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像小妖精

一大碗馄饨,月淮實在吃不完,最後剩了一半。

肚子裏面太飽,短時間內血壓上升,他有了點倦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宴忱把自己那份吃完了,偏頭看見小孩像困倦的貓,懶洋洋的,桃花眸裏蘊起笑意。

“困了?我送你回去。”

月淮擡眸,看了一眼還玩得正高興的周揚。

宴忱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用管他,他一時半會完不了。”

周揚聽到兩個人要走,瞪着眼,打着酒嗝,“不是說好一會去酒吧續攤嗎?現在就走?”

宴忱把月淮的作業收好,裝進書包,“不續了,我家小孩困了。”

周揚說:“那行吧,我送你們出去。”

給其他人招呼了一聲,三人往樓下走,來到了會所門口。

泊車小弟去開車,宴忱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月淮肩上。

“多穿點,小心生病。”

月淮把身上帶着濃濃男性氣味的外套拽了拽,輕啧一聲。

他感覺他多了一個爹。

沒過幾分鐘,泊車小弟把車開了過來。

宴忱給周揚打了聲招呼,打算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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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一道尖銳的呼哨聲破口而來,冰冷的子彈夾着哨煙味,直沖他的胸口飛去。

“小心。”

月淮臉色微變,來不及多想,手裏的書包淩空砸了過去。

沉重的書包不偏不倚地正砸在子彈上,将它砸偏了幾分,朝着會所的牆上飛去。

周揚喝多了酒,腦袋還處于渾濁的狀态,聽到月淮的大喊,下意識回頭,腳下卻突然踉跄了一下,正撞上飛來的子彈。

“嗚……”

他不由地發出一聲疼呼,緊緊地捂住了胸口。

宴忱臉色銳變,快走一步,扶住他,“你怎麽樣?”

月淮四處看了一圈,沒發現開槍的人,又走回兩人身邊,“人跑了。周揚怎麽樣?”

周揚靠在宴忱懷裏,酒已經醒了,臉色白的吓人,胸口洇着鮮血。

宴忱一向懶散的聲音含了冷,把周揚交給月淮,“你扶着他,我去開車。”

月淮點頭,接過周揚。

周揚卻一把拉住宴忱,“老大,別急,我感覺我沒事。”

宴忱寒聲,“都這個時候,還胡鬧什麽?”

被槍打中,還是那麽重要的部位,怎麽會沒事。

周揚急聲,“我真的沒事,對方好像沒打中。”他說着,把一直捂着胸口的手松開,“你看。”

他的手上沾了殷紅的血,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而在他的手心裏,赫然是一顆染了紅,冰冷的子彈。

宴忱半眯黑眸,“真沒事?”

周揚費力地站直身體,搖頭,“真沒事。”

說完,他想起什麽,從襯衫裏把月淮給的那張符紙掏出來。

淡黃色的符紙已經被血染透了,鮮血和朱砂畫成的符咒混合在一起,已經看不出本來的紋路。

而在紙的正中央,則是一個圓形的洞。

那顆子彈竟然被符紙給擋了,且如果不是符紙給擋了這麽一下,他必死無疑。

周揚和宴忱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帶着驚懼。

一張符紙擋一槍,這要傳出去,世界各大勢力都要翻天。

宴忱審視的目光望着月淮,“小孩,告訴哥哥,這符紙你到底哪裏來的?”

月淮聽說周揚沒事,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口氣依舊是懶洋洋的淡。

“都說了,路邊撿的。”

宴忱失笑,“撿的?那你怎麽不給哥哥撿一張。”

一張能擋災的符,不是高僧開過光,就是上面含了靈氣,放在黑市上,價值萬金。

小孩随随便便就撿了一張?

月淮慢吞吞看宴忱,“可能是因為今天不是你過生日吧。”

周揚:“……”

宴忱:“……”

就他X很無語。

雖然确認周揚受的傷不重,但是宴忱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直接把他塞進車裏,打算再去醫院看看。

月淮找了繃帶,先給周揚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到了醫院,醫生聽說周揚胸口中了一槍,人卻安然無恙,不由地啧啧稱奇。

“小夥子,你不會練了少林寺的鐵壁銅牆功吧?”

否則怎麽解釋被子彈打中,卻只有一個不怎麽深的傷口。

周揚:“……”

看他這副瘦弱的小身板,會像練過武功的樣子嗎?

生日會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了,周揚打了個電話給朋友,告訴他們自己有事,改天再聚。

包紮好傷口,他們三人離開了醫院。

坐到車上,一向吊兒郎當的周揚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老大,我讓人查了,是神槍榜上的下得手。”

月淮耳朵一動,擡起眸,“神槍榜?”

周揚現在對月淮是絕對的心服口服,聽到他的話,立馬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在網絡上有個名叫暗網的網站,只有極少數人在上面才擁有帳號,神槍榜就是這些人弄出來的。

除了神槍榜,還有毒藥師榜、神算榜、黑客榜等等。而每個人榜上有名的人,都是頂尖的人物,是世界各大勢力想要拉攏的對象。

“今天開槍的人神槍榜第四的烏血。”

“你怎麽知道是他?”

周揚嘿嘿一笑,把子彈拿出來,“小乖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每個神槍手用的子彈都是特制的,剛剛我已經看過了,那顆子彈上刻有烏血的代號。”

烏血的代號,是W,刻在子彈的頂端,一眼就能看見。

月淮接過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果然有個小寫的W,他微微耷了耷眸,眼中閃過沉思。

當年在凡間游歷的時候,他認識的那一批人就建過一個名叫暗網的情報組織。

難道鬥轉星移,這個情報組織轉到了網上?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知道他的帳號還在不在。

正在這時,宴忱突然出聲,打斷了月淮的沉思。

“小孩,今天去哥哥那裏住?”

月淮回神,看了一眼時間,點頭,“好。”

現在已經十二點,顧雲瀾應該睡了,他回去打擾不太好。月家那邊的話,除了爺爺,也不會有人在意他回不回去。

周揚立馬道:“老大,我也要和你們一起。”

他都中槍了,一個人回家住多可憐啊。

宴忱睨了周揚一眼,難得的沒有拒絕。

半個小時後,月淮來到了上次來過的酒店。

周揚受了傷,到底是體力不濟,一進門就找了間卧室睡覺去了,留下月淮和宴忱兩個人。

宴忱解開扣子,将袖子挽起來,問月淮,“小孩,想喝什麽?”

月淮挑了個位置坐下,瘦削而纖細的身體陷在軟綿綿的沙發裏,懶倦倦地應聲,“都可以。開水吧。”

宴忱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宴忱突然開口,問道:“小孩,老實告訴哥哥,那符你到底哪裏來的?”

月淮手裏捧着杯子,熱氣氤氲出來的霧氣,打濕了精致漂亮的眉眼。

聽到宴忱的話,他耷了耷眸,“路邊花五分錢買的。”

宴忱:“……”

見月淮打定主意不說,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找了一套嶄新的睡衣給他。

“不早了,去睡覺。”

月淮唔了一聲,把睡衣接過去,回到卧室去洗澡。

嘩啦啦——

水聲響了半個小時才停,渾身濕漉漉的月淮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在卧室看了一圈,走出門,問客廳的宴忱,“有電腦嗎?”

宴忱下意識擡頭看過去,眸色微動。

他給小孩的睡衣是他自己的,因為他身量高,過大的睡衣套在小孩身上,襯得他越加嬌小。

小孩渾身濕漉漉的,被水潤濕的眉眼如同一幅精彩絕倫的山水畫,過長的袖口和褲腿被他挽出,露在外面的肌膚白得灼眼。

像山林裏不谙人事又無比誘人的小妖精。

宴忱喉結控制不住地滾了滾,神情罕見地有些狼狽。

他快速地移開目光,聲線微啞,“我去給你拿。”

月淮沒有覺察宴忱的異樣,慢吞吞地哦。

過了一會,宴忱拿出一臺筆電交給他,“別玩太晚,早點睡。”

月淮嗯了一聲,頓了頓,“你也一樣。”

宴忱盯着小孩離開的背影,微微苦笑。

他可真是有點作孽,做什麽把自己的睡衣給小孩。

&&&

月淮并不知道宴忱的糾結,抱着筆電回到房間,坐在桌子前,按了開機鍵。

五秒鐘後,屏幕亮了起來。

還是新的,上面沒有太多的軟件,不過有他需要的浏覽器。

他操控鼠标,将浏覽器打開,略微沉思了一會,在上面輸入一串地址。

嗯?

怎麽打不開?

月淮不耐地啧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麽,将光标移到網址上,又按了一下回車鍵。

兩秒鐘後,一個淺藍色的網站出現在屏幕上,上面寫着——

科學養豬 發家致富

月淮:“……”

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吐糟什麽。

他望着屏幕上的字,手指在桌面輕輕敲了一會,用鼠标在‘豬’上點了一下。

嘩——

原來淺藍色的頁面瞬間起了變化,露出一個簡單到可以說簡陋的論壇。

白色的底,黑色的字。

從上往下的話題依次是——

《我家的母豬一胎生了二十個,這正常嗎?》

《急!我家的豬最近厭食,有沒有飼料商給點新化肥,重金求購!》

《有沒有給自家的豬交/配的?我家純正小香豬,有正經牌照。》

月淮:“……”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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