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4

半小時後,收拾整齊的亦舟立在霍經年的門前。她正四下踟蹰着要不要敲門。

霍經年剛出去把寝室裏養的布偶貓托給了朋友寄養,一下電梯進走廊就看見亦舟站在自己的門前,張望着。

亦舟一身純淨的白色衣裙,薄施粉脂,溫煦的陽光纖薄地落在她剔透的身上,恬靜溫婉,身材窈窕。

霍經年愣了一下,“是在找我嗎?”

亦舟聽見後忙轉過身,耳朵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哎?!

亦舟拎着一大個行李箱和兩三包用黑色袋子包裹的不明物品,聲音軟糯幾分:“經年你剛剛去哪兒啦?”

霍經年看她這麽大的仗勢,有點不太忍心告訴她自己也就只帶了三天的換洗衣物……

亦舟看她低着眉眼,小心地輕扯她的衣角:“經年,如果東西沒帶好我們也可以直接去,那邊已經布置好了。”

“啊……好的。我們是打車去嗎?”

“嗯……算吧。”

十五分鐘後,一輛aventador LP700-4 SVJ氣派、穩當地停在了Z大的校門口,引來了衆多目光。

Z大的學生們都是國際上求之不得的人才,來這裏讀書你不僅得有成績,同時也少不了異于常人的錢與權。所以歷年來每一年錄取的人數都是極少、擇優。

霍經年對着那輛車發愣。

她知道亦舟家有錢,也只認為是暴發戶的那種有錢。

只是……什麽平臺能打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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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基尼車門傾斜着打開,下來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俊美男人,玉面公子、舉手投足間氣度非凡。

“啊啊啊我天是江醫生!”

“我沒做夢吧!哭了。”

“以後我不在圖書館泡了,我要多出校啊啊啊……”

江之,Z大臨床醫學、應用心理學雙博士學位,在國際上舉足輕重,共發表過七篇T類、A類論文并被收錄,說是Z大醫學系的門面也不為過。

江之看見亦舟後便狠狠搓了搓亦舟精心燙卷過的長發,“真會坑你哥,哥又不是精神病理學出身!”

亦舟撅了噘嘴,“幫個忙嘛……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江之佯裝要打她,“回去小心爸媽打斷你的腿!”

“你們是……兄妹?”霍經年看向兩人。

江之這才注意到霍經年,面色柔和了幾分。

“霍小姐,久仰。我是江亦舟的兄長江之,家妹如果有給你添亂的地方還請多見諒。”

霍經年回了幾句,“無事。那江先生今日是來……”

江之自來不茍言笑,很給面子地提唇一彎:“亦舟在學校需要我幫忙處理些「小事」,你們女生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我就不太方便去了。旅途愉快。”

說完,便衣袂翩跹的走了,倒真是個淡如水的男人。

江之前腳剛走,心亂如麻的江亦舟就拎着行李沖霍經年明媚一笑,笑出了些尴尬來。

“經年,我剛考駕照,不太會開車……”

“沒事,我帶駕照了。”霍經年偏過頭,打開車門并不意外。她沒有花費時間去了解車上設施,分外熟悉。

然而這些細節都被江家大小姐看在眼裏。

霍經年原本以為是自駕游,沒想到亦舟讓她開到機場。

兩人開車到國際機場,直到找停車位時才打破僵持的氛圍,亦舟鼓起勇氣說起第一句話,“經年,我們就把車停在這裏就好了,會有人開走的……”

“啊……”霍經年手指有意無意地輕輕捏了捏喉結,輕車熟路地挺穩車,下車紳士地為亦舟打開門,為其拿下了行李,亦舟的臉全程都紅撲撲的,跟在身高腿長的霍經年後面。

霍經年不知看到了什麽,停了下來。讓一直冒星星眼的亦舟撞在了她纖軟的背上。

就在兩人的十米外旁,一群止步于此的人包圍着,人頭攢動。

“幹什麽呀,別堵在這裏!”

“死人了,死人了啊!”

“快報警!”

“安靜!”巡視的保安厲聲呵斥,“吵什麽吵!”

待到保安跻身進人群後這才愣住:

——有個身着安檢工裝的男人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腿被擺的筆直,血跡堪堪,觸目驚心。

亦舟和霍經年一同怔住,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向了死者。

霍經年眯眼,輕描淡寫地分析着:按照屍體的完整度與皮膚組織的保存度來看,生前并沒來得及作掙紮。

不過為什麽會襲擊安檢待到現在才被人發現,還将屍體明目張膽地顯露在大庭廣衆之下,這個犯罪者還真是淪肌浃髓的恣睢暴戾!

“看一下死者後頸有沒有一根針。”

觀察不久,便看出了端倪的亦舟嘴角噙着一絲了然的笑。

保安戴着手套強忍惡心将屍體翻了過來,後頸确實是有一根如發絲般纖細的銀針。

霍經年一聽到針,就下意識想到了一個人——M洲冥醫令持有人,林瑾。

她慢悠悠地給心中所想的那個人發了條短信。

-“老林。你這黑手伸得夠長啊。”

對方漫不經心地回複道-“說什麽呢?”

-“Z洲有個死者後頸有根銀針,周身青紫一片。”

林瑾:“老霍,這麽多年我家那位讓我把通訊錄裏女的删光,我還求情給你留了個位置,你居然污蔑我。”

霍經年微勾唇角冷笑一聲,氣得手上顏色略淺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這戀愛腦又給她吃糧!

霍經年:“「圖片」。”

霍經年:“有圖有真相。”

過了許久,霍經年都沒有收到林瑾的回複,正要關掉手機的時候公子爺又耗人耐心地發了消息過來。

林瑾:“不好意思。”

林瑾:“剛剛我家蘇蘇問我午餐吃什麽……”

兩個人都在對話框矜持了一下,林瑾看見圖後飛速地打字道-“我怎麽不記得我對保安下過手。”

林瑾:“不對啊,丫的我沒事去你們那邊幹嘛!”

霍經年眯了眯眼,覺得事情愈發地令人遐思。

霍經年:“你先去陪蘇姐吧,我再看看。”

本來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林瑾這丫的居然還真一聲招呼也不打地去找蘇皖了,簡直見色忘友!

霍經年氣得牙癢癢,唇角譏诮地勾起,怒極反笑。

亦舟看她一直分心,也喪失了趣味。“經年,你怎麽了?”

霍經年收了手機,收斂了壞心的笑,這時才看見屍體已經不見了,亦舟敏銳地回答她道:“剛剛勘察隊和法醫已經把屍體擡走了,我們先走吧。”

——

A城踞Y城不算很遙遠,飛機坐了兩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臨降落五分鐘時,江亦舟透過窗看外面越發清晰的景色雅致、清麗,一座緊挨着一座的海景別墅錯落有致。

大海占地面積很廣,海水的顏色由淺至深,浪花時不時拍岸,與形形色色的男女們做了個游戲。

這樣的海景對于初來乍到之人的确是賞心悅目,但江亦舟早已經提不起興致了。

身為本地人,為了霍經年,她必須要裝作從未來過的樣子。

一落地,亦舟就早已在腦中構思好了如何與霍經年告白,但往往理想與現實之間失之交臂。

兩人海聊許久,并沒有什麽她所期待的親密接觸。江亦舟難免有些失意,漫不經意地,不知該說什麽。

“滴答——”

一滴猩紅色的濃稠液體将亦舟肩上的碎花布料染成緋色。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在方圓百米內徘徊。

霍經年側目看見亦舟肩上染血,往上空看了一眼,眸色乍寒,攬過亦舟飛快地跑開兩步。

亦舟不明所以,還未來得及看她——“啪!”

高空中一個不明重物突破機場的層層鋼化玻璃砸下,碎裂的玻璃和人體将地上砸出一個足足有2.7分米深的凹陷。

這震耳欲聾的一聲所有的乘客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天哪!死,死人了!”

“報警,報警……幸好沒有砸到人!”

“好惡心……”

距離屍體最近的一個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驚恐萬分地往後爬,又止不住地往屍體那看。

有什麽打濕了他的淺色運動部,他偏頭捂嘴幹嘔了兩聲沒嘔出來。

原先幹淨的一塵不染的地磚被大片地染成可怖的血色。死者身上沒有遮擋的衣物,只有一根粗糙的麻繩将其堪堪包裹。

透過繩能看到他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但無一處刀痕。

他的指甲片被掀起了一般,頭顱光禿禿的,被剃下的頭發都被塞在了「血盆大口」之中。

他很瘦,如同白骨外只包着一層枯黃的身體表皮,光是看着屍體就膽戰心驚,更不敢想象死者生前是遭受了怎樣慘無人寰的虐待,才導致他死于非命。

江亦舟已經看得愣了,臉上冒出了岑岑冷汗,面色慘白。

霍經年眉眼間浸染上清晰的涼薄,即便是親眼見證有人生生死在她眼前,她也事不關己。

群衆鄙棄、厭惡、惶恐,她倒是伫立在原地冷心冷肺。

S洲那幫瘋子……

江亦舟在回過神不久便下意識地往霍經年那看。霍經年用餘光便覺察到左旁試探的目光,她低笑一聲:“怎麽了?”

“呃……”江亦舟話到嘴邊卻一口止住,她第一次覺得經年唇邊那向來和煦、溫然的笑有些冷意。

不過寒光乍現,一轉眼便尋不到方才的寒涼。她只當是自己看岔眼了,強顏歡笑道:“我們先到華庭郡那邊吧?放好東西也正好能去附近轉轉。”

霍經年也不知道入沒入耳,低着頭随意地「嗯」一聲,手中把着手機在跟誰發消息。

霍經年:“你在玫苑嗎?”

林瑾:“不啊。”

這麽簡單的回答她硬是隔了半天,才慢悠悠的打字:“她管得嚴,你知道的。”

對面那不要臉的戀愛腦繼續跟她唠了幾句,等到兩人都沒話說了才嚴肅地發道:“S洲那事兒你知道吧?”

霍經年看着屏幕,接下來的文字讓她心頭一緊。

“薄縱千從火場絕處逢生,毫發無傷;背後沒有任何人幫她,你信?”

林瑾自顧自地又道:“她來Z洲了,幫我看着點。”

“嗯……她對你很重要?”

林瑾警惕地看了一眼旁邊蘇皖似笑非笑的神色,認慫地板正臉:“不是于我,是國際中心。”

霍經年對好友的話耿耿于懷,掐了手機。

最新評論:

神仙太太!太太vb是什麽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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