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編劇真的不是人幹的。
所以要當編劇前,千萬別把自己當成人看!
一天一夜不睡乃屬平常,三天三夜不睡更是家常便飯,更別說寫好的劇本老是被導演或男、女主角要求修改,偶爾還要被B咖演員酸一句這是什麽爛劇本,原因是出場戲分比一線演員少。
他×的!B咖之所以是B咖,就是因為沒有A咖紅,戲分若比一線演員多,就直接請你當主角了,還有臉在那裏叽叽歪歪,哭訴劇本寫得不好?
劇本又被丢回來,安樂一張長年不見陽光的臉龐更顯得慘白。
雖說是一白遮三醜,但是面無血色的她此時看來反倒像個女鬼。
如果是一般新進編劇,早就哭得梨花帶雨,委屈的沖進工作室,趴在桌上大哭。
不過安樂畢竟不是菜鳥,大學還未畢業就到電視臺打工的她,已在這個大炸鍋炸呀炸的成了老油條。
所以不管是劇本被退,或是被演員酸劇本寫得太爛,她早已練就一身不動如山的笑面佛模樣。
被人糟蹋,還要謙虛的說會再改進,但一轉身便是另一張臉。
「×!」一推開工作室的門,安樂立即爆出粗口。
裏頭有幾名編劇,對此早就見怪不怪,幾個人連頭都沒擡,依然埋首計算機前,噼哩啪啦敲打着鍵盤,就算有人擡起頭,也只不過是灌下一杯黑咖啡。
沒有人為她的粗口感到驚訝,只覺得稀松平常。
「我上輩子一定是殺人越貨,這輩子才會來當編劇!」她只差沒有鬼哭神號,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俞姊,我可以不幹了嗎?」
「可以。」資深編劇俞姊慢條斯理的喝了口咖啡。
「找個富二代嫁了。」
「噗——」坐在安樂對面的何東升差點把口中的水噴出來。
「電視臺的富二代都去娶嫩模、宅男女神了,還輪得到……」他挑挑眉望着她,然後咳了一聲。
「咳!鹹菜幹?」
安樂氣得拿起桌上的筆就往他一丢。
「鹹菜幹也是菜!」靠,這麽看不起人啊!
何東升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有錢人是不吃鹹菜幹的。」
「哼!」她瞪向他。
「誰說我一定要嫁給有錢人?我就嫁給一個公務員,養得起我就好。」
「嫁?這比母豬飛上天還要難。」
何東升雙眼瞄着安樂全身上下。不是他嘴賤,她身材不凸不翹就已經是個大悲劇了,更別說她的長相……
是不醜,但就是沒什麽特色,連個底粉都沒上的臉慘白得像女鬼,更別說眼眶下長期睡眠不足導致的黑眼圈有多驚人。
「哇靠,你當真看不起我!」安樂雙手叉腰,不服氣的喊道。
「就是。」何東升啧了聲。
「我甚至可以斷定,你連一場戀愛都沒有談過,還妄想要嫁人?你不但是個癡人,還企圖說夢話。」
「何東升!」她氣呼呼的爬上桌面,掄起拳頭就想揍他。
「這是實話啊!」他雙腳一蹬,讓椅子滑離桌前。
「再說你相親失敗幾次啦?真是比敗犬還不如……啧啧,我看你搞不好還是處女!這世界上最大的悲劇不是嫁不出去,而是連男人的滋味都沒有嘗過……」他将蓮花指朝她一指,讪笑了幾聲。
「啧啧!你連我都不如。」
這句話就如同一棒敲向安樂的腦殼,一時之間讓她僵在桌面上。
她……她竟然被一個娘炮嗆了!她只能頹喪的自桌面慢慢滑下,滿臉黑線。
好吧!她承認自己的男人緣真的不是普通的差,從小到大,她喜歡的男人都不喜歡她,不喜歡的更不會喜歡她……
總之,她還真的是異性絕緣體。
「何仙姑,你講話真賤。」安樂惡狠狠的瞪了何東升一眼。這男人的嘴巴比刀子還利,一下子就剖開她的痛處。
「好了、好了。」俞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過幾天K電臺要辦一場酒會,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我可以介紹幾個大老板給你認識。」
「俞姊,帶她去簡直是浪費。」何東升将蓮花指朝自己一比。
「不如帶我去吧!我覺得我還比她更有女人味,比較容易勾搭上大老板。」他還不忘朝她揚起嘴角,帶着恥笑之意。
「何東升——」安樂氣得再度大吼。
出席酒會前,安樂原本想回家換套衣服,可是正在趕戲的女主角突然像是腦子被外星人入侵,一下子嫌劇本裏的對話太死板,一下子又嫌內容不符合她的形象,導演又很孬的不敢得罪當紅炸子雞,只好把氣出在編劇群身上,要他們将劇本修改一遍。
這麽一拖延,安樂根本沒有時間回去換衣服,更別說是上沙龍整理外表。
好在她平時與其他棚的某位主持人關系不錯,特地借她一套黑色的低胸短洋裝,腰間以緞帶系了個蝴蝶結。
雖然她的身材并不火辣,至少還算及格,即使骨架偏瘦小,還是勉強能夠撐起衣服,再藉魔術胸罩的超強功能,集中和托高之後,擠出一條小溝來。
彩妝師為她上了輕薄透明的妝,将重點擺在她一雙如貓兒眼睛般的琥珀圓眸上。
眼線在眼角處微微勾揚,眼窩以霧面米色打底,再堆棧帶着金屬光澤的咖啡色眼影,增添女性的嬌媚。睫毛膏刷濃了她一雙原本就又長又濃的睫毛,下睫毛更是刷得根根分明,臉頰則刷上櫻花般的粉色,配上霓光蜜桃色唇蜜。
她的妝感與衣着是很合宜,只是頭發來不及整理,依然頂着一頭茶色的短鬈發,但比起穿着T恤、牛仔褲走入飯店的邋遢模樣,這樣的打扮已經能上得了臺面。
安樂好不容易趕到酒會會場,一見到俞姊便頻頻道歉。
「俞姊,對不起,導演又突然要我改劇本……」
「沒關系。」俞姊并未生氣,反而安慰了她幾句。
「你來的時間也正好,等會兒還有幾個電視臺的長官會來,我再帶你和他們打招呼。你先去吃東西,仔細瞧瞧會場裏哪個男人還不錯,到時跟我說,我幫你打聽一下。」
安樂點頭說好,之後俞姊又忙着與旁人寒暄說笑。
就算在電視圈工作了幾年,但與俞姊十幾、二十年的資歷相比,安樂還嫩得很,無法像俞姊那般長袖善舞,只能咧開嘴與旁人颔首微笑。
她來到自助式的餐臺旁,拿起盤子不客氣的夾了幾樣愛吃的東西,目光則偷偷觀察周遭的男女。
直到察覺周圍的人們似乎有些騷動,紛紛看向門口,她跟着将目光往門口移去,便見到一名身材高身兆窈窕的女子走進來。
女子的穿着十分性感,露出纖細的鎖骨以及大半酥胸,膝上不規則的裙擺随着她的走動飄飄如雲。
裙下的纖腿又直又白,白晰的雙腳上是名牌的經典鞋款,腳踝纏繞着銀色鑽煉,如蜷伏的銀蛇,典雅的風格中帶着無比奢華。
安樂很快就認出這位美女是當紅的明星蔣可欣。
模特兒出身的蔣大美女近看果然與衆不同,肌膚可說是吹彈可破,五官精致,像是陶瓷娃娃般,身材更教她自嘆弗如。
而站在蔣可欣身旁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有着一頭濃密的褐發,留着韓系發型,斜斜的劉海蓋住了他飽滿的額頭。
兩人一踏進會場,就立即吸引衆人的目光,安樂甚至聽見不少驚呼聲。
「是蔣可欣。」
「她還真有本事,竟然連雷焱都能勾搭上。」
附近有兩名年輕女子正交頭接耳,聲音全傳進安樂的耳中。
那個男人名叫雷焱是嗎?她真心覺得他長得還真帥。安樂一邊吃着東西,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過他身上。
別說她膚淺,因為她真的就這麽膚淺!誰不喜歡欣賞好看的事物呢?
蔣可欣目前是媒體寵兒,一出現就成為鎂光燈的焦點,會與她一同出現在公共場合的男人,通常都很有來頭。
明眼人都瞧得出蔣可欣緊緊的扣住雷焱的臂膀,看來他的身分與地位不容小觑,不但讓衆人議論紛紛,語氣中還有着萬分崇拜。
只是安樂眼拙,還是沒瞧出他是何方神聖。
好一會兒後,她才發現身旁的人都找機會前去與雷焱攀談,餐臺旁瞬間變得十分冷清,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嘴裏嚼着美食,還不忘跟廚師再要一塊上等的羊助排。
管他雷焱是誰,反正她一向明白,美好的人事物通常都要保持距離才有美感。
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例子——蔣可欣。
她雖然和蔣可欣從未直接接觸過,不過娛樂圈就這麽小,很多亂七八糟的八卦總是像雪花滿天飛,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不會是空穴來風。
耍大牌這種算是小事,畢竟人紅了嘛,這倒也無可厚非。
她看過太多藝人鏡頭前鏡頭後全然不同的嘴臉,所以通常她都盡量與藝人保持距離。
畢竟她只是個沒名氣的小編劇,在油鍋裏炸了幾年,七竅也都打開了。
再說,古人有雲,看戲的是傻子,所以她要學看戲的觀衆,只透過鏡頭認識這些名人就好。
因此,安樂态度仍然淡定,以緩慢的速度填飽肚子,更不忘抽空多看看雷焱以外的男人。
開玩笑,神只般的男人是遙不可及的,就把他當作是一輛千萬跑車——
只是欣賞,不用錢嘛!
随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安樂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她真的是異性絕緣體!
牛牽到北京終究還是牛,鹹菜幹也終究無法變成美味的松露。
就算俞姊努力介紹男人給她,但她看得出來,他們的眼底都透露着敷衍之意,對她興趣缺缺。
畢竟她的長相頂多算中等,沒有特別令人驚豔之處,所以,很快的她就只能待在角落當壁花,以吃消磨時間。
只是,吃太多的下場就是跑廁所。
平時三餐不定時且吃得又少的安樂,因為樂極生悲,一下子吃了太多龍蝦色拉而鬧肚子疼,趕緊解決生理需求之後,她才松了口氣。
安樂踏出女廁,準備回到會場,只是當她沿着長長的走廊往會場的方向走時,突然聽見了似有若無如貓叫的聲音。
她深感好奇,在這間五星級飯店裏,怎麽會有小貓的叫聲呢?於是她邁開腳步,尋找聲音來源。
安樂循聲來到一間小會議廳外,發現門虛掩着,她往門縫裏一瞧,看見一面屏風,剛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沒有多想,輕輕推開門扉,帶着無比的好奇走向屏風。
只是,她愈接近屏風,發現那如貓叫的聲音突然變了調,成了無比嬌媚的呻吟。
她一聽,順勢停下腳步,雙眸直盯着屏風。
難不成屏風後頭正在上演一場「妖精打架」的春宮大戲?她有些呆愣,考慮着要不要退出去。
當她想要揮揮衣袖,假裝自己沒有來過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急忙尋找身上的手機,同時,屏風後頭傳出一聲低喊。
「該死。」那是道男子的聲音,同時傳來一陣碰撞聲。
安樂連忙關閉手機鈴聲,心虛的下意識就要往外頭奔去。
「誰?」男子自屏風後頭走出來,一雙冷漠的黑眸直瞅着她。
「站住!」
她頭皮一麻,步伐因他冷硬的聲音而停下。
「我、我不小心迷路誤入這裏,什麽都沒看見!」她真的只聞其聲,什麽都還沒有看見就被抓包了。
他攏眉看着她的背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藕臂,硬是将她扳了過來。
安樂一回頭,便見到他襯衫的扣子是解開的,胸膛半敞,露出誘人的胸肌。
她勉強将貪婪的目光往上移,那張俊美的臉龐教她倒抽了一口氣。
呃,怎麽會是他?!
雷焱。她的腦海裏自然的浮現他的名字。
「誤入?」他那雙黑眸中透露着一絲寒光。
「真是個好借口。這間飯店這麽大,你哪裏不誤入,偏偏誤入這裏……」他的目光往下一移,發現她手上還拿着手機。
「你是狗仔?」
狗仔?安樂瞠大雙眸搖頭。
「我不是……」
「我想起你了。」雷焱扣住她的手腕。
「一整晚,我發現你一直盯着我瞧,原來是在留意我的行動……說,你剛剛拍到什麽了?!」
「我什麽都沒拍到好嗎?」她吃痛,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真是奇怪了,如果你沒盯着我瞧,怎麽會知道我整晚都盯着你?你是太自戀,還是自我感覺良好?誰說看你幾眼就是在留意你的行蹤……」
「給我。」
他企圖搶走她手上的iphone手機,她立即死命抵擋。
「我為什麽要給你?」安樂向來最讨厭別人強迫她。
「這是我的手機,小心我報警說你搶劫!」
這輩子還沒有人敢威脅他。雷焱冷冷的一笑,利用身高的優勢想搶過她的手機。
她拚命護住家當,然而情急之下手一滑,只見白色的手機以完美的抛物線飛了出去。
接着,碎裂聲響起,安樂眼睜睜看着手機斷成兩半,還飛得老遠。
「啊——」她崩潰的大叫。
她新買的手機啊!
雷焱一瞧,唇角勾起幸災樂禍的笑。
「喔,看來手機摔成那樣,要修也難了。」
安樂欲哭無淚的上前撿起一地的手機殘骸。就算送修也無力回天,裏面的記憶卡都跳出來跟她相見歡了……
「偷拍一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他睥睨的望了她一眼,又冷哼一聲,抽走她手中的記憶卡以及手機殘骸。
經過這麽一鬧,他像是被澆了一頭冷水,原本的「性致」也沒了。
「我走了。」他拿起擺在一旁的外套,聲音不大不小,對屏風後頭的女人這麽說。
走?走個頭!一股怒氣自安樂心底湧起,她趕緊跟在他身後。
「你……你給我站住!」
雷焱不搭理她,徑自走出去,但走沒幾步就被她追上。
安樂揪住他的衣袖,擋住去路。
「賠償我摔壞的iphone!」她氣呼呼的咬牙道。
「賠償?」他冷哼一聲。
「你還有臉向我要?我都沒向你要精神和肉體的傷害賠償了,你還敢開這個口?」
安樂直瞪着他。
「喔——這麽說來,閣下看起來衣冠楚楚,其實是只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她一語雙關,明諷他是鐵公雞,暗諷他是個衣冠禽獸。
「原來就是想省開房的錢,才會在公共場所幹起傳宗接代的事來。」
雷焱挑了挑眉。這女人還真是伶牙俐齒又直接。
「你……」
「沒想到偷雞不着還蝕把米。」她忍不住往後頭一瞧。
「你說,如果我現在大肆張揚,等等會不會讓女主角的身分曝了光呢?不對,不知道閣下今晚的女伴會不會大為光火,讓閣下賠了夫人又折了兵呢?」
她雖然是帶着微笑開口,但是字字帶着嘲諷以及威脅之意。
「你以為我會怕你?」雷焱挑眉,無畏的與她對視。
「我沒要你怕我。」安樂朝他一笑。
「只是人言可畏,反正酒會裏那麽多記者嘛!跟他們八卦一下也無傷大雅。不過,裏頭的女主角到現在還不敢露面,我猜她大概也是個公衆人物……」
這女人很聰明。雷焱眯起眸子。
見他沉默不語,安樂知道她的猜測果然沒錯,若是尋常女子,早就跳出來大罵她破壞好事,哪可能藏首藏尾不敢現身。
敢威脅他是嗎?雷焱冷笑一聲,最後自皮包裏抽出一張名片。
「找個時間來我公司,我賠給你。」
這下換她挑起眉,瞪着他手上的名片。
唔,頭銜倒是挺好聽的,鴻亞集團執行長。
「随便拿張名片就想唬弄我?我看起來有這麽好騙嗎?」這樣就想打發她?如果到時她真的去他公司找他,他卻貴人多忘事或是來個事後不搭理呢?
「那我看起來有這麽小器嗎?」雷焱反問道。
「無誤。」她呿了他一聲。
他壓下怒意,從口袋裏拿出一支iphone,關機後拿出裏頭的SIM卡,再把手機交到她手中。
「拿它當抵押品,成了嗎?」
這時安樂才揚起笑容。
「這還差不多。」如果他避不見面,那麽她還可以把這支手機拿來用。
當他欲開口,後方突然出現一道嬌媚的呼喚聲。
「焱。」蔣可欣很快的朝他走來。
「原來你在這裏。」她的目光落在他那衣衫不整的身子上,還發現他的頸間有一抹嫣紅,像是唇膏的痕跡。
見狀,她的目光忍不住移向安樂,眸中壓抑着怒意以及嫉妒,還有藏不住的刻意打量。
「我先走啦!」機伶的安樂連忙找了個借口離開。
她雖然神經粗,但也沒有粗到看不出蔣可欣那責問的目光。
但她決定保持沉默,不想多作任何解釋,反正以後再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蔣可欣見她離去,急忙勾住雷焱的手臂膀,以撒嬌的語氣問道:「那個女人是誰?你認識嗎?」
「不認識。」雷焱冷漠的回答,與她一同走向酒會會場。
她揚起唇角一笑。
「呵,這麽說來是初次見面啰?」
「嗯。」他淡淡的回答。
哼!蔣可欣在心底嗤了一聲。
「初次見面就表現得這麽火熱,那個女人還不是普通熱情……」她以眸光暗示他仍敞露出胸膛。
他只是瞟了她一眼,緩緩扣上襯衫的扣子,并沒有向她解釋什麽。
見他不說話,蔣可欣以為心底的猜測是對的。
難怪他會消失這麽久,原來就是與女人勾搭上了啊!
「只是……你的品味怎麽降低這麽多,找上一個不怎麽樣的女人?」她的語氣充滿嫉妒,酸溜溜的說。
「大魚大肉吃膩了,換清粥小菜解解膩。」說完之後,雷焱便冷冷的抽回手臂,獨自一人的走進酒會會場。
蔣可欣被落在後頭,暗自在心裏生着悶氣,但卻也只能跺跺腳,急忙跟上。
然而,她心底卻發誓,如果再遇上剛剛那個女人,絕對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