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時禮,為愛做三
這些年來,許螢雖然花心,但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她玩歸玩,但絕不會腳踩兩條船,更不會插足別人的感情。
既然打定主意要和陸星河分手,那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她把後續的事處理妥當,徹底斷了陸星河的念想,轉眼就開始頻繁進出賽馬俱樂部。
她為人大方,出手闊綽,每次都押江秋寒贏,因此,項經理見了她,就跟見了財神爺。
一來二去,許螢和江秋寒的交集多了起來。
這天,江秋寒又贏了一局,他迫不及待去更衣室換下賽服,穿上自己的休閑裝,然後去包間找許螢。
許螢在包間接了一通電話,聽完對面的彙報,沉吟片刻,“既然這樣那你把行程改了。”
挂掉通話,許螢探身,撈起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
她低頭咬着煙蒂,點火,指尖夾着細長的女士香煙,朦胧缭繞的煙霧模糊了那張美豔妩媚的容顏。
江秋寒輕輕推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心髒不受控的狂跳。
這段時間跟許螢相處,他發現她是一個近乎趨于完美無瑕的人。
漂亮、風趣、見多識廣、無論別人談起什麽話題,她總是能輕描淡寫的帶動氣氛,讓人忍不住接近她、了解她、多看她幾眼。
許螢正在想事情,聽見動靜,擡頭,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她望着江秋寒,指尖點了點煙,抖落一截煙灰,笑道:“來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這倒沒有。”她摁滅香煙,起身,微擡下颔,“有空嗎?一起吃頓飯?”
兩人去了家價格并不算特別昂貴的餐廳,屬于小奢程度,這樣既不會顯得寒酸,也不會讓江秋寒覺得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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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許螢挺會為人處世。
這頓飯吃得輕松愉快,最後結賬的人是江秋寒,見此,許螢微微挑眉,紅唇微勾。
男人錯開她的目光,聲音不自覺低了:“要不是你每次都花錢押我贏,我也不會這麽快就還清家裏的欠債,現在更不會有額外的閑錢。”
這些日子以來,許螢砸在他身上的錢,零零總總加起來有五千萬。
聞言,她單手托腮,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一雙美目落在江秋寒的身上。
妖嬈妩媚的女人笑道:“可是,你都讓我贏了啊。”
雖然總共花出去五千萬,但是,江秋寒争氣,扣除第一次輸掉的一千萬,他最後還讓她小賺了六七百萬。
江秋寒被她的眼神勾得很緊張,“你這麽信任我,我……我不能讓你虧錢。”
聞言,許螢沒忍住,直接笑了,打趣他:“挺會持家的。”
一個是情場老手,一個是情場菜雞,江秋寒這下脖子都紅了,英俊帥氣的一個男人略微有些窘迫,可又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奢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麽?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我後面還有幾場,你來嗎?”
江秋寒滿懷希冀,但很快就被潑了盆冷水。
許螢搖頭:“有事,來不了。”
男人頓時心生遺憾,有點空落落的。
許螢和江秋寒分別後,當晚就搭飛機,帶着秘書團出席法國那邊的一個商際峰會。
她這一走就是半個月,江秋寒每天都在盼她出現,但是連人影都沒有。
俱樂部裏那些賽馬員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憑什麽江秋寒就能得貴人眼緣,身價大漲,而他們什麽好處都撈不着。
像許螢那種有錢有勢的大美人,他們也想攀上。
見江秋寒在那望穿秋水,有人趁機嘲諷:“某些人還真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擠身豪門?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人家只是玩玩而已,還以為自己就是對方的真愛了?”
“哈哈哈哈說不定某人還做着白日夢呢。”
“這人活着就是得有自知之明才行。”
無論男女,嫉妒心都少不了,他們在那陰陽怪氣,江秋寒知道是在內涵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掌攥得死緊。
見他隐忍不發,那些人越發得寸進尺,說出的話更難聽,最後甚至直接點名道姓。
“江秋寒,你說是吧?”
“閉嘴!”
他們根本不怵,“喲,還急了?怎麽,聽不得實話是嗎?”
“江秋寒,就算你主動脫光躺在許螢床上,你覺得她會看上你嗎?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再說了能上許螢那種大美人的男人,怎麽說也是有錢有勢的吧。”
說這話的男人,言語間充滿惡意。不僅針對江秋寒,更看不上許螢,在他看來,江秋寒是沒本事吃軟飯的小白臉,而許螢就是那種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所以這種人的心眼格外狹隘。
來這賽馬俱樂部工作的人,家裏的底細都被摸得一清二楚,他們尚且是清清白白的家庭,有光明正大的身份,頂多也就家境普通,不怎麽樣。
但是江秋寒不同,他們都知道他是私生子,家裏破産背負巨額債款,前陣子債主催得兇,把他家鬧得不安生,揚言要是還不了錢就把人送進牢裏,江秋寒也是走投無路,實在沒辦法才來賽馬俱樂部。
所以他玩命似的賺錢替家裏還債,直到遇見許螢,她的出現無疑雪中送炭,更重要的是跟她相處,他很輕松快樂。
因為是私生子,他上不得臺面,走哪都有別人異樣的目光,仿佛在嘲笑他:你們看,江秋寒他媽媽是小三,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是許螢從不會這樣看他。
江秋寒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領,掄起拳頭就砸在他身上,他的神情看起來很兇,“你再敢侮辱她試試?!”
他的拳頭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力道很重,砸得他渾身都疼。
在江秋寒心裏,許螢絕對不是那種空有美貌,需要靠男人才上位的花瓶。
別人不了解她,所以才會偏激的揣測她。
可是,他們憑什麽?又有什麽資格?!
其他人被江秋寒的舉動吓到了,反應過來後,連忙上前去拉開他,場面一時間變得很混亂,然後……
大家都打起來了。
項經理帶着許螢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他氣得不輕,對身邊的女人陪笑道:“許總,我沒有管理好他們,讓您見笑了。”
許螢看得興致勃勃,饒有興致道:“項經理,你們這的男人打架也會互相抓頭發?”
“咳咳……”這群丢人現眼的玩意兒!
項經理面上過不去,連忙呵斥他們:“都在幹什麽?全部不用訓練嗎?!”
聞言,正在打架的男人們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
許螢這才注意到嘴角挨了一拳的江秋寒,長得帥的男人,哪怕臉上落了彩,也依舊英俊逼人。
她微微挑眉,沒想到他也參與其中,見此,踩着高跟鞋走過去。
她身上穿着白色西裝,看起來既精英又商務,像是剛從大型會議上趕過來,這副妝容,不同于以往長裙妖嬈火辣,但別有一番韻味。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清脆的聲音像鼓點落在每個人的身上,許螢走到江秋寒跟前,雙臂環抱,微微歪頭,目光打量他,笑道:“為什麽打架?”
江秋寒盯着消失半個月又重新出現的女人,心裏彌漫着開心,她并沒有找借口徹底離開,而是真的外出辦事,現在又回來了。
項經理見他不說話,在旁催促道:“江秋寒,許總問你話呢!”
他回過神,說話時牽動嘴角的傷,挺疼的,“沒什麽。”
“是嗎?”許螢的唇邊挂着玩味的笑,她的視線從其他人身上滑過,旁人對上她的目光,心頭皆是一震。
“項經理。”她喊道。
“許總,您有什麽吩咐?”
許螢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交疊,微笑:“介意我看一看你們的監控嗎?”
“當然不介意。”
項經理立馬讓人去取視頻,很快就有人拿着平板過來。
許螢接過平板,垂眸懶散的看着,室內,其他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沒過幾分鐘,她知道前因後果,項經理瞧了,連忙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這群傻逼竟然敢這樣非議許螢,就算她大人不記小人過,要是被盛家那位知道,估計得扒了他們的皮。
顯然,許螢并不是什麽“爛好人”,她看完,随手把平板遞給身後的服務生,然後摸出女士煙和打火機。
她抽了根,吐出煙霧,漫不經心擡眸,視線落到那個嘴臭的男人身上。
“能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大概是生活得太幸福而缺少毒打。”許螢身子後仰,靠着沙發椅背,皮笑肉不笑:“我是文明人,現在也是法治社會,動手挺掉價的。”
她若有所思,随即驀地揚唇一笑,紅唇烈焰,像飽滿而誘人的玫瑰,但是卻有毒。
“你做好和我的律師團打官司的準備吧,看看是你贏,還是我贏。”
T娛的律師團,裏面高手雲集,是非黑白由他們來定,至少迄今沒有敗績。
那人臉色一變,梗着脖子有些不服氣,想站出來跟許螢理論,項經理率先察覺,立馬把人瞪回去。
現在這個結果就是最好的,他要是再敢多說半句把他也牽連進去,看他不扒了他的皮!
解決完這出小插曲,江秋寒跟着許螢出去,他看着走在前面步履搖曳生姿的女人,垂眸,輕輕摸了摸嘴角的傷,默默跟上她。
許螢帶他去休息室,随後有人送來酒精、藥膏、醫用棉等藥品。
她轉身,微擡下颔,示意江秋寒坐下。
男人沒說什麽,乖乖坐到沙發上。
許螢拖了張椅子擺在他面前,而後坐下,打開藥箱,取出棉簽沾了酒精。
她伸手,五指擒住江秋寒的下颔,溫熱的指尖微擡,迫使他擡頭。
許螢戴着那副玫瑰金眼鏡,鏡片下的那雙眼睛清淩淩的,卻透着不自知的蠱惑與撩人。
她用棉簽擦拭傷口,用平常的語氣同他閑聊:“疼嗎?”
“不疼。”江秋寒只覺得受寵若驚,一雙手擱在膝蓋上,指腹一點點攥緊,他從未和許螢這般近距離接觸,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手指用力,棉簽壓着江秋寒的傷口,聽到他倒吸一口涼氣,許螢問:“那現在呢?”
她是故意的。江秋寒對上她的眼神,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疼。”
“說實話。”
江秋寒:“疼。”
“這就對了。”許螢很滿意他的回答,又抽出一根棉簽,沾了藥膏給他塗抹在嘴角的傷口上,她說:“會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
聞言,江秋寒垂眸。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善待過他,安然無事的時候他們只會厭惡他,覺得他是累贅,只有出事時他才會被想起,才會被他們當做替罪羊,替他們承擔所有的罪責與債務。
“為什麽要幫我出頭?”
許螢突然丢出一句話,像是一塊石頭丢進水裏,雖然沒有攪動巨大的水花,卻把江秋寒的心湖攪得波紋陣陣。
他剎那間慌了神,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怕從她眼裏,看到自己癡心妄想,竟然敢肖想身處雲端的仙子。
“啞巴了?”許螢将棉簽丢進垃圾桶,坐在江秋寒面前,身子朝前傾,笑道:“江秋寒,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她現在就像逗弄純情美男的老流氓。
江秋寒心頭一震,“我……”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良久,他點點頭,承認:“是……”
“巧了。”許螢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颚,畫着精致妝容的容顏近在咫尺,她瞧出江秋寒已經開始心慌意亂,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笑,湊近,輕輕啄一下他的唇,煙嗓缱绻,像小鈎子一樣撓人心扉,“我也是。”
江秋寒直接怔住。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陳時禮最近挺忙的,不僅要帶南財大的學生去國外參加全球賽,還要抽時間查閱財務報表,分析自己名下的資産是否出現纰漏或者能否再增值。
六年前他被趕出陳家,一無所有。
而今他已經不需要那個家族帶來的好處,他自己就能創造不菲的價值。
陳時禮雖然沒有自己成立公司,但是他擁有不少大公司的股份,成了真正的幕後。
為期半個月的比賽一結束,他就帶着團隊回國,剛下飛機,陳時禮就接到簡杭給他發的消息,是一則視頻,他點開,錄制的視頻很快加載完畢。
視頻裏正在舉辦生日派對,俊男美女多得紮眼,其中不乏活躍在熒屏裏的明星、商界裏有名的大佬。
陳時禮對這些沒興趣,正準備退出,卻看到鏡頭一轉,正好錄到許螢的身姿。
他的手指頓在屏幕上方,到底還是沒有退出,而是繼續觀看。
視頻裏,許螢穿着一身墜着碎鑽的紅色魚尾裙,耳垂上戴着細長的流蘇耳鏈,直直垂落至精致瑩白的鎖骨,襯得她肩頸線條漂亮性感。
她的身段婀娜窈窕,端着一杯紅酒,舉手投足間是妩媚風情,不俗,卻欲。
陳時禮的視線一直落到她身上,而後看見許螢走到一個男人身邊。
他穿着灰色西裝,長相英俊。
只見許螢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在一衆起哄聲中親了親男人的臉頰。
而這個男人,不再是上次熱搜裏的影帝陸星河。
陳時禮垂眸,眼睫掩住他的眸色,他退出視頻,看到簡杭又給他發來消息。
簡杭:【老陳,你暗戀的人豪橫啊,一擲千金為他辦生日宴,瞧瞧這陣仗。】
他抿着唇:【他們是什麽關系?】
簡杭:【???】
簡杭:【老陳,你該不會被刺激傻了吧?我發給你的視頻,難道你還沒看出來他們是什麽關系?】
簡杭:【視頻裏的男人叫江秋寒,是許螢跟陸星河分手後新交的男朋友。】
簡杭:【我查了下江秋寒的背景,一般,沒什麽起眼的,不過人确實長得可以,符合許螢的審美。】
他噼裏啪啦發了一大堆話,卻得到好友一句——
陳時禮下颚緊繃:【你還知道她的審美?】
簡杭:???
侮辱誰呢。
陳時禮的一句話徹底激起簡杭的勝負欲,他這次直接發了幾串語音,背景有些喧鬧,但并不妨礙收聽。
“老陳,虧你大學時期還輔修了大數據,竟然連許螢對男人的審美喜好這麽簡單的事都總結不出來?!”
“我告訴你,兄弟我可是分析過,許螢喜歡這樣的男人,你好好拿筆記下來,別說我沒幫你啊。”
“第一:她是顏控,喜歡長相好看的,身材很棒的;第二:年輕的,且年紀不能超過27歲;第三:聽話的;第四:活好的;第五……”
簡杭叽裏呱啦列了一長串,陳時禮聽到最後,“欸,老陳,這樣說來,我突然發現你很符合許螢對男人的審美喜好。”
陳時禮面無表情的打字回複:“你說的這些也是很多女性喜歡的。”
簡杭:【……】
呵,好,很好!
一片好心喂了狗,這兄弟不要也罷!
簡杭惡趣味的又發了幾通視頻,全是許螢和新男友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如膠似漆的!
勝負欲爆棚的他開始瘋狂攻擊好友:【某些人真可憐啊,暗戀了六年,結果到頭來只能看,不能碰,連個前男友的名頭都撈不着,什麽都不是,哎~】
最後,開完玩笑,簡杭對他發出了靈魂質問:【話說回來,老陳,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就那麽喜歡許螢這個花心大蘿蔔呢?】
【依我看,要不你還是主動出手吧?】
簡杭出馊主意,陳時禮看到最後一句話,眸色微斂,【主動出手?】
【對啊。】對面的人飛快打字回他:【就看咱們的陳教授願不願意了。】
自從許螢遠走異國他鄉治病後,陳時禮就變了,這些年來,他已經不像年少青春那樣桀骜肆意,許是教書育人使他沉澱下來,言行舉止開始透着正經與禁欲,斯文極了。
他問:【怎麽做?】
簡杭:【為愛做三。】
陳時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