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

一年後。

七月盛夏, 宗城已經熱得像個火爐。吊頂上兩只大風扇嗚嗚地吹着,聊勝于無地驅趕着嚣張的熱氣。

許星爵提了一袋子冷飲進來, 摘掉墨鏡往兜裏一塞,挨個将飲料發過去。走到最裏面的時候剛好還剩一瓶,他唇角勾了一抹笑,腳步停在一輛紅色跑車旁邊。

天熱,機油混着汽油的味道在空間裏肆虐。不常來的人有點受不了這股子味道。

他曲起手, 用指骨敲了三下車頂,悠哉地說到:“員工都沒有你這個老板拼命。別幹了,出來歇會兒!”

車被千斤頂架起來,江臨川從車子下面鑽出來。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汗。男人穿着短袖長褲, 露在面外的手臂彎起,肌肉緊緊繃了起來。

許星爵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江臨川接過,仰頭灌了幾口。

自從戚弦出國後, 江臨川像是變了,又好像沒變。他每天基本都是工作室和家裏兩頭跑, 偶爾跟他們出去聚一聚, 時間一到就獨自一人先離開了。

說他拼了命的讓自己忙碌起來, 不如說他在想盡辦法讓時間過得快一些。

記得戚弦離開後剛好半年,有一次吃飯江臨川喝多了。那是他唯一一次喝醉。許星爵趁機問,這麽想為什麽不去看看。迷迷糊糊中,江臨川說着這樣一句話——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小雞的外殼在它自己看來是無比堅硬的, 可是外界許多東西都要比它強上百倍。戚弦剛剛豎立起來的決心,他不能輕易的去破壞。

後來許星爵回味,終于知道了為什麽這麽多年,女人在遇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無一例外的會選擇江臨川。

想到這,他笑了聲。不懷好意地瞧着好友,調侃道:“今天這個車主沒來嗎?”

江臨川将空瓶子扔進垃圾桶,走到一邊拉了張椅子坐下,點了一根煙放嘴裏:“我月末不過來。”

許星爵被話題繞開也沒在意,笑嘻嘻地應了句:“行啊。你休息休息,省得讓人家以為我虐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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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接下來大半個月都不會來,你看着點兒。”

許星爵一怔:“……卧槽,你不會欲.火焚身到想找個地方去淨身吧?”

江臨川眼睛一斜,“淨你媽。”

許星爵直笑:“說話就說話,你急什麽?”

“就算淨了,也比你大。消停點兒吧。”

“……”卧槽,怎麽說的你好像看過我的一樣。

兩人這邊正怼着,門口一個窈窕的身影晃了進來。

女人一頭波浪長發,鼻梁上架着一副蓋住半張臉的太陽鏡,紅唇嬌豔似火。穿着一件緊身連衣短裙,腳上踩着三寸細高跟兒。

走路時長發飄蕩,翹臀輕扭。從進來時就吸引了一票餓狼的目光。

許星爵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笑意吟吟地看向江臨川,眼中的不懷好意藏都藏不住,“小妖精又來了,你這個道長還不快收了人家。”

江臨川涼涼瞟他一眼——

閉嘴!

“車弄得怎麽樣了?”女人摘下太陽眼鏡,紅唇微微勾着,說話的語氣曲裏拐外,跟人一樣,嬌滴滴的。

江臨川把車鑰匙放在車頂,眼也沒擡,“可以開走了。”

女人張了張嘴,眼裏帶着止不住的驚訝,“這麽快?”

一旁看戲的許星爵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女人臉色微微一變,不太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眼睛看都沒看車鑰匙,只若有所思地看着江臨川。她往前走了兩步,白花花的大腿直直往那兒一杵,上身微微傾下來,露出一對飽滿渾圓的事業線,“這兩天麻煩你了,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

江臨川正拿手機翻着戚弦的ins賬號。走的時候她說會每天給自己報告行程,就真的做到了。不管多晚,她都會發當天的狀态。有時候是一句簡短的話,有時候是一張照片,這些都只對他可見。雖然信息少得可憐,但江臨川很滿足。

女人見他不搭腔,嬌滴滴地追問到:“行不行嘛?”

江臨川表情沒變,始終看着手機,淡淡扔下兩個字:“沒空。”

女人有點不甘心,繼續問到:“那你哪天有時間?”

“哪天都沒有。”他站起身來,随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巾頭也不回地朝休息室走去,“我天天晚上都要去陪女朋友,”停了停,加了兩個字,“做.愛。”

女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那兩個字像兩個巴掌一眼扇得她面紅耳赤。

許星爵緊咬着牙,笑得肩膀一颠一颠的。看着江臨川的背影,不輕不重地啧了聲。

陪女朋友是真,至于其他的,這家夥大概只能抱着手機吧?

到家後,江臨川洗了個澡。然後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他眼睛瞄着時間,十五點三十分,視頻電話準時進來。

畫面微微卡了一下,小姑娘精致的面容完整地露了出來。看見江臨川,她一雙眼睛笑得彎成了新月,“嗨。”

江臨川唇角自然而然地上揚起來,“嗯。”

打完招呼,兩人又都安靜下來,無聲地望着對方。這麽長時間,戚弦還是感覺被江臨川這樣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自在地撥了撥頭發,眨了眨眼睛,然後輕輕抿着唇,又笑了一聲:“江臨川。”

她的聲音柔柔的,喊他名字的時候好像沾了蜜,令江臨川甜到了心裏。

他喉結上下滑動,低低沉沉說了兩個字:“我在。”

戚弦禁了下鼻子,小臂随意地搭在桌子邊緣。這個時候意大利的天氣也非常熱。小姑娘穿着一件白色T恤,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纖細白皙,像泛着光的羊脂玉。

“我昨天夢到你了。”

江臨川的目光從她手臂上收回來,身子往後靠了靠,“夢見我怎麽你了?”

這話問得太令人遐想。戚弦輕咳一聲,說:“倒是沒怎麽我。是跟別人怎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回去的日子,這段時間戚弦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之前夢到家裏搬家,她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裏面早就換了人住。而她親愛的爸爸媽媽并沒有通知她這件事。她就一個人無措地站在外面,孤零零地看着裏面陌生的一家人相信相愛。

昨天,她又夢見了別的女人挽着江臨川,來到她面前耀武揚威。而江臨川從頭到尾只跟她說了一句話:古德拜!

雖然是夢,但是醒來後戚弦心情依舊不怎麽好。她想,是不是即将要見到他們了,無形之中産生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想法。

江臨川微微擰了下眉頭。只憑一句話他就大概猜到了戚弦做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男人身體前傾,跟她一樣雙臂搭在了桌邊。

“七七。”他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撩人的寵溺。

“嗯?”

江臨川停了幾秒,才又開口:“要不要跟我裸.聊?”

三觀在搖搖欲墜的戚弦:“……啊?”

但對面的男人卻是說得肆無忌憚:“脫光了好像更能證明我的清白。”

戚弦看着他臉上認真的表情,腦子裏好像炸開了無數朵煙花。砰砰砰轟得她頭暈耳鳴。她看着江臨川幾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并沒有這個意思。

江臨川看見她的反應卻在那邊笑:“要不要啊?”

戚弦吞了一下口水:“要不……”

“嗯?”

“就、就你自己脫?”

江臨川眯了下眼睛。然後嘴角一勾,作勢要把衣服脫掉。

戚弦見他來真的,忍不住慫了,“我、我開玩笑的!”

江臨川停下動作,輕輕挑了下眉頭,故意到:“不想看上身?那我脫……”

“啊我想起來有件事要忙,先不說了拜拜!”女孩兒連環炮一樣說完,像個被狼追的小白兔,小跑着離開了屏幕牆。

畫面回複到靜止狀态。江臨川手指抵着鼻尖,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家夥。

戚弦躲回房間爬上了床,抱着被子在上面滾來滾去。

其實她想看。不僅想看還想抱一抱。她知道江臨川只是逗一逗她,但自己仍舊免不了心跳加速。

戚弦抱着被子坐起來,打開萬年歷,開始一格一格地數日子。

還有不到十天,她就可以回去了。

還有不到十天,她就可以對江臨川親一親抱一抱,甚至可以……摸一摸。

這樣想着,戚弦将被子拉高,蒙住半張臉,兀自躲在裏面偷笑。

扔在一旁的電話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看見江臨川的名字,眼裏的光都亮了。

江臨川:睡了嗎?

戚弦咬着嘴唇,拇指飛快地打着字:沒有。

江臨川:你跑得太快,我來不及說。

戚弦:什麽?

江臨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戚弦心想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

屏幕上方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過了幾秒,江臨川發過來一段語音。戚弦點開,聽見了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記不記得你走之前我說過什麽嗎?

戚弦蹙起眉頭回想他說了哪句話。

江臨川下一條信息很快就過來了:做好準備,回來弄哭你。

戚弦:“…………………………”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七:求放過。

川哥:你覺得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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