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慕白
衆人一時私底下議論紛紛,但所有人都清楚,裝模作樣罷了,誰還不會啊?
見這些人依舊這麽敷衍,她倒也懶得理會,便緩緩開口道:“大長老,你說,這不肖弟子該如何責罰?”
此話一出,除了這個大長老外,其餘所有人都感覺瞬間輕松了許多。
而那大長老心裏正是無比沉重的。
此刻的大長老也後悔莫及,早知道你不會生氣,我去犯什麽賤,去替那黎哲插話,現在好了,這下可不好搞啊。
大長老在心裏權衡利弊後,就在那女子不耐煩時,他開口道:
“要不,讓黎哲外出歷練一番?這個年紀,正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的,去歷練一下,見識下大千世界的人心也可。此次過錯,說到底,也正是黎哲對外面的向往和不識人心險惡造成的。”
女子面露思索之色,後緩緩開口問道:“黎哲,你可願意?”
黎哲早就想離開這無聊的萬清神殿了,正如這大長老所說,如果自己自由了,幹嘛還要擅自離開宗門,與其說這是責罰,不如說是賞賜,便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女子又問:“你想去哪裏歷練?”
不待黎哲答話,那大長老便插話道:“讓他去神國外圍便可,這樣的話,可以避免許多沒必要的意外,而且”
只是,不待大長老話講完,那黎哲開口道:“師傅,我想去五經界”。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倒是那女子略帶微笑的看着他,眼中多了分欣賞,似乎是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
五經界,諸子崛起,百家争鳴,各種勢力層出不窮,相比于神國與佛國,是要亂的多的。
而且,去了這五經界歷練,怕是意外重重,很難保障他的生命安全。以現在萬清神殿可以調動的護道者來看,怕是不能保證黎哲在五經界萬無一失。
畢竟,作為代理宗主,有些事情,有些人,她還是沒有權利的,這是老祖留下的規矩,與個人無關。
若說讓她親自去護道,更是不可能的,這萬清神殿,在這一任宗主外出雲游後,高端戰力甚是缺乏。
這代理宗主若在神界還好,有什麽事情可以迅速趕回,可若去了那五經界,就不好講了。
大長老開口反駁道:“不行,五經界太混亂了。若是去了五經界,黎哲的生命安全也沒有保障,大不了離開神國,在神界其它地方游歷也可,五經界太危險了。”
有大長老帶頭其餘人也不甘示弱,畢竟這是他們萬清神殿的未來,衆人不約而同道,“請宗主三思。”
女子并未理會他們的請求,而是對那黎哲問道:“你想好了?”
黎哲堅定道,“想好了”
“不後悔?”
“弟子無悔”
“五經界哪一洲或者是哪一域?”
“只要是五經界,弟子皆可”
“準了,今天給你一天時間,再看看這萬清神殿,以後,等你再回來時,說不定早已物是人非了。”女子的話語此刻竟是有些傷感。
黎哲知道,自己師傅只是外冷心熱,她對自己向來是賞罰并施的,不為其它,只為自己快些成長。
他也知道,去了五經界,沒個幾十年或者幾百年怕是回不來。
畢竟,五經界是所有界面裏最大的一個界面,機遇與危險并存,若想快速成為萬清神殿的頂梁支柱,在五經界歷練最好不過了。
天空的太陽已是懸在半空,夜星痕在樹下思索着什麽,看地上的痕跡,時間怕是不短了。
而柳青煙則依舊在樹上休息,由此可見,夜星痕,昨晚應該是在樹下過的後半夜。
夜星痕心裏清楚,不是柳青煙還在與自己生氣,只是,她不想讓自己看到她傷感的表情罷了,這才一直沒有下來。
也對,放誰誰願意離開自己所喜之人呢。
夜星痕自然也是不想她離開,可是,有時候,他說的不算,她說的也不算,這不堪且殘酷的現實講的才算。
其實,兩人暫時分開,對誰都好。
有柳青煙為他護道,他的大道之路只會順的不像話,但他的收獲可能就是少的不像話了。
至于柳青煙,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做,單講她在神界的大道還未完全磨合,這便是一件手頭的要緊事。
如果不是有了夜星痕的下落,可能,什麽事都耽誤不了她的大道磨合。
突然,天空異變突生,一道旋渦之門從空中突兀開來。
裏面走出數十道人影。
為首之人,是一名身穿金色戰甲,頭戴金色頭盔的佩劍男子。而在他身後,有十位同樣身披金甲的衛士,只是,他們全部手持長槍罷了。
而在最前面的那名衛士身後,背着一杆金色旗杆,在那金色旗杆上,有一面随風飄蕩的旗幟,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柳字。
夜星痕緩緩起身,為首之人,他自然也是認識的,而且還是老相識了。
柳青煙也從樹上跳下,眉頭微皺,臉色略顯不悅。
那十一人見到柳青煙後随即禦風抵達地面,為首之人抱拳道:“小姐,該回家了”
柳青煙搖了搖頭道:“柳慕白,我現在不會回去的,我和司馬叔叔約定的期限,是明天,不到期限我是不會回的”
被稱作柳慕白的男子回道:“小姐,這是奉家主之命的,司馬大人也不能改變的”
柳青煙有些怒氣道:“我不管,我是不可能現在回去的,除非是到了明天”
柳慕白有些無奈,自家小姐的脾氣他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不是他剛好在這一洲執行任務,也不會被調來的,這可比他平常執行的任務可是難得多呀。
柳慕白看向這位虎落平陽的老相識,帶着求助的眼神望去。
夜星痕剛想開口,卻感覺背後一疼,夜星痕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柳青煙的一只手已經在他身後掐了一下。
夜星痕只得露出愛莫能助的神色。
柳慕白見此也不好再讓夜星痕難為,便開口道:“小姐,只差一天而已,何必計較這麽多呢,如果不是奉家主之命,我也不會來叨擾小姐的。”
柳青煙反駁道:“對呀,就一天而已,幹嘛和我斤斤計較,我不管,我不會回去的”
柳慕白臉色變得些許認真道:“小姐,你若真不回去,那我就只能奉家主之命,得罪了”
柳青煙倒是滿不在乎道:“柳将軍要如何得罪?”
稱呼變了,話意也就變了,柳慕白不願得罪自家小姐,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更何況是自家家主的命令。
正當柳慕白還想再講些什麽時,夜星痕開口了,但他沒有勸柳青煙,因為,他從不會強迫柳青煙去做不願做之事,也從不會去勸柳青煙做不喜之事。
換句話講,他可以包容柳青煙的所有任性,可以支持柳青煙的所有想法和做法,以前是,現在也是,未來也一樣是。
修為不在如何?虎落平陽又如何?有些事不能讓,有些路不能退,有的人,哪怕我一無所有,哪怕我只身一人,我也是要護着的。
有些事,能不能做到無礙,能不能起到作用也無礙,但前提是,你一定要去做。
“柳将軍何必在意這短短一天,你們先回去複命,明天青煙自然會回去的”,夜星痕緩緩将柳青煙拉到自己身後。
夜星痕話罷,柳青煙便感覺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而她的纖細小手也被夜星痕緊緊握着。
柳慕白倒是沒有驚訝于夜星痕的話,畢竟,這夜星痕以前打過的交道也是不少的,只是關系不怎麽樣罷了。
倒是柳慕白身後那背旗之人突兀的插嘴道:“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憑什麽拿什麽來勸我家将軍?”
此話一出,不禁是夜星痕與柳青煙愣了一下,就連柳慕白也沒想到自己的下屬竟會這般。
柳青煙臉色不悅道:“柳慕白?這就是你那紀律森嚴的部下?”
柳慕白扭頭訓斥道:“張彷,這裏沒你插嘴的份”,
話罷,柳慕白繼續道:“我這下屬雖然話有些莽撞,但是,似乎是事實,小姐就不要怪罪了”。
意思很明顯罷了,我的下屬雖然沒有守紀,但他講的是事實,這夜星痕就是廢了。
“你,你”柳青煙氣的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夜星痕卻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可這時,一道不恰當的聲音再次響起,“廢人罷了,幹嘛糾纏我家小姐”
張彷的聲音再次傳來。柳慕白眉頭微皺,這張彷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但是,不待柳慕白再想些什麽。只聽見,砰的一聲,衆人望去,那剛才嘲諷夜星痕的張彷已經飛至幾十米遠,嘴角鮮血流露,顯然是受傷不輕。
柳青煙飛至張彷身邊帶有怒氣道:“張家人什麽時候這麽狂了?”
誰知那張彷反駁道:“我講的是事實罷了”
緊接着,柳青煙欲再次動手,卻被柳慕白攔了下來,兩人一時僵持下來。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可這張彷,他柳慕白必須救。
這張彷是他最近的重點栽培之人,雖說境界還未到仙人境,但已經可以與仙人境對敵,這才被他破例收為旗手,至于他張家人的身份,自然也是另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