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昨晚人型殷九變成蛇，讓天陽清楚的明白了一個事實，分裂并不等于會左右互搏，因為哪怕分裂，他們也是同一個人。
甚至最壞的可能是一個思維，在支配着兩個身體。
突然，天陽愣住了。
他猜測的方向是不是一直都反了？
之前殷九也不是一直只有一個身體，他自以為穿越過來的那天，床帳上有蛇，後來他要走的時候，四面八方也都是蛇。
殷九一直是以人的形态在他面前，可蛇群也同時存在着。
就像現在這樣，殷九在他面前，蛇群也在。
殷九口中所謂的‘它’，他以為是另一個人型殷九，可是他并沒有看見不是嗎？
他看見的除了面前這個殷九之外，只有蛇群。
也就是說殷九形态上并沒有改變，甚至思維上也沒有改變，他不是将自己一分為二，其中之一放在這裏受苦受虐。
而是将自己的全部都放在這裏受苦受虐，蛇群就像他的手足，在外面做的事，全都來源于他的計劃與本心。
殷九也許是真的失憶了，但事情也就更麻煩了，就像一具失控的身體，唯一能控制身體的大腦罷工了。
天陽內心沉重，他低聲道：“算了，你去給我打點水去吧。”
殷九松了口氣，應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對方出去後，天陽立刻掏出手機給老王發信息。
“現在的死域正在經歷一個注定毀滅的輪回，假如殷九在這個輪回當中死掉了，他會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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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這次信息回複的慢了一些，不過也在五分鐘之內有了消息。
“你不能讓他死！！當初你把殷九召喚出來的那個邪陣是有問題的！而且殷九一開始是沒有任何理智的！他有了感情後，還頻繁的犯病失控，他的本質是陰氣和怨恨，如果他在輪回裏死了，最壞的猜想就是作為人的那部分死掉，邪靈卷土重來甚至不再受你掌控，如果他真的掙脫了你的掌控，我真不敢想象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要不你現在讓他換個地方，離現代社會遠一點，去糟蹋別的世界吧。”
過了幾秒，又一條老王的消息發送過來。
“你有沒有想過，是殷九想要殺死自己作為人有感情的那部分。我們一直研究他為什麽會失控，想要讓他可以掌控自己，會不會失控的那一部分也在想着怎麽逃離控制？”
天陽嘆了口氣，恐怕想要救他是真，想要逃離也是真。
***
殷九拎着水回來的時候，天陽整個人完全放空的盯着屋頂。
殷九将洗好了的手帕擰幹，伸手幫天陽擦身子。
天陽一把扯過手帕，塞進自己衣服裏蹭着，過了兩分鐘扯出來扔進水桶裏：“洗。”
殷九什麽都沒說，垂着眼睛洗手帕，然後擰幹再次遞給天陽。
天陽擦着身上，眼睛只盯着屋頂，淡淡道：“水是溫的。”
殷九：“太陽曬的吧……”
井水能曬的這麽熱那也是稀奇了。
天陽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如果我說，我喜歡上其他男人了，你會生氣嗎？”
殷九眸色瞬間陰沉，他垂下眼，輕聲問：“喜歡上了誰？”
天陽将手帕扔回水桶，殷九繼續洗。
天陽搖搖頭：“你現在失憶了，和你說你也不認識，而且你失憶了，所以現在不知道，其實我惡心蛇，特別惡心蛇，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很惡心。”
殷九洗手帕的動作一頓，眼皮顫了顫，最終還是擰幹手帕重新遞給天陽。
天陽皺着眉：“我想有正常的生活，就算你是為了救我，我也不想和你繼續下去了，反正你現在也失憶了，對我的感情還沒那麽深，趁現在放我走吧。”
殷九垂着眸：“激将法對我沒用，而且也不是我在主導，是它……”
天陽：“我就是在和它說話，我知道它聽得見，如果它覺得我說的是假的，那等我休息過來之後，我可以和任何一個男人上床，只要不是蛇，我都能接受。”
他看向殷九：“我不是在用激将法，我是在說真的。”
天陽雖然話放的狠，但其實他也很心虛，因為他就是在用激将法。
本來知道蛇是殷九之後，他就不讨厭蛇了，恐懼也沒那麽深。
更何況經過昨晚，他對蛇已經消除了恐懼心理，昨晚他也是爽的，如果不是殷九現在在搞事，今天他醒了絕對是要好好哄一哄親一親殷九的。
找別的男人那更是不可能，就算沒殷九，他也不會和別的男人上床，光是一想到和別的男人有暧昧目的的牽手就已經開始反感了，更何況現在有殷九在。
如果殷九硬扛下去，就是不妥協，那他也只能另想辦法了。
殷九看向天陽，黑黝黝的眸子當中翻滾着壓抑的瘋狂：“你說真的？就算我說我很喜歡你，愛上了你，你為了否決它，也要連我一起否決嗎？”
天陽忍着心痛，狠心道：“你們本就是一體，你連幫我都不肯，又讓我怎麽把你們分開來看？”
能阻止殷九的，也只有殷九自己了。
為了以後的日子，現在也只能狠狠的虐一虐殷九，總比讓他看着殷九真的受虐甚至可能會因此喪失人性要好。
沉默半晌，殷九問：“那如果我說，我幫你呢？”
天陽嗤了一聲：“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也足夠我恢複身體了，如果你所謂的幫忙沒有成效，那三天之後我就翻牆出去找別的男人給它看。”
“你找不到男人，它不會讓你找男人，也許全城的男人都會死，也許你再也不會邁出這個房間一步。”殷九看着天陽，眸中的占有欲和瘋狂幾乎凝成實質：“就算是我，在知道你這個念頭後，也不會讓你離開這個屋子半步。”
天陽打了個寒顫，把擦髒了的手帕拽出來往水桶裏一扔，給自己打氣一般吩咐道：“洗！”
殷九嘴角勾出一個冷笑，他沒動，直勾勾的盯着天陽。 小顏
“我妥協，是因為我意識到，我根本不能想象你被其他人擁有的畫面，哪怕那個人是另一半的我自己。其實最初你說的時候，我心裏就隐約有了預感，我是要被犧牲的，但我覺得無所謂，既然它也是我，那我并沒有死去，半個我救回來一個你，很劃算。”
他的聲音突然陰沉：“可是現在我卻發現自己很蠢！既然一定要犧牲，為什麽不能是它！為什麽我沒有和你一起快樂的記憶！為什麽它可以有！為什麽我不能是被留下來擁有你的那一個！！”
殷九一把掐住天陽的下巴，半跪在地上對天陽放着狠話：“我要找回我的記憶！我要和它重新成為一體！我要重新擁有你！我要分裂出一個沒有思想沒有記憶沒有任何感受的自己去犧牲，像是手足一樣，我可以為了你去砍斷它！但我不能接受在我離開後你被別人重新擁有！！”
“你永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話音落下，殷九兇狠的吻上天陽的唇，四目相對，殷九眸中翻滾着瘋狂，像是不計一切的想要将面前這人留在他的懷中。
天陽猛地将眼睛閉上，無力的掙紮着，推拒着……
實際上他在瘋狂憋笑，努力壓制着自己的嘴角千萬別往起翹。
如果不閉上眼睛，他的眼睛裏一定全都是得逞的笑意與被親吻的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