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細水長流,安之若素
陳欣被程安安叫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打瞌睡。
程安安卻不管這些,反正人出來陪她了就對了,這幾天整個《風卷殘雲》的人抓緊時間對新劇宣傳,都忙得暈頭轉向的。
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檔期空出來,程安安卻一個電話把她從被窩裏鏟了出來。
程安安正來回翻着桌上放着的這些照片,見狀,皺了皺眉,“你昨晚幾點睡的啊?”
陳欣瞄了她一眼,幹幹脆脆,“昨晚爬了兩個男人的床,你說我幾點睡的。”
昨晚他們剛結束一個綜藝活動,節目結束的時候都已經是11點了,她事後居然還趕了兩場,那的确是會瞌睡。
程安安應付一個秦墨都這樣了,何況陳欣應付兩個呢……
陳欣見她在挑禮服,這才來了精神,“你還缺這衣服?随便讓人送來都是拿的出手的高檔貨吧?”
她可是研究過程安安身上的禮服的,無論何種風格的,細數下來全部都是名家出手,價值不菲。
哪像她們有時候完全就靠贊助,實在不行就靠男人,真自己花錢去買的其實很少。
提到秦墨,程安安眉角一挑,卻沒有別的反應。
陳欣跟程安安處的時間久了,自然摸透了她的性子,這回左右沒看見秦大BOSS的身影不由好奇起來,“你的護花使者呢?”
程安安正看着手中的照片入神,此刻被她這麽一問,懶洋洋的往後靠在椅背上,“他前幾天接了一單大生意,忙着呢。”
自打那晚訪談之後,她還沒時間好好跟秦墨談談呢,他隔日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接着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
早上她醒了他已經準備出門了,晚上她睡熟了,他才醉醺醺的回來。
後來一問,他就說是公司裏接了一個大單,人秦總親自去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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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倒無所謂,她本來就不是黏着男人的人,他有事她從來不會纏着他。
陳欣随手翻了翻,總覺得程安安穿這些味道不夠,“你要不要看看別家的,這裏的……”
話還沒說完,樓下就傳來了一陣聲音,程安安低了頭去看,一眼就對上了沈苑的眸子,兩人都是一愣。
陳欣顯然也看見了,不過沈苑卻是個不好纏的主,當下脖子一縮,當隐形人去了。
程安安也無所謂,耐心的一張張看過去。
她剛知道自己被提名了典娜電影節,自己一個人在家待着無聊,便拉了陳欣出來一起挑禮服。
其實可有可無,她的禮服一般都是專人送進來的,秦墨那邊的櫃子專門空出了她的衣櫃來,專門一個衣櫃就是放禮服的。
見沈苑進來,她便越發的興趣缺缺了。
沈苑看見程安安在這,剛進來的興致也沒了,當下眼一擡,問道:“怎麽還有別人在這啊,我包場,把人趕出去吧。”
程安安卻當做沒聽見一般,手指夾着那些照片,細細的看着。
沈苑主要就是說給程安安聽的,奈何她耐得住性子,偏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惱了。“我都說包場了,你們經理呢!”
程安安這會才懶洋洋的看了看她,揚聲道:“包場?開個價吧,這裏我要了。”
陳欣:“……”只有土財主才敢這麽暴發戶的說話,程安安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世界觀。
程安安清朗的聲音一出,沈苑也是一愣,随即便是怒氣大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靠男人吃飯麽,小賤人。”
沈苑平日雖然讨厭程安安但不至于這樣說話,想必這次為了這個廣告梁子又結大了。
程安安低頭去看下面橫眉豎目一副除之後快的沈苑,眉角微微皺起,說道:“沈小姐,話不能亂說。我不介意不代表別人不會搬弄是非,誤會了你的意思可怎麽是好?”
她說話不緊不慢,比起沈苑的氣急敗壞,她顯得雲淡風輕多了,自有一股氣質。
沈苑卻不買她的帳,“少裝的那麽一副白蓮花樣,不就是靠着……”
話還未說完,程安安站起身來,阻道:“在這裏看見沈小姐這樣的人也的确是倒盡胃口,沈小姐好歹也在這圈子裏七年了吧?怎麽連說話都沒學會?”
程安安隐隐的怒氣倒是讓陳欣聞見了,也站起身來,“那走吧,別晚飯都吃不下了。”
沈苑被剛才程安安那句話堵得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恨恨的看着她從樓梯上走下來。
沈苑是為數不少知道程安安往事的人,她知道剛出道時程安安的不被待見,甚至到了連通告都沒有的份上。
是因為秦墨的出現,她才一夜成名。
程安安如今的一切都是被秦墨包養,才有的這一切,她憑什麽顯得比她們清高?
沈苑出道以來,自己摸爬滾打,這一行就是這樣,人前你越清純,人後要玩你的人越多。
她一路下來,被多少男人睡過都不知道,更屈辱的就是這個男的睡完了還一副自己私有物的形态介紹給另外一個人睡,圈內聲名狼藉,人前卻也不盡光鮮。
但程安安呢,她自始自終都只有秦墨一個男人,而這個天之驕子又是一往情深……怎麽能讓人不嫉妒呢。
她明明跟程安安差不多。
程安安走到樓下了,這才看見她幾乎是帶了一個團隊過來的,想必是也入圍了典娜電影節,當下勾唇笑了笑,“恭喜啊。”
沈苑冷冷睨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客氣了。”
程安安突然有些不快,看着她的眼裏笑意驟失,“沈小姐身材那麽好不如試一試透視裝吧,不然走紅毯怕是你連掌聲都沒有啊。”
沈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程安安,你別得寸進尺!”
程安安睨了她一眼,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別當真,你還沒那資格讓我得寸進尺。不知道沈小姐第幾個入場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一起。”
走紅毯其實就是女星之間的一場戰鬥。
壓軸的象征的就是一線大腕的身份,紅毯的分量比起拿獎來更具有看頭。
程安安兩年前走紅毯就是壓軸的了,那時候一位一線的女星為了争這個壓軸的位置,特意拖延了時間進場,車子就在外圍等着最後人走完了再走。
程安安就不願意了,催她走她也不樂意,當下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讓人把門一關,幹幹脆脆的挽着男伴的手來了個關門紅。
那女星被氣的,沒過幾日就雙眼浮腫,也不知道是那張錐子臉哪裏整容出了纰漏,沒多久就過時了。
這個圈子多的是這樣的人,瞬息萬變。
今日你還得意洋洋,也許明天就身敗名裂。
今日你還默默無聞,也許明天就一炮而紅。
沈苑跟程安安的戰争已經持續了整整八年,打從學校裏開始就一直互相看不順眼,自從兩個人都入了這行起,更是硝煙彌漫,明槍暗箭。
往日程安安心情好的時候多不會太過計較,見她臉色不好看了見好就收。但今日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她就覺得不耐煩,連語氣也不好了起來。
沈苑被她這麽一氣,頓時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怒瞪着程安安,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程安安見狀,又補上一腳,“聽說沈小姐跟我入的是同一個呢,既然被提名了,這次又那麽聲勢浩大的過來,想必對拿獎很有信心啊?獲獎感言準備好了沒有,要不要我幫忙啊?”
說罷,又是彎眸一笑,“有事打我電話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才大獲全勝的跟沈苑擦肩而過。
衆人見人都走了,偷眼看了看沈苑——臉色已經不能用不好看來形容了。
晚上家裏沒人,程安安讓張媽今晚就不用過來,和陳欣在外面吃了飯這才回了家。
家裏一片漆黑,顯然秦墨是在外面還沒有回來。
她輕嘆了口氣,脫了鞋子就坐在玄關的地板上,秋天地板已經有些涼了,秦墨早些時候發現她鞋子一脫就喜歡赤腳,早就在大廳裏撲了一層的厚厚的毛毯。
她坐在毯子上,手裏的小包被她負起的甩在了鞋櫃上,這才揉着有些酸痛的腳看着眼前月光投射下來的小陰影發呆。
“怎麽不開燈?”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她一回頭,就看見修長的身影隐在黑暗裏,正站在她的身後。
見她轉過頭來,他這才走了過來,在她面前蹲下,“發什麽脾氣,誰給你氣受了?”
他聲音輕柔,帶着男性特有的磁性,聽在她的耳裏如天籁之音。
但一想起來剛才使小性子的樣子都被他看見了,不由微微發囧,“你在家怎麽不開燈啊,我還以為你又在外面。”
秦墨悶悶的笑了幾聲,手指接替過她的輕輕地按揉着,“剛回來有些累,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程安安看了他好幾眼,輕柔的月光正撲撒在他的臉上,越發襯得他輪廓深邃,氣質清隽。
見她不說話,顯然是在生悶氣,他湊近了些盯着她蒙着一層水光的眼睛,“出去逛街了?怎麽都沒帶東西回來。”
他的聲音一直不疾不徐,按揉在她腳上的手指也是力道正好,讓她的心尖像是注入了一股子的暖流。
她擡手環住他,額頭抵着他的,聲音軟軟的,“你飯吃了沒有?”
秦墨順勢在她唇上吻了吻,這才低低的笑了起來,“如果說沒吃,你下廚給我做?”
程安安的廚藝不精,六年來也沒下過廚,這下就有些犯難。
她這麽一遲疑,秦墨卻又是湊近抵着她的唇又是一口,“我吃過了,張媽留了飯。”
黑暗裏身體的碰觸好像更讓人覺得情動,她環的他更緊,鼻尖蹭着他的。“秦墨。”
“恩。”他輕輕應了一聲,“我最近有些忙,過幾天還要出國一段時間,這個工程有點棘手,我要親自出面。”
程安安沉默了片刻,“好,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秦墨收回手,一把橫抱起她一起坐到沙發上。“大概後天就要走,你正好回Z市。”
程安安适應了這邊黑暗,已經能清晰地看見他,現在窩在他的懷裏,卻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才幾天啊,你又要出去。”
她以前從未說過這些話。
秦墨也是一頓,又是低低的笑了開來,“安安,不躲了好不好?”
程安安擡眼看他,他的眸色在黑暗裏只餘一汪黑亮,卻卓然逼人。
她心下一顫,再沒有的纏綿流瀉而出,幾乎拒絕不了。
沉默片刻,她才啞着聲音說道:“等我從X市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大院。”
☆、51
番外二
時間一晃三年,程安安對于兩個人之間的這種關系也漸漸感到厭倦。
她讨厭在她忙完一整天的工作,累得只想休息時,因為他的一個電話或者任何指令,就要不遠千裏的趕過去。
也讨厭,他休年假時,不管她的工作有多麽需要,都會強制讓喬治停止一切的活動通告空出她的休息時間去配合他的時間。
他的溫柔,程安安可以感受到。他的魅力,已然有讓程安安心神蕩漾的能力。他的慷概,更是滿足了她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藝人的虛榮心。
這些年他給她的一切財産,已然讓她成為了富足的豪門。
但是,這樣的關系維持并不讓她有任何的安全感,她迫切的希望他能厭倦她,然後早點放她離開。
她的青春全部賠給了秦墨,折損了一切。
誰的青春,不腐朽?
所以她開始不再拒絕別人送來的鮮花,別人送來的請柬,她開始積極參加宴會參加上流社會的活動。
她想攀上另外一棵大樹,足以和秦墨抗衡,卻束縛不了她的大樹。
因為沒有人比程安安更清楚,現在的她,今日的成功是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得到的。她沒有比別人幸運,她付出了她的青春,她的純真,她所有對未來的期待。從秦墨的身上,得到金錢所堆砌出來的成功。
程安安這個名字,開始耳熟能詳,開始席卷整個大街小巷,開始紅遍亞洲,走進國際。
只是,在她羽翼漸漸豐滿的如今,她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秦墨,這個一手捧紅她的男人。
如今她名利雙收,不需要再仰仗他的照顧,僅憑“程安安”這個名字,她便能将路走得一帆風順,搖曳生姿。
但程安安卻并不敢惹惱他,畢竟秦墨的勢力和影響太大,如果不是好聚好散,那麽等待她的下場也并不好過,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程安安對秦墨的感激其實只在于,他們兩個的關系一直都是在臺面下進行的,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喬治,鮮少有人知道。
從最開始喜歡秦墨的時候,程安安還幻想過秦墨這樣的人會對她日久生情。
但是,從最初的不切實際到如今她已經成熟的能夠獨擋一面,已經清晰地看清了兩個人并沒有未來。
而她,即使以後不會再喜歡誰,也不想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被他一腳踹開,什麽名分都沒拿到,卻還得看着他在眼前挽着另一個女人的手走進婚禮的殿堂。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不确定自己是會淡然的轉身離開,還是不管身敗名裂去砸了他的場,讓他知道程安安并不是他想睡就睡,睡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人。
兩者,都是因為她愛他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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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那麽确定自己和秦墨沒有未來是因為那一次,秦墨正好帶她參加晚宴。
秦家做莊。
她盛裝出席,只為了給秦家的人一個好的印象。
她一襲純白色的長裙,裙擺如魚尾,走動間顧盼生輝。
那個晚上,無論來賓是誰,都沒有人能不被她的美豔折服。這樣好看到讓人一眼便移不開目光的女子的确是人間少有。
就連秦家那個在戰場上拼殺了一生,戎馬金刀的老爺子,在和她的視線交會時也不禁微感驚愕。
她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饒是被秦墨□着見慣了大場面,此刻卻只感覺背脊骨爬上一陣涼飕飕,像是被人扒光了皮肉正赤/裸/裸的看着內心。
随即,他緩步要走上前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又頓住,離開了。
她那時一直“撲通撲通”不安分跳動的內心才漸漸恢複應有的頻率。
過了一小段時間,她去洗手間補妝。卻正好碰見拐角處的老爺子和秦墨。
老爺子拄着拐杖,正凝神看着秦墨,眉頭微微皺起。“就是剛才那個女孩子?”
秦墨點頭,表情恭恭敬敬。
老爺子頓了頓,看向他,片刻才說道:“玩玩的話我不幹涉你,畢竟你還年輕。但是如果是結婚,我并不希望我的孫媳婦是個戲子。更何況,我知道你們之間現在是什麽關系,你不該帶她來的。”
這是明顯的偏見,程安安握緊拳,咬了咬下唇。
也許那時候的程安安在秦墨的心目中并沒有占多大的位置,還不足以和老爺子抗衡。
所以,就在程安安對他還有所期待的時候,只聽見他說:“爺爺,這些還太早了,我心裏有數。”
老爺子對秦墨是很滿意的,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數就好,你也不小了,該認真處個對象了。有喜歡的女孩子,記得帶回家來。”
老爺子對程安安的印象其實并不差,無論是誰對程安安這種在演藝圈打滾多年,身上卻是半分沒有浮奢的氣息。而且這個女孩子不僅是外形出衆美麗,內涵更是一時之選。
她自有一股別人想模仿都模仿不出來的氣質,絕對不輸于任何一個名緩淑女。
他暗自觀察了片刻,她的交際手腕也是一流,落落大方,相當聰慧。
如果程安安的家世好,他絕對不會反對。
并且,除了家世,程安安并不能在任何地方幫的上秦墨,做一個賢內助。
他們并不知道這段簡短的對話已然被她收入了耳中,并銘記在了心裏。
自那天晚上之後,她對秦墨便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她不曾和任何人正面交鋒,已然輸的一敗塗地。
安安輕扯了扯唇角,沉默的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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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正好是情人節的前一天,安安收到了為數不少的鮮花和邀約,更有一盒盒包裝精巧的巧克力,正放在工作室裏被喬治整理着。
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麽從英國趕回來的,進來正好看見滿屋子鮮豔欲滴的玫瑰和藍色妖姬,更框論什麽百合,桔梗。
一屋子混雜着的香氣。
她坐在中間,指尖夾着卡片,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迎面看見他,就看見他微微眯了眼,巡視了這裏一圈,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程安安以為回去之後,他會大發雷霆,倒沒想到他還真耐得住脾性,不動聲色。
就在安安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時候,卻在一個星期之後帶她參加了一個慈善宴會,他摟着她,微笑着向過來攀談的人——尤其是追求程安安的男士介紹她的身份。
“她是我的女朋友,程安安。”那種秦墨專用的霸氣語氣和眼神完全是在挑釁地宣告衆人——這是我秦墨的女人,碰者死。
程安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她幾乎可以預見明天的報紙頭條新聞一定是:程安安的戀情曝光,戀人竟然是秦氏最高執行官秦墨。
她害怕這個新聞一曝光她就得見光死,但眼前卻不得不配合他的演出,在一旁笑得顧盼生輝。
原本想着借此晚會勾搭秦墨的名媛淑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致表示了對她的敵意。
但那時,程安安卻有了一股新鮮的快/感。比她拿了新人獎,最佳女主角,最受歡迎女主角這些獎項還要開心。
宴會結束,她順理成章的坐上了他的車。
她在上車的瞬間,就斂了笑,繃着一張臉,心尖顫抖地鼻尖都微微發酸,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卻笑得得意,眯着眼看着她鼓着臉生氣的樣子摟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說道:“是不是破壞你的桃花運讓你不開心了?”
她轉眼,無法茍同的瞪了他一眼。
他卻在片刻覆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吹着氣,那溫熱的氣息撫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讓她微微顫抖起來。
他說:“不用擔心,我怎麽可能把我手裏最有價值的搖錢樹毀掉。”
她的心尖一顫,感覺血液都在那一瞬間逆流,前所未有的沮喪感瞬間淹沒了她。
他那些産業,程安安只是其中的一點杯水車薪,他想不想毀掉都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哪會讓他放進眼裏。
也是在那晚,程安安徹底明确了自己在秦墨心目中的地位。
那可悲的可有可無。
他不自覺中已然傷她很深,即使隔日感到她的興致不高漲讓喬治公開送來了名貴的珠寶,她都懶得看上一眼,直接扔進了化妝盒裏。
想要離開秦墨的心情越來越濃烈,她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全部耗費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
她還想要一場不慌不忙的戀愛,平平淡淡的婚禮。
她甚至想着,如果哪一天秦墨抛棄了她,她還可以演出心碎傷神,為情所苦的形象。保證能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大賺一筆同情。
但看到報紙标題時,上面語言的犀利還是讓她大吃一驚,暗嘆自己的功夫顯然是沒有修煉到家。
秦氏集團總裁秦墨首度公開宣布女友人選,一線大腕程安安雀屏中選。
內心那一點小竊喜過後,程安安就開始計較了起來。
那些記者分明是換了一個角度在嘲諷她罷了,而自此之後,關注“程安安”這三個字的時候也不單單是程安安這個人,更多的都是想挖取她釣走金龜婿的金玉良言。
自此之後,秦墨公然帶她成雙入對。參加宴會的時候,她幾乎成了他的專用女伴。他還帶着她去應酬,一起去高夫球場,去旅游,去度假,去巴黎采購。徹徹底底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也滿足了追随着他們的那些看好戲的目光。
她卻越發的不安,被他帶去應酬的時候,故意耍小性子。去高夫球場的時候,也會一不順就對球童發脾氣。去度假旅游的時候,總是挑三揀四,這個不喜歡,那個看不順眼,瞎折騰。去巴黎采購的時候,更是看到什麽喜歡的手指一點,全部包下來。
奈何,他卻仿佛一點都不在意。
她在他應酬耍小性子的時候,他會低聲哄着,給足她的面子。在她對球童發脾氣的時候,打發了球童走之後,順着她的意直接去了美容院陪她做SPA。在她挑三揀四看什麽都不順眼瞎折騰的時候,完全視而不見,已然順心順意随她的便。去巴黎采購的時候,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她要什麽給她什麽,她心愛的屬意的,全部包下雙手奉上。
程安安覺得自己已經把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了,他卻視而不見,沒有任何反應。
在如此反複瞎折騰的過程中,程安安漸漸以自己不知道的姿态在慢慢投降。而那點沒有防備的喜歡,在不舍晝夜的時光裏越發的深濃,深入骨髓。
直到那一次,她抱回了影後的獎杯回來。
他幹幹脆脆的送了她一棟豪華別墅,那時候他站在門口把鑰匙交給她,低聲說道:“這是完完全全屬于你的地方。”
她拿着鑰匙,心卻顫抖着。
她更想要的,是通往秦家大門的鑰匙。
只怕這種挫骨揚灰的心痛是傾盡了全世界的財富,都未必能夠舒緩。
程安安她知道,她無可救藥的喜歡上秦墨了。
誰走進你的生命,是由命運決定;誰停留在你生命中,卻是由你自己決定。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