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3記憶始(十七)

周禮達往前邁的腳步一頓,幾秒後猛地回身瞪大眼看向床上的人,依舊是那平靜沉默的背影,側着頭,淩亂的頭發微微遮住那雙清醒時格外漂亮的眼睛。

他沒聽錯吧?這是什麽意思?蘇顏是司木的?

周禮達頭疼的扶額,下一秒又跌回了床上,他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床白色被褥,腦袋昏沉沉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果不是幻聽,如果字面意思沒理解錯的話,就是司木看上蘇顏了?可是蘇顏是他姐啊!

他一個側身開始猛搖司木,“喂喂喂,你小子給我醒醒,你剛什麽意思?啊?你瘋了,那是你姐啊你,你快給我醒醒。”

然這次司木任他怎麽叫都沒再給過反應。

周禮達搖累了,一個翻身躺在了司木旁邊,長久的安靜後他重重的吐出口氣,我的娘耶!

司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周禮達正坐不遠處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面容是少見的嚴肅。

宿醉讓他頭疼的直皺眉,痛苦的揉着太陽穴坐起身,嗓音沙啞道:“我昨晚睡這了?你怎麽沒送我回去?”

看他這樣就知道昨晚上的事一股腦都忘幹淨了,周禮達道:“是你自個要住這的。”

司木驚訝的看他一眼,随後呆呆的唔了聲,揉着頭發道:“嗯,那我先去洗個澡。”

周禮達在他身後欲言又止,最後道:“你先去洗吧,出來跟你說個事。”

昨晚那事不弄明白他不舒服,他有個天真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當時聽錯了,或者這只是他的臆測。

不然太他媽讓人蛋疼了,就憑司木這鳥樣明顯拿不穩蘇顏,何況對方還是他姐。

周禮達胡思亂想的檔口,司木擦着頭發從裏面出來了,依舊是昨日那身被睡褶皺的衣服,但早沒了那時的狼狽。

他坐到床上将毛巾往旁邊一扔,轉頭看周禮達,露出詢問的眼神。

周禮達躊躇幾秒後起身坐到了他身側,手一擡摟住他的脖子,哥兩好的道:“我給你找個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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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幹嘛不用,年紀都不小了是該找了,大學就是個戀愛天堂,不戀愛就是浪費。”

司木皺眉,“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你交嗎?”

“不交。”

周禮達瞪了他幾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行,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不交。”

“沒興趣,也沒喜歡的。”

“你确定?”

司木斜眼看他,語氣冷了下來,“你有完沒完?”

“沒完!”周禮達表情十分糾結的看着他,“同志,你昨晚有些事說漏嘴了。”

司木愣了下,下一秒撐着床單的手一緊,“我說什麽了?”

“其實你也沒說什麽,我覺得是我誤會了,真的,你也知道我讀書不好,那個理解能力有限,太他媽深奧的東西我是撞破頭都想不出來的,兄弟,所以肯定是我理解錯了,那個人是蘇顏啊,是吧!是你姐啊,是吧,蘇顏姐是挺好的,可是也是你姐是吧?”周禮達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堆,卻被司木簡單的一句話給打的粉碎。

“你沒理解錯。”他淡然的注視着眼前瞬間愕然的周禮達,語出驚人道:“我喜歡蘇顏。”

周禮達一巴掌拍在了自個腦門上,翻個身又開始在床上躺着撞死。

喃喃着,“媽呀,這什麽事啊,我的媽呀!”

司木淡定的抽出被他壓住一角的毛巾,平靜的繼續擦頭發,本來他還一頭霧水沒明白周禮達到底知道了什麽,直到他說出蘇顏二字,聯系前言便不難猜出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這個不願被當做秘密的秘密在這樣一個意外下被人所得知,司木茫然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放松感,一個人扛了太久,太累了。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隔着米色窗簾的室內光線依舊非常柔和,好一會的安靜後周禮達翻身而起,滿臉愁緒的和司木對視。

“兄弟,你瘋了?”話都說這麽明白了,就算他想繼續裝聾作啞都難,“那是你姐啊,你那小米粒膽子怎麽敢做出這種事?”

“我們沒血緣。”

“那她不還是你姐嗎?”

司木掀了掀眼皮子看他,“你想說什麽?”

“我不想說什麽,我就是想給你個建議。”周禮達盤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随後道:“你看你一直就跟你姐住一塊,身邊的異性來來去去就這麽一個人,想不喜歡她都難,我覺得你喜歡你姐這件事,只是你潛意識給你的一種錯覺,你試着多跟其他女人接觸接觸,你可能就會發現自己把親情和愛情給混淆了。簡單點說,你可能就是有點雛鳥情節,把第一個接觸的女人當做自己老婆了。”

說完周禮達都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來,多麽有哲理的話啊,以他這智商居然說了這麽多。

正當他洋洋得意的時候,司木盯着手上的毛巾,緩慢的開了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還不至于搞不清自己喜歡的是什麽。”

“我九歲進到蘇家,從一開始的如履薄冰到後來的不由自主,你很難想象這是種什麽樣的演變,這其中經歷了什麽。”

他轉頭看向周禮達,用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道:“我愛蘇顏,我再明白不過這四個字的真實性,這輩子我什麽都可以不要,除了她。”

周禮達木木的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被司木勢在必得的樣子有些吓到,這已經近乎演變為一種偏執,可蘇顏接受他的幾率能有多大?如果蘇顏堅持不接受司木,他又會有什麽反應?這種預測有些莫名的滲人,直覺要出大事。

“你姐知道嗎?”

司木搖頭。“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不能做沒把握的事,我不能冒險。”

從話裏不難聽出想要得到蘇顏,現在還沒絲毫希望,周禮達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了,鼓勵他嗎?直覺不合适。讓他打消念頭?還是算了吧。

“你……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有些事要真做了,可是退不回來了。”他比較擔心如果說破了,又不成功的話,兩人做不了情侶,可能最後連姐弟都不是了。

“我明白。”

話到這已經算告一段落,兩人一塊到樓下吃了點東西,随後各自回家。

司木一進門便看見蘇顏穿着睡衣坐客廳吃水果。

“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怎麽沒接?”她咬着切塊的蘋果含糊道。

司木俯身換完鞋,摸了下扁扁的口袋,“掉了。”表情也沒多在意的樣子。

“昨晚幹嘛了?手機也能掉。”

“沒做什麽。”他敷衍的說了句,準備回放換衣服。

司木總歸是高估了自己,以為可以做到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但在真的見到蘇顏後才知道都是屁話,那些讓他眼紅的畫面輪番開始在眼前播報,仿佛又親身經歷了一遍似的,滿心的嫉妒瘋狂的仿佛要蹦出來。

他狠狠扯了把領子,難受的吐出口氣。

蘇顏仍不自知的笑道:“撒謊,周禮達告訴我你們聚會,昨晚可是有很多女孩。”

她起身跑過去,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快說快說,看中哪個姑娘了?姐姐幫你參謀。”

司木腦袋嗡一聲響,猛的轉頭瞪向她,“你能不能別老是說這個?你腦子裏一天到晚就知道怎麽把我給推銷出去是吧?”

蘇顏被他吼的吓了一跳,皺眉,“開個玩笑怎麽了?有必要跟吃火藥似的嗎?”

她是真想不出來自己那話有什麽問題,小孩子年齡大了問一聲感情問題怎麽了?每次回家他媽不也問她嗎?

司木對她這幅傻乎乎的模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現在能說什麽呢?對方根本還什麽都不知道。

索性直接進了房,蘇顏看着面前關上的房門皺了皺鼻子,但也大量的沒計較什麽,人嘛,總有些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跟女人每月來大姨媽似的,男人雖然沒大姨媽,但也有心情不好的權利。

蘇顏轉個身,就把這事抛腦後了。

這天司木一直比較消沉,蘇顏主動聊了幾句對方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她也就失了興致。

晚飯後陪他去買手機,坐車到市中心,在數碼城逛了一圈,挑了某牌子最新上市的那款後結賬走出來,随後又去附近的移動公司補辦了號碼。

一行結束後準備打道回府,司木突然問:“姐,你有沒有什麽想買的?”

“沒,又不缺什麽。”她知道現在司木手頭有錢,具體金額不知道,但肯定不在少數,他還每月都會上交一些,蘇顏沒用,都幫他存着,就像鄒吉芬幫自己存着一樣。

“那想吃什麽?我們吃點東西再回去吧,好久沒在外面吃了。”

蘇顏想了想,點頭,“行吧,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就陪你吃一頓。”

司木想笑,又不由覺得無奈,也不知道是為了誰心情不好。

去的是滿記,蘇顏本身不愛甜品,但附近也就這家吃着還不錯。

黃色方正深底大碗,帶冰塊的白色西米露,以及被覆蓋的大塊大塊的芒果。

蘇顏拿同色系塑料勺子挖着吃,勺子邊緣很圓滑,不容易嵌進果肉裏,一個沒注意便脫了手。

蘇顏哎哎了幾聲,勺子轉眼便掉到了地上,她擡頭看司木,對方俯身撿起勺子跑前臺去換幹淨的了。

重新回來後司木道:“姐,你吃慢點。”

“不是速度問題,是工具本身的問題。”蘇顏嘟囔完,接過幹淨的勺子重新埋頭吃起來。

“嘴角髒了。”司木抽了張紙巾打算給她去擦。

蘇顏側頭避開,“我自己來。”說完,自個抽了紙随意的擦了下。

司木動作一頓,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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