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反常态的男人

“那裏面有芒果!”

話一出口,餘曼就後悔了, 不敢看他的反應, 放下盤子打算找個地方避避, 沒走幾步, 端着盤子的少爺擋在她面前, 像一堵高牆把她困住。

她往左,面前的人也往左;她向右,他也随同,不知道的人看見這一幕, 估計會以為他倆在跳華爾茲。

“你能不能讓一讓,我…我……”

“去哪兒?”

雖然相識不足一年, 但他們至少朝夕相處過,她張開嘴發出聲音的那一刻,就暴露了身份。

“和、和你沒關系。”

青面獠牙的面具,把他那雙常年冒冷氣的眼睛襯得更凍人,再配合他壓倒性的身高優勢, 不知怎麽的, 她覺得腿肚子有點軟。

見她一直低頭往別處看, 少爺把叉子放在瓷盤上, 得空的右手輕易拉住她毫無防備的手腕,拽着她回到将才的座位。

狂歡的人們無暇顧及這裏的情況,她想跑又不敢鬧出大動靜,只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搓着手心低頭坐在他身邊。

“吃飽了嗎?”

“嗯!”

她抿着唇點了頭, 但固執的男人還是把叉着牛排的餐具送到她嘴邊。

“張嘴。”

對上他那雙沒什麽情緒的眼睛,她慢騰騰的張開嘴,咬住柔嫩多汁的牛排,輕輕往後仰,肉塊和餐具分離,完全落入她的唇齒間。

“今天沒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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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節。”

“她把你綁來的。”

想着今天的事,她覺得也不能全怪傅詩雨,她至少有一半責任。

“不算。”

“最近天冷了,多穿點。”

萬萬沒想到少爺能說出這話,餘曼渾身一顫,被吓到了。要知道,少爺是那種你生病期間,都懶得對你說一句“多喝熱水”的人。

傅卿言端着盤子,沒注意她的反應,選的食物不太合胃口,想把盤子放下,又不想聽她教育自己“粒粒皆辛苦”,只能皺着眉頭往嘴裏喂東西。

好不容易把盤子裏不太多的食物吃完,他迫不及待的把葡萄提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讀懂他的意思後,她下意識搖頭。

“我…你吃吧。”

當然,和剛才一樣,即使她拒絕,也不代表少爺就會像個正常人一樣聽進去。

他凝視着整串葡萄,從中選了顆碩大飽滿的揪下來喂到她嘴邊。看着近在咫尺的葡萄,她心裏有點抓狂,皺着眉微微張開小嘴,小心翼翼的咬住葡萄,盡力避開他的手。

一顆、兩顆……今天少爺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的風,一直不停的給她喂葡萄,她忍了一陣子,胃忍不下去了。

“我吃、吃飽了。”

他愣了一下收回手,把那顆被她拒絕的葡萄放進自己嘴裏,剩下的葡萄被他放回空碟子裏。

“不好吃?”

“酸。”

“我覺得還……”

話沒說完,少爺突然站起來,向着滿臉錯愕的她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她猶豫再三,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緩緩落入他手心。

少爺牽着她在忽明忽暗的客廳中穿行,小心避開喝嗨的“牛鬼蛇神”們,沿着樓梯往上走。

二樓沒什麽人來,也沒有被布置成鬼屋,看上去正常多了。他推開一扇門,開了燈踏着星光進去,找到遙控器把電視打開。

餘曼扶着門框,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思考再三還是擡腿往裏走,大概是怕別人誤會,她進屋後任由木門大大敞開。

“給你!”

他不大耐煩的把遙控器交給她,走到床邊坐下、躺了下去。她聚精會神的選了部爆米花電影,拿着遙控器走到床邊坐下。

“傅少,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從今天他的表現來看,她覺得少爺要麽是病了,要麽就是撞邪了,說話、做事的風格,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他抿着唇懶得回答她這種掉智商的問題,這個狀态倒是比較符合他過去的人設,她點點頭覺得問題應該不嚴重,放下心看電影。

滿屏的爆破場景看得她血脈噴張,不經意間回頭,發現他不知何時起,已經合上眼睡着了。

有這麽累嗎?

關了電視,盯着他臉上兇神惡煞的面具出神,她覺得有些礙眼,想幫他拿掉又怕把人弄醒。

當你盯着一個睡覺的人久了,難保自己不會覺得困,她還沒偷窺多久,就連打了幾個哈欠,輕手輕腳的躺下去,蜷縮着身子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傅詩雨在樓下找了幾圈,也沒看見這倆人,就不放心的上樓看看,急匆匆的走過門口,又慢動作的倒回來,站在門邊看着床上的倆人。

“???”

要不是視野清明,她都要懷疑自己喝出幻覺了,想了想伸手幫他們關了燈,順手帶上門,一言難盡的下樓繼續玩。

……

說不清到底是誰先醒,床上剛有動靜,餘曼和傅卿言同時睜開眼,但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睜眼和閉眼也沒什麽區別。

“誰把燈關了?”

她嘀咕了一聲,撐着胳膊想起來開燈,卻不想被他一把抱住,倆人雙雙倒回床上。炙熱的呼吸灑在她敏感脖頸處,吓得她立馬把腿收攏,上身像一張拉滿的彎弓。

“你、你要做什麽?”

屋裏沒燈,她心裏慌得一筆,差點就擡腿給他一記斷子絕孫腳。

“我餓了。”

“……”

聽到他的聲音,原本緊張的人,突然間就放松了不少。其實,剛剛她最怕的,是抱住自己的人,不是他。

“餓了去樓下吃東西啊,你、你松手好不好?”

“不知道吃什麽,吃什麽都如同嚼蠟。”

今晚,少爺難纏的可怕,像個幼稚的小孩兒,偏偏你還不能把他當小孩子哄,否則他分分鐘翻臉給你看。

“你壓着我了,先起來。”

“不想起,起來也沒意思。”

“我…你別這樣啊,我該回家了。”

若不是怕抗拒的太明顯會惹到他,她想一腳把他從身上踹下去。

少爺像是沒察覺到她的尴尬,依然自顧自的說着。

“新找的鐘點工做飯不合口味,公司裏有個案子出了問題,明天要去歐洲出差……”

他也不知道說這些給她聽對自己有什麽幫助,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欲帶皇冠,必承其重。”

如果別的女人,這個時候定會勸他照顧好身體,可她的思維一直和正常人背道而馳,不僅不安慰人,反倒像是在說:你活該。

“餘曼。”

“你說。”

“你是不是缺心眼?”

聞言,她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磨磨唧唧的男人坐起來。

“我缺的何止是心眼,我什麽都缺,走了!”

說完,她摸着黑走到門口,拉開門蹬蹬蹬跑下樓,拽住有點飄飄然的傅詩雨。

“你能不能找個沒喝酒的人送我回去。”

“诶,你下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喝得有點暈乎的女人,轉頭環顧四周,想不起來到底誰沒喝酒,晃晃悠悠的端着杯子走到最眼熟的面具跟前,揪住他的領帶說。

“周深你喝了沒,沒喝酒的話,幫我送她回去。”

聞言,周深擡頭下意識的從餘曼胸前掃過,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不知道我的标準是不是?好歹找個C行不行!”

知道這厮又想歪了,傅詩雨氣得給了他一巴掌。

“別瞎想,不是給你介紹的妹子,你到底喝沒喝,沒喝的話幫我把人送回去。”

“你哥怎麽辦?”

“我哥?我哥可以住這啊,你幫我把她送回去,人明天還有課。”

在她的一番周旋後,某人終于懶散的站起來,瞥了眼還沒取掉面具的女人,蜜汁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走吧,我送你。”

想到剛才他那話,餘曼就不想搭理他,連個謝字都懶得說,拿起衣服往外走,周深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胸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如果不是怕回不去學校,她真想回頭給他一腳,每次見面都會被他diss,今天他都沒認出她,照樣把她損了一遍。

上車後,周深扶着方向盤,皺着眉頭說。

“你還戴着面具幹嘛?不嫌難受啊。”

她搖搖頭,像個不會說話的人,安靜的不得了。

“毛病!”

他撇撇嘴,插好鑰匙準備發動車子,耳邊剛聽見發動機的轟鳴聲,車門突然被人拉開,車裏的兩個人都被吓得不輕。

“诶,你…卧槽,你別拽老子衣服啊。”

話還沒說完,原本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被戴着同款面具的人拽下車,傅卿言上車後立馬摔上車門,踩着油門打轉方向盤把車開走,留下一個想對天罵娘的人。

周深在院子裏罵罵咧咧的一會兒,扛不住凍了才往裏走,沒走幾步碰上傅詩雨。

“我不是讓你送人嗎,你、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送個屁啊,你哥不知道發了什麽瘋,二話不說把老子從車裏拽出去,開着我的車帶上那個妞走了。”

“走了!”

“你沖我喊什麽喊,車裏坐的誰啊?”

想着那倆“私奔”的人,傅詩雨一時間百感交集,端着杯子一言難盡的吐出兩個字。

“餘曼。”

“誰!”

“餘曼!”

她這一聲怒吼,差點把他耳朵刺穿,周深張着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哭笑不得的撇撇嘴吧。

“我說呢,難怪老子覺得眼熟,讓她摘掉面具,她一聲不吭。”

說着,他發現重點錯了,“不對,你怎麽把她找過來了?”

“玩啊,過節當然人越多越好,她在學校不是沒什麽朋友嘛,就想叫她過來熱鬧一下。誰知道,你好死不死的把我哥弄過來。”

“這能怪我?老子好心好意拉他過來給你捧場,你……不對,看樣子他們倆今天見過面了,你哥現在送人回去,卧槽,這不是要發生點什麽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衆所周知,周深喜歡波濤洶湧的女人,在他眼裏,size低于C的都算不上女人。餘曼和傅詩雨剛好就是C以下的,經常被他笑話,二傅被笑了那麽多年,早就習慣了。

餘曼忍了幾年,再也忍不下去了,回家就告狀。

餘曼:他又diss我,說我胸小。

少爺:我覺得剛剛好,甭理他。

餘曼:寶寶不開心,森氣!

少爺:沒事,我改天幫你出出氣。

兩天後,周深接到好兄弟的電話。

“我給你送了份大禮,特別适合你。”

一聽這話,他頓時兩眼放光。

“真的假的!”

“在你別墅外面,你開門驗收一下。”

興致勃勃的周少爺顧不上穿外套就往外跑,看着門外的東西,愣了幾秒,轉頭對着手機破口大罵。

“傅卿言,你他媽什麽意思,給老子送頭奶牛!有病就去吃藥行不行,老子不搞畜牧業!”

“你不是喜歡胸大的嘛,這個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幫你找。”

“……”

“你再欺負她,我就把你打暈扔到奶牛場去,讓你爽個夠!”

說完,少爺挂了電話,拍拍腿上的狗毛出門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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