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複合正計時(五)

宋頌來找沈遇的時候,他正在摸索着滿屋子找紙箱給小奶貓做窩,那個高中生帶來的紙箱太小了,不适合養這麽多貓。

但沈遇眼睛不好,對這個房子又不夠熟悉,差點被卧室門口的小門檻絆倒。

宋頌連忙跑過去把他扶住:“師兄,你怎麽不來吃早飯,你在找什麽?”

“大紙箱,有嗎?還要幾個空的眼藥水瓶。”沈遇說道。

“我去我媽那兒找找,你要這些幹嘛?”宋頌問。

沈遇笑了一下:“門口有小奶貓。”

“天吶!”宋頌跑過去看了眼小奶貓,一邊吼着“我去去就回”一邊快跑到家裏去找東西。

她回來得很快,不僅拿了沈遇需要的物品,還幫他帶了包子油條當早飯。

沈遇在啃包子,宋頌在沈遇的指揮下給小奶貓搬家,她見沈遇心情不錯,猶豫了一下,開口:“師兄,我聽說,聽說陸......那個誰的婚事黃了。”

沈遇停止了咀嚼:“我知道,未婚妻是假的。”

宋頌觀察着沈遇的神色,應和道:“我之前說什麽來着,這果然是個誤會吧!師兄,那你怎麽還跟......陸......那個誰分手了啊?”

沈遇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跟他的問題不在這裏。”

“那是什麽?”宋頌問。

“這還重要嗎?”沈遇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那你,那你還喜不喜歡他啊?”

“但我們已經分手了。”沈遇說。

“哦。”宋頌沒再提問,開始用理科生的大腦思考一個小學語文問題。

沈遇剛才用了一個“但”字,這說明什麽?說明前面還有一個“雖然”,那這句話補充完整不就是“雖然我還喜歡他,但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可真他娘的是個小天才,宋頌在心裏由衷地給自己點了個贊,暗自做下決定。

她打定主意,便對沈遇說道:“師兄,我明天還要上課,今天就要走了。給你找的護工大概下午就到。”

“這麽快?”沈遇有點驚訝。

“是啊,那因為我不是好幾天前就在網上找了嗎,哈哈。”宋頌一臉心虛。

但沈遇看不見她的表情,便也沒察覺到異樣:“好吧,你什麽時候出發?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還要照顧小奶貓呢。再說你眼睛不方便,車站人那麽多,磕着碰着怎麽辦?”宋頌連忙拒絕。

她既然這麽說了,沈遇也就不再堅持:“那,路上小心。”

“我會的,我收拾東西去了啊師兄。”宋頌說完,風風火火地跑了。

沈遇看着她模糊的背影,只覺得好笑,這丫頭做事毛毛躁躁的,收拾個行李急成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忙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呢。

沈遇用手捂着小奶貓,确保它們的體溫不掉。沒等多久,那個高中生就拿着奶和熱水袋匆匆跑了過來,夏天早晨的氣溫攀升得很快,他跑得額頭上都是汗:“給。诶我靠要不是路上遇到個長得挺帥的神經病,老子能這麽着急忙慌地跑來跑去嗎?熱死我了。”

他說了老長一串,沈遇卻只接收到了後半句的信息:“要毛巾擦汗嗎?”

高中生沒回答,反而問他:“別管我了,管貓,接下來要幹嘛?”

沈遇把貓放在陽光充沛的地方保溫,轉身進了房子:“喂奶。”

他磕磕絆絆地進了廚房找燒水壺,中途差點把一摞碗碟帶倒,高中生實在看不下去:“算了,笨死了,你待着吧,我來。你說吧,要做什麽?”

沈遇配合地站在櫥櫃邊上:“燒水溫奶,洗眼藥水瓶,給熱水袋加熱。”

“行行,知道了。”高中生不耐煩地說道,手腳麻利地開始幹活。

沈遇在旁邊一臉無辜地旁聽他忙碌。

一刻鐘後,嗷嗷待哺的小奶貓們總算喝上了奶。但高中生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垮了臉:“有人來了,我撤了。”

沈遇都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高中生就打開大門飛快地溜走了。

片刻之後大門再次被打開,宋頌帶着一個個子很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師兄,你的護工到了。介紹一下啊,他姓何,你叫他老何吧。老何,這是你的雇主,姓沈。”

“沈先生。”老何半彎着腰打了個招呼,他看起來有些駝背,戴着一個藍色口罩,聲音倒是很淳樸敦厚,就是夾雜着濃重的鄉音,讓人有些聽不懂。

“老何你好。”沈遇禮貌地笑了一下,問,“能做飯嗎?”

“他能,不過他說味道挺一般的。”宋頌說道。

“沒事,我不挑。”挑食的那個人是陸嶼森,沈遇一向是吃什麽都行的。

他想了想,又有些發愁:“這裏只有一間卧室,老何睡哪裏?”

這房子明顯是為了獨居設計的,卧室和浴室倒是很大,客廳就要小得可憐了,擺完餐桌和一張沙發,就只剩了一道狹窄的過道用來走人。

老何憨憨地笑了一下:“莫事,沈先生,俺睡沙發就行。”

沈遇卻有些猶豫,小戶型配套的沙發很小,老何個子那麽高大,哪能睡得下。

宋頌給了老何一個暗示的眼神,說道:“師兄,我看去你房裏打個地鋪好了,反正你房間那麽大,我那剛好還有個閑置的小床墊。”

沈遇想到自己的體質,一時有些排斥。但又轉念一想,自己平時睡覺都穿得嚴嚴實實的,只要洗澡的時候注意一點,倒也沒什麽:“好吧。”

老何忙道:“謝謝先生。”

“不謝。”沈遇模模糊糊瞧見老何臉上有一半是藍色的,“你一直戴着口罩嗎?”

“哦哦,因為老何小時候被火燒傷了臉,怕吓着人,所以......”宋頌解釋道。

“可以摘,我看不清,沒關系。”沈遇說,大夏天一直戴口罩的苦,他作為一個寵物醫生真是深有體會。

老何卻沉默着沒動。

沈遇明白了,老何可能對摘口罩這件事很抵觸,畢竟臉燒傷這種事,對誰來說都挺難接受的。

他體貼地轉移了話題:“師妹,我陪你去拿床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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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先生,莫事,我睡沙發就行。

陸嶼森: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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