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煙煙，我腿有點軟
蘇墨煙對上了謝佳佳的視線。
心下微慌，好在腦子轉的夠快：“其實陸老師是我的老同學，不過我們很多年沒見了。”
真要去計算，得從高考結束後開始算起吧。
陸錦白離開他姥姥家，回北城。
她被父親接去了國外念書。
中間隔了……大概有六七年。
“真的嗎？你和陸老師是同學？！”謝佳佳似是不信。
黑亮圓潤的眼睛看向蘇墨煙旁邊沉默的男人，似是想向他求證一般。
陸錦白還在為剛才難吃的烤腸皺着眉。
涼涼瞥了謝佳佳一眼，似是對她質疑蘇墨煙剛才的話感到不滿。
“是啊，我和蘇老師，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學。”
“說是同班同學還算生分的，我們應該算是……”男人聲音忽然頓住。
差點沒忍住腿上被擰的痛，悶哼出聲。
陸錦白側目，詫異地看向面無表情的蘇墨煙。
要不是大腿上真切的痛意，他差點就要被她一臉無辜欺騙了。
“所以你們應該算是？”謝佳佳還在問。
蘇墨煙本想岔開話題。
沒想一旁的李慶腦子開過光似的，靈機一動接了話：“算是青梅竹馬吧！”
陸錦白想應聲，最終卻只輕輕點了一下頭。
手搭在被蘇墨煙擰過一把的大腿上，輕輕搓揉着。
謝佳佳詫異片刻，過去挨着蘇墨煙坐下。
“煙煙你可真幸運啊，居然和陸老師是老同學。”
“藏得好深啊，之前都沒聽你說過。”
蘇墨煙幹笑，“這種事，說了也沒人會信吧。”
剛才謝佳佳的反應，不正好驗證了這一點？
她的第一反應是向陸錦白求證來着。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佳佳臉色略有些尴尬。
她只好換個話題，拉扯了一下節目關于狗狗的主題。
“奶萌骨架很大，飯量應該不小吧。”
“毛質好好的感覺，在護養方面是不是有什麽小妙招啊？”
畢竟是關于狗狗的節目，蘇墨煙幾人在涼亭裏等姚琴和周雲川過來彙合。
幾位狗主人便探讨了一下彼此的養狗經驗。
身為怕狗人士的陸錦白安靜地坐在蘇墨煙身邊。
單手支着腦袋朝着她的方向，全程盯着她看。
以至于謝佳佳三人的視線不時在他倆之間來回打量。
蘇墨煙在很認真的跟大家講述自己和奶萌的一些趣事。
中間穿插着比較實用的一些養狗經驗。
後來她還心情頗好地拿出手機，給幾人看奶萌小時候的照片。
謝佳佳一臉牽強的笑，盡可能表現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李慶和蘇冶倒是真感興趣，一個二個背着手站到了蘇墨煙身後，居高臨下看她翻手機裏的照片。
大部分都是奶萌和蘇墨煙的合照。
有在海邊玩水的，照片裏的蘇墨煙穿的泳裝，姣好的身形似是嵌在即将沉下海平線的落日裏。
奶萌坐在她身邊，一只爪子搭在蘇墨煙掌心裏，一人一狗，畫面唯美和諧。
還有在向日葵花海裏拍攝的照片。
照片裏的蘇墨煙和在海邊落日照裏，風格截然不同。
去了幾分成熟女性的妩媚性感，像是回歸了少女時代，她在日光下花田裏，肆意爛漫的笑。
滿滿青春少女感，很有清純女神的氣質。
照片翻着翻着，李慶誇獎的重心從奶萌的體格、毛發、性格，變成了對蘇墨煙顏值的高度贊賞。
“煙煙可塑性很強啊，感覺以後戲路會很寬呢。”
“要是陸老師願意帶你，最少半年，你肯定能在圈子裏闖出一片天。”
李慶有些真情實感了，旁邊的蘇冶輕咳了一嗓子，算是提醒他。
男人這才讪讪地笑：“煙煙，陸老師，你們別介意啊，我說笑的。”
蘇墨煙勾唇，斜瞥了陸錦白一眼。
見他面上沒什麽波瀾，她回了李慶一句：“謝謝，借你吉言吧。”
李慶撓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沉默了許久，幾乎失去存在感的謝佳佳終于找到了機會，繼續換話題。
“對了煙煙，你和陸老師既然是小學到高中的同班同學，那你一定知道陸老師不少事情吧。”
“那時候的陸老師是什麽樣的？是不是和現在一樣英俊帥氣啊？”
被誇英俊帥氣的陸錦白微微揚眉。
他換了個姿勢，繼續盯着蘇墨煙看。
眼神更為意味深長，他和謝佳佳他們一樣，很期待蘇墨煙的回答。
蘇墨煙抿了抿唇瓣。
象征性地掃了男人一眼，面露難色：“當事人就在這裏，真的要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嗎？”
言外之意——
當事人在這兒你不問當事人，你問我幹嘛？
鬧呢？
可惜謝佳佳完全聽不懂她的畫外音。
十分認真的點頭：“旁觀者的角度來回答這個問題，應該會比陸老師本人回答更可信一點。”
“有道理。”陸錦白附和。
似笑非笑地盯着蘇墨煙，他籠着淡淡風情的深眸凝着她：“都是老同學，就算你當面說我壞話，我也不會生氣的。”
“放心說吧。”
蘇墨煙：“……”
她倒是想把他那時候是個病弱美少年，多走幾步都會面紅氣喘的事實告訴他們。
但又覺怕對陸錦白影響不好。
“陸老師……一直都挺帥的。”蘇墨煙沒再看陸錦白。
随随便便回憶了一下高中時期的陸錦白，想起他桌肚子裏從沒間斷過的情書。
她唇角漾開笑：“喜歡他的女孩子雖然不及現在這麽多，但也不算少了。”
“是吧，陸老師。”蘇墨煙話落，沖陸錦白輕揚了一下下巴。
笑意略戲谑，帶着點打趣他的意思。
男人并不在意。
他關注的重點在于蘇墨煙說他一直都挺帥的。
“煙煙過譽了。”
“喜歡我的女孩子還不及喜歡你的男孩子一半呢。”
陸錦白這話大有水分。
但因為是他說的，再加上蘇墨煙這逆天顏值。
李慶幾人還是很願意相信陸錦白說的。
謝佳佳笑容有些牽強。
恰巧姚琴和周雲川他們到了。
問他們在聊什麽，謝佳佳主動把剛才的聊天內容告訴了他倆。
姚琴聽完，輕揚起唇角。
淡淡瞥了一眼石桌前挨着陸錦白坐的蘇墨煙，她沖她那只金毛Alice打了個坐下的手勢。
随口問了蘇墨煙一句：“有陸老師這麽優秀的同學，煙煙好福氣啊。”
“你們既然是青梅竹馬，煙煙你難道對陸老師就沒半點想法嗎？”
姚琴話落，笑着補了一句：“我就随便八卦一下。”
“要是不方便回答，你可以不回答的。”
話雖如此，她問題已經抛出來了。
節目組覺得這是一個賣點，便示意蘇墨煙簡單回答一下。
青梅竹馬這種關系，說起來的确比老同學關系更暧昧。
說不定還能免費送蘇墨煙一個熱搜。
權衡利弊之後，蘇墨煙看向陸錦白。
男人的神情不比之前那麽悠閑随意，他也看着她，幽深墨眸如漫無邊際的海。
蘇墨煙看不透他的眼神。
但她知道怎樣斬斷他們之間這份暧昧。
正如高考前的那個周五，陸錦白冷着臉斬斷他們之間的暧昧不明一樣。
“沒什麽不方便的。”蘇墨煙的視線從陸錦白臉上移開。
她神情坦然地看向提問的姚琴，“或許姚老師應該聽說過‘青梅竹馬比不過天降’這句話。”
“再說了，我和陸老師真的只是闊別了六七年的老同學而已。”
“求大家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
姚琴挑眉，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旁邊的周雲川卻是不依不饒：“這麽說你不喜歡陸老師啊？”
這個問題，蘇墨煙可不敢直接回答“不喜歡”。
不然回頭随便被人剪輯一下，去頭去尾斷章取義放到網上去，她可能會被罵死。
略一思忖，蘇墨煙道：“沒有啊，陸老師的作品我都很喜歡的。”
“煙煙有點狡猾呢。”
“我問的明明是陸老師這個人。”周雲川扯唇，擺明了不想讓她蒙混過關。
蘇墨煙臉上得體的笑容快要繃不住了。
“喜歡陸老師的人很多，少我一個不少。”
“這樣啊。”
接話的不是周雲川，而是旁邊一直沉默的陸錦白。
他的聲音很輕，但他意味不明的話卻在無形中給了在座幾人一種壓迫感。
語氣淡淡的，氣場卻讓人覺得窒息：“是因為竹馬敵不過天降？”
無端的，陸錦白想起了徐成清提到過的傅知晏。
知語傳媒負責人，傅氏集團繼承人，親自簽約蘇墨煙的那個男人。
天降？
蘇墨煙被陸錦白幽沉的眼眸鎖着。
呼吸緊了緊，微微蹙眉。
她不喜歡男人身上發散出來的那種壓迫感。
但也正因為這份壓迫感，蘇墨煙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她護着寵着的病弱少年了。
他不再體弱多病，精氣神比在座任何一個人都好。
他的身形也不再單薄。
衣服底下藏着腹肌，手臂很有力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氣息。
什麽竹馬敵不過天降，不過是一句開玩笑的話罷了。
她只是……不想被傳喜歡他。
更不想被他誤會。
“玩笑話而已，陸老師還當真了？”蘇墨煙沉澱了內心翻騰的情緒。
淡笑着移開視線，看向不遠處和coco玩鬧的奶萌。
她微微揚眉：“事實上我喜不喜歡陸老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奶萌會不會喜歡他。”
“難怪你面對陸老師都能把持住呢。”
“原來是因為陸老師怕狗，所以直接絕了一切念頭啊。”
李慶笑着打圓場，也看得出來剛才周雲川是在故意為難蘇墨煙。
陸錦白呆在一旁。
還在回味蘇墨煙剛才的話。
所以她的意思是沒有天降？
她不喜歡他，純粹是因為他怕狗？
男人蹙眉，無心去聽李慶他們說了些什麽。
他扭頭看了眼不遠處張大嘴一口含住coco狗頭的奶萌，臉色頓時煞白。
說出去怕是也沒人相信。
他的感情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居然是一條狗。
屏息到奶萌松開嗷嗷直叫的coco，陸錦白差點背過氣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滾着喉結站起身，往那兩條狗子走去。
本來是想查看一下奶萌剛才那一口，到底有沒有給coco造成實質性傷害的。
但陸錦白走過去時，奶萌似有所覺，回頭來看他。
男人當時便站住了腳。
腳底發涼地定在原地，隔着兩米遠的距離俯身撐着膝蓋，沖奶萌吹口哨。
奶萌歪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陣。
忽然備受鼓舞地站起身，搖着尾巴過來。
陸錦白被它六親不認的步伐吓住了。
頭皮發麻，脊背發冷，卻又硬着頭皮定在那裏不肯走。
蘇墨煙等注意到他們一人一狗時，奶萌已經到了陸錦白跟前。
瞥見男人失了血色的俊臉，蘇墨煙趕緊過去把奶萌喚走。
導演組那邊提醒他們得繼續往山上走了。
蘇墨煙牽着兩條狗子離陸錦白有一段距離。
她看着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男人，狐疑蹙眉：“不走嗎？陸老師。”
陸錦白輕咬了一下薄唇。
扭頭，一臉難為情：“煙煙，我腿有點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