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②③章

“我是未來要繼承族長位置的女人,自然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巧的是,伏溪是我很欣賞的對手,又是銀刃族未來的接班人……這很有意思。事到如今,我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的那團火了。如果她還不進來,那就讓我拉她進來。我要讓她明白,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而普通人……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暴浪轉頭劈下,在海面炸開了一堵水牆,而何惜言的眼睛就在這碎裂的水牆後顯映出來,好似發亮的貓眼石。

尋瑤愣愣地杵在原地連大氣也不敢出——她從未在大小姐的臉上看見過這樣認真的表情。

“像水心珠那樣的稀世珍寶,想來定是要比夜明珠美麗上許多的。既然他們遲遲不願給出答複,那可就不能怪我們先行一步了。畢竟我何惜言可不是像我爹媽那麽磨叽的人,更不是什麽講求‘仁義禮智’的謙謙君子。”何惜言把夜明珠別在腰間,又将手裏握着的小錦囊挂在了胸前,嘴角便跟着泛上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走吧,尋瑤。今天晚上,姐帶你玩點兒刺激的。”

說罷何惜言一個猛子紮入水中,那條漂亮的魚尾便一蕩一蕩地消失在了遠處的浪尖裏。

“等等我啊大小姐!”尋瑤也趕忙跟了上去,可不知為何覺着心裏慌慌的,同時在心底還有着一絲絲莫名的興奮——跟着大小姐四處闖蕩,這生活是從來不會有無聊的時候的。

這已經是南浦第五周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發呆,順帶咬着筆杆子傻笑了——今天當他又現出這副傻樣來的時候,腦袋上卻意外地挨了一記,引得他帶着些委屈擡頭去瞅,卻發現是贊浦,眼下他正對着他狠狠地吹胡子,順帶把一雙眼瞪得老大。

“爹,你幹嗎打我?”南浦委屈的聲音裏帶着點兒哭腔。

“讓你好好溫書日後努力成為族長大人的參謀,你看你成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想着該怎麽更好地成為族長大人的參謀呀。”

贊浦也不接話,只徑直拿起了書桌上鋪着的那張紙,唰地一下在南浦跟前抖開。

南浦的臉便也跟着“唰”地一下紅了。

整張紙都被他寫滿了“遲心小姐”。

“瞧你這點兒出息!”贊浦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我這點兒出息怎麽了?”南浦很不情願地扭着腰,“遲心小姐是未來的族長大人,能獲得她的芳心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兒嗎?咱們的族人裏頭有多少小夥兒排着隊等着成為她的未婚夫啊!我……我這樣又怎麽了?”

“呵,怕只怕人家的芳心沒到手,你倒先把自己的給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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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也沒辦法啊,誰讓遲心小姐那麽優秀……”

“廢話,那可是少公主殿下,能不優秀麽。唉,雖說本來爹就沒期盼你能成太大的事兒,可好歹這個參謀的位置你得坐穩吧……怎麽着的,你也得趕上自己的老父親才是啊——我說,你這渾小子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唉!我……我怎麽會養出你這麽個滿腦子都是兒女情長的家夥來!”

“我……我在聽啊……可是,滿腦子兒女情長怎麽了,我……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個賢內助,如果以後有富婆願意包養我那我也樂意做小白臉啊,這在我們這兒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麽?”

“你再說一句!”

“別、別,爹我錯了,我錯了爹,您別動手,別動手——哎喲!”

南浦被贊浦打得嗷嗷直叫,從屋裏蹦到院裏,卻在跳出門外的那一瞬間僵住了,使得贊浦下腳的那一記又穩又狠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不過,他也很快便發覺了氣氛的變化。

只見門外一小段距離處正站着将離,臉上的神色凝重,身後還跟着好幾個随從。

“族……族長大人,有失遠迎,請進、快請進……”贊浦趕緊從屋裏出來,順帶着不耐煩地把南浦推到一邊,臉上很快就挂上了例行公事的笑容。

可是将離擡擡手表示不必客氣,随即開口道明了來意:“這過去好幾周了,可還是未有雙雙的任何音信,繼任的事情不能一拖再拖,而我和淑缦畢竟不方便到外頭的世界走動……”

“族長大人的意思是……”

嘴上是這麽問,可贊浦很快就讀懂了将離眼神之中的含義。

“渾小子,”于是他意味深長地在南浦肩上拍了一記,“你表現的機會來了。”

可南浦看上去似是不解其意,只用着那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直直盯着他爹瞅,裏頭卻全是茫然。

贊浦深呼吸一口,耐着性子好容易擠出一個哄小孩的微笑來,悄悄地把聲音給放低了:“想見你的遲心小姐嗎?”

南浦這才反應過來,眼裏的光簡直開始燃燒,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贊浦嘆了口氣搖搖頭,把手背在了身後,道:“随我來。”

于是南浦立時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爹後頭,笑得是一臉的傻相。

可算是能見到遲心小姐了——他在心裏暗暗想着,只覺得心頭有一萬朵煙花正前仆後繼地蹿騰着飛上天去。

也不知是因為上一段感情她投入得太深還是她生來便個性冷淡,總之那種全身心去愛一個人的狀态伏溪似乎是再也不可能擁有了,現在的她活像是一只冷淡的貓——你留在她身旁的時候她會對着你微笑,可你若是離得過近,她便會不耐煩地搖搖尾巴走掉。

連着幾天的膩歪使得她很快就覺得喘不過氣來,雖然經過這樣長一段時間的接觸她發覺自己其實還是挺喜歡阮九的,可她還是覺得他太急了,每次約會的動作總是較之前要再進上一步,使得她甚至有些恐懼下一次約會的來臨了——她擔心自己的拒絕會把他推遠,可是就她自身而言,她實在是不習慣這樣頻繁的肢體接觸。

這次是肩,下次是腰,那再下一次呢?……

是不是又要重新上演之前的戲碼?

她真的好矛盾。

一想到那件事,她就打心裏感覺到恐懼。

想到自己終有一天會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另一個人面前,她就害怕得想要逃跑。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可是在這件事上,她似乎永遠也沒有辦法勇敢起來。

“別這樣。”她擋住他意欲覆上她膝頭的手,“太快了。”

阮九把手收回來,神情裏有一點無可奈何——無論怎樣他該是要尊重伏溪的意願,可是作為一個男生,總是會對喜歡的女生有欲望的啊。

而且,對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女朋友了,為什麽連碰一下都不可以呢?

“伏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我很喜歡你。”

“可是你反感我碰你——”

“我沒有!我只是害怕……”

“怕什麽?”

“我也不知道……”伏溪說着,小小的肩膀又開始發起抖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我就是覺得太快了。”

阮九扯下帽子蓋住眼睛,放松身子靠在了背後的長椅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伏溪長得不漂亮倒還好了,可是她生得這樣美,可叫他該如何克制得住心頭的欲望呢?

被拒絕的确是叫人沮喪,可他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尊重對方的意願。

只是……這一拖再拖的,他也不敢說到後來,自己還會不會有熱情。

那感覺就好像,小時候很想吃一種糖果,可是父母吊着拖着就是不給,等到長大之後再看到,即使那外邊的糖衣再甜美誘人,自己也有了購買的能力,卻也是懶得再去撕開了。

想必伏溪也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握住了阮九的手,看着他把帽子從眼上移開,便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話語裏的真誠濃烈到刺眼:“阮九……我是喜歡你的。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這樣倉促。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再慢一點……順其自然,這樣不管結局如何,我們都能夠有一段想起來就覺得美好的回憶。”

她是在安撫他,可是他還是覺得心裏難受。

真實的戀愛就是這樣,不斷妥協、相互退讓,是一件極其耗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

他輕輕地在伏溪的肩上搭了一搭,又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便将手插在褲兜裏徑自離開了。

伏溪低下頭去捂住自己的臉,只恨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夠再勇敢一點兒——更恨這社會對于女性的束縛,男人無論找過多少女朋友結婚時候總能挑到一個不介意他過往的女人,可是女人就得為了未來的丈夫守身如玉,哪怕她連那張面孔都不曾見過。

雖然已經進入了21世紀,可陽光照耀的地方,終究還只是那麽一小片,而且就算在那一小片陽光覆蓋的土地上,也不見得人人心上都是光明一片。

可恨的貞操觀念,把女性一半的自由都給奪走了。

伏溪懊惱地站起身來準備只身一人去學校的河邊散散心,卻忽然感覺到似是有目光的注視從小樹林那邊傳過來。

她迅速回頭,卻正對上了一雙如洋娃娃般妩媚動人的大眼睛,而那漂亮女孩發覺自己已是被看穿了,便索性不再躲藏,坦坦蕩蕩地就朝着伏溪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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