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人石 祝你幸福
活動順利結束,作為策劃人的唐言桉順利松了口氣。
現場正在進行收尾階段,這些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處理,于是唐言桉帶着談紀書來到了臨時休息室。
“你今天真倒黴,剛回國就被我拉來做苦力。”唐言桉看了一眼時間道,“對了,晚上我約了莫聽一起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談紀書注視着她,又問,“最近工作很忙?”
“你怎麽知道?”唐言桉訝異,她最近是很忙,忙到連在群裏抱怨的時間都沒有,可問題是他怎麽知道。
“猜的。”談紀書看她,“你比我出國前瘦了很多。”
“這你都能記得?”唐言桉感嘆一聲,說實話她自己不記得她半年前的體重了,“你過目不忘的本領都到這個程度了啊。”
“沒辦法,天生如此。”談紀書平靜地說出最拉仇恨的話。
唐言桉沒忍住笑了:“我覺得孟越有一點說得很對。”
“什麽話?”
“你就是被他帶偏的,你以前不這樣。”
“那你覺得我以前是什麽樣?”談紀書忽然問。
“嗯,你以前嘛。”唐言桉回憶着,“沉着冷靜,謙虛好學。”
“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在誇人。”
“我說的可是實話。”
“明明很恭維。”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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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朋友之間不就是用來互相恭維的嘛。”唐言桉開玩笑地說,“最起碼都是真實的,不像在外面,都不知道誇你的是何方牛鬼蛇神。”
“嗯,所以現在坐在我對面的,是何方神?”談紀書配合她的表演。
“大概是位人美心善的仙女吧。”唐言桉假裝是認真思考後得出的答案。
嗯,确實是位仙女,談紀書靜靜地望着女人,在心裏想道。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助理小萌和許萊,她們是來送飲料的,順便想知道這個tán姓男子到底是誰。
唐言桉讓她們進來,然後對談紀書說:“散發的那個是我助理小萌,馬尾辮那個算是我半個徒弟,叫許萊。”
“你們好。”談紀書順着唐言桉的介紹,和她們打招呼。
小萌和許萊連連應聲。
“他叫談紀書。”唐言桉看向她們道,“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許萊驚道。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唐言桉疑惑。
許萊猛地搖頭:“沒問題!”
是她搞錯了!
“這是合作方送來的産品,說是讓我們也嘗嘗。”小萌将許萊手裏飲料放至桌上,“我和許萊剛剛試過了,芒果味的最好喝,其次是白桃味。”
“言桉芒果過敏。”談紀書說,“下次別送芒果口味的吃食和飲料。”
“啊?”許萊終于反應過來,看向唐言桉,“言桉姐,你芒果過敏啊?”
“嗯,不過只是輕微症狀,小嘗兩口還是行的。”唐言桉拿起桌上那瓶芒果味的飲料,擰松瓶蓋,“下以後注意就好。”
“對不起。”芒果味是她拿的,許萊道歉。
唐言桉摸了摸她肩,笑着說:“這又沒什麽,你什麽時候這麽小女人了?下午的時候不還嫌棄B組的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柳雨?”
柳雨就是負責聯系攝影師的那個實習生。
“我才不是她。”許萊主要是心虛,把談紀書認成了唐言桉的男朋友。
唐言桉遞了個“這才對嘛”的眼神,然後打開飲料,打算小嘗一口。
其實她挺喜歡吃芒果,奈何過敏體質,導致她已經很久沒嘗過了。
她想着,芒果味的飲料,應該沒有直接吃芒果那麽嚴重吧。
結果飲料剛到嘴邊,卻被人截胡。
談紀書輕巧地奪過她手中的飲料說:“我桃子過敏。”
言下之意,他只能喝芒果味的這瓶。
“?”唐言桉半信半疑,“我怎麽不知道?”
“你見過我吃桃子嗎?”談紀書反問她。
“好像是沒有。”唐言桉搜羅了腦海裏的記憶,發現好像是沒見過他吃過。
唐言桉也不是非要喝那瓶芒果味的,她最初的目的也就是想嘗嘗而已。
她轉道拿起了桌上另外那瓶白桃味的,忙活了一下午,确實有些渴,唐言桉喝了兩口後,覺得這飲料确實不錯,于是目光轉向許萊,問道:“合作方送了多少過來?”
許萊心裏估算了下回:“大概有十箱左右。”
對方說這次合作得很愉快,希望以後有機會再繼續合作。
“那你和小萌等下整理出兩箱芒果味的。”唐言桉吩咐,“讓今天的功臣帶回去。”
說完她看向談紀書說:“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
談紀書放下手中的飲料道:“舉手之勞。”
這時候,許萊默默舉手:“那個,談先生,你還記得我不?早上你讓饅頭的那位。”
“記得,只是沒想到你是言桉的徒弟。”
許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歉:“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
“你們見過?”唐言桉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游走。
“是巧合,言桉姐。”許萊答,“你早上吃的那個奶香小饅頭就是談先生讓給我的。”
談紀書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這世上大多數巧合,很多都是人為制造,只為了滿足心底那點無法見光的念想。
說起這個,唐言桉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看向談紀書:“不對啊,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活動現場?”
“秦楊在你們樓上談一個合作,有些麻煩,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
談紀書說的秦楊是和他大學時期共同創業的合作夥伴,這半年他之所以可以滿世界跑,也正是因為公司還有秦楊在。
“原來是這樣。”唐言桉恍然大悟,而此時她也終于發現談紀書手上沒有行李,估計是放秦楊車上了。
莫聽要吃學民路街那家甜品店的小蛋糕,于是讓剛好能路過這家店的唐言桉幫她帶一份。
按照莫聽給的地址,唐言桉和談紀書走進這家甜品店,望着裏頭排着的長隊,她終于知道莫聽為什麽不自己來買了。
這麽長的隊,少說也要排上二十分鐘。
唐言桉直接用手機拍了張隊伍照片發到群裏并艾特莫聽。
唐:「@聽仙女,你好意思嗎?」
聽仙女:「嘤!言桉你最好了!」
唐:「……」
孟少爺:「咦?你身邊那個影子誰啊?離那麽近,小心他偷你包!」
孟越上個月部門團建,結果就扒手在公共場合摸走了錢包,所以他現在對這種事,極為痛恨。
而唐言桉發在群裏的照片,如果以他的角度去看,确實很像是扒手。
可在談紀書眼裏,這就是他和唐言桉單獨的合照,兩道影子因為某種錯位的角度,緊密挨着,真像一對親密的戀人。
談紀書情不自禁地下載這張照片,偷偷保存下來。
最後才在群裏說話。
T’s:「是我。」
孟少爺:「是你什麽啊?每次說話都沒頭沒尾。」
唐:「笨死了,影子啊。孟越你今天出門是不是沒帶腦子。」
孟少爺:「?」
孟少爺:「你們倆怎麽在一起?」
孟少爺:「不對!談紀書你什麽時候回國的?我不是讓你打算回國前給我發個消息嗎?還是不是朋友了?」
唐言桉打斷他的消息,直接發了條語音出去:“談紀書來渝A大廈談合作,剛好就在我樓上。”
順便把談紀書幫忙的事情也在群裏說了。
“這個孟越天天咋咋呼呼,也不知道他的客戶是怎麽信任他的。”唐言桉小聲吐槽。
“大概是靠臉。”談紀書一副經過認真分析過後的表情。
“你什麽時候也會開這種玩笑?”唐言桉看向他。
“這話不是我說的。”談紀書瞥了眼窗外,傍晚時分的夕陽,溫柔又璀璨地落在透明玻璃窗上,斑駁的光點像是一個個跳躍的精靈。
如果可以,他真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她的身邊只有他。
“那是誰說的?莫聽?玥玥?總不可能是瑗瑗吧。”唐言桉說了幾個最有可能的名字。
談紀書壓下心底荒謬且見不得光的心思,告訴她答案:“孟越自己說的。”
“噗!”唐言桉想了想,覺得可信,“對哦,好像是只有他自己才會這麽說。”
他們這群人裏,就數孟越最自戀。
他們排了快半個小時才輪到,甜品店好像在做什麽活動,唐言桉湊近一看,是新品促銷。
活動要求上寫着:情侶購買打五折,其餘一律七折。
“看着好像很不錯诶。”唐言桉蠢蠢欲動,她問談紀書,“你有沒有喜歡的口味,我請你。”
打七折簡直不要太劃算。
“這個巧克力味的,顏值好高。”唐言桉通過透明玻璃相中了最後一份巧克力味小蛋糕。
“你好,這個是我們即将主推的産品,采用的都是上好的黑巧,這邊有試品,如果不确定味道是否喜歡,可以先嘗一嘗。”服務員幫唐言桉挖了一小勺放在一次性迷你小紙杯裏,遞給她。
唐言桉說了聲謝謝,接過細細嘗了一口,确實不錯,“那就這個吧,另外再幫我把旁邊那個草莓味的一起包起來。”
她見談紀書遲遲沒有選擇,于是又問一遍:“你想要哪個口味?還是說沒有喜歡的?”
“紅絲絨蛋糕。”談紀書說。
她剛剛就是在紅絲絨蛋糕和巧克力蛋糕中間來回猶豫,最後選擇了巧克力。
唐言桉在聽到他的答案後,眸光微亮,沒想到談紀書的口味和她還挺像。
“那就這三份,幫我打包。”唐言桉高興地對着服務員道。
“好的,小姐。”服務員熟練地拿出禮品袋,一邊包裝一邊提醒,“對了,紅絲絨和巧克力,我們這邊情侶是可以打五折的哦。”
“我們用不上。”唐言桉解釋,“我和他不是情侶,只是朋友。”
話落,立在她身側的談紀書望了她一眼,待目光移開後,眸色開始變得黯淡。
她對他永遠都是這麽坦蕩,不像他的內心全是陰暗和醜陋。
只是朋友。
早該習慣的,他心想。
服務員将蛋糕裝好,聽到她否定的答案,忙說了句對不起,是他誤會了。
唐言桉倒沒有介意,孤男寡女一起來甜品店,确實很容易讓人誤會成情侶關系。
出了甜品店,莫聽就在微信催他們到哪了,并po了張餐廳的照片,表示她已經到了。
“這個莫聽,每次吃飯,就屬她最積極。”
“我幫你拿。”談紀書伸出手。
“不用,你推着箱子不方便。”一開始唐言桉以為他把行李箱寄放在了秦楊車上,誰知道他居然放在大廈前臺那。
“對了,要不要先送你回趟家,推着行李箱去餐廳會不會不方便?”唐言桉建議。
“不用,先去餐廳吧。”談紀書拒絕,然後拍了拍箱子解釋,“随身衣物不在這個箱子,我讓秦楊帶回去了。”
“那這裏面是?”唐言桉疑惑。
“送你們的禮物。”談紀書回道。
“這麽多?”唐言目測他手中至少20寸的箱子,“你都買了什麽?”
“當地的特産。”談紀書解釋,“放心,都不貴。”
“那就好。”唐言桉一想到他們這麽多人,談紀書得買多少東西才夠。
她預訂的是一樓靠窗的位置,一下車就看到莫聽在向自己招手。
“你們怎麽才來,我都餓半天了。”莫聽佯裝抱怨。
“餓一餓再吃,不正好。”唐言桉怼回她。
“我的草莓小蛋糕呢?”莫聽打算換個話題,目光往她手上移,也因此瞥到了談紀書手上的箱子,于是半途問他,“你怎麽拖了個箱子過來?”
“他給咱們帶了禮物。”唐言桉替談紀書回答莫聽的問題,“都在這個箱子裏。”
“啧啧,果然咱們這群人裏,最細心體貼的就是談紀書你了。”莫聽托着下巴,遺憾道,“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要不然我肯定追你。”
平心而論,莫聽有時候連自己的生日都容易忘記,更何況記朋友的。
但是這些年來,他們幾個人的生日,談紀書都記得清清楚楚,每次都會提前買好禮物,而且全都符合他們每個人的喜好。
用孟越的話來說,得此友,餘生足矣。
“你要是追他,某人估計要哭死了。”唐言桉嘀咕道。
聲音太小,莫聽沒聽清,她湊近問:“你說誰哭了?”
“沒說誰啊。”
“騙人,我明明聽見你說誰哭死了。”
坐在二人對面的談紀書終于開口解圍:“她說的是林斯正。”
“你說那個悶草?”莫聽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哭?”
林斯正以前是隔壁醫學院的校草,和孟越一路同學到了初中,後來在大學城相遇。
悶草是莫聽給他取的外號,因為她覺得林斯正太悶又不愛說話。
談紀書面不改色地撒謊:“嗯,被病人氣的。”
唐言桉在心底默默汗顏。
現在不僅林斯正風評被害,連他手裏的病人都沒能幸免。
早知道她就不該多嘴,林斯正默默喜歡莫聽這麽多年,卻一直不告白,大家看在眼裏,都不免心急。
偏偏莫聽還是個缺心眼,對于林斯正的喜歡她一點都感覺不到。
對于談紀書的話,莫聽表示大為震撼。
一直到他拿出了禮物,她才冷靜下來。
“哇!這個應該是送我的吧?”莫聽打開了一個水藍色禮盒,裏面放了一顆漂亮的水晶球音樂盒,裏面有個穿着舞裙的女孩。
“嗯,當時看到就覺得很适合你。”談紀書回道。
“謝謝!我很喜歡!”莫聽抱着禮物愛不釋手,順便吐槽,“你比孟越那厮正常多了,你都不知道他上個月去隔壁出差,結果回來給我帶了一瓶土,說是旺財。”
她當時都要無語死了。
“言桉這是你的。”談紀書将另一份小巧的紅色禮盒推至她面前,緊接着又拿出了一份同樣大小的黑色禮盒說,“這份是季秋的。”
唐言桉一一接過,不客氣道:“那我替他一起謝謝你啦!”
“不客氣。”談紀書垂下眸,聲音很淡。
“那我回去再拆,先吃飯吧。”餐桌上擺滿了禮盒,弄得服務員無處放菜,于是唐言桉就把禮物收了起來。
“我要先吃我的小蛋糕。”莫聽拆掉蛋糕外面的包裝,準備拿勺子挖着吃,“前一段時間為了排舞,戒了整整一個月的甜食,都快饞死我了。”
唐言桉剛準備開口,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譚季秋打來的。
“喂?”唐言桉接通電話。
那頭的人似乎醉了,喚她名字的嗓音黏黏糊糊的,還拖着長長的尾音:“言桉——,你怎麽不在家啊。”
“你是不是喝醉了?”唐言桉問。
“嗯,我喝醉了。”譚季秋望着空空如也的客廳,委屈道,“不是說好在家等我嘛。”
“你回來了?”唐言桉聽他的口氣,既驚喜又意外,“不是說明天中午的飛機嗎?”
“因為太想你了啊。”所以簽完合同,結束酒局,就直接飛了回來。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很多很多。”
男人擡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可惜唐言桉卻看不見。
看來是喝了不少,唐言桉微微扶額,她擡眸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倆人不好意思道:“是季秋,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譚季秋不是出差去了嗎?”
“本來是明天的航班回來,結果他今晚臨時改簽。”唐言桉和她解釋,“現在他一個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莫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你回去陪他吧。”她坦然道,“反正你見色忘友也不是只有這一回。”
唐言桉只好道:“下次再陪你,等下我把單買了,你們好好吃。”
談紀書全程沒怎麽說話,只是在她離開位置前提醒了句,禮物別忘了。
如果沒有他的提醒,唐言桉可能真的會忘,她迅速将兩個小禮盒裝進包裏,說了句謝謝。
談紀書透過玻璃牆,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垂在一側的手不動聲色地攥緊,後又悄無聲息地松開。
唐言桉回到家,掏出鑰匙開門。
剛走進去,就被一個黑影抱了滿懷。
熟悉的感覺讓她放松警戒,她将門關上,然後說:“差點吓死我。”
“對不起嘛。”喝醉酒的男人似乎很喜歡在每一句話後面加一個“嘛”,聽起來很小孩子脾性。
唐言桉摁亮屋子裏的燈,擡眸去觀察男人的臉色,她覺得自己被騙了:“不是說喝了很多酒?”
譚季秋垂眸不說話,一向喝酒就上臉的他今天只有耳旁微紅。
唐言桉在他身上嗅了嗅,酒味很淡。
明顯就是在騙她。
“如果不這樣說,你就不會立刻回來。”譚季秋了解她。
他的女朋友愛他,但也在意朋友。
“因為你,我都把莫聽和談紀書扔在餐廳了,你還好意思說。”唐言桉沒好氣地去戳他的西裝領帶。
譚季秋摟着她,主動道歉:“我錯了,言桉。”
唐言桉抿唇:“這次原諒你了,下次不許再這樣。”
天知道她回來這一路有多擔心,生怕醉酒的他亂走再撞到哪裏。
譚季秋低低笑了一聲,随後傾身就要吻她。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原諒自己。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譚季秋吻得很兇。
唐言桉被他壓在門板上,手掌扣着她的後腦,倆人衣物緊緊相貼,被擠得一絲縫隙都沒有。
手提包掉落在地,裏面的禮盒順勢滾了出來。
可此刻他們誰都顧不得去撿。
唐言桉被男人抱回了卧室。
二人的手機都被遺落在了客廳,在倆人的視角盲區,同時亮起。
八人小群裏,莫聽po了張食物的照片以及談紀書送的音樂盒并@了孟越,嚴重譴責了他上次送的那瓶土。
孟越還在群裏狡辯,可惜三個女人一臺戲,他根本鬥不過她們。
更讓他郁悶的是,沒有一個男的出來幫他。
談紀書坐在陽臺的竹椅上,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手指仔細地劃着群消息。
就在孟越抱怨沒有人幫他時,林斯正發來了一條私聊。
林斯正:「音樂盒?」
談紀書:「大家都有。」
簡單的幾個字概括了所有。
林斯正沒再發消息過來。
他知道林斯正為什麽會誤會,可如果不是記住所有人的喜好和生日,他又怎麽能假裝坦然地把禮物送給她呢。
這份喜歡,他只能藏在心裏,永遠見不得光,也一輩子不能公衆于世。
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能早一點遇到她。
那麽是不是如今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就會是自己呢?
群裏孟越還在不放棄地為自己辨別,他艾特除她們三個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結果依舊沒人理。
莫聽發了一條哈哈大笑的語音并嘲笑:“孟越你別掙紮了,言桉現在肯定在和譚季秋二人世界,今晚肯定沒時間來救你。”
談紀書在劃着消息時,不小心碰到了這條語音。
莫聽清晰的聲音就這樣在他耳邊響起。
他手指一頓,僵硬地停在那過了許久才重新移動,退出了群。
目光在某個名字上,停留良久。
夜晚的風吹得人眼酸澀。
談紀書顫抖地點開與某人的聊天界面。
上面寥寥無幾的幾句對話,對他而言卻無比珍貴。
即使知道她此刻大概回不成消息,但他還是發了。
談紀書:「禮物喜歡嗎?」
談紀書:「公寓民宿的老板告訴我,擁有這對石頭的情人會得到幸福。」
談紀書:「祝你和譚季秋幸福。」
他愛她,可比起這些,他更希望她能得償所願。
被人遺忘在客廳的手機,屏幕亮了又熄,如此反複,直到徹底沉寂下去。
卧室的門沒有關嚴,透過縫隙,有斷斷續續的聲音洩了出來。
譚季秋啞聲央求:“言桉,一定要一直愛我。”
唐言桉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半晌才磕絆回應:“那你先停手。”
譚季秋一路往下的手,肆無忌憚。
“你先說好不好?”
唐言桉額頭全是汗,微微喘息着,目光望向他,室內一片昏暗。
只有些許客廳的光溜了進來。
也是這一點光,讓唐言桉看清了他的眸。
她覺得今天的譚季秋有些奇怪,可對方卻沒有給她時間思考。
見她突然發愣,譚季秋有些不滿,他垂下眼睑,湊過去吻她,手上的動作更頻繁了些。
算了,她不說,那就他說吧。
譚季秋的吻開始落在她的鼻尖、耳後,一路往下。
情到深處,唐言桉好像聽見男人說:“言桉,我真的很愛你。”
“所以,別離開我。”
當時的唐言桉想,他後一句話怎麽看都很多餘。
因為在那一刻,她從未想過倆人有一天會分開。
窗外的月光,照得樹影婆娑。
談紀書望着清冷寂寥的夜,枯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