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增長社會閱歷
“你要知道，如果你想動什麽歪心思，我能夠在一瞬間引爆你的精神力，讓你變成一個傻子。”郁庭關上星艦的艙門，“你聽說過植物蟲……哦不，植物人嗎？”
“我知道。”明梵坐在自己的位置，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而且這已經是你第四次威脅我了，我不會跑，我已經被定義為死亡了，再被人類聯防軍的人看到，我會被當場擊斃。”
他給自己的上級發了消息，現在他的狀态已經被修改為死亡，如果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下他還能活下來，只能說明他被蟲卵給寄生了。
畢竟就連明梵自己都還沒搞清楚這個奇怪的“Omega”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除了那個恐怖的3s精神力以外，其他的什麽信息都沒掌握。
“我應該稱呼你什麽？”明梵直接問。
“只要不是雄主就行。”郁庭下意識的回答。
實在是明梵他長得太像雌蟲了，而在蟲族裏，雌蟲對于雄蟲的追捧有些過頭，尤其是對他這個“希望之星”的，搞得郁庭本蟲有點PTSD。
明梵卻會錯了意:“你姓熊？這個姓确實不太适合你。”熊會讓人聯想到虎背熊腰，而面前這位很顯然不是那種類型。
郁庭反應過來，糾正道:“郁庭，郁悶的郁，庭院的庭。”
明梵點點頭:“你叫熊郁庭？”
“我姓郁。”郁庭繼續糾正。
“那熊在哪兒？”
“沒有熊。”
明梵恍然大悟:“那熊主是個什麽說法？一種不太尊重人的昵稱？”
郁庭坐上駕駛位，他發現自己對于這個家夥的定位有點問題。
他以為這是個強悍的不茍言笑的戰士，現在發現這個人的不茍言笑屬性似乎有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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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麽這是一種只有明梵能夠懂的無聊的冷幽默，要麽就是這個家夥情商不太高。
“你要叫我雄主我也沒有意見，是雄性的雄。”對方不是雌蟲，不會對他有那種欲望，他倒是不介意占個便宜。
明梵沒有回應，他記得郁庭最開始對他自己的稱呼是雄蟲，雄主這種稱呼，也許更像是老公。
等星艦啓動，明梵才問:“那麽對應是是不是有雌蟲？”
“對。”郁庭點頭，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星艦上的星圖。
明梵原本想當然的以為郁庭所說的那個蟲族的雌蟲應該是他們這邊女性的模樣，結果郁庭緊跟着開口:“雌蟲長的大概和你們Alpha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有蟲紋和骨翼。”
“Alpha？！”這次明梵又睜大了他的眼睛，“他們會懷孕嗎？”
“對，還會生蛋。”郁庭研究着星圖，“你說的距離這邊最近的星球是這個黑雨星？”
明梵很快的從雌蟲形象中反應過來，起碼他更加确定面前這位自稱蟲族的人和他所認知的蟲族不是一個東西了:“是黑雨星，你最好打開星艦的塗裝開關，不然會有人認出這是人類聯防軍的機甲，從而報警。”
“我記得你說那是個混亂地帶。”郁庭提醒他。
“是的，但人類聯防軍不一樣，他們是專門對抗蟲族的，大部分混亂地帶的人類都和蟲族有血海深仇。”
“哦，行吧。”郁庭找出塗裝開關，選了個他自己喜歡的圖形，讓整艘星艦看上去更像是私人的星艦，“到了地方我們得換一個星艦，不然不保險。”
“你知道那群怪……蟲族拿着S-I1合成能源石去了哪兒嗎？”郁庭不太習慣将那群怪物歸類為蟲族。
“不太了解，不過他們蟲皇的卵當時被我們找到，交給了人類聯合政府。只要蟲皇卵沒有孵化，S-I1就不會被使用。”
“你知道這個合成能源是誰弄出來的麽？”郁庭又問。
他的合成能源是他自己鼓搗出來的，既然叫合成能源，那總不可能是自己長的，而且郁庭對于這個合成能源和自己那個合成能源是否一模一樣也是沒有把握的。
他大概率換了個世界。
而他對這個新世界一無所知。
“一個精神力S級的Alpha弄出來的，他窩在家裏弄了十多年，本來是想要和星際黑幫交易的，結果吸引來了蟲族，最後東西被聯合政府給收走了。”
“就這個破東西還需要弄十多年？”郁庭深表不解。
S-I1合成能源對于郁庭來說不難，但是材料非常難找，那些高等能源大部分都是孤品，等那種等級的能源再次出現，估計得上億年的時間。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3s精神力的怪胎。”明梵看着郁庭的背影，“我現在還覺得我大概是在做夢。”
“你也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體能3s的怪胎，你多大？”定好位之後郁庭扭頭看向了明梵。
“今年33。”
“和我一樣，軍銜？”郁庭問的漫不經心。
“少将。”明梵表現的很輕松，完全不像是被綁架了，他手裏還端着一瓶飲料，是從儲物櫃裏翻出來的。
“三十三歲的少将？”郁庭不知道自己是先該驚訝對方年齡之輕和軍銜等級之高，還是感嘆這個世界和他原本世界的軍銜居然是差不多的叫法。
郁庭上下打量這個過于放松的人，說實在的，明梵長得太像雌蟲了。而郁庭還沒有和哪個雌蟲這麽心平氣和的聊過天。
“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平均壽命是多少？年份是怎麽算的。”
“三百歲，年份是按照原始母星地球圍繞恒星太陽公轉的時間來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三千六百秒，不同星系的時辰表不一樣，不過人類歷法記錄還是按照地球歷來的。”明梵喝了一口飲料，而後解釋，“我能夠當上少将是因為我殺死過一只侍蟲。”
眼看郁庭不說話，明梵又開口道:“侍蟲是一種高等蟲族，整個蟲族只有八只侍蟲。”
“你很有名？”郁庭明白了，蟲族和明梵他們的雖然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或者說宇宙，但他們兩個種族的發展進程卻令驚人的相似。
明梵點點頭。
明梵确實有名，最年輕的少将，人類第一次殺死侍蟲。
不過有名也意味着麻煩，現在明梵死亡的消息估計已經傳出來了，而明梵這張臉只要出去晃悠一圈，肯定有人能夠将其認出來。
會給郁庭帶來麻煩。
“ai，把僞裝芯片給我。”這次郁庭喊ai的時候并沒有瞞着明梵。
明梵也聽到了郁庭随身系統的聲音。
【收到。】伴随着ai話落，護着郁庭脖頸那處正對面的藍色寶石閃動了一下，一支注射器出現在了郁庭的手上。
明梵看着郁庭的動作，微微挑眉。
“壓縮收納裝置，我猜你們應該沒有。”郁庭拿着針管走到明梵身後，“我給你換一張臉，再換一身衣服，不然我就只能殺了你然後重新找一個‘導游’了，我并不是一個殘暴的蟲，所以希望你能夠配合。”
感覺細小的針刺入了自己的後脖頸，明梵沒有動:“那個壓縮收納裝置是你弄出來的？”
“半成品。”郁庭将芯片注入，而後抽出針管。
與此同時明梵的外貌開始變化，他那頭黑發變成了金色，眼瞳也由深棕變成了湖綠色，身形看起來更加壯碩了一些，臉上莫名多了一道橫着的疤。
看起來從一個堅毅的軍人變成了相對殘暴的雇傭兵。
明梵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而後感嘆道:“很神奇。”
“記住，你的名字就叫明梵。”郁庭不想重新記一個名字，那樣太麻煩了。
星際這麽大，跟明梵同名的不會少，而且既然明梵那麽有名，新生兒取名以及改名改成這個的也不會少。
“別試圖自救擺脫我，我也能讓這個芯片在你腦子裏爆炸。”
“雙重保險？”明梵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我知道了。”
……
由那個荒涼星球到黑雨星的距離并不遠，他們所乘坐的星艦開過去只需要三十分鐘。
根據明梵的建議，他們把星艦停在了黑雨星錫翼城的海威港。
這裏沒有人工檢查，只需要通過一扇機械門，證明身上沒有攜帶蟲卵這種危險的物品。
當然，蟲族一般也不會費力氣在這些三不管地帶人的身上産卵。
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在逃的罪犯，還有黑戶，這些人壓根無法回歸正常社會，沒有半點的利用價值。
郁庭不太确定自己這個蟲族會不會被檢測出什麽問題，盡管他不覺得自己和那種怪物是一類物種。
郁庭和明梵從星艦上下來，随後他們就被機器人引導者往機械門的方向走。
這個港口是距離星球地面還有大概一千米的大型平臺，還有個原型透明的罩子，以确保走上平臺的人不會缺少氧氣，等他們都過了檢測之後還得上一輛星巴，一起去往地面。
“如果你有問題，你會怎麽做？”明梵問他。
“炸了這個港口，然後逃跑，這裏沒人追的上我。”郁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那個形狀像卵一樣的機器人，這種機器人樣式實在太老了，而且估計用了很久。
風吹日曬的，身上都長了苔藓，沒有人過來給它清理。
“緊挨着蟲族聚集地的星系差不多都是這樣，它們被稱為死亡星系。是人類和蟲族的緩沖帶。”明梵解釋。
“爆發戰争時的犧牲品。”郁庭跟着小機器人越過那扇機械門。
機械門沒有任何的動靜。
看樣子那種怪物和他确實不算同一類“蟲族”。
等過了安檢之後他和明梵一起去坐星巴，星巴是免費的，而且他們來的這個時間也沒碰上多少人，不算擠。
倆人進了星巴之後就沒聊天了，郁挺阻斷了聲音，在和自己的ai吐槽這落後的交通工具。
等星巴快落地的時候，郁挺才問明梵:“這附近有賣能源石的地方嗎？我還有幾顆暫時用不上的。”
“有，能源石這種東西比較貴。典當的水分也比較大，待會兒下去我帶你找找。”明梵點頭。
事實上他本來打算提醒郁庭，能源石這種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拿在手上很危險，不過想了想郁庭這一身裝備，以及自己手上的手環，他放棄了這種廢話一樣的提醒。
在下了星巴之後，他們立即被圍上了。
圍上他們的并不是什麽軍隊，而是一群幫忙找工作的，或者詢問有沒有□□需求的。
工作都是某某實驗室實驗體，或者條件莫名很優越一看就有問題的那種。
郁庭和明梵推開了人群。
“假證這種東西我就能辦。”郁庭說的還挺驕傲，不過事實如此。
星際的證明是和光腦一類東西綁定的，只要郁庭見過，就能複刻出來，只是現在明梵的光腦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他需要一個有光腦的人給他以參考。
等他們徹底擺脫人群，離開港口之後，明梵指向了遠處高樓林立的方向:“那兒是主城，我們進不去，只能在這附近找典當的地方。”
“為什麽？”郁庭看了一眼主城的方向，确實跟周圍破敗的建築拉開了一些差距，雖然這差距也不太大，“我以為這兒是無政/府的。”
“确實沒有，不過死亡星系都歸死亡星系黑幫管轄。需要證明，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法律’，比如不能殺人之類的。”明梵說完放下手，“你可以把主城之外想象成另一個緩沖帶。”
“我們今天就能夠進主城。”郁庭從右臂上卸下一塊能源石。
這塊能源石其實是從壓縮收納裝置裏頭拿的，傳送進了右臂的凹槽。畢竟他如果就這麽直接拿出來，也太詭異了，會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不過從他摳出能源石的那一刻起，無數雙眼睛就落在了他身上。
郁庭對此無所謂，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們這兒醫療系統不發達？”
在前面帶路的明梵不太懂郁庭為什麽這麽問:“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這一路有些人，不管壯還是苗條，他們的胸口都帶着誇張的腫瘤，而且他們的盆骨有些畸形。”郁庭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女性Beta身上。
明梵也注意到了，他無奈的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詢問:“你們那裏沒有女性是嗎？”
“哦。”郁庭反應過來了，“這是你說的先天兩種性別裏面的女性？所以我是男性對吧？”
明梵點點頭。
郁庭評價:“真神奇，所以她們胸前的腫瘤是幹什……”
“到了。”明梵打斷郁庭，他實在不想和這個天外來客分析介紹女性的生理特征。
郁庭看了眼面前的小平房:“這個地方你熟悉？”
“我來過，他這兒還有光腦的手環賣。而且他不是黑戶，剛好還能給你個參考。”明梵原先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隐藏過自己的身份。
郁庭聳聳肩，對此并沒有懷疑。并不是他心大，就像他自己所說，這兒沒人能夠抓得住他。
兩人推開遮門的布料，走了進去。
這裏頭就和外面一樣的爛，整個店的面積大概就五六十個平方。
郁庭他們進去正對面就是櫃臺，櫃臺裏頭還坐着一個看着年紀不大的老板。
事實上無論是郁庭還是明梵的種族平均年紀都是三百，而他們在兩百七十歲之後才會開始衰老，所以沒法從外貌判斷一個人的年齡。
看着這髒髒破破的地方，郁庭這個前首富兒子深感自己的社會經驗又增加了。
他知道在這種地方不該講什麽禮儀，所以他将手中的藍色能源石放在了櫃臺上，然後狠狠一拳砸上了櫃臺:“換錢！別給我耍小聰明。”
“不是這樣的。”明梵有些無奈的拿起那顆能源石。
咔嚓。
郁庭腦後響起機械扣動的聲音。
郁庭扭過頭，發現對方是一個剃着毛寸的強壯男性，大概是Alpha？郁庭現在還沒有學會區分他們。
“把能源石給我！”這位男性說話的時候嗓子裏仿佛卡了點什麽，怪難聽的。
“這是店裏。”郁庭提醒他。
然而店老板并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讓自己站的遠一些，确保對方的小型炮不會炸到自己身上。
“能源石給我，不然小心你的腦袋開花。”對方依舊在威脅，這個男人也不清楚郁庭到底是beta還是Omega。
明梵當時會肯定的把郁庭認成Omega是因為他本身對這三種性別的細微結構不同記得非常清楚，而且能夠用肉眼區分出來，再加上郁庭穿的機甲非常貼身。
有人圍在周圍看熱鬧。還有直接掀開簾子看的，很顯然這類事情并不少見，人們臉上帶着笑，這簡直是他們的固定娛樂項目了。
“你是罪犯？”郁庭問他，“十惡不赦的那種嗎？”
“這個小崽子不怕你。”有人起哄。
還有人扯着嗓子道:“他手上都十幾條人命了，就算你把東西給了他你也活不了。”
那位威脅郁庭的人狠狠的瞪了過去。
“你真過分。”郁庭評價道。
“啧。”那人已經不耐煩了，他原本想先哄騙這家夥交出能源石，然後再在外面把人殺了，也算是賣老板一個面子。
不過這家夥遲遲不動，所以他幹脆扣動了扳機。
砰！
郁庭的機甲毫發無損，而那家夥的腦袋卻開了花。
郁庭将攻擊力調整到了最低，以免誤傷，同時也因為這個原因，腦殼爆開的時候腦子裏面那些東西飛的到處都是，估計老板得打掃很久了。
人群安靜了下來。
郁庭關掉了自己頭盔旁邊的離子炮:“我這次準頭不錯，嘶，他為什麽要搶劫一個帶着機甲的人？”
【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這種機甲，所以他以為只是普通的防護裝置。】ai解釋。
明梵壓根就沒有看剛才的沖突，他只是重新把能源石遞向了老板，“麻煩幫忙檢測一下等級，然後出個價。”
郁庭轉過身，學着明梵的語調，禮貌道:“麻煩幫忙檢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