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沉默片刻，天陽将裝有紅燒肉的碗拿過來，用筷子夾起一個，肉已經涼了，上面的肥肉已經成了硬塊，沒有絲毫的香甜軟糯。
他深吸一口氣，将肉移到殷九唇邊，那還有着血色結痂的唇完全看不出以往那漂亮的模樣。
此刻的殷九就像個活屍一樣被包裹在燒焦的軀殼內，完全沒個人樣。
殷九的嘴微微張開，紅燒肉剛剛觸碰上……
“操！”天陽挪開筷子，将紅燒肉扔回碗裏：“你等着，我給你熱熱！”
殷九：……
院子裏的草長得正旺，天陽清理出一片空氣，然後将幹燥的木板撿起來搭成井字形，找了幾團被風吹進屋內的幹燥草絲，用最原始的鑽木取火的方法。
雖然天陽出任務的時候經常出入荒郊野外，但都有生火工具，鑽木取火的這種方式他曾經學習到過，但實踐還是頭一次。
好在天陽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雖然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将火生了起來。
“有火了！”天陽臉上浮現出一個笑，跑進屋裏對殷九說道：“你再等等，我把湯和肉都熱一熱。”
殷九：“……好。”
***
天陽的食盒當中不止有湯和肉，還有幾個小菜和精致的小饅頭，但是這院子裏沒有水井，他們沒地方喝水，所以他只熱了肉和所剩不多的湯。
再端進來的時候，紅燒肉的香味擴散開來，他看見殷九吞咽了一下喉嚨。
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吹了吹，又放在唇邊試了一下溫度，确認溫度正好後才給殷九喂下去。
殷九口中輕輕嚼動着紅燒肉，吞咽下去後才輕聲開口：“上次吃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味道很熟悉，明明是第一次吃，卻有一種吃過很多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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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愛吃這個。”天陽一邊說一邊喂，喂個幾塊後，他還拿起湯來往殷九口中送兩勺湯。
全都吃完後，天陽從懷裏掏出手帕，為殷九擦了擦嘴。
酒足飯飽，天陽滅了火堆，抱着殷九進了最裏面的屋子，木板和草堆就是他們的床，殷九一身的傷，因為沒有藥所以束手無策。
“你說你，好日子不過，現在搞成這樣。”天陽不放心的掀開殷九的衣服查看傷口，雖然明知殷九不會死，但依然放心不下，想要做些什麽。
殷九撐着自己坐起來，看着天陽的動作，淡淡道：“不用在意傷口，我死不了，而且傷口會恢複的很快。”
話說完，天陽也迅速的檢查完了，身上大多數都是被炭火烤出來的燒傷，腳底和手上都是針刺，四肢也有一些繩子捆綁的勒痕。
好在這些傷口都已經開始結痂，确實像殷九說的那樣，傷口恢複的很快。
天陽：“都說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你能告訴我，怎麽能停下來嗎？”
殷九凝着天陽半晌，淡淡的問：“為什麽要停下來？雖然我與它目前是分裂的，但我相信我自己做的選擇。”
天陽都愣了，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沉默片刻，他問：“既然你這樣說，它做錯的事，我是不是一樣可以算在你頭上？”
殷九：“……也并不是太一樣，它是它我是我，分裂後的思維還是獨立的。”
這明顯逃避錯誤的話讓天陽一時無語，不知該說殷九什麽，本來以為是個隊友，結果竟然拎得清自己到底是哪一方的。
他覺得還是得從頭勸，便道：“你有的時候會犯病，那個時候你不一定是理智的，你做了錯誤的決定但你自己不一定知道。”
殷九完全不上當：“可你說了，我是為了救你。”
被自己的話砸回來的天陽現在滿心複雜，他看着殷九，感動還在，但依然想原地揍殷九一頓。
怎麽還油鹽不進呢！？
“遇到你之前，我心裏全都是恨意和戒備，我不明白它為什麽要折磨我針對我，我想逃離也想複仇，我想把它揪出來，将我所遭受的一切都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殷九微微翹了翹嘴角：“可現在我知道為什麽了。”
他擡起手撫上天陽的後頸，順着耳朵撫摸下來，在臉頰處輕輕摩擦：“我不知道我以前有多愛你，但現在我很喜歡你，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你活下來，那我心甘情願，我不想讓你消失。”
“油鹽不進的鐵疙瘩。”天陽抱怨了一句，抱着殷九靠在牆上：“睡覺！”
殷九被虐了一天，也撐不住太久，聞言困意和疲累翻湧上來。
他握住天陽的手，低聲道：“別離開我。”
天陽再低頭看去，殷九已經睡着了。
這一晚注定是個無眠的夜，天陽拿出手機，一條條翻着老王給他發來的信息。
老王了解的信息并不多，有用的基本都在第一時間告訴他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較零碎的事情，基本沒什麽參考價值。
他閉着眼睛梳理着思緒，直到半夜，一陣冰涼的觸感讓天陽瞬間警醒。
睜開眼睛，他眼尖的看到閃着光的蛇尾沒入了他的袖子裏。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原地差點跳起來，猛然想起殷九，他幾乎用了全部的意志力在克制自己不要亂動。
這是殷九！！
他懷裏的殷九還在熟睡，袖子裏的蛇在輕輕觸碰着他的手臂。
咬了咬牙，他一把按住袖子裏的蛇，柔軟又詭異的觸感讓他頭皮一陣發麻，頭發都快要炸開了。
嘶嘶的聲音響起，天陽暗道不好，轉頭一看，角落裏不知又從哪兒鑽出來一條蛇。
他一搭眼就看得出來，絕對是殷九！！
殷九的蛇和殷九本人差不多，昂揚起上半身，一副傲嬌的模樣，像是揣着手的殷九。
接着，嘶嘶的聲音越來越多，蛇群從四周包圍過來。
“操！”天陽看了看懷裏熟睡的殷九，恨不得立刻将對方搖晃起來，讓他看看自己幹的好事！
他在心裏不停的給自己做心裏準備，然後将手伸進袖口，一把掏出裏面的蛇，掐着對方的七寸咬牙低聲道：“停下這一切，你他媽惹我生氣了你知道嗎？再這樣下去我就和你離婚！”
說話間，好幾條蛇都鑽進了他的衣服裏。
“操！出來！”
天陽扔了手裏的蛇，手忙腳亂的從衣服裏往出掏。
這時，一條小蛇趁亂朝下面鑽去。
敏感的地方被冰涼的蛇軀觸碰，天陽立刻縮起腿弓起了腰：“殷九！我操你大……唔！”
話沒說完，那條小蛇便纏住了他的要害，在上面盤了幾圈，用蛇信輕輕掃着頂端。
“呼……”天陽盡量小心的将懷裏的殷九放在木板上，捂着下身弓着身子跪在地上将手往褲子裏伸。
還沒等他手伸進去，一條挂在他脖子上的蛇倒立進他的領口，對着他胸前一點咬了一口。
“我操啊你媽的！殷九！！”天陽赤紅着臉條件反射的捂胸口，忍不住破口大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