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馬球場
雖說是一起去看馬, 不過是找個借口兩人單獨相處。五皇子妃面容略顯憔悴,這幾日過得并不好。宮宴之後,五皇子只進過一次她的房門,還是喝醉之後,她讓小丫鬟和婆子在二門口等五皇子,直接将他給架回了正院。五皇子醒後, 臨出門前,踹翻了凳子,不過好在五皇子妃偷偷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那日讓人扶着五皇子進房, 她是讓身邊精通醫術的婆子算過日子了。
今日出門,醫婆還說有七八分把握, 她今日是不打馬球的。二皇子妃找上門說要聯手,她敷衍着同意了, 可心裏卻打鼓了,好不容易有了肚子裏頭的這塊肉,行将踏錯一步, 都将萬劫不複。
“我今日找你來,只是想跟你說一句,以後我不會再針對你,我只想過平平安安的日子。”
秦筝挪步一笑,“皇表嫂這話說的, 若不是你們犯我, 我能去出手?”
“是, 你說得沒錯。我們兩人的恩怨,一筆勾銷。”五皇子妃沉聲開口。
“既然皇表嫂都屈尊降貴如此說了,我自是沒有不同意的,也希望皇表嫂能記住今日你說過的話。”秦筝沒有将五皇子妃放在心上。
秦筝轉身離開之後,走了十幾步,卻聽得後頭一陣騷動,秦筝轉身看時,發覺馬槽裏頭的馬鳴叫着,躁動不安,而五皇子妃吓得臉色蒼白。
“你在幹什麽?!還不快跑!”秦筝用盡全力喊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機械地看向秦筝,跑?她雙足好似被釘住了。
二皇子妃找過她,說要聯手在慫恿秦筝打馬球,若是秦筝打馬球,兩人就在球場上夾擊,給她來個突襲,趁着人多混亂的時候,将她的坐騎打傷,秦筝墜馬,若是能順手讓馬踩上一腳,若不致命,來個半身不遂也行,到時候秦筝定然膏藥無救,她們只需想想秦筝後半輩子躺在床上被丫鬟伺候的痛苦,而葉炎為了傳宗接代,總是要接納新人。
五皇子妃聽得涼風嗖嗖,這樣狠毒的手段,她自是想不出,也做不出來。她是嘴碎,也有些小心思,甚至于嫉妒秦筝,可若真讓她如此做,她真的下不了手。
“皇嫂的意思我懂。只是我身子不便,怕是配合不了皇嫂。”五皇子妃當時是如此說的,一方面是慶幸與推脫,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摻和這件事了,上次吃的苦頭還不夠麽?
二皇子妃不滿地詢問她,“你是忘了上次宮宴的事麽?”
“不是,皇嫂,我已經有了身子,不宜騎馬了。”
“什麽?”二皇子妃死死地盯着五皇子妃平坦的肚子。
“皇嫂?”五皇子妃總覺得她神色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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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妃淡淡一笑,“恭喜,這是大喜事,不若進宮與父皇說說,父皇準高興。”
“這胎位還不穩,嬷嬷說再等等再說。皇嫂,只怕我有心無力了。”
“那行,你也不需要幫我什麽,只一件事幫幫我,趁機将她帶到選馬的地兒去。”二皇子妃輕輕地附耳說了幾句話,五皇子妃勉強點頭答應了。
沒想到,這難道就是報應?!五皇子妃正要閉上眼睛,心裏一陣酸澀,若不是二皇子妃用兄長納了藝伎為妾的事威脅她,她也不會屈就,怪只怪母子緣分淺薄。
秦筝上前抓起五皇子妃的手,拽着她跑,五皇子妃差點摔倒,如不是秦筝手勁大,“你快走,不要拉上我,你趕緊跑!”後頭的馬已經躍出馬槽了,雙鼻噴出了熱氣,原本純良的眼眸裏頭帶着火。
煩躁地嘶叫着,咆哮着,踏踏地向她們跑過來。
另一側也有馬匹嘶叫着,是其他人在選馬。秦筝今日出來得慌忙,忘記帶皮鞭出門,如今又拖着五皇子妃奔跑,越發是個累贅,眼看着馬蹄就要踏到她們身上了,只聽得一聲凄慘的嘶叫聲,身後的一聲巨響。
秦筝轉頭一看,只見馬蹄上的那三支箭并排而立,葉炎快步騎到馬上,将馬制服住了。
葉炎快步走來,一把将秦筝摟緊懷裏,緊緊摟着不放,像是要融入自己的身子骨血裏頭,只有秦筝那體溫在提醒着自己她好好的。
正當他還要說些什麽時,秦筝聽到細微的□□聲,秦筝拍了拍葉炎的肩膀,“你快放開我。”
“快點,皇表嫂好像出事了。”
葉炎這才放開了秦筝,眼眶略微帶着濕意的紅,真是驚險萬分。
五皇子妃捂着小腹癱坐在地上,額頭上冒着冷汗,一看就是受驚吓而動了胎氣。秦筝推了一把葉炎,“你去喊太醫。”
“不行,我不能離開你。”葉炎怕他離開一步,秦臻又跟着出事。
“你若是不去,出事就得是我們兩人了。趕緊去。”秦筝伸手握着五皇子妃的手腕,一邊低聲安撫她,“你忍着點,一會太醫就好了,你若是有事,害我們的人半夜都會笑醒,你也不會就這麽傻傻被人算計了吧?”
五皇子妃冒着冷汗,咬着下嘴唇,滿嘴都是腥味,裙擺印出了紅梅。
太醫來了之後,把脈讓人将五皇子妃給擡了出去,二皇子妃看到五皇子妃躺在架子上昏了過去,撲上去就是梨花帶雨地哭嚎着,姐妹情深也不過如此,不過在秦筝眼中卻頗有幾絲諷刺。
不過二皇子妃做戲做得全,也做得真,好似真能感動了自己,頗為投入。
秦筝正在心裏默默地表揚幾句時,沒想到二皇子妃趁機将注意力轉移到了秦筝身上了,“表妹,弟妹是跟着你一起去另一邊挑馬的,為何她出了事,你卻什麽事都沒有?是不是你故意的?”
其他人眼神流轉着,話雖沒有出口,合着都是看好戲的。
五皇子趕來時,只是蹙眉,并沒有下場助陣,可這樣模棱兩可的态度,反而讓其他人揣摩得更多了。
“既然表妹無話可說,表妹你合該給弟妹一個公道,我看這事還是讓父皇評評理吧?想必表妹是一時嫉妒。”二皇子妃這話音剛落,倒是直接給秦筝、葉炎和五皇子扣了名頭,大致就是不守婦道、被戴綠帽、與人茍合。
二皇子妃淡然地笑了,她已經下手了,既然秦筝好好站着,那麽那匹馬定然是死了的,到時候死無對證,加之五皇子妃等會流産了,定然情緒悲痛,哪裏會想那麽多到底是誰害了她。
她眼眸中閃爍着瘋狂,想起昨夜她跪在冰冷的院子裏頭的小石頭路上,眼看着二皇子懷裏摟着那眼熟的女人,一直都高高在上,如今即使她是個不見光的人,可也比她強,自從宮宴禁足到她解禁後,她以為二皇子氣消了,可隔天二皇子就讓她跪在後院中供人觀賞嘲笑,她是任人踐踏的皇子妃。
昨兒,那個賤人給出了主意,她雖然明明知道自己被當利刃了,可又能如何?她沒有辦法,二皇子不看她一眼,她已經沒有娘家可以依靠了。本以為五皇子妃的境地跟她一樣,未曾想,五皇子妃竟然有了身孕。
除了皇太孫,她難道還要再一次被人指指點點麽?五皇子妃竟然敢背叛她,先于她有了孩子。
朝露一個伸手,啪一聲,打醒了二皇子妃。二皇子妃捂着臉頰,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将朝露給吃了。
“放肆!你這個賤婢,竟然敢打我!!”二皇子妃陰郁地瞪着朝露。
秦筝點頭示意了下朝露,朝露退了一步,其他人本以為這樣就算了,沒成想,朝露直接往外頭走了幾步,前頭不遠處,一堆幹了的馬糞,那是準備當燃料用的。朝露直接抓了一大把,大步走過來。
秦筝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二皇子妃的發髻,二皇子妃伸出手想要反過來揪住秦筝的頭發,被秦筝用另一只手給折斷了,咯噔一聲,二皇子妃痛呼出聲,而正當她張嘴時,朝露趁機将馬糞塞進她的嘴巴中。
二皇子妃想要吐出來,秦筝快手将她的下颚直接卸了。
二皇子妃眼睛翻了白,就要暈過去,卻被秦筝一腳踢在了下底痛處,一下又驚醒了,嘴裏都是馬糞,卻動彈不得,手還痛,她表情扭曲着。
朝露拍了拍手,站在了秦筝的身後,環看了其他人,其他人退了一步。
“王妃,您這樣.......不太好吧?”一婦人鼓起勇氣說。
“難道任由她用髒嘴胡說八道?還是你贊同她所說的?”
其他人見連五皇子都沒有說話,更是不敢出聲了,剛才的婦人直接縮成了鹌鹑。
葉炎匆匆趕來,見秦筝手裏抓着二皇子妃,示意從長公主身邊帶過來的婆子将二皇子妃給拖出去,自己則牽着秦筝的手往外頭走。到了前頭靜僻處,只見婆子們還拖着二皇子妃等着。
葉炎上前就是幾腳,全都是用在了穴位上,二皇子妃只感覺痛不欲生,可若是等會讓驗傷,只怕什麽都驗不出來,只會以為二皇子妃在弄虛作假。
婆子們拖走了二皇子妃去複命了。
葉炎牽着秦筝的手,“五皇子妃的孩子保住了,我讓太醫用了金針把五皇子妃弄醒了,她說了這事跟二皇子妃有關,皇上得知後很是生氣。你不用過去回話了。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是秦筝推着他讓他帶着侍衛護送五皇子妃安然到達宮殿內,生怕二皇子或者其他人還有一手。
之後,他立馬去觐見了皇上,趕在了二皇子之前,将事給甩了幹淨,又派了侍衛暗中保護秦筝,得知二皇子妃在馬場裏頭滿口胡言,擔心至極,等到了,見秦筝并沒有受委屈,這才放心了。至于二皇子妃的傷勢,在他看來,算是輕了,若不是二皇子妃是皇家的媳婦,葉炎定然不會讓她就這麽輕易地脫身了。
不過葉炎多少了解二皇子,趁機放了點風聲出去,二皇子是個心狠的,更別提身邊的秦箬了。
秦筝捏了捏葉炎的手,示意他不要太過于生氣,“事關皇室顏面,二皇子妃這次也不過就是禁足而已,至于多久,也不好說,這事不可能只是二皇子妃一人的手筆,背後定然後秦箬和二皇子在出手。”
二皇子妃出身較為卑微,見識也有限,身邊也未曾有能用得上的親信,更別提是收買馬場的人了。
馬球場吹起一陣風,葉炎不想再說此事,他将秦筝摟入懷中,一點都不避諱邊上還有些路過的人,将她的發絲撥到後頭,“我知曉,這事你安心。”秦筝驀然羞紅了臉,擡手要用胳膊肘推葉炎,“你......快放開我,別人看着呢。”
“冷麽?”他不理會,只問。
“不冷。”秦筝只想葉炎趕緊放手,葉炎将秦筝摟得更緊了,“我覺得你冷。”他摟得更緊了,秦筝索性将頭埋在他懷裏,別人看不見她的臉,她就不會覺得丢臉了。
嗯,沒錯,丢臉的是葉炎,不是她。
二皇子得知二皇子妃失敗後,氣得将手裏的茶盅都給摔了,秦箬柔柔地伸出手安慰他,“殿下,事已至此,不若斬草除根?”
二皇子閃過一絲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