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已修

言清書知道自己上交比賽的企劃書一定會引起寧致的注意,他只是沒料到對方的動作這麽快,東西交上去還不到半個月,寧致就主動來找他了。

許是因為比賽的投稿截止日期尚有一個月,寧致不好大張旗鼓地通過學校聯系他,便趁着這次度假村之游低調地約他見面。

老實說,要不是寧臻在他交稿前就送來了優惠券,言清書簡直要懷疑優惠券是寧致故意借寧臻的手送給他的,不然時間上怎麽會如此湊巧——他們出來玩,恰好就趕上寧氏某部門團建了?

他按照電話裏周秘書的要求,如約準時到達了度假村的會議室。

果然,寧致是找他來談那份參賽作品的,不僅态度十分溫和,話裏話外也已然默認他的企劃書會是第一名。

因為多了那十幾年的“經歷”,言清書的言談舉止自是比一般的大三學生成熟穩重得多,對着寧致這樣的成功人士也沒有任何膽怯畏縮之意。

言清書私心裏把寧致當成了自己的“同輩”,所以并不覺得倆人像朋友一樣交談讨論有什麽不對,可他的這份理所應當落在寧致眼裏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專業能力突出,為人不卑不亢,沒想到江君惟的室友如此出衆,自己那個妹妹的眼睛可真是不太好……

寧致不禁暗自感嘆,說實話,直到今天倆人面對面接觸過,言清書才真正在他眼裏具象化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之前這三個字更像是一個代號或者稱呼,比如“江君惟的室友”,“高奢店裏的窮逼”。

那時的他哪裏想的到,自己最滿意的一份企劃書将會出自這個人之手?

寧氏與q大的項目,參加的人不計其數,每天都有作品陸陸續續送到寧氏,交給特別成立的專家小組進行審閱。順利經過第一輪篩選的優秀作品則會被送到寧致的辦公室,由他親自過目。

言清書的企劃書就是獲得了專家小組的一致認可,在衆多佳作中脫穎而出的。

雖說寧致早知道有言清書這麽個人,但他剛看到作品署名時也只是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一直到企劃案讀了一大半才猛地想起對方是誰,同時記起了那天在品牌店裏的一幕。

如果言清書僅僅是與江君惟有關系,寧致壓根不會特意來見他,他真正在意的是寧臻對待這個人的态度。要知道,他極少見寧臻有那麽沖動的時候,對事後她解釋自己只是出于“愛屋及烏”的心态才幫對方的說辭也不買賬。

所以才有了今天度假村裏的這次會面,畢竟別的優秀作品他可沒想方設法地要去見人家原作者。

原本寧致只是想探探言清書的口風,看看他和寧臻是不是私下有來往。不料話匣子一打開,兩個同樣心懷丘壑的男人不多會兒便聊到了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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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越起勁,倆人連晚飯都是叫餐到會議室解決的。若不是周秘書再三提醒寧致晚上公司還有國際網絡會議,他們大概率要秉燭夜談到天明。

寧致對言清書的觀感很好,連帶着對江君惟的印象分都漲了,他倆一個宿舍的,所謂“人以群分”,江君惟怎麽都能吸收點正能量吧?。

誰知剛出會議室沒幾步就被打臉了,偏偏那麽湊巧地讓他們撞上江君惟強吻寧臻。

也許不能說是“強吻”,憑寧致對妹妹的了解以及閱花無數的經驗來看,那倆人的親吻絕對不帶任何強迫性,不說你情我願,至少也是半推半就。

但寧臻不反感不反抗并不代表寧致就會接受。

他頭先對江君惟存有的些許好感在看到後者突然把寧臻壓到牆上的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算什麽?借醉行兇還是恃強淩弱?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男人拿酒精當借口,用自己生理上的優勢去壓制女性,做一些平日裏有賊心沒賊膽的事。

幾乎是同時,寧致打消了原先堅持的絕不插手寧臻和江君惟感情發展的念頭。知人知面不知心,江君惟在他心裏已經是差評到底,救助再多的流浪貓也挽回不了。

寧致自己沒有被人“棒打鴛鴦”的經歷,可他一起玩的圈子裏卻有人由于家長強烈反對戀情,起了逆反心理,幹脆放棄繼承權,跟着戀人私奔了。因此,他非常清楚自己這時候絕對不能跳出去當壞人,否則萬一刺激到寧臻,讓她鐵了心要跟江君惟綁一塊就得不償失了。

這便是為什麽寧致都氣得咬牙切齒了,還死死撐住沒有沖過去揍人的原因。

只是如此一來,可憐的人就成了言清書。天知道,在瞥見江君惟壁咚寧臻的那個瞬間,他用了多少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發瘋。

“寧臻喜歡的是江君惟不是你,他們不管是親吻、愛撫乃至上床都與你無關,你沒資格管,也管不了……”

言清書不停地跟自己複述這番話,放在身側的雙手因為苦苦隐忍而指節泛白,青筋突出。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做了半個多月的心理建設,在見到寧臻和他人親密的一剎那竟會全然崩塌、潰不成軍。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不遠處吻得難舍難分的年輕男女,感覺自己心上似乎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在被人活生生地剜落,喉間的腥甜跟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一比,簡直就像白水般無味了。

餘光瞄到臉色同樣泛青的寧致,言清書又忍不住生出一絲期盼來——寧致那麽疼寧臻,肯定不會任由她被人欺負的。寧致要能親自動手收拾江君惟自然是最好的,倘若寧致不想髒了自己的手,給他個眼神讓他幫忙也行啊。

可惜言清書分神盯了寧致半天,對方就真的只是面色陰沉地原地觀望,連一點眼風都不曾掃給他。

如意算盤泡湯了,言清書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突然有點想笑,為自己那點可悲的希冀和無法與外人明言的念想。

寧致幫不了他是正常的,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真正幫到他。

就在言清書情緒低落,尋思着要不要以“非禮勿視”為理由和寧致道別時,一個穿着休閑服的男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拉開江君惟,一拳打在了後者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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