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子遮了大半,只露出皓……

“什麽不是不行?”攬月滿眼疑惑地看向傅挽挽,追問道。

傅挽挽輕嗽了兩聲,板着臉道:“沒你什麽事,小毛孩。”

尋靈卻聽清楚了她說的話,臉色一下冷了,轉身就往東暖閣去了。

傅挽挽見她這副反應,心裏不樂意了。

她轉向攬月,質問道:“尋靈她是不是傾慕公爺?”

“啊?”攬月冷不丁被這麽一問,頓時張大了嘴,顯得十分慌張,幹巴巴地連連擺手,“夫人誤會了,尋靈只是侍衛,絕不會對爺有這種想法。”

“我沒誤會,”傅挽挽不是随口瞎說,她留意尋靈好久了,她早就想說了,“每回我去瞧夫君,她總瞪我。你看,剛剛我一說起夫君,她馬上就生氣,還自個兒跑去東暖閣。”

“夫人,你真的誤會了,尋靈她絕對絕對不敢對爺有那種心思,”攬月只覺得頭大。

尋靈喜歡的是躺在那裏給爺當替身的聽風,他們倆從小一塊兒習武、一塊兒給爺辦事,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可是這個內情沒辦法跟夫人解釋。

“那平常夫人去東暖閣的時候,我和驚雲不是也會說夫人麽!”

傅挽挽一點都不相信攬月的說辭。

在這種事上,她不曾含糊過,去年元夕燈會,她在街市上走了一圈,便知道哪家公子同哪些貴女眉來眼去了。

尋靈瞧定國公的眼神,就是有內情的眼神!

見傅挽挽仍然不信,攬月又補道:“我們三個都是爺撿回府的孤兒,爺養了我們還教我們習武讀書,爺雖然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但在我們心裏,爺就跟父母一樣,夫人實在太多慮了。”

攬月瞥見廊下的驚雲進了屋,他趕緊丢下傅挽挽,溜進了東暖閣。

傅挽挽不知道這群侍衛葫蘆裏賣得什麽藥,索性一跺腳不管了,自回西暖閣去了。

東暖閣裏,攬月扒在門縫見傅挽挽進了西屋,頓時松了口氣。

回過頭,見孟星飏神色冷峻,忙垂首道:“爺,今日來這個李修元是敵是友?”

“暫且不知,叫外頭查查他的底細。皇極府的人一向只聽皇帝調遣,即使他不是敵人,也不能掉以輕心。”

“那還要他繼續為聽風治傷嗎?”

“且看他能診出什麽花樣來。”

“是,爺,外頭剛回了話,說陳之德那邊已經辦妥了,做得很幹淨。”

孟星飏沒有言語,似陳之德這般貨色,差人去處理已經是跌份了。他把眸光轉向尋靈,“可知今日錯在何處?”

尋靈低下頭,“屬下冒失了,給爺丢了臉。”

她沒沉住氣向李修元動了手,更鬧心的時候,李修元一招就制住了她。

“技不如人,原是尋常,但不能輕易向別人露了底細,往後不可再犯。”

“知道了。”

孟星飏眉眼冷峻:“你知不知道,連傅挽挽都瞧出你對聽風有情意?”

“啊,”尋靈張了張嘴,想辯解,只漲紅了臉,“我……我只是……爺,我知錯了。”

孟星飏點到即止,沒有多說什麽,只道:“下回李修元再來,我不會露面,你們倆見機行事。”說完,他起身往外走去。

正值酷暑,饒是聽濤軒周圍幽木蔥茏,亦感覺到悶熱。

孟星飏坐在院裏喝了一盅酸梨湯,仍是燥熱難安。

他放下茶盅,想了想,唇邊漾出一抹笑意,起身往屋裏走去。只不過,進了西屋。

嘩啦。

門口的珠簾挑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嗯,什麽人?”暖閣裏傳來傅挽挽懶洋洋的聲音,聽起來是在夢中。

孟星飏心下一哂,哼,還挺狡猾,知道在門口挂副珠簾。

他屏了鼻息,在門口站了片刻,等到裏頭沒了動靜,方往裏走去。他輕功極好,幾乎沒有腳步聲,待進了暖閣,便見傅挽挽斜在榻上酣睡的模樣。

天氣太熱,傅挽挽連寝衣都沒穿,只挂了個肚兜在身上。

不過她手上拉着蠶絲薄被,将身子遮了大半,只露出皓白的手臂垂在外頭。

孟星飏緩緩踱步過去,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她身上的薄被,眼睛微微一眯,将她的睡相盡收眼裏。

早知這女人膚若凝脂、粉妝玉砌,但此刻她身上挂了一件湖綠色肚兜,襯得她愈發肌膚賽雪、香溫玉軟。

天氣好像更熱了。

确實,也不是不行。

……

傅挽挽并不知午睡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珠簾響動那一下,她以為是風在吹動。

如她所料,三日後,李修元再次登門。

許是從宮裏得到了消息,小沈氏趕到了聽濤軒。

李修元從暖閣出來,含玉沏了壺六安瓜片,請他們在正屋坐下。

“李大人是帶好消息來了嗎?”小沈氏迫不及待地問。

“是好消息,下官已經确定公爺所中之毒,”李修元颔首,難得地沒有繞彎子,“這是一種失傳百年的毒藥,名叫牽機。”

小沈氏不禁一怔,詫異道:“莫非是南唐後主中的牽機之毒?”

傅挽挽沒聽過這種毒物,因此插不上話,只望着李修元。

“不錯,公爺身上所中之毒跟南唐後主所中的毒一樣。牽機是由數十種劇毒藥物煉制而成,人中毒之後不會死去,身體抽搐,狀如女子牽機織布,因此得名。”

“誰會給他下這樣的毒?”小沈氏聽到定國公中的是如此惡毒的毒藥,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傅挽挽寬慰道:“嬸嬸只往好處去想,至少不是致命毒。”

若是中了劇毒藥物,豈不立時就死了?這牽機雖然惡毒,但留住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眼下不就等來了李修元嗎?

她說:“李大人,公爺平常只是靜靜躺着,沒見過他抽搐呢!”

“下官說過,公爺身中毒箭之後,身邊的人處置得當,及時剜肉除去了大部分的毒藥。只不過這毒藥厲害得緊,沾染少許,足已令公爺四肢麻痹,無法動彈。”

小沈氏情緒平複了些,拿帕子拭了淚,問:“李大人可有解決之法?”

“下官的确拟出了解毒的藥方,此方也呈給皇極府掌印看過,認為可以一試。”

“那這回李大人有幾分把握?”傅挽挽問。

李修元笑了笑,“還是五成。”

傅挽挽無奈一笑,又來這招。

“那有藥方嗎?”小沈氏問。

李修元道:“解毒藥方非常複雜,在外怕是不好尋找,下官已經尋找了一位醫女,每日她會從宮中帶藥包來侯府,為公爺煎藥。”

“那就是說,我們給爺喂的是什麽藥都不知道?”尋靈又忍不住了。

含玉、攬月亦是有些不信任地看向李修元。

“的确如此。”李修元沒有否認。

傅挽挽道:“不管吃的是什麽藥,只要沒有毒不就妥當了?”

小沈氏亦是颔首:“李大人既然能查出星飏所中的毒,自然值得一試。”

“就是,難不成你們還能拿出別的藥方嗎?”傅挽挽說完,見他們都不吭聲,便問,“驚雲呢?他去哪兒了?”

在聽濤軒呆了這麽些日子,傅挽挽也瞧出了不少門道。

這院裏含玉年紀最長,但她一向只管着吃穿之事,旁的事都是侍衛在處理。尋靈和攬月經常出頭,可傅挽挽瞧得出,他們倆都聽驚雲的。

這家夥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傅挽挽知道,他才是聽濤軒裏說了算的人。

今日他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只留了攬月、尋靈和含玉在這裏。

“此事不必争執,這是星飏唯一的機會。”小沈氏一錘定音。

“那從今日起,便請停了公爺所有的內服外敷的藥物。”

“是。”含玉道。

“我即刻回禦藥房準備,明日起醫女會帶藥包來侯府煎藥。”

“有勞了。”小沈氏見李修元站起身,亦跟着站起身,陪着他往外走,“衛衛自小便得李大人照顧,如今星飏的病情也全倚仗李大人,諸多恩情只盼日後能有機會報答。”

“傅姑娘乃是侯府金枝,一直是她提攜下官,哪裏輪得着下官照顧。至于定國公的病症,下官領了皇命,自然會竭盡所能。”

自小?照顧?

李修元居然跟傅衛衛有打小的交情?

傅挽挽深深盯着李修元,他這個人說話說一半收一半,他既然沒有完全否認三嬸的話,那一定就是與傅衛衛自幼相識照顧有佳了。

如果他跟傅衛衛的交情很深,憑他的本事,傅衛衛必然也是信任他,相信他的,那麽他一定知道很多傅家的事情。

有很多她想不明白的謎團,或許能從李修元這邊得到答案。

見李修元往外走去,傅挽挽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夫人,還有事嗎?”

傅挽挽道:“李大人是定國公府的恩人,我要送你出門。”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夫人這樣客氣,着實折煞下官了。”

傅挽挽只是笑,然而她就是站在李修元跟前不動。

“夫人有事吩咐?”

“吩咐,談不上,我就是想跟李大人聊幾句,不知道李大人是否願意。”

“那夫人想在這裏談?”

“我送你出門,邊走邊聊。”說着傅挽挽便快步往聽濤軒外走去,聽濤軒這麽多人,實在太不方便了。

李修元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斂,抿唇跟了上去。

出了聽濤軒不遠便是侯府的後花園,上回傅挽挽就是在這裏遇到陳之德,一進園子她就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還好侯府門風清正,到底把陳之德父子攆了出去。

李修元頓住腳步,沒有繼續往花園深處走。

傅挽挽知道他在避嫌,索性就站在花園門口。

“李大人貴人事忙,我就不繞彎子了。”傅挽挽開門見山道,“聽三嬸說,李大人同我姐姐認識許久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