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6記憶始(十)
好在蘇顏這事并不是那麽容易隐瞞的,第二天便得知兩人并沒有看對眼,司木暗暗松了口氣。
回了N市後蘇顏開始上班,司木則呆在家裏看股票走勢圖,研究往期的股市走向。
他會玩股票也算巧合,高二那年夏天,原本打工的那家餐館因老板股票買賣失敗而倒閉,他在別人的談論間了解到股票的高風險和高利潤。
也是一時興起在最短時間裏買回來基礎入門教學書,研究幾天後菜鳥上手,用蘇顏的電腦開了證券賬戶,買了最低股數學着炒起來。
那會已經存了些錢,千百來塊的最少投資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壓力,盤越小越不穩,好在司木對走勢圖異常敏感,起初的小虧到之後的小贏也就幾天的時間,盡管那金額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等操作熟練後他把剩下的資金都扔了進去,這個年紀的司木已經有了男人少見的魄力和操縱力,他是幸運的,老天很眷顧他。
對股市的敏感是他得天獨厚的天賦,幾次買賣過後憑着點差開始積累盈利,資金回籠變大,司木不貪,在一定總金額比例的回轉帶裏徘徊,随後看每次交易後的資金結算時不時抽取一些另外存起來,不會投入更多也不會拿的太多,所以從細小方面看有虧有賺,大方向來看就是穩賺不賠了。
他在股市摸爬打滾借着證券公司客戶經理籠統的指引和平時累積的經驗現在也算小有成就,做這麽多不是因為別的,只想着蘇顏以後能過得好一點,他的出發點永遠離不開蘇顏二字。
蘇顏公司去年業務拓展做的不錯,今年打算把規模擴大,原本單一的只針對工業這一塊做銷售,現在打算另外開辟一個網站專門做娛樂休閑一塊。
N市經濟發現迅速,娛樂業正比成長,大大小小的酒吧KTV已經到處可見,沒理由對這一塊肥肉視而不見。
但新項目的開始,間接表明公司将注入更多新鮮血液,可銷售沒一定的經驗毅力很難做,招到新人培訓幾天剛可以上手人就跑了,沒辦法只能從老員工這邊做分配。
蘇顏對外圍這塊的工作沒興趣,雖然提成和底薪都高不少,但太累,風吹日曬的身體吃不消。
最後電銷這邊調過去兩個,陳群也是其中之一,按她的話說只要有錢拿管他那麽多,就算茅坑她都跳。
初涉娛樂這塊,很多信息還不夠完善,拉生意只能靠銷售人員那張嘴皮子,前幾天有個同事聯系到一個有意向合作的單位,這個任務交給了陳群,近段時間她便天天往這個地方跑,不過感覺不是很好。
到了周末蘇顏和她一塊去外面吃飯,現在工種不同又加上沒在一個對門居住,見面的次數自然比之前少了很多。
挑了家常去的飯館,點完菜開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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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将一次性木筷拆了放好,問道:“你那單子跑的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那個什麽領班嘴巴咬的死緊,不管說什麽他都回一句會向領導請示,我要他領導聯系方式吧,他又不給,太窩火了。”陳群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筷子,滿臉郁悶。
“那酒吧規模大嗎?”
“一般,就橋邊那家叫雷克的,我們去市中心不每次都經過嗎?聽說那老板背景有點複雜。”
這家酒吧開了大概兩三年時間,估計營運不錯,中間有重新裝潢過,以前并不叫這名字,走夜場的人多少都會有些不幹淨,酒吧畢竟是整個城市最瘋狂也最充斥堕落的地方,何況是它的經營者。
蘇顏喝了口飲料,“是太龐大還是太黑暗?”
“後者。”頓了頓,陳群又道:“最近一直在收集這家酒吧的資料,所以從別處聽到了些小道消息,說這老板可能要另外開公司,估計是想漂白。”
能用上漂白這詞表明這人可見一斑,蘇顏叮囑道:“這種人若是産生些糾紛會比較麻煩,你自己當心點。”
“明白。”陳群不在意的說了句,她一個小角色能怎麽樣,有事也是領導的事。
再之後陳群陸陸續續白天晚上的又跑了幾次雷克後終于見到了他們的主事人,晚八點多,她被服務員領着進了一間他們員工內部辦公室,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外場的喧嚣絲毫沒有洩露進來。
走道兩旁的辦公室有好幾間,和普通單位一樣,裝潢簡單而嚴謹。
踩着大理石鋪成的地面走到最裏側的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下,陳群擡頭看見的是副總二字。
服務員領班敲了門,聽見應答後才推開磨砂玻璃門示意陳群進去。
陳群道了聲謝進門,裏面暖氣開的很足,空間不小,但除了基本的辦公設備外再無其他的裝飾用品,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坐着一個年輕男人,衣着休閑而散漫,臉上的笑意也十足的漫不經心。
陳群很驚訝,但她并不是驚訝于對方所表現出來得态度,而是她見過這個人,居然是很多年前在一個戲場子裏還特意指給蘇顏看過的那個清秀俊朗的轉學生。
“維世網絡公司的陳小姐是嗎?”他雙手交疊的撐着下巴開始發話,用眼神示意她,“請坐。”
陳群收斂起情緒将事先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再怎麽有沖擊力工作始終保持最前,何況人都不認得她。
暗自定了定神後陳群将公司的優勝點林林總總羅列了一遍,對方時不時點下頭,邊翻看着眼前的資質材料,神色很是敷衍。
陳群看他這無關緊要的模樣心裏沒底,感覺有些玄乎,這是她接的第一筆單子,成功與否對她的造勢很重要。
片刻的沉默中對方的電話響了,“抱歉,我接個電話。”
陳群點頭,擡了下手表示他随意。
對方起身走到落地窗旁,接通電話,“邵傑?喝多了?現在在哪?嗯……快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行,那上來吧!”
挂了電話,他轉身沖陳群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等一下我這得有人來,麻煩你稍等片刻。”
陳群搖頭,“沒關系。”
他雙手環胸倚在窗戶上,問道:“陳小姐這工作每天往外跑也挺累的吧?”
“習慣了,還好!”
“做幾年了?”
陳群抿了口水,随口道:“五六年差不多。”
“呦,那還挺長了。”
正說着玻璃門被突兀的推開來,一連串沖進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男人大冬天的上身只穿着件黑背心,身體線條明顯肌肉蓬勃,沖他吼道:“姓解的還不來幫忙!”
他輕笑了聲,緩步走過去,将倒在他臂彎中的那個男人給抱了過來,陳群轉動眼珠盯着看,喝醉的那個男人同樣很年輕,身形比那位姓解的高大些許。
因為沒看清楚臉,又覺得好奇,所以多看了幾眼,放到沙發上時好死不死被陳群看清了,頓時想挖了自己眼睛的沖動都有。
居然是馬成磊!!!!!
馬成磊是在飯局上被灌醉的,喝了不少,但并沒有真的醉,行為不受控制而已,腦子還是挺清醒的。
他靠在沙發上痛苦的捂着眼睛,啞聲道:“辰洲給我倒杯水。”
另外的幾個男人已經自動自發找位置坐了,有幾個看見陳群好奇,時不時張望一眼。
陳群被看的如坐針氈,尤其現在還和馬成磊處一個屋檐下,她緊張的吞了下口水,收拾了下資料後,走到解辰洲身邊小聲道:“那個解總,我看你這挺忙的,那我先走,咱們下次有時間在談。”
解辰洲端着水杯看她,“那好吧,陳小姐慢走。”
“好,再見!”陳群快速轉身往外走。
也是太性急,只顧看門沒顧腳下,馬成磊是随意的攤在沙發上,怎麽舒服怎麽來,一雙性感筆直包裹在休閑褲下的長腿懶懶的伸展在地上,好死不死把陳群的匆匆腳步給攔了。
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個狗吃屎,一旁看着的人有兩個差點把嘴裏的水噴出來,穿黑背心那個吼道:“你媽走路不長眼的?”
陳群心裏不是滋味,但為了能趕快出門,或者說是在引起馬成磊注意前消失,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解辰洲放下水杯,俯身扒了扒馬成磊的掩蓋着雙眼的頭發,“你怎麽樣?”
馬成磊煩躁的揮開他的手,低罵一聲後道:“疼死我了,這誰啊?”
也是,陳群穿的可是尖頭高跟啊,一腳踹上去能不疼嗎?
他死死皺着眉,擡頭看向罪魁禍首,随後一愣,歪頭想了想,“我是不是見過你?”
礙着蘇顏的關系他是見過幾次陳群的,但因為沒仔細注意過所以印象很輕淺,尤其在酒醉的情況下就更不好去記憶了。
而這邊陳群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無視馬成磊的話直接沖解辰洲幹笑了下,指指玻璃門,“我先走了。”
“站住!”這話是馬成磊說的,他敲着腦袋還在努力回想,感覺已經是到嘴邊的東西可就是差了那麽一點。
原本坐一邊幹看着的幾人一聽馬成磊這話立馬起身走過來,将陳群的出口堵了個嚴實。
陳群真有些想哭了,這算什麽事啊?
一夥人都沒再說話,偌大的辦公室安靜的只剩下馬成磊懊惱的呼吸,好半晌他才又緩慢的擡頭看向陳群,微醺的臉龐詭異的笑了笑,眼底一片迷離。
“蘇顏?你是她朋友。”他低聲道:“她也在這?”
馬成磊辍學走出社會,這些年從南到北直到今天所經歷的困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他十八歲不到有了第一個女人,到現在他都數不清自己睡過多少女人了,很多時候第二天醒來他都記不清前晚那女人的模樣,他顯少有固定的女友或者說床伴,最後一個應該是在半年前,分手的那天那妖豔的女人說:“你喝醉後和我做,愛常常會叫一個人的名字,你猜是誰?”
“蘇顏!”他異常平靜的吐出這兩個字。
對方沒再說什麽,但從她略顯不甘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猜對了。
他幾乎不想蘇顏,這個在少年時期也并無多少接觸的女孩,但奇異的是他常常會夢見她,夢中對方依舊是那副稚嫩清秀的模樣,帶着憤怒怨恨的表情看着自己,很可愛,很逗樂,他看着她這小氣包樣就想欺負她,最難的時候他也就只能在夢裏這樣傻乎乎的開心一會。
只是沒想到的是連做那件事的時候叫的都是她,為什麽會這樣?答案呼之欲出!
他幻想過不少和蘇顏相逢的情景,也試着想象過把蘇顏留在自己身邊的可能性,直到年前回了次老家,真正看見她,明白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蘇顏太幹淨,他不忍心把她給弄髒了。
但人又是種矛盾的生物,擁有着潛在的劣根性,越是漂亮的東西就越想去得到它,試着銷毀它。
所以某種意義上而言蘇顏對他來說有着極大的吸引力,他曾試着遠離,但上天都把人送他面前來了,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陳群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問題,下意識不想告訴馬成磊蘇顏的動向,但如果對方有心打聽就算自己不說想知道也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思忖中,他又道:“我知道你和她關系好,最好別騙我。”
“不會。”
馬成磊從解辰洲手中接過水喝了幾口,揉着太陽穴道:“那說吧,她是不是也在這?問題不難吧?”
陳群低頭,“對。”
“和你一個單位?”
“是。”
馬成磊笑了笑,心情很愉悅,“告訴她,後天晚上我請她吃飯。”
陳群掀眼瞟了他一眼,“她可能沒空。”
“你只管把話帶到就成,別做無用的代理人。”他把水杯擱茶幾上,沖解辰洲擺手,“送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