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松陽老師過了很久以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面色格外的疲憊。然而見到我後,松陽老師的表情才恢複原來的樣子,一臉溫柔的模樣:“讓你等久了呢。”
送松陽老師回來的是兩個長形奇特的天人,打開牢門,松陽老師鎮定自若的走進來坐到我的身邊。
“他們說什麽了?”我弱弱的問道松陽老師,見他猶豫了半響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卻遲遲沒有開口。半響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被抓來了,另外三個人應該知道吧?晉助他們知道你在這裏麽?”
我愣了一下,仰起頭看着天花板含含糊糊的說道:“應該是知道的吧?嗯,是知道的吧。因為我們那邊有寧宇和寧苗,他們兩個原來都是天道衆的,似乎是脫離了天道衆。他們應該知道你我的事情,當然啦!高杉、假發和銀時他們相不相信他們兩個人的話,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被我這樣很不負責任的話一說,松陽老師皺起眉頭擡手就戳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搖晃了一下一臉吃驚的看着松陽老師,結果我就被訓了一頓,末了還被威脅:“再這麽單純的話,遲早會被人給騙死的。”
聽着松陽老師教訓的話語,還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只是傻呵呵的迎合着。當初到私下私塾,松陽老師讓高杉教我練習劍道,接過我很不華麗的和高杉扭打在一起,那一次我就被松陽老師請去喝茶了……而這一次是一對一的訓話,我覺得也算是貴賓席了吧……嗯,值得紀念的一天啊。
唔,好吧!我知道我似乎有一點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我錯了,我錯了!不過我現在正在問正事呢!”我往松陽老師身邊靠了靠,問道:“天道衆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關于‘攘夷志士’的一些計劃什麽的……”松陽老師低垂着頭,不經意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再擡起頭仍然是一副平靜溫柔的模樣。我望着松陽老師的眼睛,看起來似乎并沒有撒謊的跡象,但是我總覺得不對,似乎有什麽事情在隐瞞。
剛剛松陽老師疲憊的神情,難道單純只是因為被詢問的太過勞累了麽?
不過我也只能在心裏這麽想,表情上也不好表達出來。如果真的有事情,松陽老師又刻意想要隐瞞,我肯定也問不出來結果。
嘆了口氣似乎很放心的靠在牆邊,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嘛,剛剛還把我給吓到了呢。剛剛過來了一個天人跟我說,三個月以後要對我們下達最後的審判決定。我還以為天道衆叫你是為了說那件事情呢!”
說完,我斜眼看了一下松陽老師的表情,卻發現他的臉色發黑。
我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連忙回頭看着松陽老師,磕磕絆絆的問道:“不、不會真的是這件事吧?!”
“處決提前了,”手指微微的收緊,松陽老師的表情很難看,劉海遮擋住眼睛,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聽着松陽老師略帶哀傷的聲音,頓時如同雷鳴電擊一般:“一個月後進行處決。”
如此的松陽老師如此的語氣,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不是三個月以後才下處決決定麽?為什麽現在就下達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麽快下達的處決,寧苗、寧宇他們兩個人肯定不知道,高杉他們肯定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果真要靠我自己麽?
一只大手扣住我的肩膀把握拉近溫暖的懷裏,在包容之下,我才音樂感覺到我的身體竟然在不住的顫抖。松陽老師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下巴架在我的肩膀上,顯然是以為我的顫抖是因為對處決的害怕,安慰道:“八彩不必擔心,八彩不是還說過要把松陽老師救出去的麽?”
“诶?”
“我相信八彩一定可以,我也相信晉助他們一定可以。”
松陽老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我卻始終不知道在那樣的笑容之下,到底坐着什麽樣的打算。
監獄前再一次傳來沉悶的腳步聲,一個牛頭天人打開牢房的門,見我說道:“十二組織的首領要見清河八彩。”
我站起來牛頭看了一眼一臉擔憂的松陽老師,回了他一個“絕對沒問題”的眼神,一瘸一拐的走出牢房跟在牛頭天人的身後。在走出數米後,我小心翼翼環顧四周,心裏想着是不是能趁着這個機會逃出去什麽的。也許是這幾個天人看我是一個小姑娘又受了傷的份子上沒有綁我,說不定我能夠搶過鑰匙逃跑什麽的。
咩哈哈,我真聰明~
嘴角挂着【哔——】的笑容,咦?似乎是好久沒有見到“【哔——】”了呢!呃,不對啊,這不是重點。
我嘴角挂着【哔——】的笑容,正準備動手,就從拐角處走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他媽的就是胧啊!我瞬間就蔫了……
他白了我一眼,朝着反方向走去,我回頭幽怨的看着漸行漸遠的胧,知道胧的身影消逝。身後的牛頭天人退了我一把,不難煩的說了一句:“快點。”
我在心裏噴了一口口水,然後輕飄飄的就跟随這那一幫牛頭天人走進了一個獨立的房間。心想着是不是會碰到什麽大人物,然而圓形的升降把我托上去。慢慢的我能夠看到一個暗色的房間,還一根根的柱子立在我面前,我咋感覺這麽眼熟的?我沉默半響,忍不住在心裏暗罵:我【哔——】他媽的!這不是EVA的Seele麽?也跟我玩穿越啊混蛋!
這裏的燈光格外的壓抑,頗有迪蘭達爾議長辦公室那種冷色調調。也許就是為了塑造出一種嚴肅的感覺吧。
我心裏嘀咕着,左右張望着。
擡起頭看着正面面對的男人,本來還抱着好奇心理,此時卻在見到眼前的那個男人以後瞬間破碎。我驚愕的長大嘴巴,難以置信的擡起手指着那個帶着鬥笠的男人,雖然周圍燈光陰暗,但是我相信我的視力絕對不會看錯。
幹扁的皮膚,發光的紅色眼睛,冷光兇狠。呲着尖利的牙齒看着我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認得!他也是天道衆的人!他還是天道衆十二組織的首領?!那個家夥……就是松下私塾被燒掉的時候出現的那個男人!我和桂去救援銀時和高杉的時候出現的那個男人……
“哦?鬼面丸,那個小鬼認識你?”另外一邊,滿臉貼着道符的男人,同樣帶着鬥笠,但是口其中不屑和挑釁格外的清晰。
“認識,吉田松陽的學生。”帶着輕蔑的口氣,眼神也萬分的鄙夷。
緊緊地握住拳頭,我抑制住自己心中狂暴的獸心,如果現在和他交手我肯定會死得很慘。現在還不行,我的能力還不夠……不能……
如此忍耐着心中即将要把法的怒火,握緊拳頭的雙臂開始發抖。右手掌心慘不忍睹的傷并未愈合,此時鮮血透過包紮的繃帶劃過指縫,手心格外的粘稠。
“诶?很誘人的氣息啊。”身後有聲音響起來,“這一次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我們決定一個月後對你和吉田松陽進行最後的處決。不過……我們想玩一個游戲,一個二選一的游戲。”
我猛然轉身,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是一個被籠罩在陰影之下充滿神秘感的男人,看不清楚長相,但是能夠聽出他用一口極其狡猾陰險奇特的聲音,對我說到:“我想看看,殺死你們兩個之中那個一個人,會有比較有趣的連鎖反應。”
“你是玩游戲玩多了麽?”我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的諷刺道:“二選一?是誰想到的這麽狗血的方式?以為是專為8到14歲的女孩設計的夢幻游戲《小花仙》麽?‘修羅篇’迷之王子和異國王子二選一?!”
仿佛自動無視了我的話一樣,對于他們來說八成我們就是“低劣的地球人”。
“喂!”我不滿的擡起頭看着衆人:“把我叫來就是說這件事情的麽?何必興師動衆的把我請過來說這些話呢?想要殺我們的話你動動手指頭不就好了麽,有必要這麽麻煩麽?再說了,你們天道衆是把我們地球人當成玩具來耍麽,還玩二選一這種幼稚的游戲。我的松陽老師不過就是一個教書習武的老師,為何會被冠上‘攘夷志士’的名號呢?”
我以為我這麽說的話能夠得到他們的回答,能夠受到至少哪怕一兩點的重視,卻沒想到他們卻嗤笑我的天真。
“看來果真是把你們全部都變成了擋箭牌來魚目混珠啊,都是威脅。”有些贊嘆的口氣說道,“如此一塊寶地,讓你們這些下賤的生物占領還真是可惜啊。”其中一個男人是這麽說的。我想要返回去罵一句,但是所站的那一個升降卻慢慢的降下。
我錯愕的看着離我越來越遠的空間,一圈打在升降的環柱牆壁上,順着手心流淌下來的鮮紅濺在牆壁上慢慢的擡起頭看着空虛混沌的黑暗。
在最終升降的平穩後,我見到的是一個藍色長發表情呆滞的漂亮姑娘。口氣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走吧”,然後為先的走在前面。
我低着頭看着從手掌的猩紅滴了一路,姑娘突然間停下步子,回頭看着我,歪了歪腦袋看着我掌心問道:“不用再包紮一下麽?”
“不用了,”我讨厭這個地方。
“唔。”姑娘把我送進牢房,轉身便離開,我看到松陽老師閉着眼睛疲憊的已經睡着了。米黃色的頭發松松的搭在肩膀上。
天人們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
二選一是吧。
絕對不可能!就算是二選一,也決不能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