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沒有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強逼着……

但見弘時面上一喜, 很快就強行壓住,做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父皇,弘歷年紀還小,或許就是有些好面子罷了。王先生當衆指出他的錯誤, 他面子上過不去, 才鬧起來。我想, 這會弘歷讓王先生出醜, 他應該當衆給王先生道歉,讓王先生消氣才是。”

雍正将弘時臉上的變化看得分明, 哪裏還不知道弘時就是想折一折弘歷的傲氣、讓弘歷在衆人面前好好丢一回臉?

他越看弘時就越生氣,忽地冷喝一聲:“大膽!”

這一聲冷喝讓弘時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就跪了下來, 口中求饒道:“父皇恕罪!”

弘時這番舉動也太心虛了些,雍正怒氣更甚,冷冷道:“你何罪之有啊?”

聽着這冷冰冰的質問,弘時吓得不行,絞盡腦汁開始想自己的錯誤,忽然間,他腦海中有一片亮光閃過, 擡起頭來,愣愣地看着雍正身邊的張廷玉——

他怎麽忘記了,張廷玉在這裏!

肯定是張廷玉搶先一步, 先給弘歷說了好話, 父皇相信了張廷玉的話, 自然不會信他!那他後面說的那些話,說得越多,父皇就會越生氣……

弘時一邊想一邊額頭冒汗, 雍正看在眼裏,更覺得弘時不堪:“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了,若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以後你就不許再踏進南書房一步!”

直到站在南書房外時,弘時依舊渾渾噩噩,只覺得自己的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更不記得他是如何出來的。

“弘時,弘時?”還是母親的聲音将弘時喚醒,他一睜眼,就看見一臉擔憂的李氏,弘時先前在南書房裏面受到的委屈驚吓忽然就一股腦兒湧出來,他抱住李氏,哇的一聲哭出來,“母妃,母妃!”

且不說三皇子那麽大一個人,從皇帝的南書房出來之後就抱着母親一通大哭傳遍宮中之後,皇帝在南書房裏面都氣得砸了兩個茶盞,後面又有下令不許三皇子再來南書房之類。

只說小校場上弘歷弘晝二人之事。

弘晝望着一言不發,只是不斷拉弓射箭的弘歷,整個人都站立難安,時不時看向遠處,生怕一會兒就出現一個人過來宣旨懲罰弘歷。他實在是害怕極了,沒有等到弘歷的回應,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四哥,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麽啊?我說三哥跑去找父皇告你的狀了!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害怕嗎?萬一,萬一父皇罰你,怎麽辦?”

弘歷置若罔聞一般,只是手臂肌肉發力,将長弓拉滿,弓弦崩得緊緊的,白矢箭尾卡在弓弦上,他眼睛微微眯起,視野裏只有箭靶中心那一點耀眼的紅色,而後他手指一松,白矢離弦而出!

“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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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有撒謊,”弘歷目力極佳,望着箭靶中心不斷顫動的白矢,垂下長弓,對弘晝道,“我做的錯事,我不會不承認,但我沒有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強逼着我認錯。”

“誰逼你了?”弘晝還沒回答,另外一道青年聲音就響起來,允祿今日一身輕便的騎射服騎馬過來,身後跟着的侍從也沒有穿戴盔甲,一見到弘歷就笑,“誰敢逼咱們小四爺弘歷呀?快說出來,讓我也開開眼!”

弘歷拱手跟允祿見禮:“十六叔。”

允祿從馬上跳下來,沒見到弘歷臉上有笑模樣,頓時心生疑窦,再看邊上弘晝着急忙慌的模樣,就越發好奇:“喲,看來咱們弘歷還真是被人惹着了?是誰那麽大本事,惹你氣成這樣啊?”

弘歷沒有理他,只是問:“十六叔今兒怎麽這麽早便來了?我們原先這個時間點是要上騎射課的,難道十六叔跟劉谙達換了時間?”

“倒也不是,今日劉谙達還有事要做,我就替了他這個班兒,順便也看看你們的騎射水平,”弘歷不願意回答,允祿也不生氣,展眼一看,見到靶心正中插着一支白矢,再看四周散着的白矢,便是一笑,“喲,你水平倒還可以,準頭不錯。”

允祿也是見獵心喜,笑着大力拍拍弘歷的肩膀:“本來我還以為你準頭不行,劉奎只知道帶着你們練力氣,這準頭我還要好好教你呢!沒想到,你進步這麽大,看來這劉奎還有兩把刷子!來,弘歷,你跟弘晝兩人齊射一輪,讓我看看你們的力氣和速度。”

既然允祿都提出來了,弘晝心裏面的擔心也只能先放到一邊,他從侍從手裏接過他的長弓,緩緩拉滿,允祿一見,更是一挑眉:“喲,你這更厲害了,六力弓,有把子力氣啊!”

被允祿這麽一誇,弘晝臉上也露出一點兒羞澀笑容,繃直了弓弦放出白矢,箭矢破空而去,準确落在——

箭靶最外面一個圈上。

允祿的表情僵住了。

弘晝的臉上卻十分緊張,只見那支箭左搖右晃,跌跌撞撞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來,離靶而去,他憋着一口氣,無聲祈求:別掉別掉別掉!

終于,那支箭搖晃了半天,箭尾都要完全垂下來了,箭頭還穩穩地紮在靶子上,那支箭不動了。

弘晝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過臉來看着允祿,而允祿咳嗽一聲,半天才幹巴巴誇獎道:“啊,還不錯,還不錯,你力氣大,箭支也算紮進去了,繼續努力啊弘晝。”

沒有被訓斥的弘晝露出笑容:“我會的十六叔!”

看着重新活力滿滿繼續彎弓射箭的弘晝,允祿苦笑着搖搖頭:他就不該對孩子們有太多的……嗯?弘歷這兩箭都中了靶心?

允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弘歷前面的箭靶中心多出了兩支箭,一看就是剛剛他在跟弘晝說話的時候射的,允祿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剛想跟弘歷再說兩句話鼓勵一下,另外一支箭也已經破空而出,直奔靶心而去。

然而這一箭卻釘在了上一箭的箭頭處,硬是被往旁邊擠了一下,最終沒能落在靶心,而是釘在稍微偏外一點的地方。

弘歷臉上的神色就有些不樂,他默然地再度抽出一箭,拉弓搭箭,凝神望着中間點,然而動作卻被另外一個人打斷,允祿興致勃勃拍了弘歷一下:“等等等等!”

弘歷的一氣呵成被打斷,幹脆收了弓箭看着允祿:“十六叔有什麽事嗎?”

允祿一揮手:“你們多扛幾個靶子過來,沒看見四皇子的箭靶都已經擠滿了嗎?沒眼力的東西!”

教訓完旁邊下人之後,允祿方才笑眯眯地看着弘歷:“很好,雖然用的是四力弓,但是你動作很連貫,看得出來,剛剛射了三箭,也不見你有一點兒疲勞的樣子,力氣還是足夠的。還有速度,你三箭射完,弘晝那邊才兩箭,不錯,不錯。”

若是在往常,被人這麽誇獎,弘歷定然會覺得十分高興,可是上午才被王懋竑冤枉,這會兒弘歷肚子裏面還全是無名怒火,他沒有笑,只是點頭:“多謝十六叔誇贊,我會繼續努力。”

說話的功夫,太監們已經小跑着扛來了十數個靶子,一一立好之後,弘歷便重新彎弓搭箭,再度冷着臉一箭箭射出。

箭靶中心的紅點相對來說是最小的,只夠容納三支白矢的箭頭,弘歷每射出三箭,就往旁邊移動幾步,瞄準下一個箭靶,等到他射完一輪,一排四個并列的箭靶中間已經全部紮滿了白矢。

弘歷這才緩緩放下長弓,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手臂。

他這一動作,一直守在這裏的小藥童連忙上前,動作娴熟地給弘歷揉捏起來,一面叮囑:“殿下不要這般逞強,您還在長身體的階段,若是依舊這麽高強度訓練,肌肉是會拉傷的,長此以往,當心長不高了!”

一直沒說話的弘歷頓時色變:“長不高?”

允祿嘿嘿一笑,搶在小藥童前面,湊過來威脅弘歷:“對啊,你不知道嗎?練武之人,多數都長不高,你看看你劉谙達就知道了!”

弘歷一想到自己以後只能保持現在這麽個身高,吓得打了個哆嗦,他還想長成個高個兒呢,怎麽能長不高!

眼見着弘歷臉上神色變化,允祿就忍不住笑了:“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啊,哈哈,笑死我了!”

弘歷有些氣哼哼地看一眼允祿:“十六叔,有您這樣做人叔叔的嗎?您見着天兒就來笑話侄子,哎,您到底是來教我們東西,還是來笑話我們來了?”

允祿摸了摸鼻子,也不心虛,去看弘晝,這會兒弘晝已經射到第十箭,準頭比第一箭好很多,這一箭甚至已經接近靶心,允祿大喊一聲:“加油!比之前好多了,再準一點兒就能中靶心了!”

哪知道允祿這麽一大嗓門下來,原本專心致志的弘晝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第十一箭就被放了出去,甚至還沒射出一半射程,就中道崩殂落在地上。

允祿:……

弘歷掃了允祿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裏面的意思分明就是:看,惹禍了吧?

允祿更加心虛,又喊了一嗓子:“沒事的,弘晝加油,你肯定行的!”

正在手忙腳亂裝第十二支箭的弘晝再度手一抖,這回箭支別說中道崩殂了,根本就是直線墜落,才射出一尺之地,就歪了方向,整個掉在地上。

弘晝:……

弘歷這回的目光幾乎是譴責了,他忍不住開口:“十六叔,您不是來教我們、是來搗亂的吧?”

允祿摸了一下鼻子,也覺得不服氣:“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怎麽能是來搗亂的呢?”

他又跑過去拍拍弘晝:“弘晝,咱不難過,我覺得你已經很不錯了,就是缺一點兒穩定性,你的手啊,平時還是要穩一點,不然……”

“十六叔但凡少喊一句加油,弘晝也不會手抖,”弘歷站在一邊,冷臉打斷,“是不是啊,十六叔?”

允祿平素見到的弘歷都是嬉皮笑臉的,這麽陡然間見到這少年冷着臉說話,一時間竟然還被唬住了,他虛虛握拳擋在唇邊,咳了一聲方才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這不還是想給弘晝一點兒鼓勵嗎?哪知道弘晝……”

“不關十六叔的事,是我自己膽子太小,容易被吓到,”弘晝臉色漲紅,卻還是目視着允祿說道,“十六叔是真心鼓勵我,我很感激。”

允祿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必不必,咱們都是叔侄倆,不必這麽客氣。”

允祿既然和弘晝已經互相解釋清楚,那弘歷自然也沒有別的話說,他默然待在一邊等了一會兒,就揮退小藥童,重新從庫巴手裏面接過長弓。

“哎,弘歷,你不多休息一會兒?”允祿有些奇怪,立即叫住了弘歷。

“不了,十六叔,我想看看我一次最多能夠射幾箭。”少年回頭解釋一句,就再度搭箭瞄準靶心,一箭接一箭地往外放。

允祿看得咋舌,扭過臉來看弘晝,見到弘晝也收拾東西準備繼續,便問道:“你們兄弟倆都這麽勤奮麽?”

弘晝老老實實答道:“四哥是想要在一個月之後的比賽裏面拿到第一,我見四哥進步飛快還要這麽勤力練習,我也不想太懶惰。”

無論什麽時候,努力勤奮的學生總是讨人喜歡的。

允祿含笑點頭:“好,那你們加油!”

等到一個時辰後,弘時過來的時候,弘歷弘晝兩人都已經練過許久,此時正在邊上休息。

允祿看弘時臉色不太對,不由得關心地問了一句:“弘時,你怎麽了?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我今天也只是給你們演示一下,并沒有你上手練習的機會。”

莊親王的話只是出于關心,可弘時卻硬邦邦地回道:“不必!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

弘時黑着臉站到一邊,允祿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他咳嗽一聲:“之前你們見過我打靶子,不過這回就不一樣了,我要給你們演示一下,在馬背上打靶。”

弘歷頓時眼睛一亮,這站着不動打靶和在馬背上打靶完全是兩回事,他第一個提出疑問:“那十六叔,你不會覺得馬背上太晃,會摔下來嗎?”

允祿哈哈大笑:“那你可就小瞧我了!等着看就是了!”

說完,允祿伸出雙手,讓他的侍從給他穿戴好铠甲,而後舉起一杆新的烏光锃亮的木倉——

“十六叔,你這把也是火繩木倉嗎?我怎麽沒見過?”弘歷騰騰兩步跑過來,湊近了還想上手摸一下,“十六叔,你之前那把……”

看着弘歷伸過來的手,允祿十分戒備,抱着木倉往後退了一大步,一臉警覺:“我可警告你啊,這是燧發木倉,你不許上手,你要是摸壞了,我可找你賠!這可比火繩木倉貴多了!”

弘歷一點兒都不慌:“這有什麽呀!我要是弄壞了,自然有父皇賠啊!再說了,十六叔,你那把火繩木倉,我都已經幫你跟父皇說好了,父皇到時候會給你新的。”

允祿詫異挑眉:“你去跟皇兄說了,皇兄居然都沒怪你?”

弘歷歪了歪腦袋:“怎麽可能不怪我?但誰叫我是父皇的兒子呢?爸爸給兒子掃平麻煩,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允祿看着滿臉寫着理所應當的弘歷,忍不住啧啧稱奇:“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敢在老虎頭上搔癢,這也就是皇兄脾氣好才由得你胡來,不然啊……”

弘歷就嘟着嘴抱怨了一句:“父皇脾氣哪裏好了?總是兇巴巴的,我要是膽子小一點兒,我都不敢去找他。”

允祿哈哈笑了起來,上下打量弘歷:“我看你膽子可不小,這才幾天啊,你跟弘時沒少去找你們父皇吧?”

弘歷噘了噘嘴還沒說話呢,邊上的弘時就大喊一聲:“我才沒有!都是弘歷惹的事!”

允祿:……他就不該提弘時,看吧,這會兒又不知道刺激到弘時哪根神經,又發作了!

本着不讓兩人當衆吵起來的樸素願望,允祿伸手按了弘歷肩膀一下,假裝沒聽見弘時的話,朗聲笑道:“好了,我現在就來演示給你們看一下!”

說完,允祿翻身上馬,一手拉着缰繩,雙腿夾住馬腹,催促馬兒奔跑起來。等到馬兒沿着既定路線跑起來之後,允祿便松開手,兩手端住木倉,雙目望着前面的靶子,開始射擊。

這燧發木倉看起來比火繩木倉強不少,火繩木倉每次……

馬兒一路奔跑,沒有停歇的時候,弘歷看得分明,允祿是在算準了馬兒跑出去的距離之後,提前一小段距離開木倉,這樣就能保證最終能夠準确擊中靶心。而到了後來,太監們過去收靶子的時候,也證明了這一點。

德勝十分興奮地跑過去看,而後回來跟弘歷說道:“王爺真厲害,都打中了靶心!整整八木倉,全都在靶心上!”

允祿這時候單手牽着缰繩,策馬奔回來,為了炫技,直沖到弘歷弘晝二人面前,才用力挽住缰繩,令馬兒停下。

弘晝臉上露出害怕神色,往邊上躲了兩步,而弘時雖然面色不變,也往旁邊退開。

唯有弘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亮晶晶看着允祿,露出燦爛笑容:“十六叔真厲害!”

誰不喜歡被人誇獎呢?

允祿從馬背上跳下來,也笑呵呵拍了拍弘歷肩膀,這時候才回眸掃過另外兩個侄子,笑問:“怎麽樣,你們想學嗎?”

弘晝臉紅紅地點頭:“想學!”

弘時也點了頭:“往日裏只聽說十六叔精通玩樂,卻沒想到,十六叔有這般好身手。”

這話說得弘歷都忍不住看了弘時一眼:這世界上還真有人,能把誇人說得跟罵人一樣效果啊?不愧是你,弘時。

果然允祿臉上的笑也僵了一瞬,即刻又滿不在乎地笑起來:“我這身手也是為了玩,畢竟,圍獵的時候,若是沒點真本事,那到手的獵物都得被搶了,多沒意思。”

說到圍獵,弘時嘴巴動了動,似乎有話要問,然而允祿已經轉移了話題:“這樣吧,你們先練習單手騎馬,等到單手騎馬很輕松的時候,咱們再來試試在馬背上射箭。”

因為允祿定下來的新課,算起來一下午弘歷弘晝都是在練習騎射,等到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弘歷都覺得自己有點腿酸,更不用說一瘸一拐的弘晝了。

看着兩個侄子的凄慘模樣,允祿有些心虛,問道:“要不,要不你們暫時不練騎馬,直接試試獵活物?反正之後圍獵的話,也是要獵活物的,不如我們先來試試?”

弘晝連忙搖頭:“暫時不用吧?我現在準頭都還沒練出來呢。”

弘時卻哼了一聲:“我看啊,以你的天分,就算再練上個一年半載,也還是這麽準頭差,你啊,幹脆直接一點,跟父皇說你不練了,沒這個天分!”

弘時說話刻薄,配上臉上的表情更加傷人,弘晝的淚珠子一下就冒出來了,他看着弘時,下一刻就要哭了。

弘歷就往前站了一步,擋在弘晝前面,大眼睛怒視弘時:“三哥,你就算覺得弘晝不好,也不應該這麽打擊弘晝!要是你真的不想讓弘晝練了,不如你親自去找父皇,替弘晝說清楚啊?”

弘時一聽到弘歷的話,立即就被激怒了:“你什麽意思!你以為父皇向着你,我就拿你沒法子了?我可告訴你,就算你的準頭練出來了,力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練到的!還有半個月就要比了,在射箭這一道上,我絕對不會讓你贏!”

弘時看着弘歷,充滿惡意地笑了一下:“到時候,我看你怎麽把你的狗接回來!”

放完狠話之後,弘時扭頭就走,剩下一個可憐兮兮的弘晝,他拉了弘歷的衣角一下,哽咽道:“四哥,是我不應該,你們倆吵架了都是因為我……要不,要不我去求三哥,讓三哥不要……”

“讓他不要什麽?讓他別為難我?別跟我全力以赴?讓他在比賽的時候,放水讓我贏?”弘歷霍然轉身,往日裏總是裝滿了笑意的眼睛裏此刻全是灼熱光亮,他冷笑起來,“我要贏他,自然不會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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