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父皇又不吃人

在小太監的帶領之下, 弘歷和弘晝兩人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南書房,對弘晝來說,南書房一直以來都是皇帝處理政務之地,在此之前, 除了王公大臣, 還沒有人進去過, 他雖然早有耳聞, 可每次都是在外面遠遠地見過一眼,真要說進來, 這還是頭一回。

弘晝難掩心中激動,卻還時刻記得自己的的皇子形象,在飛快掃視過四周景象之後, 就再也不敢多看,他目不斜視地盯着面前的路,身板挺得筆直。可才走了兩步,弘晝就好奇弘歷這會兒怎麽如此沉默,便用眼角餘光去看弘歷,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可算是把弘晝吓了一跳!

只見弘歷一邊走一邊左右轉動脖子來看, 雙眼亮晶晶的,甚至還時不時點點頭,好像在心裏面對南書房的布置做點評似的。

這也太大膽了吧!

弘晝只覺得自己一瞬間有些頭暈腦脹, 連忙去拉弘歷:“四哥, 四哥!”

弘歷這才轉過來看弘晝, 莫名其妙問他:“你叫我幹嘛?”

弘歷臉上忽然露出了然的笑來,他沖弘晝點頭笑道:“是不是肚子餓了?這位小公公,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坐下來吃飯呢?”

那小太監連忙回答:“兩位殿下, 這就到了。”說完,小太監果真往旁邊一拐,進了小房間,裏面擺着四張幾案,并幾個坐墊。最前面的桌子上面還放着一把紫砂茶壺,只是茶具卻只有一只,并不是完整的一套。

那小太監把兩個人領進來之後,這才明顯地松了口氣,對他們笑道:“兩位殿下,這裏就是南書房大人們平日裏用餐的地方,現如今陛下還在召見大人們,不如請兩位殿下先用膳吧。”

弘歷點點頭,施施然在最前面的幾案前坐下,而後拿起那茶杯捏在手裏,好奇問道:“這茶盞怎麽只有一只?難道平日裏,這一整壺茶都是一個人喝的嗎?”

小太監正弓着腰将食盒裏面的小碟子一樣樣擺出來,聽聞弘歷發問,便道:“殿下有所不知,這茶壺擺在這裏,卻用得極少……”

“你說這只是個擺設?”弘歷立刻追問起來,“可是不應該啊,誰都會有口渴的時候,難道在這裏通通都要忍着不成?”

小太監将最後一碟小菜擺好,對弘歷的問話已經是應接不暇,他此刻站直了身子,堆笑道:“殿下,奴才只是伺候人的,叫奴才做什麽,奴才知道去做,可是殿下要是問奴才為什麽會這麽做,那奴才可就一概不知道了。”

見這小太監慌慌張張一副不敢說的樣子,弘歷便知道問不出來個什麽,他搖搖頭,失笑:“好了,我也不是要故意為難你,你去幫我們拿兩套餐具過來吧。”

小太監如蒙大赦,連忙告罪出去。

等到這小太監走了,正襟危坐的弘晝立刻就湊過來問弘歷:“四哥,你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麽啊?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們平時在禦前伺候,哪裏敢放開吃喝?人有三急,這都是憋不住的,要是因此在父皇面前失禮,那可就罪過大了,倒還不如就那麽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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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先前還沒反應過來,等到聽弘晝這麽一說,他不由得皺了皺眉,不贊同地說道:“可是,也不能讓人就這麽幹受着吧?好歹也是在工作,這麽難受,難道不會讓工作效率下降嗎?”

弘晝撇撇嘴:“可是,這麽多年,大人們都是這樣過來的,四哥,要我說啊,你就別管這事兒啦!”

弘歷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而小太監這時候也拿了餐具過來,乖巧地侍立一旁,給弘歷弘晝兩人布菜。

等到弘歷自覺吃飽之時,他便放下筷子,淨手之後,又去盯着那小小的茶盞,似乎那茶盞上面有什麽格外吸引人的東西。

弘晝也吃得差不多了,見狀咽下口中食物,對弘歷道:“四哥,你就別看了,你要是真喜歡這茶杯啊,就直接去內務府說一聲,做一個更好看的就是了。”

弘歷盯着茶盞上面的花紋,搖搖頭:“可我就是覺得這個好看啊。”

這下弘晝可就為難了,他左想右想,也沒能想出個主意來,只得眼巴巴看着弘歷,問:“可是,可是這是大人們的,總不能讓大人們把它送給四哥你吧?”

弘歷哈哈一笑,還沒說話呢,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個威嚴的男聲。

“朕怎的不知道,你來別人的地方吃個飯,還惦記起別人的東西來了?”

兩扇門被打開,小太監慌忙跪在地上,弘晝連忙放下自己的筷子,用手帕将嘴巴擦幹淨,慌慌張張行禮:“父皇。”

看着弘晝那麽慌張,弘歷卻還不緊不慢的樣子,雍正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他上下打量了弘歷一眼,而後者則笑嘻嘻走上前來,行了一禮:“父皇此言差矣!”

這話說得弘晝更加害怕,連頭都不敢擡了,而雍正則掃了弘歷一眼,道:“哦?”

弘歷對雍正是沒什麽怕的,他笑吟吟擺手一指,說道:“這天下都是父皇您的,我在此地用飯,那也是在自己家裏,又怎們能算是別人的地方呢?”

雍正冷冷道:“油嘴滑舌!”

弘歷低下頭去,作虛心受教狀,雍正卻哼道:“行了,朕知道你和弘晝在此地用飯,特意過來看看,卻不料你在此地胡來。這是南書房,乃是朕與一衆大臣商議要事之地,不是你能胡來的地方!”

弘晝此時已經被吓得連認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卻見弘歷輕松擡頭,沖着雍正還笑了一下:“父皇,我也沒有在你們辦正事的時候打攪你們啊?只是借個地方用飯罷了,父皇要是不喜歡我們過來,我們下次就不來了。”

弘歷這嘴上雖然認錯了,可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沒有當一回事,但雍正身後還跟着朱轼和張廷玉,他不欲在臣子面前訓斥弘歷,便冷着臉道:“認錯倒快!既然知道錯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走?”

弘晝連忙擡腳,弘歷卻看了一眼雍正,正色問道:“父皇,兒臣還有一事想問,若是兒臣在課後有疑問,能不能直接到南書房來問兩位老師?”

雍正這時候正色看着面前的兒子,弘歷生得秀氣,臉頰帶了點嬰兒肥,使得他看起來更加溫順和氣,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眼睛渾圓,眼尾收攏得鋒銳,微微上揚——

平日裏看起來那麽無害讨喜的一張臉,這會兒看着,竟然很有些淩厲。

雍正不由得有些恍神,而下一瞬,他就反應過來,對弘歷道:“若是你真有什麽東西不懂的,朕特許你到南書房來問你兩位老師。”

弘歷這才露出一個極其輕松的笑容,他眼睛笑彎了,沖着雍正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嘴甜:“謝謝父皇,父皇真好!”

雍正心裏受用,嘴上卻還要訓斥:“就你油嘴滑舌,得了,朕也不全是特許的你,弘晝,日後你也一樣,不要害怕來問你老師,他們都是飽學之士,懂得很多。”

弘晝目瞪口呆地看着弘歷跟雍正撒嬌,在他看來,這樣的行為無異于在老虎頭上摸了兩把,聽到雍正叫他,他吓了一跳,慌忙要認罪:“兒臣知罪,還請父皇原諒!”

雍正:……他有那麽吓人嗎?

還是弘歷笑嘻嘻拉着弘晝的胳膊肘把弘晝拉起來,對他說:“父皇沒怪你呢,別怕啊,父皇又不吃人。”

弘晝:并沒有被安慰到。

被晾在一邊的雍正一陣默然,開口:“你的要求,朕也答應了,不過,若無旁的事,你輕易不許來南書房。”

弘歷點點頭:“兒臣知道了。”

他低下頭去,腮幫子鼓鼓的,又在嘀嘀咕咕抱怨:“可是吃飯這是件大事,又怎能說是旁的事呢?”

雍正心知這小子如今已經是膽大包天,卻沒想到弘歷竟然還敢當着面兒抱怨,當下就瞪了弘歷一眼,奈何後者依舊低着頭,只把個後腦勺對着雍正,他這充滿威嚴的一眼自然就落了空,只得輕咳一聲,直接趕人:“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回去吧,弘歷,你的谙達可跟朕告狀了,說是你鞍馬功夫生疏許多,若不勤加練習,這一月之後的考試,你可不是弘時的對手。”

弘歷當即就被激起了好勝心,反駁道:“我那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騎馬,自然生疏,更何況那匹馬之前也沒有養過,跟它不熟,我自然是生疏的。可是父皇,還有一個月呢,您就知道,我一定做不到麽?您也太小瞧我了!”

“四哥!”弘晝吓了一跳,根本沒想到弘歷竟然能夠這麽跟雍正說話,他生怕雍正生氣,強行在前面補了一句,“父皇,您別理會四哥,他平時是跟兒臣開玩笑開習慣了,并不是有意頂撞您。”

弘歷卻一點兒不怕,只是對雍正哼了一聲:“我又沒有亂說話,父皇,反正您之前答應過我的,我可是都記着呢!今兒既然父皇跟老師們還有別的的事情要聊,我跟五弟就先走啦!”

說完,弘歷也不等雍正開口,他拉着弘晝腳底抹油跑掉。

直到回到上書房那邊的小房間換上騎射課要穿的衣服之後,弘晝都還驚魂未定,忍不住就問弘歷:“四哥,你怎麽敢跟父皇那樣說話啊?你就一點兒都不怕父皇生氣了嗎?父皇若是生氣了,要治你的罪,那可怎麽辦?”

弘歷正蹲着綁護膝的帶子,聞言就是一撇嘴:“這就叫頂撞了嗎?你未免也把父皇想得太小氣了些!”

弘晝綁好了護膝,圓乎乎的臉上還滿布後怕之色:“什麽呀,四哥,我發現你對父皇真是一點兒都不怕,要知道,就算是三哥,每次見了父皇也都吓得腿肚子發軟,你怎麽還能跟父皇當面抱怨呢?難道他看起來,不兇嗎?”

弘歷站起身來,促狹地盯着弘晝的臉,笑起來:“好啊,你背地裏說父皇看起來兇!我要跟父皇告狀去!”

弘晝頓時慌了,連忙抓住弘歷的手,哀求道:“四哥,四哥你可千萬不能跟父皇說,不然我就完蛋了!”

看弘晝吓成那樣,弘歷忽然哈哈一笑:“哎喲,逗你玩兒的,你以為我真那麽無聊,還去搞這事?不過弘晝,我是真的好奇了,你覺得父皇那麽容易生氣,那他真的有對你們發過火嗎?”

弘歷這麽一問,倒把弘晝問住了,他回想半天,确實沒有在自己的記憶裏面找到相關的痕跡,當即就道:“那好像是沒有。”

弘歷一拍巴掌:“對啊,既然父皇都沒有真跟你們生過氣,你怕他做什麽?”

弘歷眉眼舒展,神色之間都是輕松,可弘晝卻打了個哆嗦,搖搖頭:“我不敢,反正我是不敢跟父皇說那些話的。我膽子小 ,四哥你知道的。”

“你呀,膽子那麽小,難怪人弘時欺負你啊!”弘歷恨鐵不成鋼地拍了弘晝一下,“算了算了,誰讓我是你哥呢?以後啊,我罩着你,你就跟我混吧。”

兩個人共同前往校場,便見到皮膚黝黑、強壯高大的劉奎已經站在樹下,正等待着兩人到來。

弘晝弘歷兩人見禮之後,劉奎打量二人一眼,冷不丁扯着嘴笑了一下,問:“二位殿下今日身體應當無恙吧?”

劉奎這麽一問,叫臉皮薄又膽子小的弘晝心虛不已,還沒開口說話呢,就見面前的弘晝彎腰一禮。

劉奎警覺地往旁邊退了一步:“你想幹嘛?”

弘歷直起身子,扭頭拉了弘晝一下:“還不快給劉老師道個歉?”

弘晝不明所以,但既然弘歷這麽說了,他也就跟着照做,向着劉奎彎腰一禮。

劉奎黑黢黢的臉上瞬間五顏六色起來,他警覺萬分,将雙臂抱在胸前,看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摸出一面盾牌來:“四殿下,我昨天就是讓你多練習了幾次拉弓而已,你犯不着這麽折騰我吧?”

弘歷頂嘴頂得快,立刻回嘴:“那叫幾次而已?都幾百次了!”

他說完這麽一句,又反應過來,面上露出乖巧笑容:“老師,您就別生氣啦,我知道,我跟弘晝兩個裝病逃課不對,下次我們再也不敢啦!”

“殿下慣會說好聽話來哄人,”劉奎瞪了弘歷一眼,見他仍舊笑嘻嘻的,便板起臉來,“既然這次殿下主動承認錯誤,臣也不會揪着殿下這點不放,殿下還是快些收拾收拾,上馬吧。”

弘歷露出笑容,響亮地答應一聲,在小太監牽馬過來之時,還不忘記擺一個酷炫的姿勢翻身上馬。他騎在馬背上,見弘晝還站在下邊,便催促起來:“五弟,還愣着幹嘛?咱們倆比賽跑一圈,看誰跑得快!”

弘晝迷迷糊糊就被催着騎馬,又迷迷糊糊就跟弘歷賽起馬來,直到兩人跑了半圈,弘晝才回過神,一邊氣喘籲籲拉着缰繩,一邊追問弘歷:“四哥,你怎麽就那麽承認了?劉谙達不是還沒發現嗎?”

弘歷目視前方,答道:“你真以為他不知道?他要是不知道,昨天也不會叫我多練那麽久了。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不如幹脆承認錯誤,要是嘴硬不認,我怕這劉老師,指不定還怎麽折騰我倆呢!”

弘晝頓時有些害怕,他還來不及說更多,校場這小小一圈就已經跑完,劉奎的黑面再度出現在兩人面前,弘晝也只得緊急閉上嘴。

而弘歷則一拉缰繩,勒得駿馬急急減速停下,坐在馬背上對劉奎一擡手:“老師,我們跑完了。”

他坐在馬背上,上身挺得筆直,兩手抱拳行禮,行的是江湖中人的禮數,看起來既新鮮又爽氣。弘晝見了,不由得心中向往,也松了一只手想模仿弘歷的動作。奈何這馬兒還沒有完全停下來,往前邁了幾步,弘晝就猛地一晃,不得不牢牢抓住缰繩,這樣一來,弘晝看着弘歷的眼神也更加佩服了。

然而劉奎卻不這麽想。

黑面煞神板着臉點了下頭:“殿下還是小心點兒好,這馬兒不通人性,跑動起來,若是将殿下從馬上摔下來,臣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劉奎的話說得不客氣,但卻是出自好心,弘歷也知道自己是危險操作,當即老老實實兩手重新握住缰繩,問劉奎:“劉師父,今日咱們要學什麽?還是練習拉弓麽?”

劉奎上下掃了弘歷一眼:“殿下昨日所用乃是五力弓,不知殿下有什麽想法?”

弘歷眼珠子轉了一圈,就扭頭問弘晝:“弘晝,你用的是什麽弓?”

弘晝撓了撓頭,憨笑道:“七力弓。”

弘歷對于這種單位沒有概念,但弘晝夏一句話就為他解了惑:“四哥,我力氣比較大,所以才用七力弓,這外頭不少人用的也都是五力弓呢,不丢人的。”

弘歷:……就算他再不清楚幾力弓之間的差別,這會兒也能從弘晝的安慰中反應過來,五力弓聽起來是有夠丢人的。

弘歷的沉默落在弘晝眼裏,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找補起來:“我說的是真的,四哥,你知道二伯家的姐姐吧?她們用的是三力弓呢!”

弘歷有些無奈地擺擺手,讓弘晝不要再說下去,他對上劉奎看好戲的眼神,只得無可奈何地再度開口:“劉師父,你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跟弘晝一樣,也用七力弓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弘歷問出這麽一句的時候,弘晝似乎從劉奎那張黑漆漆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神色,他撓了撓頭。

這表情,不太對勁啊。

劉奎嘿然笑了一聲,轉而嚴肅起來:“四殿下,既然你這麽說了,那臣定當盡心竭力,幫助殿下達成所願。只是人的氣力增長,鍛煉起來很是要吃些苦頭,不知道四殿下……”

“不就是吃苦嗎?誰叫一聲苦誰是弟弟!”弘歷卻搶先答應下來,臉上全是自信神色,“你就等着瞧吧,我肯定能練出來!”

在說出這句話時,弘歷滿腦子想的都是健身房裏那些啞鈴器械,他雖然年紀小沒有鍛煉過,但總是見過的,看起來也沒什麽可怕的。

然而劉奎的表現卻讓弘歷大吃一驚。

只見劉奎讓弘歷弘晝二人下馬之後,跟在他的身後,走到寫着校場二字的石碑旁邊,站住不動,反身過來看着二人。

弘歷滿心覺得不妙,而弘晝則茫然不知,開口問道:“師父,這塊石碑上有什麽東西嗎?”

劉奎盯着弘歷,忽然說:“你們兩個的第一課,就是想辦法把這塊石碑辦齊來。搬起來。”

“你在開什麽玩笑?”弘歷脫口而出,指着這塊将近半人高的石碑,震驚不已,又補了一句地問劉奎,“老師,這石碑擺在這裏是給人看的,又不是給人搬的。”

劉奎卻似笑非笑看着弘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叫你們搬動這塊石碑,是刻意為難?”

弘歷才不上這個當,他搖搖頭:“這石碑雖然重,但我猜到,老師您肯定能搬得動。”

麗嘉

劉奎準備好的下馬威就這麽落了空,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哼了一聲,幹脆彎下腰去,兩手托住抓住石碑兩側,将石碑從地裏拔了起來!

弘歷瞬間瞪大雙眼,他猜到劉奎能搬動石碑,卻沒想到人家能像拔蘿蔔一樣把這麽大一塊石碑給□□!

劉奎看見弘歷的表情,心裏總算舒服了幾分,卻還要在弘歷面前再炫耀一番,幹脆就抱起石碑繞着兩人合圍的大柳樹轉了一圈後回到原地,再将石碑放下來,他重新抱住雙臂,看向目瞪口呆地弘晝弘歷,對二人挑眉道:“如何,我這可不是騙你們吧?要想抱起來這麽一塊五十斤重的石碑,不是件難于登天的事。”

弘晝還好些,他先前畢竟也見過自己身邊的衛兵有這樣的力氣,可弘歷就徹底地開了眼,驚呼不止,眼睛充滿驚奇地盯着劉奎的手臂,問:“劉師父,你難道不覺得手酸麽?”

劉奎哈哈大笑:“這算什麽?我從前練武的時候,家裏用的都是兩百斤的石鎖,這區區五十斤重的石碑,就是小菜一碟!”

“兩百斤!”這回兩個少年都驚呼出聲,看着劉奎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議,弘歷驚呆了,脫口而出:“不可能吧?你都沒有兩百斤重,就能搬得起來兩百斤的東西?”

劉奎嘿然一笑,臉上浮起驕傲自信的神色:“四殿下若是在旁的地方質疑臣也就罷了,只是這一把子力氣,臣卻沒必要說大話!只可惜這裏沒有我用慣的石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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