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四天(一)

因為昨天睡得早,沈遇今天醒得也很早。

陸嶼森還沒醒,他的手臂放在了沈遇的枕頭上方,是一個占有欲十足的意思,以前沈遇總是為陸嶼森對他表現出的種種強勢而心動,但現在他的心情卻要複雜得多,也許這些舉動只能說明陸嶼森是一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罷了。

他們靠得很近,屋內空調打得挺冷,只有陸嶼森身上源源不斷地傳來着熱意,讓沈遇貪戀不已。

陸嶼森還沒有醒,這人睡着的樣子跟他醒時一樣嚴肅,眉尖非常輕微地蹙起,嘴角平直,即便在睡眠中也顯得很聰明的樣子。

怎麽會有人在那麽壞的同時又那麽招人喜歡呢?

沈遇微微嘆了口氣,伸出手想把陸嶼森的眉尖撫平,經常皺眉很容易長皺紋,萬一陸嶼森以後變成了一個臉蛋光滑額頭滿是皺紋的帥哥可怎麽辦。

......雖然可能也不關沈遇的事了。

他按到一半就被陸嶼森握住了手——這人覺淺,一點動靜就能把他鬧醒。

陸嶼森把沈遇的手拿了下來,卻沒有放掉:“醒這麽早?”

沈遇發出一聲一個沒什麽意義的音節詞,打算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的身體對陸嶼森的觸碰歡喜不已,思想卻已經被撕裂,一邊在告訴自己要離陸嶼森這個混賬遠一點,慢慢适應離開這個男人的過程;一邊又在誘惑着沈遇珍惜這最後相處的時光,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兩種想法體現在沈遇的臉上,形成了一個猶疑不定的表情。

陸嶼森見他遲遲不答話,有些不滿意。

他的戀人最近的狀态有些不在線上。

陸嶼森很小的時候,用一個大玻璃箱養過一只小蜻蜓,他給那只蜻蜓造景、捉蟲,從此以後那只蜻蜓就是他的了。陸嶼森看着它在透明的玻璃箱裏飛來飛去,一開始還會不斷撞着玻璃想要出去,後來知道疼了,就不走了。它乖乖地待在玻璃箱等着陸嶼森投喂,在陸嶼森造的小河床上栖息。

可惜它只陪了小陸嶼森七十多天,沒辦法,昆蟲的生命是很短暫的。

好在後來陸嶼森遇到了沈遇。

沈遇比小蜻蜓還要好,他愛着陸嶼森,在比玻璃箱大許多的小別墅內,沈遇像神話故事裏的田螺姑娘那樣滿足着陸嶼森的各種欲望,無論是心還是身體。他們的壽命一樣漫長,不用擔心沈遇像那只小蜻蜓一樣突然隕落在一個很平凡的秋日傍晚,沈遇會陪陸嶼森很久。

陸嶼森最讨厭別離,所以他會讓他們在一起很久。

現在,這個很久好像出了點岔子。沈遇時常走神,他好像總是很累,也開始不愛說話。

但這些應該都是小事,沈遇只是因為失業有點沮喪,這是人之常情,調整一下就會好的,比如過兩天他可以去聽那個演唱會調劑一下,等陸嶼森忙完了這個項目有空了再帶他去散散心,那沈遇就會徹底開心起來,畢竟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一起去旅行。

回來了沈遇可以再找工作,當然不找更好。

讓陸嶼森更在意的是沈遇對自己的态度,他看起來有點躲着自己,總是低垂着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想法。

這不對。

沈遇不應該是這樣的,陸嶼森需要沈遇的眼睛裏滿滿地盛着自己,飽含依戀地看着自己。

他現在就要沈遇的那副神情,陸嶼森翻身壓上了沈遇,吻上了那張飽滿卻略顯蒼白的嘴唇。

沈遇微有些吃驚地睜大了雙眼,陸嶼森的吻技相當娴熟,這個吻并不純情,陸嶼森的舌尖輕而易舉地挑開了沈遇的牙關,找到了沈遇的舌頭,他用舌尖輕輕摩挲着沈遇的舌頭邊緣,口腔內一陣酥麻,沈遇覺得有些受不了,偏開頭想逃。

陸嶼森早就察覺了沈遇的心思,伸出一只手卡住了沈遇的下巴,五指發力掐着沈遇臉頰上的軟肉,讓沈遇連閉嘴都不能。

“不許躲。”沈遇聽見陸嶼森很兇悍地在命令他。

兩人的唇再次緊密相貼,陸嶼森吸着沈遇的唇珠,又開始用牙齒輕輕折磨這一小塊軟肉,沈遇躲閃不能,只能可憐地悶哼兩聲。陸嶼森的舌頭再次探了進來,模仿性交的姿勢在沈遇口中肆意進出。沈遇只覺得羞恥萬分,他的嘴巴被掐久了,開始管不住口水,有一點透明的液體通過他微微翹的嘴角流了出來。

他開始掙紮:“啊......松開......不行,擦一下......”

他聲線相當不穩,本來清亮的嗓音此刻暧昧不堪,又夾雜着好些暧昧的喘息,聽起來不像拒絕,更像是欲迎還拒。

陸嶼森在床上從來都惡劣,最近在沈遇的刻意縱容下更是變本加厲,他伸手擦掉了沈遇臉頰邊上的水漬:“你說,你是上邊這張嘴裏的水多,還是下面那張小嘴裏的水多?”

沈遇羞恥地夾緊了大腿,陸嶼森真是明知故問,他的花穴久經情事敏感異常,早就滲出了不少蜜液,陸嶼森對他的身體那麽熟悉,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這股羞意終于讓沈遇在昏昏沉沉的情欲之中清醒了一點點,他的腦海裏自動浮現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她想起了昨天的那個女孩,陸嶼森的未婚妻。

不應該再這樣了。

他沒法再欺騙自己那個毫不知情的女孩棒打鴛鴦的迫害者,因此也就不能再跟陸嶼森上床,他已經夠糟糕了,不能再變得卑劣。

沈遇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擡了起來,他開始嘗試着把陸嶼森推開。

然而他這樣的舉動顯然激怒了陸嶼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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