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局
第03章酒局
包廂裏,傅從爵坐在沙發上跟好友顧江他們喝着酒,目光卻時不時的落在一旁的手機上,像是在等待什麽。
顧江覺得這幹喝沒意思,就拿出骰盅提議道:“阿爵,玩兩把?”
傅從爵卻只是靠在沙發上說:“我從來不跟弱者玩。”
顧江:“……”
他雖然很不爽,但卻是該死的事實。
顧江玩不過傅從爵。
顧江啧了一聲,随後邊跟其他人分骰盅邊道:“我們玩。”
傅從爵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包廂,就聽見了外面大廳似乎傳來了什麽動靜。
等他走到大廳後,就透過人群看到了阮棠,并且目睹了阮棠用酒潑黎瑞的一幕。
只見少年身着服務生制服,挽起的袖子露出他白皙的手腕。冷着臉放下了手裏的空酒杯,給了黎瑞一個厭惡的眼神。
黎瑞被潑了一身的酒水,氣的臉都漲紅了:“你……”
阮棠充滿蔑視的看着他,黎瑞哪裏氣的過,伸手就要對着他臉上招呼。阮棠卻擡腳在他小腿後一絆,又讓黎瑞摔回了卡座沙發裏。
周圍人因為黎瑞吃虧的滑稽樣發出一陣哄笑。
黎瑞氣急了,怒而大吼:“你不過就是一個服務生,居然敢潑我酒還絆我?!你算個什麽東西?”
阮棠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他:“那你這種爬別人男友床的人,又算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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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奕成:“阮棠!”
這話引起傅奕成的不悅,皺眉帶着警告意味。
聽到動靜的經理趕了過來,看見這情況趕緊上前賠不是打圓場:“真是抱歉,傅少,我們這位員工啊!是臨時來的,還是個學生,不懂事,您別跟他計較。”
經理扯了扯阮棠的衣袖,示意他趕緊道歉。
而傅奕成又勾勾唇道:“沒關系,我的本意也是想幫他。畢竟,他為了生活……也不容易。”
阮棠皺眉看他,只見傅奕成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挑眉:“不然這樣,咱們來玩骰子,你贏了我就點一瓶你們這最貴的酒,給你增加點提成,你輸了就喝酒,怎麽樣?”
傅奕成很清楚阮棠的酒量,阮棠平時也幾乎不到這些地方來玩,他打的什麽注意,再明顯不過。
阮棠冷冷擡起眼睫:“抱歉,沒興趣。”
一旁的黎瑞跟着開口挑釁:“就是個游戲而已,你不會不敢吧?”
阮棠還沒有傻到為了跟這對狗男男置氣而入了這個明顯的局。
阮棠:“雖然提成很誘人……但……”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人群中突然有道沉穩冷漠的嗓音響起。阮棠聞聲看去,就看到傅從爵朝他走了過來。
他怎麽也在這裏?
就在阮棠意外的幾秒功夫裏,傅從爵已經走到了他面前,目光柔和的跟他對視了一眼,柔聲道:“抱歉,來晚了。”
“你……”不等阮棠反應過來,就感覺被眼前的人輕輕握住了手腕,像是示意他有什麽待會兒再說一般。
而傅奕成仿佛在看到傅從爵後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只見傅從爵掃了一眼傅奕成他們這桌人,提議道:“不如我們來玩雙人檔,我輸了阮棠喝,你輸了……他喝。”
傅從爵看着剛才還一臉得意的黎瑞。黎瑞哪裏認識傅從爵,只當他是個情敵的姘頭:“玩就玩,誰怕誰?”
不過傅奕成卻不這麽想,跟傅從爵起沖突,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這沒什麽好處。
“這是我跟他的事。”傅奕成試圖以這種方式來把傅從爵撇出去。
結果傅從爵卻意有所指的說:“放心,我從來不把游戲的輸贏遷怒到其他的地方。”
阮棠隐約覺得這話有點莫名的感覺,因為傅奕成的表情好像有點怪怪的。
像是在忍。
他被傅從爵的話氣到了?
阮棠正疑惑,就被傅從爵拉着在3號桌的卡座上坐下了。
傅從爵這是擺明了要插一手。但是既然他剛才都那麽說了,傅奕成也不打算防水。
阮棠看看身旁的傅從爵,剛想說什麽,傅從爵卻先一步開口道:“你坐着就好,不會讓你喝的。”
“……嗯。”阮棠應了一聲,雖然傅從爵這麽說了,但他還是做好了喝酒的準備。畢竟他以前也跟傅奕成參加過這樣的酒局,傅奕成似乎還挺會玩的。
再加上傅從爵要對付的,不止是傅奕成一個人,還有他的那幫朋友。
整個大廳的人都圍着湊熱鬧。游戲很快就開始了,阮棠的表情也跟着嚴肅了起來。
搖骰子無非就是猜點數,誰猜中了誰贏。五個骰子一個盅,大家依次叫數,但不能叫1。下家如果不相信上家叫的數可以喊開,所有人開盅數點數。
叫點數的順序以順時針的方向,大家搖過骰盅後,最先叫數的是傅奕成的朋友之一:“3個2。”
然後是下一個:“3個6。”
“4個2。”
一直到傅奕成:“6個6。”
“開。”傅從爵幾乎沒有猶豫,骨節分明的手打開骰盅,掀了掀眼皮神态從容的看着傅奕成。
阮棠忍不住湊到傅從爵耳邊:“那個,是不是太沖動了點啊?感覺6個6有的可能性還是挺……”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傅從爵輕聲開口道:“喝吧。”
?
阮棠疑惑了一下,掃視了一圈大家打開的骰盅,還真的沒有6個6。
傅奕成輸了。
阮棠看着身旁神态自若的男人,雖然才一局,但心裏就有一種“傅從爵好厲害啊!”的感嘆。
黎瑞被罰了酒,放下酒杯就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就是運氣好而已。”
黎瑞說這話的時候還瞪着阮棠,而阮棠只是聳聳肩,氣的黎瑞太陽穴突突的。
傅奕成的臉色也不太好,就跟不是黎瑞被罰了酒,而是他被打了臉一般,咬牙道:“再來。”
結果第二局,傅奕成又輸了。
黎瑞喝完酒又說:“不過是讓你們兩次而已。”
第三局,還是傅奕成輸了。
這次坐在傅奕成身旁的黎瑞也沒了嚣張氣焰,喝完酒生氣的把杯子重重的放在玻璃茶幾上,像是恨不得把茶幾砸出個洞。然後不服氣的對阮棠道:“喂!你帶來這個人該不會是個老千吧?”
“這不過才兩把。”阮棠語氣平淡,又把剛才黎瑞對他說過的話還給了他:“游戲而已,你不會怕了吧?”
阮棠這話讓傅從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似乎是沒想到阮棠氣人還有兩手。
怎麽說呢?就挺可愛的。
黎瑞被氣的說不出話,随後對傅奕成道:“成哥,你別再給他們放水了。”
說的還真像那麽回事。
而此時最生氣的無非就是傅奕成,只見他不耐的道:“閉嘴。”
脾氣都沖着黎瑞去了。
接下來的幾輪,桌上的人幾乎都明目張膽的針對起了阮棠他們,但每次都是傅從爵贏。人都喝倒了半數,阮棠愣是一杯沒碰。
特別是黎瑞,都快吐了。
他看着面前的酒,拽了拽傅奕成臉上盡是不滿。
傅奕成只好拿過那杯酒道:“這杯我替他喝。”
結果手剛碰到杯子,傅從爵就啧了一聲:“游戲規則,是這樣嗎?”
傅從爵的語氣看似稀松平常,但是聽在傅奕成的耳裏,就像是某種警告,讓他動作一頓。
傅奕成沒有辦法,還是讓黎瑞把酒喝了。黎瑞不敢相信的看看傅奕成,傅奕成只好哄道:“明天帶你去看車。”
黎瑞咬咬牙,最後極不情願的把酒喝了。結果剛喝下去沒幾秒,就捂着嘴匆匆去廁所吐了。
跟傅奕成一夥的人開始質疑,傅從爵是不是動了什麽手腳,怎麽可能一次都不輸。
傅從爵卻表示:“那不如換個游戲,你們定。”
傅從爵這話放出來,傅奕成那夥人就又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神情:“你說的,等會輸了別說我們欺負人。”
傅從爵:“當然。”
說罷,他們又玩起了飛镖。這次不再是雙人檔,而是換成了誰輸誰喝。
阮棠本來還有些擔心,結果卻發現傅從爵不僅玩骰子厲害,就連玩飛镖也十分輕松。
這麽厲害的人,随便找家酒吧去撐場子都能掙不少吧?
怎麽就跑來給別人當假男友了呢?
阮棠伸手解開了衣領的扣子,一邊透氣一邊暗暗感嘆。
沒多會兒功夫,就又喝倒了好幾個,甚至有一個醉倒在地上,強撐着爬起來半天,卻連卡座的沙發都半天上不去。
傅從爵又是一個正中紅心。傅奕成黑着臉滿身酒氣晃晃悠悠的走到茶幾前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了。
“我看也不用再玩下去了。”傅從爵的樣子依舊冷漠從容,一手插兜一邊看着傅奕成。
大多人都有賭徒心裏。越是輸越是想要扳回一層。
就在傅從爵将手中的飛镖随手扔在茶幾上時,傅奕成卻突然說:“既然已經玩了這麽久,再來一局應該也沒差吧?”
這确實對傅從爵來說沒什麽區別,不過是無力的掙紮罷了。
傅從爵:“想玩什麽?”
傅奕成:“猜單雙。”
“很公平。”傅從爵點頭。
傅奕成:“如果你輸了,從此之後都不能再插手阮棠的事。”
傅從爵聽了之後,心中了然:“加個磅,輸了的人不僅要喝光這裏剩下的所有酒水,還要九十度鞠躬,說我錯了,有眼不識泰山,我認輸。怎麽樣?”
傅奕成:“沒問題。”
兩人在落座後,就讓在一旁的酒吧經理負責搖骰子,然後傅從爵和傅奕成來猜。
在選擇的時候,傅從爵示意讓傅奕成先。
傅奕成也沒客氣,想了一下道:“單。”
“那我選雙。”傅從爵神情自若,甚至還順手往皺着眉頭的阮棠嘴裏塞了塊西瓜。
阮棠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繃緊的臉因為香甜的西瓜放松了一些。他用手扶着被切成三角的西瓜肉,咬了一口後将剩下的整塊都塞進了嘴裏。
還挺甜。
氣氛一度被拉到了緊張的最高點,所有人都注視着經理手機的骰盅,屏住了呼吸。
只見經理打開了骰盅,宣布了答案:“是雙。”
傅奕成氣惱的摸了一把脖頸,其他人都不做聲了。
傅從爵看向了傅奕成,淡漠道:“開始吧!”
傅奕成沉默了好一陣,平時被人捧着敬着的傅少哪對別人彎過腰認過錯?
“不願意?”傅從爵的話語輕飄飄的,落在傅奕成耳朵裏就跟刀子一樣。
最後傅奕成還是不情願又惱火的站了起來。本來這個道歉是要對着傅從爵做的,結果傅從爵卻往沙發裏一靠,身影沒入了阮棠的後背,頓時就變成了傅奕成朝着阮棠道歉了。
傅奕成想往右挪動角度,結果傅從爵卻開口道:“就在那兒說吧!”
傅奕成顯然不願意對阮棠低頭:“不是誰輸了就跟對方鞠躬道歉嗎?”
傅從爵糾正道:“沒錯,但我只說了要道歉認輸,并沒有是對我。”
傅奕成咬着牙根,拽緊拳頭,沒有去看阮棠,面色鐵青的彎下腰,強忍着怒氣:“我……錯了,有眼……不識泰山,我……認輸。”
阮棠聽着傅奕成的道歉,雖然聽上去沒有半點誠意,但是卻挺解氣的。所以臨走之前都不忘再氣他一次。
只見阮棠對傅奕成說:“你知道錯了就行。”
傅從爵還不忘扭頭對經理道:“剛才這位傅少輸的次數你都有記下吧?一次一瓶這家店最貴的酒,提成還請你打在阮棠的賬戶上。”
等兩人離開的時候,身後還傳來了摔酒瓶子的聲音。
阮棠跟着傅從爵一路出了酒吧。秋夜的晚風迎面吹來,帶走了一些阮棠臉上的滾燙溫度。
因為工作的時候喝了幾杯,酒勁上來了讓他有點恍惚,沒注意到酒吧門口的臺階。
眼看踩空要摔跤,卻被人及時抓住手腕将他拉了回來。
阮棠只感覺自己撞進了一個安全感十足的懷抱裏。他懵了一下,鼻尖傳來的是傅從爵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水味。
有點像陽光的味道,混雜着薄薄絲質布料透過來的體溫,讓他不自覺聯想到了被太陽曬過的棉被。
很踏實。
“小心。”傅從爵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阮棠緩緩眨了下眼,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眼神有些茫然,臉紅紅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懵。
阮棠右手腕被傅從爵抓着,腰上被他有力的手臂環繞。
氣氛有些暧昧。
按照常理來說,阮棠應該會後腿一步離開傅從爵的懷抱,然後道聲謝。
然而他卻仰着頭盯着傅從爵看了一會兒後,直接将腦袋靠在了傅從爵肩上。一雙手胡亂的攀上了傅從爵的腰背,然後拽住他的衣服,語調變得粘糊起來:“唔……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