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電視的聲音在此刻好像被屏蔽掉, 戚弦清晰地聽到了江臨川的呼吸聲。

他的手臂擦着她的臉頰撐在門板上,上身微微傾下來, 好看的臉離她只有幾寸的距離。

戚弦被他看得心跳有些失序。她眨了眨眼,學他剛才的樣子,擡起手輕輕蹭了蹭他的下巴。

男人下颚骨線條鋒利,十分有觸感。隐約冒出來的胡茬有點紮手,讓她指尖有種難以形容的酥麻感。

抽離的思緒緩緩回籠, 她下意識動了動手指,“是、是這裏嗎?”

江臨川喉結滾了滾,“再往上一點。”

戚弦抿了下嘴唇,手指緩緩長上移動。

電視裏播着某品牌特效藥的廣告。嘈雜的聲音萦繞在他們周圍。門外的江時嶼好像失去了耐心, 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

戚弦目光游離,機械性地揉着江臨川的下巴。越來越紅的臉頰出賣了她故意要掩飾的情緒。

江臨川無聲勾了勾唇。撐着門的手慢慢放下來, 垂在身側,五指收攏。

“戚弦。”

“嗯?”

他聲音多了一絲喑啞, “你手指好軟。”

戚弦一頓,像被燙到一樣趕忙收回手。背到身後, 偷偷搓了搓手指。

江臨川輕聲笑。垂眸瞧着女孩兒緋紅的臉頰, 好心情地轉移了話題:“等下還要不要出去?”

戚弦乖巧點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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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手,摸了摸她頭頂,“等我來找你。”

“好。”

然後僵立幾秒,一聲輕笑從江臨川喉間溢出:“那你能不能先讓我出去?”

戚弦反應過來,臉上一陣熱。趕忙側開身讓出門口的路。江臨川又看了她幾秒, 才拉開門走出去。

确定人走後,戚弦靠着門板緩了口氣。她擡起雙手捂住臉,幾秒後甩開鞋子直接撲倒了床鋪上。

我的天,江臨川的臉太好摸了!皮膚真好!

抱着枕頭緩下心裏的躁動,戚弦拿起手機給商映秋打了個電話:“媽媽你帶了面膜來沒有?我要用!”

江時嶼在床上捧着手機躺屍,聽見開門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見是江臨川進來了。剛好一局結束,他吹了聲口哨扔開手機,一個猛子從床上竄起來,“你去哪了?害我差點進不來。”

江臨川擰開一瓶水猛喝了幾口:“現在不是進來了。”

“我是找的客服開門!”江時嶼小聲嘟囔着,“你不在,七七也沒在。我進來找遍了房卡也沒找到。今天怪事怎麽全讓我碰上了?”

江臨川放下水瓶,從兜裏掏出兩張房卡甩到床上。

江時嶼奇怪到:“咦?怎麽兩張都在你這?”

江臨川拿了件衣服換上,随後說:“拿錯了。”

早上江時嶼走後沒多久,江宜年就過來了一趟。當天分行李的時候他有一個包落在這裏,今早才想起來。

那時江臨川還在睡覺,被這麽攪和一通頓時就睡不着了。加上昨晚沒吃多少肚子有點餓,索性起床去吃東西。剛走到外面打了個哈欠,就看到了戚弦迎面而來,手裏還提着給他帶的早餐。因此有了後面的事。

“哦。”江時嶼對這些事一向神經大條,也沒深究。把自己的那張收好後說到,“我還以為你昨天沒贏痛快來報複我。”

江臨川套上一件大紅色運動外套,擡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問江時嶼:“打球去不去?”

“打球?什麽球?”

江臨川沒理他,直接往外走。

江時嶼一個高兒竄了上去,“等等我!今天非要殺得你片甲不留!”

江臨川去敲戚弦的房門,門很快打開。小姑娘也換了一套輕便的休閑裝,仰着小臉兒看着他,“要走了?”

“嗯。”

下樓,三個人坐上觀光車去了高爾夫球場。天色湛藍,一片翠綠映入眼簾,心情都開闊了不少。

下了車,江時嶼和江臨川一人租了一套裝備。兩人背着球杆往場地裏走,戚弦慢悠悠跟在後面,遠遠看見江宜年和戚志誠迎面走來。

他們打完球正準備回去。江宜年瞧着兩個兒子,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呦呵,早知道叫你們一起來了。”

江時嶼沒大沒小地将手臂搭在江宜年肩膀上,調侃他:“老爸,跟我們打球你就是在虐菜,能有成就感嗎?”

“誰說的?”江宜年笑,“你哥打的還是不錯的。”

“那剛好可以教教七七。”戚志誠一副頭疼的模樣,“我怎麽說她都不願意學,現在看來不是不願意,而是嫌我長得不帥吧!”

戚弦挑了下眉頭,“那要不我現在跟您一起回去?”

反正她也不會打,來這裏只能當觀衆。被戚志誠這麽一調侃,還不如直接回去了。

江臨川看了她一眼,“我教你。”

“對對對,讓臨川教你。”

丢下戚弦這個燙手山芋,戚志誠滿心歡喜地拉着江宜年走了。

“你說真的啊?”

江臨川掀着眼皮子,“不然呢?”

戚弦鼓了鼓腮幫,湊到他眼前,“我可是一點都不會啊。”

“會還學什麽。”說完,江臨川好像才想起來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看着江時嶼,說話的語氣像在哄一個熊孩子,“不比賽,你自己玩兒。”

江時嶼:“????”他就這麽不重要嗎?這絕對不是親哥啊!

因為被忽視,江時嶼十分不嗨森。進了場地,他先是“罷工”般地耍了一通脾氣。

這個不敢惹江臨川的慫貨只敢去招惹戚弦。他十分幼稚地趁着江臨川不注意的時候,摘下頭上的帽子扣到了戚弦腦袋上。

戚弦被罩了一臉,江時嶼逃到一旁哈哈大笑。

“江、時、嶼!”戚弦摘下帽子,頭發被刮得有點亂。她氣呼呼地整理好,沒好氣地瞪了江三歲一眼,“你真是随時随地,想賤就賤。簡直比快捷鍵還要賤!”

“哈哈哈,七七,你的發型好像一個大拖把!”

戚弦懶得理他,揚手将帽子甩了出去。

江時嶼穩穩接住,還想說什麽,江臨川頂着一張冷冰冰的臉走來,淡淡看他一眼。江時嶼立即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拿着。”

戚弦接過江臨川遞來的球杆,站到場地裏。江臨川大致給她講了一下要領,她頂着一張雲裏霧裏的小臉兒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江臨川忽然笑了聲:“算了,打起來就都知道了。”

江時嶼不甘被冷落,扛着球杆站在另一處,對那兩個人下戰書:“咱們還是比賽吧。你倆一夥,輸了的青蛙跳回去。”

這個幼稚的賭注相當符合他的風格。

“要欺負他嗎?”江臨川問。

戚弦将球杆杵在地上,“他剛才欺負我。”

“好。那就比。”

說是比賽,實則也沒人認真。戚弦是真的不會玩,輪了兩次空杆,被江時嶼笑了半天。戚弦瞪他,像只奶兇的小貓。

江臨川忽然站到她身後,雙手握住她手裏的球杆。這個姿勢像他在背後抱住她一樣。戚弦身子微微僵住,耳後響起江臨川低沉的聲音:“放松,跟着我的動作。”

她深吸了一口氣,全身肌肉放松下來。江臨川帶着她揮起球杆,小球呈抛物線飛了出去。

球杆與球撞擊的聲音讓戚弦得到一絲滿足。她眼中漾着清淺的笑意,唇邊的小梨渦若隐若現,“江臨川,球打出去了!”

“嗯。”

說話時,她頭頂輕輕碰到一個硬物。江臨川的下颚若有似無地在她頭發上輕輕掃了一下。刺癢感從天靈蓋飛速往身體各處延伸。

戚弦呼吸一窒,聽見他問:“額頭還疼嗎?”

“……不疼了。”

江臨川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眼底映着深深淺淺的光影,“看來揉一揉還有作用。”

揉一揉……

戚弦立刻回憶起某種觸感,指尖不由輕輕擦了幾下。

她心中一跳,莫名覺得江臨川是故意的。

——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眨眼兩天過去,七號一早,一行人便準備打道回府。

戚弦放好行李上車,江臨川已經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他手上拿着一杯咖啡在喝,比來時精神好了許多。

拿不準他是不是要跟江時嶼一起坐,戚弦想過去坐在最後一排。路過時,江時嶼側開身子,一雙長腿将過道擋住。

“坐進去。”

戚弦看他一眼,坐進了裏面的位置。随後一杯奶茶遞到眼前。她接過去,道了聲謝。

沒過多久,江時嶼咬着一塊三明治上了車。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他咽下口裏的東西,站在江臨川身邊不動,“哥,你占我位置幹嘛?”

江臨川掀起眼皮,“你的?”

“啊。”

“寫你名字了嗎?”

江時嶼一呆,“啥?”

江臨川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還舒服地翹起了二郎腿,“你叫它它答應嗎?”

我靠還帶這麽玩兒的?

“我來的時候就坐在這裏!”他一點也不想坐後面,颠得要死。

江臨川神色自若,依舊坐得穩如泰山,“現在是我坐了。”

江時嶼:“……”

猶記得小時候江臨川有一段時間是十分讓着江時嶼的。不,說讓不如說是懶得搭理。再後來,江時嶼慢慢就不敢惹江臨川了。

或許是太長時間沒見過這兩人同框的畫面,戚弦不知道原來他們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幼稚。

她喝着奶茶,眨巴着眼睛看着這兩個人,然後掰了掰手指。

嗯,這倆人加一起也就三歲吧。

作者有話要說:  川哥:四舍五入等于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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