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