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這才剛剛離去,酒樓內便有數人問起準驸馬爺雲澤瑞的為人才智如何。只見臺上的說書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其性格倒是如太上皇夫殿下有幾分相似,只是據說更桀骜不馴,無拘無束罷了。”
“就這樣?”
說書人的默認倒讓現場安靜了許多,直到另一個故事開始為止。
故事聽的入迷,若不是說書人提醒,百姓們怕是忘了還未回家準備晚飯的事情。向說書人道謝後,這才急匆匆的往家趕去。說書人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整理自己的手稿準備回家休息休息。
街道上的行人減少了許多,擺攤的也都整理着剩下的東西準備回家吃飯。只有兩個人站在路中央,不知進還是退。“公子,時限快到了。若是不早些回去,下次怕是……”
少年看了遠處能夠看到城樓一角的方向,“好想出去看看。”
“公子?您可別開玩笑。”随身下人一聽自家主子這麽說,吓的一身冷汗。他可記得這次出行時公子磨了半年多才被允許外出半天,要是想出那城門,怕是要磨更久?
少年只是淡淡一笑,便轉身往城牆的反方向走去。時間已經不多了,也快到了回去時限。還是早些回去,免得他們擔心,也為了不讓下次出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在那西邊的太陽沉下去時的水天交界,還殘留着一抹淡淡的紅暈。晚霞如同一片赤紅的落葉墜到鋪着黃塵的地上,斜陽之下的山岡變成了暗紫色,像是雲海之中的礁石。夜幕降臨,幽藍的天空中點綴着無數小星星,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榕城?南王府
雞已鳴叫了三聲,整個王府除去早起的下人們。主子們大部分還都在睡夢當中跟周公下棋呢。只是這主子們當中也有一個是例外的,明明是府裏最年幼的主子,卻是最讓人頭疼的。除去雨天與冬季,其餘時間簡直就是跟大公雞同早起一争高下。
若是問起這位主子如今身在何處,大部分的下人們肯定回答“正在後院踢球。”
大早起身就是為了踢球?當然不是,這位主子只是進行他晨訓之後的第一個活動罷了。
只見後院內站着一名婢女正在倒茶,距離婢女不遠處就有兩名男子正在踢球。只是……似乎是功夫球。“公子接球!”只見這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穿戴這暗紅色的長衫,腰間系着黑色腰帶佩着一枚精致玉牌。
“還給你!”應聲的同樣是一位少年。眉宇之間帶着一絲憂郁,清麗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穿戴着與剛剛少年一樣的暗紅長衫,唯一不同的怕只有腰間的玉牌。只見這位少年應聲之後,就在半空之中來了次倒挂金鈎将剛剛踢來的蹴鞠踢了回去。
雙腳剛剛着地,對面與少年一同踢球的少年便急忙跑了過來。“這麽着急認輸?那可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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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剛剛屬下力道重了些,有些擔心……”
“無礙。心兒,現在是什麽時辰?”被稱為公子的少年,擺了擺手,示意少年不用再說下去後便伸手将婢女剛剛倒好的茶水端起一口氣飲盡。“卯時過了三刻,怕是要辰時了。”被喚心兒的婢女望瞭望天,這才說出了大概的時間。
“真是不方便呢。走,是時候應該去請安了。”少年輕聲嘟喃了一句,這才對着二人說了下一步的事宜。只是還未走出幾步就被心兒叫住。“公子請等一下。”
“怎麽了?”
“公子這樣穿着出去,怕是又要挨訓了。”心兒倒也沒什麽顧慮,直接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并未發現什麽不妥。“心兒,這在府裏,不用這麽麻煩的。”
“公子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兒。大夫人對少爺的穿著此頗有在意,您就當是早晨沐浴後去。”
“那……好吧。”
說起大夫人趙氏,家境富裕,父親是皇城的首富,兩位兄長一位随父親經商一位從了軍現是皇城衙役長。趙氏嫁于南王雲瑾輝已有二十年載,膝下子嗣共為一兒一女,長子雲澤民,長女雲澤霖。
值得一提的是,大夫人趙氏的長子是南王殿下的次子,長子雲澤智乃是庶出,據說生母是南王的侍女。
明明是嫡子卻不是長子,再加上南王對長子與次子好不分上下,這世子之位一時之間也沒定下的意思,陛下自然也沒有冊封南王世子。這讓趙氏一直耿耿于懷。在南王不在府裏時更是百般刁難…
許是年長的緣故,雲澤智并未因此對趙氏的子女有過報複。能躲則躲,不能躲時,便大大方方的。不落人口實。“瑞兒,母親叫你過去一趟。”雲澤瑞的房外,站着一名約莫二十四五的男子,一襲青色長衫錦繡,腰間懸挂一塊白玉。“嗯這就來。”
從房內出來的雲澤瑞與男子對視一眼,眉宇之間驚人的相似。“母親有什麽事情居然叫你還跑一趟。”
“不清楚。不過應該是為了近日…”
“賜婚的事情?”
“嗯。”
雲澤瑞不語,賜婚聖旨還未到王府。可早已告召天下,短短數日,全國各地都已知曉。若是為了這件事情找她是不是也不太可能?難不成是早上踢球聲音太響了的緣故,這也不可能。他們的院落可隔着遠呢。
“瑞兒,這次母親這麽着急找你會有什麽事兒?”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不過,想知道其實也不難。去看看不就曉得了。”反正是不會有什麽好事情。
雲澤瑞與雲澤智并肩走在回廊上,迎面而來的婢女下人們都讓出了一條路來,并向兩位公子請安。“這次父王巡視邊境,最快回來也得半個月的樣子。到時見面,也許就是皇城。”
雲澤瑞并沒有立馬接話,等走了幾步,待那些請安的下人們遠離自己的範圍之中這才開口說:“半月,也是日夜兼程趕回來。”
“恩。瑞兒,到了。”
“恩。你不進去?”
“不了。人家不找我麻煩就不錯了,我就不進去自找苦吃了。我先回去了,你出來的時候讓下人知會我一聲曉得嘛?”
“恩。”
雲澤智也不多留,交代了幾聲就轉身離去。雲澤瑞看這人走的潇灑,自己似乎也應該灑脫一些。在人家院門口磨磨唧唧的,怕是讓人笑話了。“九公子,夫人正在念佛。”
“恩。”應了一聲,便坐在距離自己最近的木椅上。從衣袖內拿出一本書籍,慢悠悠地看起書來。
看着書籍的雲澤瑞已經翻了半本,這期間除去送茶點上來的丫鬟便沒了其餘的人。倒是有種被人遺忘的感覺,可幸好自個兒帶了本書籍消磨消磨時間,要不然還真是無聊呢。讓‘客人’久等是一件非常沒有禮貌的行為,可惜,這人的輩分比自己大了一級,所謂官大壓死人,雲澤瑞瞬間沒了可以控訴趙氏的理由。
那趙氏倒也沒讓雲澤瑞多等幾刻,在雲澤瑞将那本不厚的書籍看完之後這才出現。一身華服在身,身後跟随着數名婢女小斯。“澤瑞見過母親。”見人出來了,雲澤瑞立即起身問候。“恩。澤瑞坐,你們都退下。”
“謝過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