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1記憶始(十五)

“怎麽?你覺得我說錯了?”頓了頓,斟酌着又道:“蘇顏,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怎麽樣?”

他眼睛盯着腳下的臺階,嘴角含笑,微抖的目光卻洩露出他的緊張,沉沉山林,郁郁清風,娴靜的環境依舊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的歲月,很少有這種感覺了。

蘇顏表情就跟吞了一個蒼蠅似的扭曲,她怎麽都沒想到這人會丢出這麽個問題來,他們的接觸自以前到現在本就不多,先不說她對這人的了解程度如何,就單單之前那形象,她都不可能和馬成磊走到一塊。

“你別鬧了,放我下來。”蘇顏沉着臉又開始撲棱起雙腿來。

馬成磊随着她的動作晃了晃,随後惡作劇的往前俯身,蘇顏下意識害怕的摟住他的脖子,不敢再動。

馬成磊滿意了,托着她重新穩穩的站直身體,“考慮考慮吧,我挺喜歡你的。”

蘇顏尴尬的咧了咧嘴,她活了二十幾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人嘛,總歸有那麽些或多或少的虛榮心,她在不知如何面對的當下還是有點高興的。

只是再暗喜也不可能樂昏頭,“我們不太合适,我追求平淡安穩的生活,你給不了。”

馬成磊的性子過于暴力,在社會上沉浮那麽多年後走到現在這個位置,除去運氣還有不可磨滅的野心,他又怎麽可能過那種普通人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

“沒試過怎麽知道我給不了,你難道喜歡那種街上一抓一大把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男人?找這樣的男人很容易,到了時間回家相個親全部是這款,你還年輕,年輕是你的資本,你還有能力花幾年時間去嘗試,就算你失敗了,再回去安排結婚也不遲。”

“我就知道你的性格喜好所以之前拿到聯系方式後一直沒聯系你,就怕你覺得我輕浮不靠譜,今天出來我就覺得是個合适的時機,反正我的心思遲早得讓你知道又何必繼續瞞着,就算你拒絕了,我也不是就這麽輕易放棄的人,我也年輕,我有時間給你讓我等。”

蘇顏看着他黑乎乎的後腦勺發呆,耳邊是男性特有的沉穩充滿磁性的嗓音,對方的話說的不無道理,從正月相親那次便可見一斑,不是那個人,以後必定也會和類似那種人的男人結婚生子,她一直在為自己做心裏建設,催眠自己将來要試着接受,但當這個問題被擺上臺面後明晃晃的不甘心便又冒了出來。

多少女人礙于現實被迫結婚,多少女人是真的滿意于自己的婚姻在生活?随着年齡的增長,這樣的疑問越發讓蘇顏覺得可悲。

蘇顏低着頭,眉頭微蹙,黑暗中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

“你看中我什麽?”半晌後她問道。

馬成磊輕笑了聲,氣息有些不穩,“我想想啊,嗯……可能是你比較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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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麽理由?蘇顏看白癡似的瞪着他,“那你還不如直接找男人。”

“別呀,男人又太硬了,我喜歡男人性子的女人。吶吶吶,就像你一樣,外表女人,內心爺們這種。”

蘇顏在他脖子上用力擰了把,“就你這樣還想我和你在一塊?做夢呢吧!”

她又不是自虐狂,把自己跟這麽個損東西送一塊。

“啊啊啊,疼!”馬成磊笑着嚎了聲,随後道:“就你這勁我也喜歡,不接受就不接受呗,我接受你就行了,哪天你要沒人要了,我就把你撿了,你還沒經歷過男人所以不知道我的好,我原諒你現在不接受我。”

蘇顏嗤了聲,“你可真有信心。”

“我必須對你有信心。”

到了山下,馬成磊的胸膛已經明顯開始起伏,豆大的汗水顆顆不停的滑下臉龐,臂膀蓬勃的肌肉仿佛要破衣而出,他脫了外套,清涼的夜裏只着了一件襯衫,領子紐扣解了好幾個,燈光下露出油亮的胸膛,視覺上的野性美格外令人享受。

蘇顏坐一旁草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沒心沒肺道:“這英雄逞的爽吧!”

馬成磊甩了下頭,在蘇顏幸災樂禍的當下快速俯身和她鼻子對鼻子眼對眼,距離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噴吐的呼吸和身上散發的熱氣,他嘴角上揚帶着十足的痞味,“只要是你蘇顏,我什麽都樂意。”

蘇顏僵硬的仰着脖子,近在咫尺的五官模糊一片,但那彌漫着笑意的雙眼顯得格外明亮,她幾乎錯覺的以為在這昏暗不清的地方看到了裏面的自己。

馬成磊很快站直身體,蘇顏狼狽的咳嗽一聲,轉開視線,不知是因為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還是其他什麽,左胸口的心髒莫名漏跳了一拍,蘇顏皺眉,覺得很不舒服。

說開後馬成磊的電話多了起來,但所保持的頻率并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偶爾也會來接蘇顏出去吃飯,起初是半強迫性質,之後蘇顏在意識到抗議無效後也不再做無謂的抗争,他們在流水般的日子裏不尴不尬的相處着。

不得不承認馬成磊是個十分聰明的男人,他敏銳的掌握住蘇顏全部的喜好,給她織了一張極具彈性的網,可以容忍範圍內給她所想要的最大空間,而又不可能讓她跑的太遠,只要回頭這個人永遠在這個地方呆着。

蘇顏從不和司木聊關于自己的私事,可憐的孩子并不知道自家老姐已經一只腳邁進了別人的碗裏。

周禮達交女朋友了,追了差不多一年才搞定,興奮之餘他找司木一塊出去玩,司木長得漂亮本質上對他極具威脅性,但沒辦法,自己女人的姐妹硬生生看上這木頭了,給個面子,怎麽着都得把人拉出去晃一圈才成。

他死皮賴臉連着往司木學校跑了一星期,終于把人給說服了,找了一個周末,準備早上去海洋館,下午動物園,晚上則去預先訂好的酒店吃飯。

司木和周禮達認識這麽久,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把這家夥當朋友看的,畢竟周禮達本質不差,除了愛玩了點。

只是看見遠遠走來的兩個女生時,司木皺了眉,看向周禮達,“不是說就三人嗎?”

“她朋友臨時也想來,就不好拒絕了。”周禮達打哈哈道。

司木低了下頭,沒說話。

人到齊後一塊進了海洋館,陌生女孩被周禮達女兒推搡的走到了司木旁邊,潤澤的雙眸時不時朝司木的方向看一眼,滿臉的欲語還休。

好一會之後終于在友人的慫恿下率先搭話,“你渴嗎?我們這有水。”說着把包裏的礦泉水拿了出來遞給他。

司木沒接,禮貌的搖頭,“謝謝,不用了。”神色淡漠沒有絲毫要攀談的意思。

女孩有些尴尬,把水重新放好,之後也沒再不識相的繼續打擾他,不是沒眼色的人,對方生人勿近的氣息那麽明顯,再沒皮沒臉也不願碰軟釘子了。

周禮達湊過去對自己的女人小聲道:“看見了吧,好看也沒啥用,還是我好,是吧?”

其餘兩人心有戚戚的點頭,不管一個男人多優秀,只要他不愛你,再好也是別人的,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可以愛一個人,但不能把自己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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