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經過一天的觀察,法斯特已經基本摸清了船身的分布。

埃爾森一人獨居在船身最頂層的豪華套房裏,他的早中晚餐都是由幫派成員送去的。

偶爾埃爾森也會召集一兩個豬頭刀幫的成員去他的房間裏。

法斯特猜應該是吩咐他們做什麽事。

整個二層是游客居住層,房間有單人間也有多人間,但毫無例外的,單數房間居住的都是豬頭刀幫的暴徒。

這樣方便他們自己區分幫派成員與普通游客,以應對緊急情況,可以說是非常精明了。

向下一層是甲板層,除了甲板泳池外,這一層還是餐廳。

再往下兩層,是娛樂層,空曠的舞廳與保齡球室,鍛煉區與觀影院。

然後便是員工居住層,住着船上的服務生,雜技團和樂團——所有為船上服務的人。

最下層自然就是游客存放行李的倉庫層,那麽顯而易見的,豬頭刀幫的走私物也放在倉庫裏的。

有游客的行李為他們的走私品打掩護,法斯特想不出豬頭刀幫不這樣做的理由。

多一個保險總是好的。

法斯特偷偷觀察過,倉庫前有兩名保安守着倉庫門。

那身形高大皮膚黝黑滿臉煞氣的保镖顯而易見是“自己人”。

他們對每一個試圖檢查行李的游客都是兇神惡煞的警惕态度。

有不少被吓到的游客都去向游輪主管反應過這個,全都被主管以保證財物的安全為由以及一些道歉禮品打發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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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更是沒可能進入倉庫。

幸好進去的方法法斯特腦袋裏多的去。

晚上餐點,穿着統一發配的侍從制服套着白色圍腰的法斯特推着餐車來到倉庫前。

“這是今天的晚餐。”法斯特将餐車上的食物遞給兩人。“胡蘿蔔玉米濃湯和小煎牛排。”

兩名保安互換了一個眼色,他們警惕的發問道:“我們接到的通知是,換班後去餐廳用餐。”

法斯特頓時面露尴尬之色,他不自然的推了下眼鏡,嘴皮輕微的顫動着,他有些小聲地說:“我不知道,我數了一遍工作欄上的名字只有你們兩個沒有配餐,就以為是餐廳的廚師忘了這件事。”

保安眼底劃過一絲了然,這個服務生自作聰明以為是廚師忘了準備他們的晚餐,他想利用給他們送餐的這個機會向主管邀功。

真的是這樣的嗎?

這兩名豬頭刀幫的暴徒會相信法斯特的說辭嗎?自然不會,他們擡起腳踹開餐車下方的櫃子。

餐車下那足以藏一人的櫃子裏只擺放着幾張帕子、備用的餐盤和一瓶清潔劑,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先..先生?有什麽嗎?”法斯特語氣茫然而無辜的問道,嗓音裏還壓着些被兩人動作所吓到的緊張。

見法斯特并非是他們所想的襲擊者,兩名保安放松神色,他們打量着法斯特彎腰合上櫃門時那被西裝褲所勾勒出的臀部線條。

“快滾吧,在我們用棍子抽你的小屁股之前。”其中一名暴徒用粗俗下流的語句對法斯特說,另一名保安則配合的發出尖銳的大笑。

法斯特一頓,被自然垂下的發絲蓋住的眼眸微眯,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他擡起頭,又什麽都沒有,他保持着尴尬急促的笑容推着餐車逃一般的離開。

保安注視着法斯特的背影哄然大笑,他們尖銳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走廊,突然一名保安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揉了揉眼,表情不可置信地盯着法斯特的背影。

黑發身形消瘦的服務生推着餐車,看起來很正常,但明亮的白熾燈下,餐車的陰影投向一側的地面,可唯獨沒有作為人該有的影子。

見同伴停下了與他一同的動作,表情産生了變化,另一名保安也停下了笑聲。

他表情凝重的詢問同伴:“怎麽了?”

“你看那服務生,他好像沒有影子。”同伴有些遲疑地說,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麽匪夷所思,所以他才會如此遲疑。

聽到這句話,他立刻仔細盯着法斯特背影的地上,隔得有些遠,地上确實是有一團黑乎乎扭曲的東西跟着法斯特的東西。

那顯然就是法斯特的影子,他轉頭,看見自己剛才還在說法斯特沒有影子的同伴也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你看錯了吧,這不是有影子嗎?”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是因為太累了嗎?一會兒輪班的時候去喝一杯吧。”

“嗯,應該是吧。”保安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畢竟他也知道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怎麽會有人沒有影子呢?又不是鬼怪。

但這件事依然影響了他們的心情,海風帶來的似乎也不再是清爽與涼快,反而是鹹澀與刺骨的寒意。

接下來他們沒再聊天打趣,只是安靜沉默的進行着工作。

....

....

夜晚,安靜的倉庫裏。

地上突然出現了一灘黑色的影子,法斯特的身影從地上的影子裏緩緩浮現。

法斯特跨出影子的範圍,他早已換下了那身紅黑色的侍從服。

他穿着黑色的高領緊身衣與迷彩褲,腳上是一雙軍靴,套着一件長到腳踝的黑色風衣,他戴着兜帽,臉上是那張由系統提供的電子面具。

‘夢魇’只能傳送他或者它去過的地方,所以他以送餐的名義去了趟倉庫門口,實際上在兩名保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餐車上時。

夢魇已經從門縫進入了倉庫內。

法斯特拿着探測器——

他自己做的簡易探測器,由一些會與制作軍工業的材料發生反應的材料與一個電子記錄板構成。

說到這個,他試着向系統要求探測器了。

但自從法斯特向系統表示自己會追求愛情,也就是超人克拉克·肯特後,系統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法斯特面前,也不再回應法斯特。

表現得就像是鬧脾氣了一樣,有超人沒系統,有系統沒超人。

法斯特不會去哄着這個不知目的和好壞的系統。

這也就導致了現在法斯特的行動所有道具都必須全靠自己。

但法斯特本來也沒怎麽用過系統給的東西,除了試探系統用的CIA證件和意外出現的面具外。

他不會依賴系統,就像他不會依賴任何人那樣。

他和系統是因為某種原因聯系在一起,法斯特的命被系統捏在手裏,但系統想要的是什麽,法斯特并不知道。

這正是法斯特一直對系統抱有疑慮和警惕的原因。

法斯特很快就在倉庫裏找到了豬頭刀幫專門存放走私品的區域。

因為倉庫裏空無一人,倉庫裏也沒有監控,而且存放豬頭刀幫走私品的區域在最裏層,法斯特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腳步會被人聽見。

所以法斯特連腳步聲都沒有壓低,舉着探測器在倉庫裏大肆活動。

‘咔噠——’

法斯特腳步一頓,腳尖調轉方向,他警惕地盯着發出聲音的那方向,壓着步伐與呼吸聲輕慢的向那方向前進,那邊有數個堆砌的鐵皮箱子。

聲音不可能無故發生,除非有機關..或者活物。

比起機關,法斯特更傾向于是活物。

因為對于機關的種類法斯特有所了解,像是拒絕進入裝置(EDD)、迎賓踏板(捕獸夾)、隐形毒蠱之類的。

但法斯特确信他沒有看見任何、也沒有觸發機關,他的步子沒有壓低聲音但這不代表法斯特失了警惕心。

“咔噠噠——”再一次傳來的聲響讓法斯特确定了發出聲音的具體位置。

在之後,箱子裏的動靜就沒再停下。

聲音越發急躁,裏面的東西像是要破開鐵箱鑽出來一樣。

會是什麽?異形?外星怪物?奇美拉?

無論裏面裝的是什麽,法斯特都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他有種感覺,這裏面裝的一定不是什麽凡物。

法斯特從腰帶上取出一把□□,他手指轉動着将□□的刀刃翻出,側着身壓着步子,他貓着腰向那走去。

就在法斯特即将到達箱子前先發制人打開箱子擒住箱內生物時,鐵皮箱的箱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只見狹小的箱體裏塞着穿着緊身制服戴着頭套的年輕英雄,貼合身形的紅藍相間的緊身制服上是蛛絲的紋路。

他利用身體柔韌的優勢,蜷縮在這個本容不下這大男孩的箱子裏,雙腿抵着箱子的另一頭,疊起的膝蓋在耳邊,手臂折在下方。

從他背後伸出了一只像是蜘蛛腿的機械臂,更是讓這本就不夠容納的箱子顯得更為擁擠。

法斯特猜,正是這只機械臂破開了鐵皮箱的鎖。

年輕的鄰家英雄被他眼前的法斯特吓了一跳,他整個人都蹦了一下,腦袋撞到了頭頂的鐵皮,他頭套上的白色眼罩眼睛一大一小,表現出了蜘蛛俠被法斯特吓着的驚訝。

“..哦,嗨?”蜘蛛俠試着向眼前這個沉默的、有氣勢的男人打招呼。

他那清潤爽朗的嗓音回蕩在安靜的倉庫裏,聽起來年齡與法斯特應該相差不了多少。

法斯特想過自己會在這裏見到如何奇形怪狀的生物。

或者被拐走像是精靈般好看的人兒、亦或者是被豬頭刀幫綁走的變種人。

但法斯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裏看到蜘蛛俠,一個膽大的、穿着制服藏進豬頭刀幫走私物裏。

從紐約,要是法斯特沒有發現他,恐怕要跟到溫切斯特區的鄰家英雄蜘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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