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文女主
“什麽?!”
現場四人驚訝得內容不一樣。
冬悅驚訝這件事本身,以及羌月竟然能得到這類消息。
應千雲他們是驚訝有人要對付應北熠。
應北熠在應家,既不是頂梁柱,又不是繼承人,還不是年幼得寵的幺子。
利用他來打擊應家。
效率太低了吧。
若不是家族問題,那就是私仇了。
而且還不是最近惹出來的私仇。
應北熠接她回來後。
就被關起來準備秋闱了,過陣子就要考舉人了。
這十幾天,他都沒跨出家門一步。
如果算上出門的時間,足足近一個月了。
“是,他似乎是應公子的同窗,他想要污了他的名聲。”
應千雲第一反應是要污蔑應北熠科考作弊。
随即就反應過來,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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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污蔑?往他的考籃裏塞紙條?當門口安檢是假的?
污蔑有人洩題?搞笑了,你能找到洩題者?
最重要的是,你前腳污蔑他作弊,後腳應北熠若是沒考上呢!(應北熠:喂!)
“他們在泉水巷子那裏,安排了一個女人,找了和應公子容貌相似的人,經常出入給鄰居們看,如今那個女人已經有身孕了。”
應千雲臉色驟然變了。
無論那個女人知不知情。
泉水巷周圍的鄰居,都是親眼看到“應北熠”出入的。
只要那個女人挺着肚子上門,一群證人能證明,她是應北熠的女人。
什麽?略有不像?
來見外室,自然是遮遮掩掩的。
這不僅僅對應北熠是毀滅性的打擊,更會嚴重的破壞應家的名譽。
“這件事是他喝醉酒說出來的,我還聽到一句,讓那邊的人也準備好。我要讓他徹底不能翻身?”
連環計,事情不止一件。
這是什麽深仇大恨啊。
應千雲剛剛還想着,不是針對應家的。
現在卻不敢打包票了。
家裏第三代男丁,除了最小的那個都在備考。
考舉人的考進士,考進士的考舉人,考秀才的考秀才。
長輩的仕途正穩定,還有兩門婚事也迫在眉睫。
這要是應北熠鬧出一系列私生子級別的事情。
家裏受得影響肯定不小。
科考,今年不成,可以等下次。
首當其中的問題是應北熠的婚事那一定是吹定了。
二姐的婚事不會吹,可臨出嫁娘家出了這些事,頂着這層風波家人,去了婆家一定是困難級別的開局。
應家在官場上的名聲也會遭到沖擊。
養不教,父之過。
若是教出一個聲名狼藉的兒子,應家父的升遷之路肯定受阻。
而且,若是有人在暗中搗亂,操控輿論。
連解決這件事都會麻煩不已。
應父若是為應北熠平反,會被抨擊為包庇幼子。
若是為了全家的聲譽,壁虎斷尾,又會被評論為冷酷無情。
“沒想到事情還挺大。最初我還以為僅僅是有有人想打應北熠一頓呢。”
那位帶消息來的大美女好奇的打量這位牧公子。
冬悅姐姐要打聽應家的消息,顯然就是為了這位牧公子了。
也不知道他和應家之間到底什麽關系。
嗯,會不會是應家的連襟?還是應大人提攜的年輕後輩?
正猜測的起勁,思緒就被面前一張大額銀票給打斷了。
疑惑的看着拿着銀票放在她面前的牧公子。
這是什麽意思?
“羌月姑娘,那人現在還在喝?”
“嗯,是的。”
“勞煩姑娘想辦法讓他走出菀香閣。”
銀票往前再推推。
白衣美人很喜歡這樣簡單的外快。
仔細的把銀票藏着荷包裏。
對着應千雲自信一笑。
保證一炷香之後,應千雲菀香閣門口見到那位。
幹淨利索的走到包廂門口,開門的那一剎那。
白衣美人的表情,從賺到外快的喜悅瞬間變成欲說還休的輕愁以及難以言說的焦慮。
應千雲三人:不愧是專業人士。
“羌月出手,絕對沒有問題。”
羌月長得好看,才藝上卻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
這才沒辦法競争花魁。
可人演技好,情商高。
是菀香閣最招牌的一朵解語花。
她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是相當鐵的,冬悅當年救過羌月不說,羌月也算是她的半個徒弟。
冬悅目送羌月離開。
轉而開始對應千雲念叨。
羌月的實力不用操心,你呢,你這裏怎麽辦啊!
“你打算怎麽做?回去後,想辦法告訴應大人嗎?”
“也不知道那人後續還有什麽計劃?”
“要讓應公子早做準備啊。”
“我會讓羌月再打聽一下的。”
“你不要着急……”
冬悅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越想事情越嚴重。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任務,就是幫助應千雲篩選渣男。
這一下子遇到這類刑事案件,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能打聽消息,可平時連菀香閣都不出的。
也不認識什麽靠譜的人。
完全幫不了應千雲。
“還是想個辦法找借口告訴應大人……嗯?!”
應千雲帶着溫柔的笑意看着她絮絮叨叨。
然後握住的她的手,真心的感謝,并且讓她放心。
“都知道事主是誰了,哪裏還那麽複雜。”
她又不是真的只會動嘴的千金小姐。
應千雲笑着站起來,把荷包交給小露,讓她記得結賬。
然後随手在包廂裏翻找了起來。
“果然有啊。”
角落裏的櫃子裏藏着一個雜物箱。
裏面放着一些常用的歌舞道具,以供興起的時候随時能用。
應千雲挑了一個紅白相間,花紋極其妖嬈的面具,戴在臉上。
配合上她這一身深褐色勁裝,在月光的在照射下,顯得說不出的妖邪之感。
月光?
窗戶什麽時候開了?
冬悅看向站在窗戶旁邊的木槿,再看着觀察水滴時刻的小露。
最後目光回到調整面具的應千雲身上。
一切都那麽井然有序。
什麽情況?
“小姐,一炷香到了。”
“嗯。你們倆就等在這裏,天亮前,我會回來帶你們走。”
“是。”
兩個丫鬟屈身行禮,像是在恭送披甲上戰場的将軍。
而冬悅只覺得眼前一晃。
人沒了?
“阿成呢?!”為了不露陷,冬悅一直叫應千雲馬甲名的。
“去解決事情了。”
“怎麽解決?”
冬悅恍恍惚惚,大腦還沒接上。
木槿和小露對視了一眼。
看來冬悅對天下第一高手這個詞彙還是沒有概念。
小姐上次表演的手捏酒杯展示力度不夠。
不過,冬悅現在這個問題嘛。
她們也不知道啊。
她們貼身婢女,不是事業組的。
她們只需要迎接小姐的凱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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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千雲看着羌月一臉“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天意弄人”的遺憾和歉意送走了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
核對了衣服和容貌之後。
确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人物。
林興嘚瑟的在美人的無限溫柔中離開。
他的貼身仆從立刻跟上。
“少爺,這已經宵禁了,我們去哪兒?”
“去哪兒不行?我答應了美人今日不留宿菀香閣,我還不能如月館嗎?”
“少爺英明,少爺英明。”
公子哥颠兒颠兒的提了提褲腰帶。
一臉色欲熏心的繼續他今夜的尋歡之旅。
康樂坊本就是尋歡作樂的聚集地。
夜間更是花燈滿街。
對于他這種常客來說,閉着眼睛都能找到下一家。
就是因為太熟了,反而放縱了自己的酒意。
迷迷糊糊的走着。
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身邊跟着的四個随從。
不到兩百米,就已經全部躺倒在路邊一個昏暗的小巷裏和一群閑散醉漢疊在一起。
“到了,就在前面……咯”打了個酒咯,“你們慣例的在這裏等我。”
“不好。”
“嗯?”
林興迷茫的回頭,找不到自己的小厮,只看到一個帶着面具的怪人,站在自己面前。
還不等內心的警惕心突破酒意。
就頓時眼前一黑,繁華熱鬧、燈紅酒綠的康樂坊就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等再醒過來。
自己就已經在一個破破爛爛的茅草屋中。
周圍一片寂靜,一點絲竹之聲都沒有。
那個帶着面具的怪人,就這麽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你想幹什麽,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知道。”
“你……你知道還不快放了我!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你……”
“你爹會知道的。”
在你死了之後。
這未盡之語,直接把林興所有的酒都吓醒了。
應千雲改變後的聲線,在面具的阻隔之下,更加陰森鬼魅,自帶恐怖特效。
“你是人是鬼!”
地上有影子。
太好了,是人。
呸,哪裏好了!
“好,好漢,饒命,我有錢,我真的有錢。你要什麽都可以啊。”
“我要……你的把柄。”
“什……什麽?”
“你在策劃很有趣的事情。”
他現在在策劃什麽事情?
毀了應北熠的事情!
這人是怎麽知道的?
有人走漏風聲了!
這人,是站在應家那邊的!!!
想到應家,想到應北熠。
林興的智商回歸了。
驚恐的表情變成了謹慎和敵意。
自己要對付應北熠的消息被應家的人知道了?
所以派這個人來,對付自己?
面對未知的綁架犯會慌。
但是面對已知仇敵,林興就支棱起來了。
腦子裏轉悠過一系列權衡利弊之後的陰謀詭計,挑出了最能威脅的應家人的點,剛要開口。
就看到那個黑衣男子左手多了一根手掌長度麥稈粗細的“銀針”。
一陣破風聲想起。
眼前銀光閃過。
再看向那根粗壯的“銀針”。
已經有半截插入泥土之中,位置就在自己命根子前方半寸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剛剛聚起智商頃刻間在消散。
換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嗓門。
這嗓門緊接着也被剝奪了。
那個神秘人手裏像是變戲法一樣的,又多出了三根銀針。
牢牢的夾在手指縫中,針尖對準了他的咽喉。
“好,好漢,能不能……換個地方……”
“好啊。”
應千雲從善如流的把抵在咽喉針挪開,換成對準眼珠子。
“滿意嗎?”
“滿……滿意。”林興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我問,你答,不用擔心我的手段,我學過刑訊。”
“…………”牙齒開始不停的打顫。
“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重要性,我要知道的事情,不止你一個人知道。”
陰冷低沉的聲音透過面具像是毒蛇一樣纏繞在林興耳邊。
那種實實在在的煞氣和殺意更是直接沖擊着他。
四肢,大腦,都完全不聽使喚的叫嚣着害怕。
理智一類的東西完全脫離了他的。
唯一清醒的認知,只剩下一句話。
這個男人,真會殺了他的!
半小時後,應千雲把已經問不出什麽林興扔在茅草屋裏。
斷了一只手,臉腫成一個豬頭,全身不知道被紮了多少個洞的林興終于能如願以償的昏過去了。
“下得局還真不少。”
應千雲摸着下巴,如果她一個人跑。
一晚上看來搞不定了。
不過好在,她也不是單打獨鬥的。
微風吹過,破敗的茅草屋瑟瑟作響了一陣。
破屋中黑色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傾雲閣
掌櫃們和店中所有一等夥計正在進行盤點和清掃。
每個人都興致勃勃。
為什麽?
點完這批貨就能下班了呀~
點完就發工資了呀~
這時候本該空無一人的二樓貴賓室傳來了一陣有規律的風鈴聲。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欣喜的看向二樓。
一臉蠢蠢欲動。
“你們都留在這裏。我上去看看。”
掌櫃以能掌控工資的絕對實力,鎮壓了想一同上樓員工們。
當他快步來到二樓。
果不其然的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恭敬的行禮。
“屬下見過小姐。”
“黎叔,深夜到訪,叨擾了。”
“小姐說得這是哪兒的話,別說晚上叨擾了,就是我死了,小姐一生招呼,我也得從下面爬回來給小姐效力啊。”
“呵。”應千雲有點被逗樂了。
“那就盼着黎叔長命百歲了。”
“小姐,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有,替我傳遞消息給在京的所有人……辦好這些事。”
第二天,天尚未全明,宵禁剛解。
一夥人馬不停蹄的開始行動。
他們有的是普通的活計,有的是小商販,有的是镖局新招的人馬,有的是再尋常不過的苦力。
都是最普通的普通百姓。
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幾個衙門中的編外小吏。
一日之計,本就是他們最忙乎的時候。
沒有人為他們的匆忙感覺奇怪。
泉水巷。
一輛低調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神色凝重的婦人。
對着一個孕婦說了一句:“事情不妙,先轉移。”
做賊心虛的孕婦立刻二話不說上了馬車。
從此再也沒人見過她。
萬通街,一個賭坊,老板美滋滋的剛剛睡下。
突然間,庫房走火。
這火燒得相當精準。
不僅僅燒了賭坊大半資産,那些抵押的借條也被付之一炬。
一個落魄書生一大早被一只可愛的白色小狐貍吸引。
跟着跑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發現了一大包金錢。
就在他喜滋滋的抱着橫財回家,感嘆着真的有狐仙報恩的橋段的時候。
一個富商帶着一群官兵趕到。
說他盜取錢財,證據确鑿,帶走。
被安置在一個偏僻宅院裏的一對老夫婦躲在恭桶裏逃出了軟禁了他們兩個月的地方。
同時也知道了,真正害死他們兒子的兇手是誰。
他們不會再被小人蒙蔽。
哪怕滾釘板也要吿他!
同一時間,應家。
應千雲打着哈欠坐在梳妝臺前,任由木槿和小露擺布。
等會兒,還得去見嫡母。
唉,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