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吃醋

在推開門的一瞬間,秦宴城的情緒是十分複雜而七上八下的:面對心愛的人的激動和喜悅、準備要表白心意的忐忑,同時也有因為過分重視患得患失而緊張和不确定的自我懷疑。

即使重回少年時代,天大的考試也沒有能讓秦宴城這顆波瀾不驚的心産生這麽大的起伏。

他覺得自己的确即将就要完成一張“答卷”,而閱卷人就是時舟。

他做過很多種假設,也有往最壞的方向去想過。

再不濟的無非就是一切都是自己的判斷失誤和自作多情,時舟根本就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那他也做好了準備,無非是繼續把愛意深埋于心底,反正時舟自始至終也不知道這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會看到這麽一副場面——

時舟的房間裏還有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兩人一同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幾乎挨在一起了。同時,時舟竟然主動伸手反握住對方的手腕......手背上的暧昧不明的抓痕清晰可見,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十分刺眼。

秦宴城的腦子陡然“轟!”一聲巨響。

一時之間他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先前所有濃郁而複雜的上揚情緒此時頃刻之間化作熊熊的怒火和酸苦無比的澀意,仿佛是酷刑一般的劇痛和撕裂,仿佛生生從他的心頭撕下一塊鮮血淋漓的血肉。

他心尖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搶走了,比生生撕扯他的血肉更疼上成百上千倍。

時舟驚訝轉頭的同時,那個男人也跟着看了過來——

對方的五官長得非常耐看,眉眼舒朗而溫潤,不像許多藝人那樣下意識的緊繃和偶像包袱,但是卻更勝一籌的氣質挺拔溫柔自然,眉目之間帶着平和的暖意,身上穿着一件修身的淺栗色的毛衣,看起來溫和又平易近人。

的确是能讓時舟“一見鐘情”的臉。

秦宴城深吸一口氣,驟然大起大幅的情緒引得心髒一陣絞痛,他手按在門把上無聲借力站穩,另一只手下意識蜷縮起手指緊緊攥拳,他突然發覺自己此時的出現可笑又多餘。

千裏迢迢的跑過來,竟然就是為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別人卿卿我我,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荒唐誤以為時舟喜歡的人會是自己。

這仿佛一把利劍狠狠插在了秦宴城的胸口,讓他一陣陣的窒息和和眩暈。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面對此情此景咬緊牙沒有落下任何聲色,因為他知道這可能是退場之前最後的一點體面。

時舟向來是個呆呆傻傻的小糊塗蛋,但這不代表他身旁的那個男人也傻,現在露出什麽憤怒不甘的情緒來無非是讓自己在對手面前更加可笑又難看。

他的确藏的很好,時舟驟然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時也沒有覺察,立刻就驚喜又興奮起來:

“秦宴城?!你怎麽來啦!你居然真的來看我了!”

突然看到他從天而降的感覺無異于發現新的老師居然是自己想念的家長,一瞬間難以置信又快樂無比。

秦宴城垂眸不語,眼睛盯着時舟有抓撓痕跡的手和他攥住這個陌生男人手腕的動作,深呼吸許久後眼前的黑影和眩暈感才漸漸退去,他毫無感情的“嗯。”了一聲。

時舟松開謝橋的手腕,剛剛半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此時拖鞋都沒顧得上穿就直接光着腳踩在地上,“噔噔噔!”沖過去就要興奮的飛撲抱住秦宴城。

他太想秦宴城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有太多話想說,還特別想把秦宴城捉住然後好好嚴刑逼供一番,直球對壘當面問問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不料,秦宴城居然閃身後退一步,冷漠無比的躲開了。

時舟一愣,表情有些許茫然的看了過來。

秦宴城錯開目光,怕繼續看着時舟這幅突然就有點委屈和錯愕的表情的話,就再也抑制不住瘋狂翻湧的情緒,當場就按住時舟,狠狠的摟住他、親吻他,甚至是把他囚禁起來,獨占他而讓他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好想把他搶回來。

但為了讓自己盡量像個正常人、不要吓到時舟,秦宴城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說:“去穿鞋,地上很涼。”

坐在沙發上的謝橋站起身,彎腰将拖鞋拿起來,又走過來放在時舟腳邊的地上,同時和秦宴城微笑着打招呼:“秦先生,久聞大名。”

時舟不知道秦宴城抽什麽風,但還是立刻介紹:“秦宴城,這是我們燭火絕劇組的随行醫生,謝橋謝醫生。”

抛下剛剛秦宴城突然閃身的詭異舉動不提,時舟是很興奮兩人可以見面的——他突然就有一種給男友介紹哥哥的感覺,還萌生出一種見家長的錯覺和快感。

雖然哥哥不一定是哥哥,男友也不一定能到手。

想起時黎以前仔細告訴他,有了男友之後一定要帶回家來讓哥哥把把關,畢竟他還小。

為了不讓他哥每天都又當爹又當媽的操心,時舟當時很認真的點頭同意了,但可惜他還沒等到有合适的對象,能幫他把關的人就不在了。

不同于時舟的激動和興奮,秦宴城周身的氣壓低的可怕。

他單是沒有表情的樣子就已經夠讓人退避三尺了,此時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純黑色眸子一動不動看着謝橋,但凡換個人都可能被他看的毛骨悚然。

不過謝橋并不在乎,依舊還是溫和的帶着職業微笑。

他自然能感覺到秦宴城的威壓和敵意,雖然不怕但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兩人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為什麽就好像有什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時舟的興奮勁頭也慢慢褪去,不解的看着秦宴城,輕輕戳了戳他:“秦sir?你怎麽了?”

秦宴城直接躲開時舟戳他的動作,但卻還是看在時舟的面子上收回目光,最終淡淡點了點頭權當是和謝橋打招呼。

謝橋手機突然響了,片場那邊又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那我先走了,”謝橋道,同時囑咐,“記得趁熱把梨湯喝了,總咳嗽影響你拍戲。”

時舟立刻點頭,現在整個房間裏都能聞到甜甜的香味了,他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等等,不對!

被秦宴城的到來給高興到沖昏了頭腦,剛剛讓他急切又沉重的話題還沒有問完啊!

謝橋到底做了什麽夢,夢到的到底是什麽內容,會是能證明他就是哥哥的關鍵嗎?

“等一下!”時舟連忙阻攔,“謝醫生,你剛剛還沒說完......你有時間還來吃飯嗎?我、我每天都開小竈的!”

謝橋不了解秦宴城,不知道他是因為身居高位又富可敵國才一直都這麽氣場逼人,還是真的對自己有巨大的敵意。

照理說乘舟cp兩人的恩愛都已經是國民級別的知名度了,所謂的“神仙愛情”應當不至于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難不成秦宴城是對自己伴侶身邊的所有同性都有意見,哪怕是正常工作的醫生都讓秦宴城無法接受?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從理性角度來分析,這種過于幹涉配偶社交的強占有欲是應該及時就醫治療的。

當然,謝橋只是從職業素養去想一想而已,他溫和回答時舟:“我這段時間會比較忙。”

隐晦拒絕了時舟的邀請,不想給小情侶兩人當電燈泡。

“要忙多久?那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提前聯系我好不好?”

時舟有些失望,他恨不得一秒鐘之內就知道謝橋和哥哥有沒有關系。

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如果沒有大段的時間去詳細交流并且解開謎團的話,這事就得一直懸挂在他的心裏,不斷折磨着他去猜測,估計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又得反複做夢。

秦宴城垂落攥拳的手攥的更加用力了。

他早就摸索和了解清楚時舟的性格習慣了,知道這麽一個向來肆意又潇灑慣了的小少爺大部分時候都是任憑對方去留,而絕對不會這麽反複挽留,更不會這樣有些許懇求和撒嬌的意味。

秦宴城不知道謝橋到底能不能看出時舟的這種迫切是很罕見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謝橋居然還是就這麽走了,不愧是時舟一見鐘情、暗戀、但是到現在都還沒追到手的人。

不識好歹。

饒是秦宴城這麽聰明的人,當瞬間被驟然爆發的占有欲和酸意沖昏頭腦的時候,他竟然沒意識到是自己收斂不住的氣場把人給逼走的。

他一邊矛盾的希望謝橋趕緊走,把時舟還給自己,一邊又矛盾的不想讓時舟達不到願望因而受委屈,想按着謝橋的腦袋逼他哄時舟高興。

謝橋離開時給兩人關上門,房間裏只剩下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的秦宴城和有些莫名其妙的時舟。

時舟能看出秦宴城的不對勁。

照理說秦宴城給他這麽大的驚喜、千裏迢迢的來劇組看望他,這是一件相當讓人開心的事情才對,但剛剛有意躲避他的動作和故意不和他肢體接觸的冷漠,包括到了現在居然都沒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觸——

時舟原本那些豪言壯志諸如“看到他之後我立刻就撲上去親他”之類的話,立刻全都慫慫的憋在心裏不敢做了。

還以為他倆好歹是相互想着對方的,沒想到可能全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他恨不得抱住秦宴城把臉埋在他懷裏使勁蹭着撒嬌,結果這混蛋卻看也不看、碰也不碰,讓他頓時有一種自己被無緣無故嫌棄了的錯覺。

時舟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并沒有什麽惹到過他的地方才對,他這是......生氣了?

但也沒表現出愠怒的神色,顯然火氣不是沖着自己來的,而且天地良心,時舟自認為沒做什麽踩他雷區的事情,兩人根本就沒什麽交流啊。

時舟繼續仔細回憶,難不成昨晚自己其實迷迷糊糊的和他表白了?!

又或者說就算沒有表白,單單是半夜和他哭着說想他了的行為,也和表白沒有太大的區別了。秦宴城那麽敏銳,會不會是因為已經發現了他的心思所以覺得被惡心到了?

時舟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被誰嫌棄都可以,但是他唯獨不想被秦宴城嫌棄。

......不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秦宴城讨厭他的話就不會過來了。

“秦宴城?你怎麽來了啊?”時舟說着,悄悄的去瞥秦宴城的神情。他的神情竟然很正常,只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和冷淡而已。

但區別就在于他平時在時舟面前會盡量顯得像個正常人,收斂骨子裏露出的冷淡和疏離,但現在卻沒有絲毫收斂。

秦宴城抿唇,這個平常的問題仿佛再次在他的心頭插了一刀——

我來了是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想你了。

因為我本以為你也想我。

見他不說話,時舟又去仔細看,見秦宴城的臉色幾乎沒有絲毫血色,白的不像話。

想到他也許不是生氣了而可能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不想說話,連忙拉着他坐在沙發上,又把電暖氣給推了過來:

“冷不冷?買的機票還是私人飛機?你吃沒吃午飯?”

時舟知道從京城過來得足足三個小時的航程,這麽算的話秦宴城可能中午十三點多就坐上飛機了。

秦宴城微微搖頭。

時舟湊了過來,仔細觀察他的臉色。

在他湊過來的一瞬間,秦宴城突然想到想到自己做了一件相當愚蠢可笑的事情——自己居然因為私心而去慫恿時舟去強吻。

本以為是為自己夾帶私貨,甚至有些喜悅和期盼的等着被時舟出其不意的來個驚喜,但現在看來是為他人做嫁衣,主意是他想的,可驚喜卻是給別人的。

時舟看着秦宴城的臉色愈發蒼白了,不由得十分擔心,把手放在電暖氣上烤了烤,然後不等秦宴城反應就伸手進他衣服裏,輕車熟路的去摸了摸他的腹部。

“你是不是胃疼?沒吃午飯?”

時舟的手很暖,秦宴城僵硬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舍得躲開而是任憑他摸,能感覺到他不敢使勁的小心翼翼,讓人心底一熱。

手底下的肌膚溫度很低,時舟經常這麽摸他,越摸越經驗豐富,肯定的說:“你的胃都痙攣成這樣了,你怎麽還能忍着不吭聲的?而且眼看着到晚飯時間了,秦宴城,你可別告訴我你連早飯都沒吃!”

秦宴城垂眸,淡淡“嗯”了一聲。

為了趕飛機,早上要趕時間處理手上的最後一點工作,确實沒來得及吃。

“靠!”時舟一聽就憤怒了,“我不看着你吃飯你就上房揭瓦?帶胃藥了嗎,晚飯你想吃點什麽?”

秦宴城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就好像被時舟的灼灼的溫情燙到了似的,他感覺這關心和急切的語氣不似作僞,卻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時舟已經有了別人卻還是對他這麽好。

就好像兩人之間什麽都沒有一樣,就好像沒有第三個人一樣......他也這樣對謝橋嗎?也會這麽随便上手亂摸嗎?

不,可能已經不止摸過了。

秦宴城又去看時舟手上的抓撓痕跡,心情随即更加百感交集。

他默默擡眸掃了掃時舟的脖子和鎖骨,以及一切沒有被衣服擋住的部分,好在并沒有看見其他另外的痕跡,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時舟已經起身叫方助理去做飯了,特意囑咐她做的清淡一點,再給秦宴城熬個小米粥,做菜的時候千萬別放辣,也不要重油重鹽。

吩咐好了之後,他回過身來的時候才發現秦宴城手中有個保溫袋,是京城那個最有名的甜品店,是他最愛的那家。

“我靠好耶!秦sir,這是給我的嗎?”

時舟看到這個袋子的時候就已經要開始流口水了,平時興趣不大的冰糖雪梨湯都能在這個艱苦的環境下把他給饞到,何況是他最愛的蛋糕。

拆開袋子,果然裏面是草莓蛋糕,而且秦宴城估計他很久沒吃了肯定很饞,于是比平時買大了兩個尺寸,在飛機上是放在冰箱裏的,加上保溫袋效果好,蛋糕還非常新鮮。

秦宴城語氣有些怪異,淡淡說:“謝醫生給你熬了冰糖雪梨湯,吃什麽蛋糕?”

說不定就是謝橋主動熬的雪梨湯讓時舟興奮,所以才激動的給他小號發消息說“我覺得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之類的話。

時舟一愣,歪頭道:“什麽啊?哎,你這難道是......在吃醋嗎?”

秦宴城頓時語塞,心跳都漏了一拍,立即不悅否認:“你覺得可能麽。”

又是這句話,時舟翻了個白眼,當時問他是不是暗戀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否認的。

不過看着蛋糕之後就不想和這個薄情冷性的家夥生氣了,他甚至一下子就覺得雪梨湯也沒那麽香了,快樂的立刻挖了一大勺蛋糕塞進嘴裏。

舌尖綻放的甜意簡直一瞬間把他的靈魂都治愈了,奶油很香卻不膩,甜而不齁,口感十分有層次,夾在中間的新鮮草莓甜中帶着一點淡淡的酸,爽口極了。

吃了兩口,時舟快樂的湊到秦宴城身邊:“嘻嘻嘻,秦sir對我真好。”

又想了想,挖了一大勺遞到了他的嘴邊:“你也來一口。”

畢竟做飯還得好一陣,秦宴城這早飯午飯都沒吃,時舟怕他犯低血糖的老毛病。

伸出手之後時舟才想起秦宴城很潔癖,在家吃飯還好,自己倒是沒被太嫌棄,在外面的應酬滿桌誰要是敢夾菜不用公筷,秦宴城能當場放下筷子不吃了,以至于大家都紛紛相互提醒,千萬別踩中秦先生的雷點,不然就是找死。

沒想到,秦宴城只是垂眸思忖了不到一秒鐘,就一手捏住時舟的手腕吃了這勺蛋糕——勺子是剛剛被時舟放進嘴裏的,但他居然一點也不像是潔癖的樣子。

時舟頓時臉紅,我靠我靠!這不就間接接吻了嗎?!

——不過反正也直接接吻過好幾次了,确實是沒什麽可嫌棄的,每次都是秦宴城主動親他的呢。

“再來一口?”時舟有些臉熱的問。

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微微點頭。

難道是餓太久了?

殊不知秦宴城對甜點根本沒興趣,只是想被他親手喂蛋糕而已。

方瑩做飯很麻利,而且還有羅青助理在旁邊幫廚,很快就把飯菜做好端上來了。

時舟一邊吃一邊認真地欣賞美人吃飯。假如美人能好好吃飯的話可能更養眼,但感覺秦宴城吃個東西越來越像是喂貓似的,只勉強吃了幾口就不動了,大概吃了藥之後胃也還是不舒服。

“你多吃點嘛,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或者熬夜了?我怎麽覺得幾天不見你又瘦了呢?”時舟心疼道。

秦宴城聞言微微怔愣了一下,忍不住又想起“一見鐘情”四個字。

他有些酸溜溜的想,謝橋就不一樣,唇紅齒白舒朗溫潤,果然比自己這幅病恹恹的樣子好看多了,果然是更讓看見帥哥就挪不開眼睛的時舟青睐。

于是他的語氣仿佛帶着絲絲自嘲,平靜回答:“瘦了就不好看了吧。”

時舟怎麽也想不到秦宴城居然會來這麽一句,十分摸不到頭腦問:“呃......親愛的秦先生,你怎麽會突然有外貌焦慮的時候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遇上鏡面都懶得照一下!”

要是穿書的時候能自己選擇,時舟一定要選擇穿越秦宴城這麽一個全書顏值天花板、被一衆讀者哀嚎“紅顏薄命”的角色身上。

如果有秦宴城這麽一張臉,那時舟肯定得天天帶着鏡子,時時刻刻欣賞自己的逆天顏值并且自我陶醉一番,最好還得買個大鏡子放在餐桌旁,所謂“秀色可餐”,多看看這張臉,直接給國家節省糧食了。

不過當然了,就算沒有自己沒長這樣,把顏值天花板放在旁邊倒是也不影響他欣賞美人。

就算被時舟催着,秦宴城也吃不下多少東西。

自從時舟去拍戲之後,且不說秦宴城經常大起大落的心情,單單是沒人在旁邊監督他讓他按時打卡自己的午飯、定期查崗了,他就做不到好好吃飯,忙起來根本顧不上,胃已經隐隐作痛好幾天了。

而今天看到的這一幕就像最終極最狠的一棍子重重的砸下來,砸的他胃部都跟着心情一陣抽搐。

“算了別吃了,不然一會更難受。我跟你講,你來的特別是時候你知道嗎?估計今天半夜就得下雨,我明天一整天都不拍戲!”時舟興奮道,他可以和秦宴城共處一天了。

秦宴城點點頭,不鹹不淡回答:“嗯。”

時舟心說秦宴城到底是他奶奶的哪根筋搭錯了?怎麽感覺整個人這麽不正常呢?

好好的美人突然就千裏冰封了似的,想貼貼摸摸都不敢了,更別說現在莽上去表白或者親親他了。

這詭異的氣氛一直到楊明明抱着衣服敲門借衛生間來洗澡才緩和了些許。也不知道楊明明今天是什麽戲份,又重新滿身的泥巴了,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像是逃荒的。

楊明明完全沒想到秦宴城也在,見屋裏多了個人頓時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發現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秦宴城之後更加害怕了,差點就要卷着衣服跑了,又被時舟給捉了回來。

他低頭罰站做檢讨似的盯着地面小聲說:“秦......秦先生......”

等到楊明明去洗澡了,秦宴城終于忍不住問:“他每天都來洗澡?”

時舟點點頭:“對啊,他房間沒衛生間,公共浴室實在太冷了。”

秦宴城微微抿唇,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時舟現在挂着他未婚夫的頭銜,在人多嘴雜的片場,應當是不方便和謝橋做那些更深入的事情。

楊明明如果每天都來回走動的話,時舟的房間裏肯定更加不能留宿別人。

那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謝橋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論先來後到的話應當是自己先來的,而論親密程度的話,他畢竟是無數次摟着時舟睡覺的人......而且時舟的初吻都給他了。

這個說不上來是不是自我安慰的想法讓秦宴城的心情終于有些許暢快了,即使是一場賽跑,只要沒到終點那他就沒輸。

楊明明洗完澡之後不敢多停留,他害怕秦宴城,穿上衣服就迅速跑了,時舟連忙在後面喊他穿好衣服再走,別着急往回跑萬一再着了涼。

眼看着到了睡覺時間,時舟猜到秦宴城這些天可能沒睡好,于是催促他趕緊去洗澡然後早點睡覺,反正明天下雨不用拍戲了,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了。

兩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時舟心裏非常愉快和幸福感滿滿,他終于又可以被秦宴城摟着睡了,鑽進他的懷裏,暖暖和和的比電熱毯還舒服。

而秦宴城則是突然對自己正牌男友的身份感到十分舒心,謝橋不能睡在時舟的房間,但自己不但可以心安理得的睡在這裏,還可以把人摟在懷裏睡。

等到時舟也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擦幹身上的水珠出來後,突然發現自己進衛生間之前關上燈并且安置好的秦宴城正微微睜着眼睛,似乎是強撐着沒有睡,他眼底有淡淡的一點青色,看樣子這些天十分疲倦。

“啊!”在昏暗的一盞小小燈光裏下看到一雙眼睛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自己此時是裸着的,全身上下就只穿着一條白色小兔子內褲。

“我靠你幹嘛啊!怎麽還沒睡?”時舟趕緊抓過浴袍圍住自己。

秦宴城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他,看看他手上的抓痕,再仔細确定光潔的肌膚都幹幹淨淨,最終完全松了一口氣,平靜說:“趕緊上床躺下,別凍着。”

天氣預報說下半夜開始下的雨,在這陣就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時舟在黑暗裏躺在床上興奮的睜眼看着天花板,感覺身旁有秦宴城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他實在太想鑽進秦宴城的懷裏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可以先裝睡,然後再假裝無知無覺的湊過去摟住秦宴城,

時舟太久沒看見他了,比起以前愛吃美人豆腐的心情,現在更多的就是對于秦宴城這個人的渴望——渴望他溫熱的肌膚,渴望他身上好聞的淡香,渴望他堅實可靠的懷抱。

不過一想到要裝睡再假裝抱抱,萬一被識破了肯定會很社會性死亡,時舟就決定再在心裏彩排一下再說。

他摸着黑眯眼研究了一下秦宴城現在的姿勢,考慮自己一會怎麽摟過去比較順暢。

卻突然發現秦宴城姿勢不太對,這才想起來外面下雨了,天氣又涼,秦宴城每逢下雨天就胃疼的毛病肯定又犯了。

“秦宴城?你還好嗎?是不是胃疼了?”時舟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時舟其實不指望他說點什麽,估計又是一貫的臺詞“沒事”之類的。

因此本來已經準備起身給他加熱暖手寶去了,卻見秦宴城慢慢轉過身來,低聲回答:“嗯,胃疼......”

時舟震驚,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秦宴城極少主動承認自己不舒服,而此時的語氣聽起來就仿佛是一種示弱似的,一瞬間讓時舟憐香惜玉的心都要化了似的,頓時心疼的不行,恨不得使勁抱住秦宴城耐心哄着仔細揉揉胃。

更讓時舟難以置信的是,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冰涼的手握住——

秦宴城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胃部,然後順勢直接把他攬進懷裏,低聲說:“你揉吧。”

時舟吓得幾乎都忘了手要怎麽動了,機器人似的順時針逆時針瞎揉了半天,揉的秦宴城更難受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一邊專注的給秦宴城揉胃一邊結結巴巴問:“你、你怎麽了?是因為今天特別疼嗎?”

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被魂穿了一樣的可怕。

雖然這個姿勢讓時舟很心滿意足又拉滿幸福感,可以縮在秦宴城的懷裏感受着他的體溫和淡香、慢慢的安撫他躁動的胃部,整個畫面溫馨又令人面紅耳赤,什麽在蠢蠢欲動。

其實時舟是怎麽渴望想鑽進秦宴城懷裏,秦宴城就怎麽更加無比渴望能把時舟擁入懷中,此時終于得逞了,秦宴城在黑暗中無聲的淡笑了一下。

就仿佛比謝橋更多占到了什麽便宜似的愉悅,這就是正牌男友的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成熟男人(劃掉)幼稚鬼的詭異勝負欲,喝了好大的一缸醋

吃瓜群衆:這位“正牌男友”,你要是知道自己吃醋的方向一直是錯的......

某鹿:風雨之後才有彩虹!秦sir你加油,馬上就要吃到時小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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