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齊樹的母親生前就有抑郁症,在生完齊樹後更加嚴重了,後來她的自殺也與此有一定關系。他初一那年,母親跳樓自殺,然後他被一家據稱是母親的遠方親戚收養一直到讀大學。

那段時間他非常放縱,逃課,打架,吸煙,泡吧,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十足的不良少年,但他的功課很好,在養父母面前依舊是個乖孩子。每隔幾個月,他就會收到a市一位自稱是母親生前好友的信,字跡霸氣地漂亮,話不是很多,會講一些過去母親在演藝圈奮鬥的事跡,以及詢問他的一些情況。他每次都認認真真看完,但從不回信。直到過了一年,他回了一封,表明自己會考上s市某座影視大學。他頗為期待地等了一個星期,對方回信:“我也打算在s市發展事業,共勉。”就是這樣,這位長腿叔叔适時地給他一些建議和鼓勵,照亮了他迷失的那段青春。可是等他去了s市讀大學,養父母一家搬去a國後,他們就再沒有聯系。

S市的夜裏燈火通明,樓廈林立,不遠處的廣告牌上是劉名澤代言的男士奢侈手表,背景是浩瀚的沙漠,他單手反撐在一輛深色越野車上,露出比遠處的泉水還要閃亮的手表。齊樹找了個郵桶投了一封信,地址還是原來a市的,那位長腿叔叔大概也已經在s市,也許這封信根本轉不到他手中。

“阿樹,快點,我們要遲到了。”霍琴催促道。

齊樹停止了思緒,轉身鑽進車裏,霍琴叮囑他:“劉國譽這次叫你去,應該是為了他和詹姆斯這幾年一直在準備的好萊塢大制作《星際迷城》。但劉國譽的夫人,你也知道的董微,比較厲害。你得注意。不過你放心,言東也在,這事十拿九穩。”

等齊樹到包間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到場,除了柳言東,劉一家,詹姆斯,還有幾個估計是投資人。他只好開口賠罪:“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你的面子可夠大的,我們這麽多人等你一個。”一個嘲諷的聲音傳來,齊樹擡頭一看,是劉名澤。在場人大多正裝,他卻一身皮革,左耳穿着兩個耳釘,歪歪斜斜地靠在柳言東身上,“是吧,言東哥?”劉國譽皺了眉,斥責道:“沒個正形。”轉身對齊樹說:“阿樹,別理這小子的話,過來坐吧。”齊樹端起托盤裏一杯酒一飲而盡,笑了笑:“沒有,劉前輩說得對,我先幹一杯賠罪。”

董微這才開口圓場:“小齊不要拘束了,只是個簡單的聚會。”而柳言東到現在為止卻不置一詞。

劉國譽比較看好齊樹的演技和與角色的配合度,在直覺上,他對這個少年有着一種極為親近的感覺,少年的眼睛像極了她,這也是他把原先想留給劉名澤的角色留給齊樹的緣故。但他必須讓這一舉動令所有人服氣,因此才有了一場聚會。

“阿樹,這是詹姆斯導演。”劉國譽介紹道。

好萊塢名導詹姆斯之前已經看了齊樹參演的電影,裏面的打鬥戲齊樹幾乎沒有用替身。《星際迷城》裏的男主之一就是身手極好的東方少年。齊樹一雙眼睛尤其漂亮鋒利,全身又透着一股淡淡的疏離感,比名澤更符合他想要的神秘的東方美人的形象。對于這個角色,他也比較囑意齊樹。而齊樹表達了自己是他紀錄片的粉絲。詹姆斯除了拍電影,最大的興趣就是去荒外拍紀錄片。外國人一般比較直率,他當即給了齊樹一個擁抱,邀請他有空可以去他家看片。

董微心中了然,劉國譽這場戲是作給她看。導演滿意,只有柳言東不同意才行,不然她知道劉國譽下了決定,憑她是改變不了的。他何曾對別的小輩這麽關照,都是因為那個死去的賤人,哪怕只是眼睛像她。

大家談笑宴宴,齊樹則以一個新人和晚輩的謙遜态度一直在敬酒。自從他有了柳言東這把□□,他已經很久不需要這種應酬了,而如今,柳言東似乎真的對他失去了興趣,也許今晚他就該收拾走人了。

齊樹敬到一個姓王投資商,這人特別喜歡玩男明星,劉名澤他不敢動,但齊樹沒什麽太大背景,他乘着醉意,肆無忌憚地摟上了他的肩,靠近他的耳朵問他今晚有沒有時間。一直沒有出聲的柳言東忽然開口:“阿樹,過來。”場上靜了片刻。齊樹走到柳言東身邊坐下,柳言東叫了一杯牛奶,試了試溫度,放在齊樹手上:“喝這個。”又拿起酒杯:“王總,他的胃不太好,我替他向你敬了這杯,不介意吧?”王姓投資商背後冒出了一身冷汗,柳言東背景大,手段狠,他竟然一時疏忽得罪了對方的小情兒,好在對方給了臺階,他連忙端起酒杯說:“剛剛都喝醉了,沒有先敬柳總,是我失誤,我自罰三杯。”

董微沒有料到柳言東和齊樹的這一層關系,她一直認為柳言東怎麽也是會偏向名兒那一邊的。她使了個眼色,就有人說道:“阿樹的外形确實很符合,但名澤畢竟主演過一些電影,還拿了不少獎項,恐怕更有票房號召力吧。”

詹姆斯則說:“我認為演員的實力不應該以獎項來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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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微笑道:“詹姆斯,在中國這個大市場中,大家看重的因素很雜,你的話固然正确,但得獎對票房號召确實影響巨大。年底金華獎就要開幕,如果阿樹能夠一舉獲得最佳新人獎,想必也能服衆。大家認為呢?”她又看向柳言東:“你認為呢,言東?”

柳言東看着齊樹喝完牛奶,遞過了一張紙,說:“我沒有意見。”齊樹擦了擦手也擡頭笑道:“我覺得您的意見很對。如果我不能得獎,希望下次有機會和大家合作。”

這一頓飯注定有人吃得不是太好,劉名澤頭一次被柳言東這麽冷待,只能煩悶地一杯酒又一杯酒;董微看着齊樹那雙眼,越來越不安心。幾乎是剛結束了聚會,她就撥了個號碼:“幫我查查當年孩子的下落還有齊數(藝名)的過去。”

包廂裏只剩下醉得不輕的劉名澤和柳齊二人。劉名澤的經濟人來接他,而他卻醉醺醺地拉着柳言東,叫着言東哥陪我,齊樹則目不斜視地等着。

經濟人拉不走劉名澤,只得說:“柳老板,不然麻煩您送送他吧。”說完看向齊樹。

齊樹立刻說:“我可以自己打車或者叫霍琴來接。”

柳言東點了點頭,打了個電話給霍琴并且叫她帶一件大衣,然後對齊樹說:“那也好,你在這裏等霍琴,我很快就回家。”說罷,抱起劉名澤和他的經紀人一起離開。

齊樹幾乎是瞬間想起昨晚,許遠抱住了他,對他說謝謝。而他的背後站着柳言東幾日不回的原因。他忽然覺得這成了最後一根稻草,輕松地壓垮了什麽。他貪念地摸了摸空了的牛奶瓶,還有那麽一點餘溫。

睡得迷迷糊糊時,一個身軀壓了上來,溫柔地親吻他的額頭,眼睛,咬他的嘴唇。齊樹乖乖地張開嘴,任由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最終喘息着睜開了眼。柳言東笑了笑,手向下探,包裹他脆弱的熱源,給他極致享受。快到臨界點時,他靠近齊樹的耳邊問:“這幾天有沒有想我?”齊樹咬着嘴唇不答。他手上一個惡意地停止。齊樹受不了推他。他繼續那個問題,齊樹繼續不答。兩人較勁了一陣,齊樹終于受不了開始哭。柳言東認輸地伺候這個小祖宗,最終齊樹腳趾舒服地蜷縮起來,柳言東靠近他耳邊,寵溺地說:“這麽多,這幾天餓壞了吧。”

然後他便沒有繼續下去,頭擱在齊樹的發頂上,整個身體像個被子一般将他包裹起來。柳言東閉着眼睛,而齊樹是睜着眼在發呆,兩人都沒有睡着。只是一個不問,一個不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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