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有問題
“您看起來好嚴肅。”陳佳瑤看着自家首領, “就連最新的技術突破都不能讓你笑一笑？”
“是麽？我不一直都挺和藹的？”原蒂安明顯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軍蟲的事除了原蒂安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法尼對原蒂安保證，說這只軍蟲特別講禮貌, 而且不會亂哭亂叫。
原蒂安不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去回應。
法尼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個不太懂事的七八歲小孩，但對方确确實實是一只軍蟲。
郁庭之前也給原蒂安說過了。
原蒂安也清楚，這麽一只軍蟲的存在, 能夠帶來的利益絕對比危險要大。不過就算知道這些, 心裏也還會有些不自在。
他的一切不幸都來源于蟲族，他的愛人, 他的孩子, 甚至是他這幅身體。
軍蟲, 這對于原蒂安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名詞, 但軍蟲是侍蟲的上級, 這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郁庭需要用死亡星系主星的實驗室去加工那些金屬，一部分用來解決機甲外殼的問題, 一部分用來制作能夠刺入軍蟲體內的針管, 以方便他給那只軍蟲轉換外貌。
“您平常歡迎郁庭他們回來的時候, 嘴巴恨不得裂到後腦勺。”陳佳瑤指出, “現在您一臉凝重，就好像他們在外沒做正事, 淨亂搞了。”
“他們會帶個孩子回來。”原蒂安打斷陳佳瑤。山，與，三，タ。
陳佳瑤愣住了，随後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真的……等等，這時間也對不上啊。”總不能光速懷上又光速生小孩。
“那孩子不是他們的。”原蒂安一臉凝重。
“他們不是去買金屬了麽？！”陳佳瑤不理解，但陳佳瑤大為震撼，“買金屬的同時他們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去偷個孩子？”
“也不算偷。”原蒂安無奈的嘆了口氣, “總之, 去在實驗室準備一個兒童房間……粉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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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陳佳瑤詫異。
“嗯, 實驗室，那個孩子有些與衆不同。”原蒂安沉聲說，“更多的就別多問了。”
“明白。”陳佳瑤有些猶豫的應了一聲。
……
這次郁庭他們回來要停頓比較長的時間，而且這次迎接郁庭他們的也沒有那麽多死亡星系高層人員了，原蒂安怕那只軍蟲的詭異之處被人發覺。
于是在郁庭他們把星艦停到實驗室倉庫出來的時候，就只碰上了原蒂安和負責裝備的陳佳瑤。
軍蟲是第一個走出來的。
祂的身上穿着一件連體裙，上書“嘉亞星歡迎您”，是法尼拿他贏的那堆免費T恤給改的。連衣裙上的吊帶花不溜秋還挺好看，吊帶連着的是花裏胡哨的蝴蝶結，來自法尼的大褲衩子，當然，那是沒穿的。
整個裙子穿在軍蟲身上格外的好看，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軍蟲本身長得好。
軍蟲像個小大人似的背着手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懵逼的陳佳瑤身上，這只軍蟲輕佻的沖着陳佳瑤吹了個口哨。
祂小天使的形象在一瞬間崩塌，那表情輕佻極了。
緊随其後的郁庭和明梵同時看向了法尼。
“這就是你說的好好養？！”郁庭不可置信道，“把一個小孩培養成流氓後備役？！”
明梵慢悠悠的補充：“像是一個看起來嚴謹又深藏不露的流氓。”
嚴謹的文澤：“······這不關我的事，嚴謹不是一件壞事。”
“喂喂喂，你們這群不關心孩子教育的混蛋不要在出問題的時候就來怪我，我也很疲憊的，疲憊的時候總得看點讓自己高興的東西！”法尼不滿的嚷嚷，“只會指指點點，一點實際貢獻都不做的人沒有資格評價我！”
郁庭他們聽了這話，頗為羞愧的扭過了頭。
郁庭确實沒怎管，明梵也沒管，會抱孩子并不代表會帶孩子，明梵作為一個Alpha，暫時還沒有點亮這一技能。
而文澤在發現法尼有熱情之後就也沒管了，反正法尼帶的挺開心不是麽。
法尼跟軍蟲待在一起的時候，周身就仿佛被一種慈愛的氣息環繞，因為這個，郁庭還偷偷檢測了法尼的基因，确認法尼沒有被蟲族給寄生。
軍蟲擡起頭在空氣中嗅了嗅，而後雙眼放光的看向了原蒂安，一個跳躍就要撲上去，結果被法尼揪住了後脖頸。
原蒂安的身體大部分都是由機械組成的，他連消化系統都沒有了，維持身體的就是一顆能源石。
而蟲族恰好是以能源為食。
法尼一巴掌抽在了軍蟲的後腦勺上，打出了邦的一聲，不像是拍在腦門上，更像是拍在了金屬上頭。
軍蟲的腦袋都沒有歪。
不明所以的陳佳瑤眼睛越睜越大。
“不可以！不禮貌！”法尼甩了甩自己的手，他的手有些疼，還發熱。
軍蟲雖然沒什麽感覺，但經過了這麽多天的教育，好歹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于是低着頭沖原蒂安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這只軍蟲的狀态有些懵懵懂懂，法尼看着祂這樣，卻有些欣慰的笑了。
笑的原蒂安一身的雞皮疙瘩。
原蒂安詢問郁庭:“這只軍蟲是他親生的？”
郁庭老實道:“物種不對啊。”
原蒂安的眉毛都快飛出臉盤子了:“他總不會獸性大發，看上了軍蟲？！這還是個孩子啊！”
“喂！且不論我在你們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就單純的說我人還在這兒，你們這麽讨論我，是不是略微有些過分？”
原蒂安聳聳肩:“不怪我，你走的時候是我們五花大綁把你塞進去的，你回來的時候滿懷母愛。”
“母愛個錘子！”法尼呸了一聲，“你再毀我名譽，小心我帶着你手下把你給反了！”
原蒂安吧嗒了一下嘴，還是沒有選擇繼續說下去:“總之這位小孩的房間我們安排在了實驗室裏，裝修成了粉紅色的。”
“我不喜歡粉紅色。”法尼皺眉。
他已經徹底把自己帶入進監護人的角色了。
郁庭有些無奈，不過有法尼這麽個熱心人也不錯，起碼他不用管這只小蟲了，盡管這只軍蟲最喜歡的還是郁庭。
之後法尼毫無顧慮的帶着軍蟲住進了實驗室，郁庭和明梵也住在進了自己的房間，之後郁庭需要做實驗。
至于文澤，文澤有自己的職責，沒法和他們長久的待在一起。
之後的日常就變成了郁庭搞研究，明梵打下手，軍蟲試圖接近郁庭，被明梵攔下，而法尼嘗試讓軍蟲和自己的關系好一些。
“同族就是好呀。”法尼端着一杯酒，坐在郁庭的工作臺上，邊說邊喝。
“請注意一下，不要把液體灑了。”明梵提醒法尼。
法尼啧了一聲：“你精神力是多少？”
“A”明梵回應。
“那我一個S級放在這為什麽會被歸類為礙手礙腳？！”法尼表示抗議。
“因為A級和S級在我這兒沒差別，而我更喜歡他。”郁庭擡起頭來，“你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哪敢啊。”哪個不長眼的電燈泡會企圖擠掉小情侶中某個人？那就太沒眼力見了。
郁庭擡起頭，将手中的東西放下。
他看了一眼法尼懷裏的軍蟲，軍蟲此時已經睡着了。
郁庭看了一會兒之後訊問：“祂懷裏的蜘蛛是你縫的？”
“那是兔子。”
“可那個東西有八只腳。”
“一對是腳，一對是爪子，一對是耳朵，還有一對是脖子上的蝴蝶結。”
“哦，那真奇特。”郁庭點點頭，而後不再聊這個話題：“你真把他當女兒養了？”
“也不是，就是……你知道那種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是什麽感覺麽？”法尼反問。
法尼說着，忍不住打了個嗝，打完嗝之後，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酒杯裏的液體:“自從被背叛之後，我就找不到什麽歸屬了，沒有歸屬感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着。”
“我沒有雙親，在孤兒院吃着社會福利長大。我是被民衆的稅款和捐贈撫養長大的，所以我天生就帶着一股子責任。”法尼說完又喝了一口，“我曾經也對蟲族深惡痛絕啦，如果換做以前的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解決掉祂。”
“但是現在我做不到。”法尼笑了笑:“我累了嘛，人都會累的。在被當成異類之後我也沒法再接受他們了啊，我知道這樣其實很沒有道理，非常的過分，畢竟我是他們給養大的，就像文澤一樣，他也是被他的民衆納稅供養着的，不過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沒有皇室這層身份。”
“可我就是沒有歸屬感了。就像是孩子從小崇拜自己的雙親，發誓要永遠保護他們，對抗某些邪惡的‘親戚’，結果你長大之後發現，哦，原來自己的雙親并不是你以為的那麽完美，他們甚至都不在乎你。”
“你是不是壓根沒有在聽我說什麽？”法尼看向郁庭。
“我在認真聽啊。”郁庭說着，又甩了甩手上那只像蜘蛛一樣的兔子，“順帶研究它的結構。”
“你的意思是你在這只軍蟲身上想到了共同點？都無處可去。”郁庭表示自己還是有認真聽的，“不過嚴格來說，大家還是能夠理解你的。”
“也是，你倆沒好到哪去。”法尼嘆了口氣，而後一副哀哀怨怨的樣子，“我們都太可憐了，來，擁抱一個……”
他才起身，就被明梵給摁了下去，明梵沖着法尼搖了搖頭:“別鬧，郁庭休息一下之後還得工作。”
“啧。”法尼抱着小軍蟲重新坐下。
他這麽一起一坐，把他懷裏的軍蟲給鬧醒了。
軍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在看到郁庭之後，眼睛就挪不開了。
“叔叔！”這個稱呼也是法尼教的。
郁庭把自己手裏的娃娃扔給了軍蟲，結果被祂給躲開了。
很明顯這只小軍蟲并不喜歡那個奇形怪狀的玩具，估計這東西是法尼趁着小軍蟲睡着的時候給塞進去的。
“醒了正好，來，過來。”郁庭把軍蟲給抱起來，而後放在他做實驗的平臺上。
他的新型金屬已經弄出來了，現在可以給這只小軍蟲改變樣貌。
“你喜歡黑發娃娃頭小圓臉，還是棕色長發，小瓜子臉？”郁庭調出面板，給軍蟲看那兩個身份的長相。
軍蟲的手點在了那個棕發上頭，郁庭比了個OK的手勢，随後說了一句可能有些疼，而後就将針頭刺了進去。
軍蟲的容貌瞬間轉換，而祂看着鏡子裏頭的自己，詫異的哇了一聲，随後伸手捂住自己的臉蛋子揉來揉去。
在祂揉臉之後，郁庭又順帶取了一管血，蟲族的血是藍綠色的，還挺好看。
“你的血是什麽顏色的？”法尼忽然問。
“七彩的，晚上還能發熒光。”郁庭随口道。
“真的？！”明梵睜大雙眼看向郁庭。
“假的。”郁庭聳肩，“就是普通的紅色，和你們沒區別。”
“對了，我之前搞到了幽靈星盜團的所有資料，順帶監視了他們的動向。”郁庭把小軍蟲還給了法尼。
“他們和內閣成員有聯系，包括軍區代表裏頭，也有和他們有聯系的人。”郁庭說着讓七七打開了面板，“他們裏面似乎也分鷹派和鴿派，不過溫和的鴿派都被邊緣化了。”
他們已經發現了軍蟲被帶走的事，不過由于監控都被七七處理過，他們根本不清楚郁庭他們去了哪裏，他們甚至不清楚郁庭他們幾人的長相。
郁庭他們能夠帶走軍蟲，絕對不簡單，他們已經開始懷疑郁庭這群人裏頭是否有高等蟲族了，如果這“綁匪”裏頭有現如今蟲族集團裏的高等蟲族，那就說明蟲族往他們不知道的方向進化了。
雖然某種意義上他們猜的也沒錯就是了，郁庭也算是一位往不同方向進化的蟲族。
“太特麽的複雜了。”法尼啧了一聲，“如果是你們那個世界……”
“如果是我們那個世界，大概幾個月就能解決問題。”郁庭他們世界的武器比這個世界要高端的多，而且沒那麽複雜的勢力分布，排兵布陣到最後執行落實，不會花太久的時間。
“叔叔！”那只軍蟲還在跟郁庭招手。
郁庭随口道:“你記得給祂起個名字。”
法尼一愣，而後看向自己懷裏的軍蟲:“你覺得叫明小八怎麽樣？”
“小八？”姓明的這個郁庭倒是知道，因為他們四人加上軍蟲的身份被改成了祖孫四代。如果可以，郁庭其實還蠻想他們跟着自己姓的，可惜他自己的外形更想Omega。
“你在做新的ai嗎？會不會搶了你預定的名字？”法尼詢問。
“不會。”郁庭搖頭，“随你。明小八就明小八。”
法尼指着明梵沖明小八道:“之後在外不能叫叔叔，應該叫……”
“媽？”明小八歪了歪頭。
“不是不是！”法尼詫異，“你為什麽會覺得他是媽？？應該叫爸爸。一個爸爸，一個父親，知道嗎？”
明小八陷入沉思，祂猶猶豫豫的指向郁庭:“雄，雄蟲。”
“嗯？”法尼一愣，明小八有雄蟲這個概念，就說明祂們的群裏裏面也是有雄蟲這種生物的。但郁庭之前也說了，他們所遇到的所有的蟲都是雌性。
所謂的産卵，只是祂們儲存了蟲皇生産的卵，那就說明蟲皇也是雌性。
“他們群體有雄蟲，只不過雄蟲只是提供一下自己的Dna，婚飛之後就挂了。”郁庭了解這些都是因為幽靈星盜團的那些資料。
“婚飛？”法尼不解。
“就是在蟲皇和雄蟲性成熟之後，就會長出翅膀然後飛來飛去的搞對象，你懂的。”郁庭說，“蟲皇的體內能夠儲存不同雄蟲的基因，一次婚飛之後這些DNA夠蟲皇用一輩子。”
“嘶，祂們都是由上一任蟲皇生出來的，這屬不屬于亂那啥？”法尼糾結的問。
“對，不過他們的基因沒有出問題。”郁庭聳肩，“這個跟你們，甚至跟我們都完全不同。”
雄蟲也是蟲族的重點保護對象，畢竟太脆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
在明小八的腦子裏，雄蟲應該就等于父親，那父親的對象就是母親？父親和爸爸這種區分法在明小八看來屬實有些奇怪。
郁庭在聽到“媽”這個字的時候就笑了，笑的特別快樂且大聲。
明梵無奈的看着郁庭。
法尼打趣道:“興許是你身材太好了，有那個資本。”
“什麽身材？”明梵伸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胸肌的形狀和Omega懷孕後發育出的胸還是有區別的。”
法尼指了指郁庭的方向。
明梵看過去，發現郁庭正盯着自己。
郁庭眉頭緊皺，一本正經的看着明梵的臉。
怎麽形容呢，那個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自家小Omega不好好穿衣服的老父親，古板又嚴肅。
“不要做那麽色氣的動作。”郁庭譴責道。
色？明梵一愣，而後低頭看了眼自己放在胸膛的手，聯想到郁庭曾說過的癖好，臉色一整個大爆紅。
郁庭沒了聲音，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提醒明梵的。
明梵臉皮薄，而在明梵臉紅之後，看起來更加色氣了。
“嘿嘿嘿。”法尼這個缺德玩意兒在一旁起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