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憑本事上位
許螢挑了家輕奢的中餐廳,這家餐廳是前段時間新修的,口碑好、裝潢精致,深受附近一帶人的消費喜歡。
三人剛坐下沒多久,一個戴着黑口罩的年輕男人走來。
許螢微擡下颔,示意他坐下,她身邊坐着陸鶴,鄧崎只好坐在陳時禮旁邊。
在他摘口罩的時候,陸鶴一眼就認出他是視頻裏和許螢跳舞的小白臉。
陸鶴不是很開心,扭頭問:“女人,你怎麽把他叫來了?”
“我本來就約了鄧崎,只不過順路把你捎上,免得你在家餓死。”她這張嘴有時候說話很氣人。
陸大少爺就受不了這種氣,他對坐在對面的鄧崎擺冷臉,非常不喜歡他那副勾人做派,更別提他還是許螢包養的小情人。
陸鶴看他不順眼,自然不會跟他說一句話,于是主動跳過鄧崎和陳時禮搭話。
鄧崎拘謹的坐着,他既不知道陸鶴的身份,也不知道陳時禮的身份。
但是他善于觀察,心下琢磨了會,覺得陸鶴應該是許螢的親戚,至于他身邊那個氣質矜貴的男人,要麽是許螢的普通朋友,要麽就是她男朋友。
許螢掃了眼這桌,他們四人,一個是昔日的傻逼初戀,一個是前男友變成大侄子,一個是她包養的小情人。
挺有意思的。
服務生拿着平板過來讓他們點菜,陸鶴坐在外面順手接過,然後轉手遞給許螢。
“女人,點吧。”
“你點,我都行。”她正在低頭回消息,沒空。
陸鶴瞄了眼,發現她在忙正事,哼唧了聲,一邊點菜一邊說:“你有胃病,不能吃辣,我給你點些清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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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許螢有過短暫的交往,知道她最累的時候來不及吃喝休息,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解壓,像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不知停歇的運轉。
許螢無所謂的“嗯”了聲,坐在她對面的陳時禮望着她,眸色清清。
六年多以前,她還沒有胃病。這些年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麽,他知道得微乎其微。
陸鶴點完,跳過鄧崎,把平板遞給陳時禮,“陳教授,你看看你想吃什麽。”
陳時禮接過,道了句“謝謝”,滑動屏幕,點了幾道,然後交給鄧崎。
一波輪下來,服務生拿走平板,許螢忙完事情,關掉手機放在桌邊。
她端起茶杯喝了點蜜茶,沒過多久,服務生推着餐車過來。
三人都點了些,加在一起快一整桌,幸好這裏的菜求精細不求數量。
陸鶴把特地給許螢點的小湯挪到她面前,“吃飯前喝點暖暖胃。”
“這是誰點的?”許螢用公筷點了點她面前的一盤菜。
陸鶴掃了眼,“不是我點的。”
“也不是我。”鄧崎說。
許螢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陳時禮,男人行如風、坐如松,身姿端正,就如陸鶴說的那樣,他是一個端方自持的君子,斯文而幹淨。
然而,許螢知道,這副谪仙面容下有着又壞又爛的虛僞心腸。
“我點的。”被她注視着,陳時禮不疾不徐道。
他曾跟許螢做了半年多的同桌,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們卻經歷過很多難以忘懷的事。
他還記得凜冬的最後一場夜雪,許螢不辭辛苦,跑到很遠的地方,徒步爬了數千階石梯為他求一串保平安的小葉紫檀佛串。
他也記得他當年被趕出陳家,然後躲在三維角,最終卻被許螢找到。
他更記得那年清明,第一次被她帶回烏靈鎮,見了她敬愛的奶奶。
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陳時禮當然知道許螢的喜好。
她愛吃的,他都記得。
許螢盯着他,沒有說話,陸鶴和鄧崎作為局外人都面帶疑惑。
尤其是陸鶴:“怎麽了?”他盯着菜左右上下看了看,“這菜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許螢笑了笑,眉目間風情流轉,她放下公筷,靠着椅背,漫不經心道:“就是不喜歡。”
“噢噢,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呢。”陸鶴當即把她不喜歡的菜全部移開,省得礙她的眼。
他挪開的全是陳時禮點的。
這頓飯全靠陸鶴在那活躍氣氛,中途,許螢放下筷子,找借口去洗手間補妝。
她招來服務生,跟他吩咐了幾句。
許螢沒有去洗手間,而是進了一間房,她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交疊,撈起煙盒和打火機,抽了一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然後關上。
聽到動靜,許螢擡眸望去,煙霧朦胧她的面容與視線,隔着幾米,她與陳時禮的目光相撞。
陳時禮顯然沒有料到許螢竟然會在這,他怔了怔,回過神,喚了聲“阿螢”。
“你怎麽來了?”許螢抽着煙,明知故問。
“剛剛服務生倒水,不小心打濕我的外套,是他把我帶到這的。”
屋子裏有烘幹器和其他基礎設施配備,專門應對這類情況。
許螢在煙灰缸裏摁滅煙蒂,漫不經心地“嗯”了聲,見陳時禮未動,她微微挑眉,雙臂環抱,“你不是要烘幹衣服嗎?為什麽不動?”
茶水打濕陳時禮的駝色風衣,氤濕的地方很明顯,男人錯開她的視線,抿唇,垂眸解開風衣排扣。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漂亮,僅僅是簡單的動作,卻被他做出賞心悅目的感覺。
陳時禮脫下外套拿去處理,他背對許螢,裏面是一件純黑的高領毛衣,單從背影來看,清隽端方。
這是兩人自重逢後第二次單獨相處。
陳時禮的心,在進門看到許螢那一剎就已經亂了,尤其是當他聽到背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那份紊亂正在成倍加劇。
許螢走到他身邊,轉身,倚着桌子和他聊天:“陳時禮,你搬到我隔壁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啊?”
她的語調很輕松,還帶着點笑意,像是正在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敘舊。
氤濕的那塊被逐漸烘幹,陳時禮垂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
許螢看向他,笑了笑,“這個問題很難嗎?”
“我知道你要搬家。”
“所以你就跑來和我做鄰居?”
“嗯。”
“為什麽啊?”許螢轉着手中的打火機,銀制磨砂滑輪的,表面镌刻着精巧細致的圖案,是她專門找人定做的,也是她最喜歡的一款。
問完這句,她沒有給陳時禮任何說話的機會,而是替他把他想表達的話都說了。
“我離開的這些年,你很想我對吧?見我回來了,還知道我住哪,所以就迫不及待湊上門對吧?”
如今的許螢,早已不是六年前那個心思單純、被人玩弄感情的傻子。
現在的她經歷了很多,別的不說,但在感情上,沒有人比她更懂男人的心思。
陳時禮的情場手段在她看來,低級而拙劣,他甚至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以及看她的眼神。
許螢:“陳時禮,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她饒有興趣地盯着他。
男人在她的注視下點頭,喉結滾動,應道:“嗯。”
他又補充:“我喜歡你。”
聞言,許螢的指腹恰好擦過滑輪打火機,一簇幽藍的小火苗竄起。
她松手,火光立馬熄滅。
“喜歡我?”她笑了笑,表情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或者又頓感荒唐。
許螢覺得他蠻可笑,以前她把真心捧到他面前,卻被他踐踏、不屑一顧,現在呢,他卻跑到她跟前裝深情?
可笑不可笑?
看她這反應,陳時禮眸色一暗,“阿螢,我承認當初接近你是懷有其他目的,但是後來,我真的沒有想欺騙你。”
“我是真心想和你相處下去。”
他的聲音很澀然,那種胸腔酸澀腫脹的感覺,像是被人狠狠塞進棉花,将內裏的五髒六腑裹得密不透風。
許螢微微皺眉,錯開和陳時禮的視線,她去拿煙,又點了根來抽。
“六年前,你蓄意接近我,現在,依然如此。”她笑,指尖抖了抖煙灰,灰燼在空中散落,許螢擡眸,眉眼間帶着姝色,妩媚潋滟,她語氣懶散:“陳時禮,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脾氣特別好,所以不會和你計較?”
陳時禮現在看不透她,她也不再是昔日那個可以被他一眼看到底的人。
他解釋:“阿螢,我這次沒有別的意思。”
他只是想離她近一點。
“那是什麽意思?”許螢朝他靠近,她不知道這六年來,曾經那個桀骜肆意的少年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樣,他根本就不是溫潤知禮,斯文清隽的性格,可是卻偏偏活成這副模樣。
她步步緊逼,以至于陳時禮退無可退,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許螢:“陳時禮,其實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睚眦必報的人。”
她無所謂的笑了笑,語氣輕松:“以前的事,過去了就算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在乎。”
她擡眸,眼神清淩而明亮,似乎藏着光,就這樣看着他。
“我在乎的是,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那為什麽不采取行動主動争取呢?”
許螢面帶不解,指尖點了點他的心口,勾唇問:“還是說,你根本在撒謊?”
“我沒有撒謊。”陳時禮很認真的說。
她問:“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這場你問我答的游戲,掌控權自始至終都在許螢手中,她想要最後的結果朝什麽方向,它就得是什麽方向。
陳時禮對上她專注的眼神,許螢眼裏的光讓他心底不由得生出希冀。
“想嗎?”漂亮的女人朝他伸出纖細的手臂,就這樣暧昧又輕佻地搭在陳時禮的肩上。
許螢等他做出回答,一個合格的獵人必須得有足夠的耐心。
陳時禮垂眸,“想。”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可惜了,陳教授,想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可不止你一個。”許螢點了點他的唇,笑道:“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殺出重圍。”
她把“本事”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陳時禮問:“比如?”
許螢微擡下颔,“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