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臨川的話讓戚弦心中那些郁悶消散了不少。最後她決定先保持愉快的心情把假期過完, 至于後續如何跟夏彤算這筆賬,等開學後再說。

五號一早, 兩家人便帶上東西準備出發去仙風。為了讓大家暢游在歡樂的海洋中,汪岚特意從公司弄來一輛埃爾法。剛好七人座,不用分開走。三寶和所有行李被扔在後備箱,十分完美。

江宜年負責開車,戚志誠随時準備換班, 坐在了副駕駛。

江臨川頂着一臉起床氣上車的時候,只剩最後一排角落的座位。汪岚和商映秋一人戴了個眼罩在補眠,江臨川兜了一眼坐在第二排的兩個人,眼皮子耷拉下去, “讓讓。”

江時嶼正跟戚弦湊在一起看游戲視頻,聽見聲音只擡了下屁股挪開個進人的地兒。

“要是能躺就好了。”他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戚弦被他弄得也有點困了, 但她控制住了要出來的哈欠。她揉了揉眼睛,擡眼瞥見了江臨川白色外套的一角。

戚弦從椅背的縫隙看向後面, 那人将帽子罩在頭上,閉着眼正睡覺。

仙風距離錦華美譽大概有兩個小時的車程。為了有足夠游玩的時間, 他們六點就出發了。

清晨帶着些微的涼意,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 太陽漸漸高升,暖洋洋的陽光烘得人分外舒服。

江時嶼眯了一會兒就怎麽也睡不着了,情緒忽然格外高漲。但一個人根本狂歡不起來,看了會兒戚弦的睡顏,他湊過去在她耳邊叫:“姿勢不對, 起來重睡。”

戚弦蹙了下眉頭。

他拿手戳她肩膀,“七七別睡了,你看外面有條龍。”

戚弦被鬧得不得不睜開眼睛。緩了緩,朦朦胧胧看了眼外面。高速公路的休息站,上廁所的人已經排成了長龍。

“江時嶼。”她喊他的時候聲音有點啞,帶着幾分軟糯的慵懶。

後座,江臨川眼皮子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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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嶼:“啊?”

“你給我滾。”

江時嶼不僅不滾,還想找她一起玩,“七七,我們來打游戲吧!除了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咱們怎麽也得有點新花樣啊!”

戚弦對他這磨人的功力簡直服氣。她不耐煩地攏了攏頭發,看着江時嶼一臉“老子快要無聊到爆炸”的模樣,忽然有點壞地勾了下嘴角,“很無聊?”

“啊。”

“想讓我陪你打游戲?”

他撇嘴:“我倒是想讓你陪我打籃球,你看這打得開嗎?”

戚弦笑了聲,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喊我一聲姐姐我就陪你玩,怎麽樣?”

江時嶼雖然比她小一歲,但從小到大一直以哥哥自居。小時候用蠻力制服她,長大了就以身高壓制。

戚弦十八歲聲日那天許的願望就是要聽江時嶼喊她一聲姐姐。結果這人為了逃避,硬生生把自己灌醉了。三年過去,這個願望始終沒有達成。

被占了這麽多年的便宜,她有點不甘心。

江時嶼一聽,眉毛都立了起來,“戚弦,你這叫乘人之危!”

“我只是在跟你商量。”

“你為什麽這麽執着于當我姐姐?”

“因為我看到你一臉苦兮兮的樣子就覺得舒坦。”

江時嶼緩緩傾身,作勢要掐她脖子。靠背猛地被踢了兩腳,江時嶼颠了颠,沒好氣兒地轉過頭,江臨川正冷冰冰地看着他。

“閉嘴。”

江時嶼不怕汪岚不怕江宜年,最懼的人就是江臨川。因為小時候搗蛋,江臨川永遠是那個被派出來收拾他的人。而且每次都有辦法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冰渣子似的兩個字,成功讓江時嶼消了聲音。于是接下來的一段路程,他開始對戚弦比手語。

戚弦:“……”她以後再也不吃被門夾過的核桃了,她可以對方向盤發誓!

臨近九點,一行人到了仙風。這裏是宗城比較有名的度假景區。有山有水有溫泉,酒店裏還有各種娛樂設施,配套相當完善。

舟車勞頓,簡單吃過早飯後,大家決定先回房間休息片刻,而後再去爬山。

七個人一共開了四個房間。兩對夫婦各住一間,江臨川和江時嶼一間,戚弦單獨住一間。

得到這個消息後,江時嶼簡直覺得晴天霹靂。他一點也不想晚上做噩夢,于是拉着戚弦房間的門把不撒手,“七七,好兄弟有福同享。我倆住一間你看怎麽樣?”

戚弦翻了個白眼,“不怎麽樣。”

汪岚對江時嶼的主動倒是挺開心,就是覺得這孩子不太靠譜。于是氣得拍他腦門兒,“你怕是個傻子吧!”從六歲以後你倆就沒在一個房間睡過了!

江時嶼不死心:“那要不讓七七和老大睡一間!”

反正他死活都不要跟江臨川睡一個房間。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年因為他喝醉了,睡覺打呼嚕磨牙,被江臨川一盆冷水潑醒酒的驚吓。

江臨川懶懶地靠着房門,眼色沉了又沉。見江時嶼像個智障一樣鬧起沒完,慢慢站直身體,幾步走過來。

戚弦被他陰沉的臉色弄的心頭一跳,想開口說話,被他眼尾一掃,頓時打消了念頭。

江臨川提着江時嶼的衣領,冷冰冰威脅:“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江時嶼總算蔫巴了,放開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江臨川提溜回了房間。

“不想玩,趁早滾蛋!”門砰地一聲被甩上。

也不知道江時嶼在房間裏被進行了怎樣的教育,反正下午去爬山的時候他正常了很多。

每個人都換上了舒适的運動裝。

汪岚和江宜年是白色情侶款,商映秋和戚志誠是同品牌不同系列。放眼看去,就覺得這四位中年人身上滿滿都是粉紅色的泡泡。

爬山的時候父母們輕松得如履平地,江時嶼那個竄天猴也遼得飛快。戚弦失算地背了包,無形中給自己增加了負擔。

豔陽高照,她額頭漸漸出了汗。

“你上次說要學防身術?”

江臨川慢悠悠走到她身邊,微微垂下頭看她。陽光都被他遮住,背光下,他臉上的線條都多了幾分鋒利。

戚弦用舌尖潤了下嘴唇:“啊,怎麽啦?”

他眼底深黑,手指輕輕掃了一下她的額頭,忽而笑了聲:“就這體力?”

這□□裸的鄙視簡直能氣死人。戚弦鼓了下腮幫兒,拿眼瞪他,“我這體力怎麽啦?防身術而已,又不是要拿冠軍!”

“你去少兒組,說不定能奪個冠軍回來。”

戚弦:“……”

她仰着小臉兒,臉頰粉紅粉紅的。水潤的眼睛含着一絲惱怒,一副奶兇奶兇的模樣。

江臨川嘴角一勾,捏了捏她的丸子頭,“包給我。”

“什麽?”

他将她的背包摘下來随意搭在肩上,繼續往前走,“幫你背。”

一陣清風來襲,吹散了心頭的燥意。戚弦在原地站了幾秒,看着那個高大的背影漸漸走遠。

他下身穿了一條黑色運動褲,上身是一件白色連帽衛衣。背影健碩,身材高大挺拔。寬而直的肩旁上偏偏背着一個拼色帆布包,既違和又搞笑。

戚弦咬了下唇,嘴角的笑意還是壓不下去。她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然後三兩步追了上去。

“江臨川。”

“嗯。”

“我休息好了,包給我吧。”

他停下腳步,認真地問:“不累了?前面大概還要爬一個小時,你确定?”

戚弦嗯了一聲:“但是你背這個包不好看。”

江臨川拿下背包看了看,“你覺得太小了?”

戚弦點頭。

“知道了。”他掀着眼皮,微微彎下腰,“上來。”

“啊?”

“包太小,那就換個大的背。”

江臨川彎腰并不是背對着戚弦,而是與她面對面。所以他指的上來,是讓戚弦趴在他肩膀上。他要“扛着”她上山。

他表情十分認真,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因為兩人出衆的長相,特別吸引目光。有人經過他們身邊,不覺就要多看兩眼。戚弦忽然覺得有點別扭。

“你……你別鬧了。”

一聲輕笑自江臨川喉間溢出。他緩緩低下頭,視線與她平視,“你的臉好紅。”

戚弦欲蓋彌彰說:“太陽曬的。”

他嗯了一聲,聲音裏含着幾分笑意:“只曬你。”

江臨川和戚弦不出所料地最後一個到達山頂。

戚弦累得找了個石凳就坐下了。商映秋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回家麻溜給我去辦一張健身卡。”

江臨川把背包放到她身邊,離開了一會兒。等戚弦氣息順了,他才又回來,手裏多了兩瓶礦泉水。

“休息好了?”

“嗯。”

“那可以喝了。”

江臨川坐到另一邊,與她之間隔了一個背包。他擰開一瓶水遞過去。戚弦咽了咽喉嚨,剛伸手想接過去,不遠處傳忽然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卧槽,我他媽沒看錯吧?川兒!”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了許星爵那張欠吧喽嗖的臉。他笑得跟一朵開了八年的菊花一樣,揮手跟他們打招呼。

薛凡柔站在他身旁,笑顏如花地看着江臨川:“江,好巧。”

“七七,我帶你去個地方!快來!”

指尖堪堪擦過瓶身,戚弦咬了下舌尖,收回手站了起來,“江時嶼在叫我,我過去看看。”

她急匆匆的背影映進眼底,江臨川下颚線緊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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