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餓了
第71章餓了
如今四下無人,他卻裝得深情款款,難不成是特地趁雪岸的生辰來這裏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
炫耀他自己有多會演戲,炫耀他是如何将天族帝女騙得團團轉的。
雪岸正在氣頭上,風滞卻掙紮了兩下,他不會泅水,在水下聽朝奚說了那麽久,肯定是憋不住了。
可若他現在探出頭去,難免不會被朝奚發現。
雪岸伸手攬過他的後勃頸,順勢覆上了他的唇。
雖然沒有呼吸,但渡氣還是沒問題的,風滞手心一緊,随即僵在了原地。
而外面的朝奚卻還在不停地說着,似乎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若是他說上一整夜,就算風滞不被憋死,雪岸怕是也堅持不住了。
雪岸拽着風滞朝假山後面游去,她記得那座假山與池子的邊緣隔了一定的距離。
雖然不大,躲一個人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将風滞推了出去,假山正好将風滞擋了個嚴實,她自己不用呼吸,就在水下倒也沒什麽關系。
正當她準備靠在池邊繼續聽朝奚虛情假意時,一只大手卻突然抓住了她,将她整個人拎了出去。
本來只夠一人容身,硬生生塞了兩個人,風滞和雪岸此時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濕淋淋的衣衫貼在身上,雪岸能清晰地感受到風滞身上灼熱的溫度。
朝奚的聲音逐漸被風吹散,轉而被放大的,是風滞急促的呼吸聲和兩人之間微妙的觸碰。
假山後面的時間,逐漸放慢,再放慢。
雪岸覺得氣氛有些莫名其妙,她擡眼去看風滞,卻被他伸手擋住了眼睛。
雪岸想扒開他的手,将手伸出水面時,卻帶起了些許水漬。
“咚!”
衣袖上的水珠落入池中,水聲清晰可聞。
對于氣氛凝固的二人來說,耳邊的水聲可以說是巨響。
但遠處的朝奚卻毫無察覺,仍在自顧自地說着。
也不知道是入戲太深,還是離得太遠根本沒有聽見動靜。
雪岸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日在熠鳥族客棧,宣妃和個男子纏綿的那一幕,以及自己醉酒後扒光風滞衣服看到的某樣東西。
她徹底不動了,乖乖地靠在了風滞的肩膀上,而她的這一舉動,卻讓風滞更加的窘迫。
只要和雪岸在一起,有些反應他自己就沒法控制。
他本就害怕被雪岸發現,可現下兩個人貼在一起,雪岸不可能感覺不到。
太丢人了!
以後怕是摘不掉好色之徒這個帽子了。
朝奚一個人坐在亭子裏,直到天快亮了才離開。
風滞和雪岸,也在那個狹窄的縫隙裏擠了一晚上。
兩人松開後,風滞立即轉身蹲在了水裏,面色十分難看。
雪岸偏頭瞧了他一眼。
“你沒事吧?”
“沒……沒事,你先回去吧!”
“哦,那……你自己處理。”
雪岸說完便離開了,只剩下“自己處理”四個字一直回蕩在風滞的腦中。
他閉上雙眼狠狠一拳錘在了水面上,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面前的假山上。
那可是他藏在心裏幾千年的人啊,只要能待在她身邊,他就覺得是莫大的恩賜了,又怎麽能對她生出如此龌龊的想法。
而且還被當事人抓了個現行,這讓他以後如何再面對她。
風滞換了身幹淨的衣衫,在連池邊待了很久才回去。
他回去的時候,青着也在,好像正在跟雪岸說什麽。
他沒有靠近,待青着離開後,才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可他剛走幾步,雪岸卻叫住了他。
“風滞,疏塘來籍策宮了,咱們過去瞧瞧吧,有些東西,也該拿回來了。”
籍策宮面積大,人少,除了微知房間後面的那片荊棘林,宮內幾乎沒有什麽花草樹木,看上去十分清冷。
宮牆下,一個女子正來回踱步,兩個神侍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
“疏塘,是我。”
“你是……雪岸?”
疏塘看了一眼雪岸,又看向旁邊的風滞,兩人皆是一副陌生男子面孔。
“那你是……司丞大人?”
風滞微微點頭。
為了不被人發現,雪岸提前讓青着把疏塘叫了出來。
既然疏塘之前刻意提醒過雪岸微知的動機不純,那就證明她跟微知不是一夥的。
微知做事向來謹慎,不會輕易相信剛認識不久的人。
所以,唯一能讓他放下防備的,就是他從小便認識的疏塘。
疏塘從栖摯口中得知,那日微知搶走的是憶回的元神。
她不想讓元神落入歌渃手中,便來籍策宮找了微知。
而微知除了以禮相待,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并沒有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正當她苦惱的時候,青着将雪岸和風滞也在天族的消息告訴了她。
她雖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麽,但既然微知都懷疑風滞,那他們就肯定跟憶回有某種聯系,說不定還能借此打聽到關于憶回的消息。
“你們約我出來,可是為了憶回姐姐的元神?”
雪岸點頭。“若元神落到天帝天後手中,憶回就真的灰飛煙滅了,你既好心提醒,何不幫人幫到底。”
疏塘突然拉住了雪岸的手,看上去十分激動。
“這麽說,憶回姐姐沒有死?之前莫不語說只要集齊散落的元神便能救活她,你們是想救她對不對?”
風滞瞥了雪岸一眼。
“具體情況我們暫時不能告訴你,若你真想救她,不妨信我們一次。”
雪岸補充道:“只有你,才能從微知手中拿走元神。”
疏塘一臉認真。“那我要怎麽做?”
雪岸上下打量了疏塘一眼,她雖然比微知機靈,但要對付微知,必須得用點手段才行。
雪岸眸光微動,似是想起了什麽。
“不如,就用美人計!”
“美人計?”
疏塘一臉迷茫地看着雪岸,風滞卻刻意別開目光看向了別處。
寬敞簡潔的屋內,微知正筆直地坐在案前看書,見疏塘緩緩走了進來,他立即擡眸看了她一眼。
“你若還是問那些問題……”
微知的話剛說出口,疏塘便突然倒在了地上,微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書,一個閃身過去,将她抱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女君,醒醒!疏塘女君?疏塘!”
見疏塘半天沒回應,微知便準備去探她的靈識,可剛伸出手,便被另一只纖纖細手給握住了。
疏塘微微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道:“神君……我……我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雪岸教疏塘的是,趁微知不注意一下将他撲倒。
以微知的性子,定會手足無措,到時候還不是任由疏塘擺布。
可這種事情,疏塘實在是下不去手,雖然微知在她心裏沒有以前那麽可怕了,可他看起來還是不好相處。
若真那麽做,說不定微知一怒之下,就順手将她從窗口扔了出去。
那片荊棘林,她如今還有陰影呢!
所以她在腦海中想了無數個借口,最後卻只說出來她餓了。
“餓了?”微知眉頭微蹙。
“今日送去你房中的糕點可是一塊都沒剩,這麽快就餓了?”
疏塘耷拉着頭,沒有再說話,微知便吩咐廚房又做了些吃食給疏塘送來。
除了疏塘喜歡的一些糕點,還加了好幾個小菜。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疏塘咽了一口口水。
遂又轉了轉眼珠子,試探地看着微知,弱弱地說道:“我想喝酒。”
微知給一旁的神侍使了個眼色,不過片刻,那神侍便将酒送了上來。
疏塘這才滿意地朝微知笑了笑,桌上的吃食她只随便吃了兩口,酒卻已經喝了好幾杯,微知立即将酒壺奪了過來。
“喝酒傷身,女君少喝點。”
“不行!我要喝完。”
疏塘伸手去拿酒壺,微知卻将酒壺舉過了頭頂。
他長得高挑,手自然比疏塘要長許多,疏塘夠不到,便瞪了他一眼。
“反正我今天就要将這壺酒喝完,你若想讓我少喝點,那你就幫我喝。”
微知面露難色,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将疏塘的酒杯拿過來倒滿了酒,自己一飲而盡。
微知神君對外滴酒不沾,所以方才那神侍便沒有給他準備酒杯,現在要讓他喝酒,他便只能用疏塘的杯子了。
疏塘知道他不會喝酒,看他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裏灌,心裏突然有些過意不去。
本想阻止他,但一想到憶回的元神還在他手中,她還是忍住了。
微知将最後一滴酒倒進了自己嘴裏,紅着臉将酒杯舉到疏塘面前。
“喝完了!”
說完這三個字,他便趴在了桌上。
“神君?神君?”
疏塘走到門口,支開了兩個神侍,不到片刻,雪岸和風滞便出現在了屋內。
雪岸伸手在不省人事的微知臉上拍了拍。
“他喝了多少?”
疏塘指了指桌上已經空了的酒壺。“我喝了三杯。”
雪岸笑了笑。“對付微知,你倒是無師自通啊!”
疏塘微微低下了頭,趁她不注意,雪岸給風滞使了個眼色,下一刻,疏塘便暈了過去。
微知一直将元神随身攜帶,旁人沒辦法輕易拿到,但元神本就是雪岸的,若沒有其他的法力禁锢,只要雪岸在,元神便會自動回到她體內。
元神認主,若被疏塘看見,那她定會知道雪岸就是憶回,所以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咯。
作者有話要說:
需要因材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