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5

走了不知道多久,法斯特終于再次見到了地面的燈光，通過周圍的建築他迅速區分出了自己所在的區域。

幸好這是工業區，路上沒有什麽行人,法斯特詢問系統得知現在已經是晚上1點。

他們确實在哥譚的地下世界耽誤了太多時間。

久到法斯特總覺得出來之後鼻翼間依然是那股屬于下水道的黴臭味。

在看看現在。

一個扛着蝙蝠俠的小醜，在外界看來絕對不可能的組合。連法斯特在今晚之前,也沒有想過這組合存在的可能性。

說起來也都怪蝙蝠俠,如果他不突然闖入他和急凍人的談判交易,這個點法斯特應該躺在沙發上抱着爆米花看夜間娛樂新聞。

事實卻是,他被迫扛着蝙蝠俠在瞎走,就好像如果沒有路人注意到他們就不甘心一樣。

要不幹脆把蝙蝠俠丢在這好了。

法斯特說幹就幹,抓着蝙蝠俠的手一松,靠法斯特抓着他的手才勉強保持站立的蝙蝠俠便摔在了地上。

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輕，法斯特頓時就輕松起來,他擡起手臂舒展身體，脫掉西裝外套和馬甲,解開兩枚襯衫扣子。

在路燈下顯得亮晶晶的汗水濁着法斯特臉上的部分油彩,順着鎖骨凹陷向下滑。

正常人誰會在大熱天穿西裝三件套啊？小醜罷。

法斯特撿起衣服搭在手臂上,邁開腳正要離開。

眼前閃現冷藏室裏蝙蝠俠的模樣，蝙蝠俠把自己禦寒用的鬥篷分給了他,然後他兩靠在一起,汲取對方的溫度，法斯特也難得睡了個好覺。

法斯特的腳懸在了半空,又收了回來，拳頭捏緊又松開,他面無表情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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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的蝙蝠俠。

顯然，蝙蝠俠自作多情的行為讓法斯特欠了一個人情。

他所做的，将蝙蝠俠從冷藏室裏救出來,拖着他離開了危險的地底世界，還清人情了嗎？

如果是小醜那他會義無反顧的丢下蝙蝠俠然後離開現場。

但作為法斯特，他無法做到，哪怕這人情理論上說是蝙蝠俠強加給他的。

假如他一開始就用液壓爆破彈破壞冷藏室，蝙蝠俠不會因為被放射物質感染倒下。

所以法斯特有連帶責任，這個人情他必須還清，至少要确保蝙蝠俠安全才行。

法斯特洩氣的跺了跺腳，他惡狠狠地瞪了眼躺在地上沒有意識的蝙蝠俠。

把蝙蝠俠留在這裏，鬼知道蝙蝠俠會遭遇什麽，在哥譚憎恨蝙蝠俠的人太多了，說不定他會被賣到地下黑市。

想要一個蝙蝠俠奴隸嗎？100美金開拍。

想到這裏，法斯特忍不住笑出聲，他盯着蝙蝠俠熟睡的臉，冷不丁的從西裝褲裏掏出一只油性水彩筆。

法斯特鬼鬼祟祟蹲在蝙蝠俠臉邊，他湊在蝙蝠俠身邊，低着頭觀察蝙蝠俠，額發随着他的動作落下，他随手一撩。

蝙蝠俠那雙總是深藏着冰霜與暴戾的雙眸被兩片薄薄的眼皮蓋住，露出來的薄唇即使熟睡也是緊抿的。

蝙蝠俠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即使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法斯特從沒見他做出除了面無表情的其他模樣。

蝙蝠俠肩上的擔子太重了，讓他變得不會笑了，哥譚會永遠的改變一個人。

法斯特有些傷感的胡亂想着。

同時冷靜地在蝙蝠俠露出的下巴和小半個臉上塗塗畫畫。

下一秒，他看見了那雙剛才被自己形容成‘深藏着冰霜與暴戾的雙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漂亮的玻璃眸子裏倒映着自己略顯癡呆的表情。

哦豁。

然後法斯特便被蝙蝠俠那只有力的大手扼住了命運的脖頸連同一部分下颚骨，只是一瞬，地轉天旋，他的後腦勺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從主動方成為了被動方。

蝙蝠俠用了約莫七八成力，尖銳的疼痛感混合着鈍痛刺激着法斯特的頭皮與感官神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整個人已經被蝙蝠俠壓制住，蝙蝠俠的腿跪在他的腹部，壓着法斯特讓他無法起身，一只手逮住了法斯特的雙手舉過頭頂。

他眼前一片充血，視線還沒完全恢複，血色中他看見蝙蝠俠那冷厲的雙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樣。

“你想做什麽，Joker。”蝙蝠俠湊近法斯特，沖他低吼。

法斯特試圖掙紮了一下，他搖了搖腦袋，反而越發昏厥，蝙蝠俠夾着怒火與不信任的聲音讓法斯特更加煩躁。

好啊，他費那麽大勁兒把蝙蝠俠救出來得到的就是這個？

“我想做什麽？我想做的可多了。”法斯特保持笑容，他眯着眼，透過眼縫盯着眼前的蝙蝠俠，他語氣輕挑。

“怎麽？你要殺了我嗎？喔，你早該這麽做的，你要知道有千千萬萬個人因為我死去，還有數不勝數的人因為我成為了潛在犯，我活着，還會對哥譚、你深愛的城市造成更多的傷害，你該殺了我的。”

蝙蝠俠這次倒是沒了耐心聽法斯特講這些有的沒的，暴力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腦。

正如同曾經有位心理分析師詢問他的，蝙蝠俠在打擊罪犯的同時，是否也被暴力這一行為所吸引呢。

蝙蝠俠可以非常肯定地說，是的，他被暴力所深深吸引，溫和在哥譚只會任人宰割，拳頭才是哥譚的道理，蝙蝠俠一直都明白，他‘熱愛’着暴力，他不否認。

所以蝙蝠俠毫不猶豫向着法斯特的鼻子就是一個頭槌。

鮮紅的鼻血從鼻間流出，法斯特幾乎在瞬間就放聲大笑起來，毫無征兆的，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任何笑意。

同時，法斯特嘴唇張開，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下蝙蝠俠落在自己唇邊的、被黑手套包裹着的大拇指。

緊接着，在蝙蝠俠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法斯特突然含住了蝙蝠俠的大拇指，他挑釁地看了眼蝙蝠俠。

感受着大拇指傳來的濕潤感覺，蝙蝠俠大腦一下子宕機。

他瞳孔收縮的盯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綠發瘋子。

綠色的碎發随意地散在額邊，被油彩塗抹的臉上，可以看到濃密卷翹的黑色睫毛與那圈暗羽裏包裹着的森色眼眸，眸子裏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涓涓鮮血正從鼻間流出，順着唇部的曲線和蝙蝠俠手指按壓的曲線流下。

正紅色的嘴唇大張，露出部分潔白的牙齒與幹淨的口腔，特別是兩枚尖利的犬齒，其中一枚正抵在蝙蝠俠的手指上。

注意到蝙蝠俠正在審視他的口腔，法斯特甚至伸出舌頭溫順的卷住蝙蝠俠的大拇指，他低垂着眸，認真的繞着拇指舔舐，說不出的迷離和色氣。

緊接着，便是狠狠地一咬，鮮血頓時濺射在法斯特的口腔裏。

那張顴骨凸起的瘦臉上只有一個表情。

挑釁。

蝙蝠俠皺起眉，法斯特用的勁兒可不小，或許是在報複他剛才那頭槌，法斯特的牙齒已經磕到了他的指骨，他攪了攪手指沒能将手指從法斯特的嘴裏抽出來。

不少鮮血混着口水，因為蝙蝠俠胡攪蠻纏的動作從縫隙中湧出。

于是蝙蝠俠松開牽制住法斯特雙手的那只手，握成拳，狠狠地對着法斯特的臉頰就是一拳，這下法斯特終于松口了。

他的臉被揍得歪向一邊，那挨了一拳頭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法斯特舔了舔被磕破的口腔內膜，連牙齒都有些許松動。

他快速抽出別在腰間的革丨刀反手對準蝙蝠俠的腰部就是一刀，刀被蝙蝠俠打落，落在遠處。

同時，蝙蝠俠伸出兩只鐵手環住法斯特的脖頸，快速收攏。

突然缺乏的空氣，讓法斯特的反抗意識與危機神經緊繃到了極致，他身下淺淡的影子微微晃動，悄無聲息地在蝙蝠俠身後聚集，它舉着利爪等着法斯特的命令。

然後法斯特強壓下了它，夢魇再次沉入影子的國度。法斯特壓下身上數種反抗的想法，他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幹裂的唇瓣，讓那唇瓣重新變得緋紅水潤。

他露出笑容，笑容越來越誇張，嘴角快要咧開到耳根，他用被壓迫的、肺部僅剩的空氣，擠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HAHAHAHAHA..eon——”

“Killme，batman..”

"Pleasekillme——"

法斯特的聲音嘶啞到了極致，卻帶着幾乎瘋狂的執着，最終他因為喉部的力道失聲，但他仍然無聲地述說着自己的請求。

在這一刻，法斯特什麽都沒想，沒有思考他在來到這個世界時，想要長久活下去的目标，也忘記了上次死亡時的心悸。

他只有一個想法，讓蝙蝠俠殺了他，讓蝙蝠俠成為下一個他，下一個Joker。

想要蝙蝠俠隕落，讓蝙蝠俠丢到那可笑的希望與正義，來到真實的世界。

殘酷的、令人絕望與生厭，無法拯救，沒人能夠拯救的。

歡迎來到哥譚。

法斯特完全放棄了掙紮，他雙手展開，那雙暗羽合上遮蓋了森色的眼眸，臉上的笑容收斂轉化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法斯特就這麽安靜地躺在地上，嘴角維持着滿足的笑容，就好像已經死去。

蝙蝠俠瞳孔猛地收縮，他慌亂的放開手，挪開壓在法斯特腹部的腿。

法斯特立刻發出咳嗽的聲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劫後餘生地刺激感讓他的心跳加速到了從所未有的程度。

聽到法斯特的聲音，蝙蝠俠稍微安心下來，但那心驚的感覺依然沒有散去。

他握緊拳頭掩飾顫抖的手，他站起來別過身。

他差一點殺了Joker。

他差一點就變成了現在的‘他’。

可Joker明明知道，他絕不會殺了他，或許會有一天，但那也絕不是Joker。

蝙蝠俠看了眼自己依然在顫抖的手掌，安靜地看了眼在地上咳嗽夾着大笑，同時在打滾的小醜，他乘上自己喚來的蝙蝠車，離開了這裏。

蝙蝠俠走後不久。

法斯特停下了發笑，他屈着腿盯着漆黑的天空，收斂笑容，依然刺痛的喉嚨伴随着瘙癢，他時不時咳嗽兩聲，等待着情緒冷靜下來。

他冷不丁的呼喚系統。

系統：為您服務。

法斯特：你說蝙蝠俠..像不像個渣男啊。

系統：...什麽？

法斯特：他用完我就丢好渣啊。

系統冷漠臉：期待下次為您服務。

作為一個系統，他為什麽要被宿主叫出來聽人秀恩愛？它猜過不了多久，他的宿主可能就和蝙蝠俠打到床上去了。

....

....

此時已經回到蝙蝠洞的蝙蝠俠摘下頭盔，撸了把被汗濕透的黑發，他随意地往椅子上一座，他的手掌還在微微顫抖，似乎還能回想起法斯特皮膚細膩的手感與溫度。

他脫下戰衣，他的腰帶裏多出了兩個不屬于他的東西，那是急凍溶液。

小醜什麽時候塞到他腰帶裏的？

大約是在他昏迷還未清醒之後。

這麽一想，蝙蝠俠的心情更加複雜，在那時他都已經遺忘了他的目的是取的急凍溶液，結果卻是小醜幫他回憶起來，并把急凍溶液趁着他不注意給了他。

自己那時在做什麽？被小醜刺激着，險些失手殺了他，殺了那個絕不能殺的人，殺了他的底線。

或許小醜已經發生了改變，他不再是無惡不作的壞蛋，他再次有了獲救的機會。

蝙蝠俠握着急凍溶液，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阿爾弗雷德端着夜宵來到蝙蝠俠的身邊，阿福臉上淡定的表情在目光觸及到布魯斯的臉時，他不淡定了。

他驚呼道：“哦，老爺你臉上那是什麽？”

緊接着阿福快速轉頭：“我什麽也沒看到。”

布魯斯這才後知後覺的走去照了照鏡子，那張被譽為哥譚最俊美的臉上、每一次都會印在哥譚雜志上的臉的左下方有一道油性筆留下的筆跡。

小醜到此一游。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想，小醜已經沒救了，還是送去阿卡姆瘋人院吧。

他拿起沾水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痕跡。

...擦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認真看文，今天沒有小劇場，嘻嘻，因為正劇比較精彩。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快給我點點預收:你牆頭我都有過cp

一個拔吊無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