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已修
說不上是幸還是不幸, 這個疑惑并沒有困擾江君惟太久,因為很快寧氏與q大合作的比賽就公布了最後結果——
言清書的企劃案赫然當選第一名。
江君惟覺得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對。這下他不用再懷疑言清書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知曉了未來,從而主動去結識寧致;也不用擔心是不是寧臻私下和言清書有來往, 把後者介紹給了自己的哥哥認識……
言清書他僅僅是憑實力入了寧致的眼而已。
可事實上,他非但沒有感受到半分喜悅,還因此情緒低落了好幾天。
要知道,江君惟向來對自己的能力信心十足, 再加上重活一世的金手指, 他早就把比賽的冠軍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誰知到頭來, 贏的居然是他的“手下敗将”言清書……
這對江君惟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內心深處他一直覺得上輩子言清書能有那樣的成就純粹是沾了寧氏的光。但凡自己那時多點城府少點戀愛腦, 照樣可以獲得相同乃至更大的成功。
重來一次, 自诩掌握先機的江君惟從來都是以俯視的姿态去看待言清書等人的。他就不信這回他不出國, 又多了數年來自未來的眼光和經驗, 還不能以壓倒性優勢打敗衆人,在比賽上一戰成名?
結果卻是現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他的作品沒有得到寧氏的高度贊賞,他們只吝啬地給了他一個第八名。
第八名?江君惟想說這名次絕對是發來侮辱人的, 憑他的實力,怎麽可能連前三都進不了?
而最諷刺的是,他瞧不上的言清書反倒了拿了個第一名。
江君惟難以置信, 但随即他猜到了某種可能性——這一切都是寧致在背後搗鬼,為的就是給他一個切身體驗的教訓。
寧致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出于私心故意在比賽裏貶低他的作品,換成一個玩笑般的第八名來羞辱他。
對,一定是這樣的……江君惟越想越是那麽回事,不然獲勝的為什麽剛好是作為他室友且和他有競争關系的言清書?
沒準早在溫泉度假村之前, 寧致就已經籌劃好了這一切,所以那天晚上他們倆才會一起現身……江君惟心中恨極,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寧致,讓後者不惜扶持一個“傀儡”上位也要下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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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越是這般偷偷下黑手,越是讓江君惟堅定了要得到寧臻得到寧氏的決心。
他要奪走寧致最在乎的人和物,讓對方跪在地上向他忏悔今天犯下的錯。
腦中幻想着日後大快人心的一幕幕,江君惟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他知道現在自己唯一的出路在寧臻身上,畢竟寧致再無恥,也不敢在明面上跟寧臻對着幹。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寧臻,等她來關心他的比賽結果,等她主動獻上可以解決一切麻煩的法子。
可惜江君惟左等右等,愣是沒等來寧臻有關這方面的只言片語。明明名次已經公布大半個月了,寧臻也是隔三差五便來找他,但就是怎麽都說不到他渴盼已久的關鍵點上。
眼見寧氏陸陸續續開始成立各個項目小組,江君惟不由急了,特別是在他發現言清書居然已經穿着正裝朝九晚五地去寧氏總部報道後,他越發沒耐性等下去了。
不行,他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寧臻的自覺性上。她那麽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大小姐,萬一根本沒關注這場比賽,不知道他被人陰了怎麽辦?
真等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項目沒準早已過半,他別說吃肉,就是連湯都很可能喝不上了……
江君惟不願坐以待斃,于是決定隐晦地提醒一下寧臻。偏偏天不遂人願,每次他剛開口旁敲側擊,寧臻不是有事要走就是莫名地轉換了話題。
一次兩次他還能騙自己說是湊巧,後來次數一多,他也就沒法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了——
寧臻在竭力回避和他談起比賽的事。
可是為什麽呢?江君惟無聲地問自己。
他記得她一直對他的才華很有信心,上學期動不動就要送他一些商界酒會的入場券,即便他礙于清冷的人設不能收,也絲毫打擊不了她的“熱心腸”。
她堅信他能力出衆,缺的只是一陣東風,一個推手。因此哪怕他故意表現得對那些酒會不感興趣,寧臻自己也會獻寶般把聽來的商業大佬們的談話複述給他聽,為的就是不令他錯過任何一個有可能讓他施展自己實力的平臺。
如果不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江君惟不信這樣的寧臻會對他的比賽結果漠不關心。明明當初知道他報名後,她比他還要激動,現在卻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這其中不是有鬼是什麽?
至于是誰在背後指手畫腳,江君惟想都不用想就直接鎖定了寧致。
怪不得寧臻從這學期開始言行舉止都古古怪怪的,又是退出各種社團,又是陪他上課、幫他占座之類的……十有八九是寧致見他倆沒有因為溫泉度假村的意外而生分,一氣之下對寧臻采取了某種“懲罰性”措施——
比如限制了她的零花錢。
沒錯,只有這樣,寧臻所有的反常行為才解釋得通,不然她一個富二代追男生,怎麽會摳門到連情人節送的禮物都是自行繪制的卡片情書?
看來是他高估了寧臻,這時候的她在財務上還沒有發言權,全然受制于寧致。
如此想來,有關他比賽的事,大概率也是寧致發了話不讓她插手。寧臻向來嬌生慣養,寧致只要用“生活費”威脅她別管他的名次,寧臻就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答應。
要不她怎麽會對這方面的言論避之不及呢?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妥協”不甚光彩,覺得沒臉面對他,幹脆裝傻充楞,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江君惟心裏又是釋懷又是不忿。他這下不用再為自己只能“屈居”第八名耿耿于懷了,說到底言清書并沒有比他強,一切全是黑心眼的寧致搞出的幺蛾子。
可寧臻在這件事上所表露出來的消極态度卻在他心中紮了根刺,讓他每每想起她的退縮和逃避,全身上下都非常不舒服。
現在人都沒追到,她就已經被寧致壓得死死的了,将來他還怎麽指望她沖破所有阻礙,把自己和寧氏一起交到他手上?
江君惟忍不住深深擔憂起來,不行,他絕不能讓寧臻養成這種“服從寧致所有決定”的習慣。她可以沒有主見,在大事上唯唯諾諾,任由別人做主,但前提是那個“別人”只能是他自己。
心動不如行動,他立刻給寧臻發了條消息,約她晚上一道吃飯。
有些規矩,是時候給這軟骨頭的姑娘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