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了解他
會所裏熱鬧非凡, 法尼喝下一口酒，用來掩飾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你的Omega一直都是這樣嗎？”他問身邊的明梵。
“emmm不是。”明梵手裏端着一杯水，他還是不習慣在人多的時候喝酒, 同時他要确保郁庭的安全問題。
說到郁庭，他現在真的很快樂。
事實上法尼本來準備帶郁庭和明梵一起去游樂園或者餐廳，但是郁庭表示那種地方沒意思, 然後選擇了這兒。
一家相當不錯的會所, 當時法尼看明梵的眼神都帶着憐憫，就像看到了明梵腦袋上那一頂并不存在的綠帽子。
在進來之後郁庭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直接沖上了舞臺。
一般這種事都是Alpha幹出來的, 不過只要不帶武器, 也算是一種互動了, 尤其郁庭長得還那麽好看, 一下子就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激情。
明梵猶記得郁庭跟他說過，在蟲族的社會, 雄蟲自诩高貴, 做事說話都特別有分寸。但郁庭絕對是那個例外, 看他跳舞的那個樣子, 完全不像是現學的。
周圍一些Alpha那簡直是雙眼放光，不過他們不敢沖上去往郁庭身上倒酒, 因為這種行為是犯法的。
他們不敢，有幾個Omega膽子倒是很大。
郁庭這人的吸引力不止局限于Alpha，明梵估計這是因為郁庭本身是一只雄蟲的緣故。
他親眼看到有一位女性Omega，脫了高跟鞋，提着自己雪白的裙擺, 越過一群Beta和Alpha, 一沖而上, 頗有女俠氣質。
然後這位Omega将手裏的紙票塞進了郁庭的胸膛裏。
這種紙票回頭是可以去換星幣的。
郁庭沖着女孩眨了下眼，算是相當欣賞這位Omega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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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法尼再次震驚，對于郁庭受Omega歡迎這種事相當羨慕。
而明梵則是警鈴大作，他迅速起身，跳上了舞臺。明梵的速度夠快，沒有人攔得住他。
之後明梵隔開了郁庭和那些Omega的距離:“他不是表演人員，你們別鬧他。”
結果被攔在明梵後面的郁庭并不老實，他的手穿過明梵的胳膊，呲溜就摟過了明梵的腰，随後相當直白的沖着衆人道:“介紹一下，我的Alpha，我見過最辣的Alpha。”
明梵再度無聲吐槽，郁庭來這個世界才多久？他見過幾個Alpha？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控制住郁庭。
看着周圍的Omega，明梵有些僵，因為這兒的Omega和他平時見過的不一樣，他們熱情的有些過頭。
有一位Omega想要随着郁庭的動作摸一把明梵，結果手才伸過去，還沒碰到就被郁庭拍了一下手背:“嘿，幹嘛呢？我是不允許我的Alpha談戀愛的。”
郁庭得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好老板，他的員工明梵如果談戀愛，那就沒工夫幫他找能源石了。
明梵借着這個機會，扛起郁庭就跑去了卡座。
那些跑上舞臺的Omega們失望的嘆口氣，還有人翻了個白眼。
然而明梵死死的把郁庭摁在了位置上，免得郁庭一個激動又沖上去。
“你喝酒了？”法尼終于能夠和郁庭講話，“嘶，你之前不是從墓地出來的嗎？你在墓地喝酒了？”
“沒有。”郁庭搖頭，而後他從自己懷裏掏出那些紙票。
幸好他裏頭還有一層貼身的機甲，他這衣服都快被扯散了。
郁庭一張一張的數着紙票，而後居然炫耀似的朝法尼揮了揮:“這些代表了他們對我魅力的肯定。”
正說着，忽然有一位Omega走了過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郁庭:“帥哥留個聯系方式嗎？”他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兩個Alpha。
郁庭嘿嘿一笑，随後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跟你想的不一樣。”他不是真正的Omega，是只雄蟲。
在人類社會裏，Omega裏有OO戀傾向的數量正在增多，這大概跟Omega抑制貼越來越完善，Omega不需要過于去考慮發情期問題，可以正常參與工作有關系。
能夠掌控自己經濟，養活自己，當然就不必拘束壓抑那麽多了。
尤其死亡星系這兒還不是什麽正統政府管轄的地方，緊挨着蟲族，崇尚今朝有酒今朝醉。
兩個Omega就算真的發生點什麽也無所謂，反正又沒法标記，也不用負責。
眼看着那位Omega走遠，郁庭又低聲笑了一下，而後喝了一口酒，這酒是随手拿的，本來是法尼點給明梵的，結果明梵喝水去了，這酒沒碰。
“還是不一樣。”郁庭低聲說了一句。
而明梵想要從郁庭手裏拿過酒杯，結果被郁庭給躲開了。
“什麽不一樣？”法尼問他。
“社會制度。”郁庭啧了一聲，而後道，“看似很像，其實完全不同。”
明梵聽明白了，郁庭說的是他原本世界的蟲族，和這個世界的人類制度。
“打個比方，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都在地球上的時候，Alpha……”
“在地球上的時候人類只有男人女人。”法尼糾正郁庭。
“所以我說是個比方。”郁庭啧了一聲，而後又說了回去，“假設，那個時候大家還在同一個星球上，科技極度不發達，打仗用的都是冷兵器。而Alpha主宰社會，Beta數量最多，負責運轉Alpha指定的制度，Omega好像什麽用都沒有，他們體能連Beta都比不上，數量又少，你覺得整體社會構成會是怎麽樣的？”
他在類比雌蟲，亞雌，和雄蟲。
事實上，雄蟲并非從始至終都管理着蟲族，在冷兵器時代，能夠戰鬥的雌蟲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而雄蟲……大概就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基因提供者。
法尼不知道郁庭為什麽忽然問這個，不過他還是仔細思考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雖然我很不想這樣說，但如果局限在那樣的條件下，Omega很有可能會被除去人格，成為上位者們的私有物品。”
郁庭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可如果有一天，有那麽一個Omega制造出了遠超冷兵器時代的熱武器，然後發現Omega的精神力普遍高于Alpha呢？”
“哈？冷兵器時代出現熱武器？這不是亂殺麽？”法尼感覺自己有些混亂。
郁庭笑而不語，又喝了一口酒。
他不是在開玩笑。
的确在蟲族的冷兵器時代出現了這麽一個雄蟲，他有2S的精神力，他創造出了遠超時代的武器，而這位雄蟲恰好飽受雌蟲壓迫摧殘。
“那Alpha的政權大概會被推翻，一切洗牌重來。”法尼皺眉。
“或者更嚴重。”明梵接話，“曾經的被壓迫者成為壓迫者，‘Omega’掌權之後會忌憚曾經的‘Alpha’，并且吸取曾經被奴役的經驗，死死的打壓，确保其不會再翻身。”
“對咯。”郁庭點點頭。
事實上蟲族就是這樣，雄蟲的貴族們很清楚這段歷史，也格外警惕雌蟲們的再次“擡頭”。他們嚴密劃分了整個蟲族社會的等級。
雄蟲作為“大腦”，雌蟲作為“肌肉”。這當然也同時意味着作為“肌肉”的雌蟲，無論怎麽努力，也無法真正的擁有自由，因為大腦必須要求他們出于能夠被掌控的狀态之下。
說白了，人類社會橫向對比蟲族，那可太平和了。
“你說的這玩意兒是什麽虛拟作品？這設定也太喪病了。”法尼噫了一聲，無論是作為前期政權的“Omega”還是後期政權的“Alpha”，都被異化成了沒有人格的物品，是看不到希望和未來的。
“就不能前期暴力鎮壓，後期再追求和平共生？”法尼有些郁悶。
當然是可能的，因為雄蟲的精神力就已經注定了他們會成為蟲族的主導者，他們創造了一個新時代，當時的整個蟲族社會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不過當時到底是有什麽具體的考量，還是說沒有蟲會嫌棄自己手裏的權利多，郁庭就不得而知了。
“你打算寫小說嗎？”法尼樂呵呵的問，“這個想法挺不錯的，最近這種大Omega的類型很受歡迎。”
“算了吧，我又不喜歡。”郁庭一口喝光了杯裏的酒，而後潇灑的打了個響指，“這酒不錯，再來一杯。”
他被發情期勾的有些亢奮，又看到了這裏熱情的Omega，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一些對他來說不太妙的回憶。
比如說他那個總是沉默寡言，常年待在軍隊的雌父。
“你酒量怎麽樣？”明梵有些心裏沒譜。
“不是我的長項。”郁庭笑了笑。
明梵明白了，這就是酒量不太行的意思，于是等酒上來之後，明梵截了個胡，将酒杯放在了自己的位置，并且一只手牢牢的握着。
郁庭也沒強求，他把明梵之前喝的那杯水又給搶走了。
“他現在精神有些亢奮。”明梵提醒法尼，“你現在跟他聊，估計聊不出什麽來。”
“還是可以的。”郁庭咳了一聲，随後坐直了身體，“S-I1能源，你為什麽想要合成這個東西，你想把這個能源賣給誰？死亡星系？”
“啊？”法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郁庭的話題一下子從他假設的新奇世界觀轉換到了能源石的事兒。
“S-I1合成能源石，我也有一顆。”郁庭繼續平靜的說出這個信息。
“你也有一顆是什麽意思？這不可能。”法尼還以為郁庭在開玩笑，畢竟郁庭就算知道怎麽合成S-I1能源石，也找不到對應的原材料了。
“法尼先生，我是想和你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的。”郁庭原本不太确定這兒的S-I1合成能源石和自己那顆是否相同。
不過後來郁庭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機甲上有關那次沖動開啓的數據。
那是兩股一模一樣的能量波重合了，一個是郁庭這邊的能源石。另一個就是人類這邊，被蟲族偷走的那顆。
雖然拿到這顆能源石不一定能夠準确的回到郁庭原本的世界，但是不拿到這顆能源石，郁庭肯定哪裏都去不了。
“你知道怎麽追蹤那顆能源石嗎？”郁庭問。
“但是那能源石在侍蟲的手上。”法尼有些無奈，“說實在的，就算我沒有方法，也能大致的猜到能源石被放在蟲族腹地。但是深入蟲族腹地，不要命了？”
“你只需要告訴我方位，剩下的我來想辦法。”郁庭忽然笑的特別人畜無害。
法尼沒覺得哪裏有問題，明梵卻是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把你的手給我。”郁庭輕聲細語道。
“幹嘛？”法尼下意識看了一眼明梵。
“給我。”郁庭催了一聲。
“這樣不好吧，你的Alpha還在這兒呢。”法尼怪不好意思的，但還是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郁庭托住他的手，法尼還有些遺憾，因為郁庭的手上也附着着薄薄的一層機甲，像是黑色手套。
“我說了，我是打算和你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郁庭笑容越來越大。
咔嚓。
手環套上了法尼的手腕，死死貼着法尼的皮膚。
郁庭笑的像個惡鬼一樣:“你現在被我的Ai監聽了，你從我這兒得到的任何消息，不允許向外透露，不然我的Ai會給你注射麻醉劑的，哦對了，如果你本身就想打什麽壞主意，這個手環能把你炸的渣都不剩。”
法尼:……
“不要耍詐，幫我找能源石。”郁庭收斂起笑容，又喝了一口水。
“他是不是喝多了？”法尼問一旁的明梵。
明梵看着郁庭有些微紅的臉，點點頭:“有可能，不過他記得威脅你，說明應該沒太醉，起碼沒忘記辦正事。”
“你管這叫正事？！”法尼指着自己手上的手環。
“這樣做最保險。”明梵解釋，“畢竟他不清楚你的性格，不過你可以放心，郁庭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做什麽的。”
“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其實是個非常善良的人。”明梵認真道。
郁庭看向明梵，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