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55(10)
說來,提前動手的是寧王妃?”
“這可說不定。”荻妃輕柔搖頭,“也可能是寧王妃看出太子妃心懷不軌,便想先發制人。畢竟當時你就在旁邊,以你和她的交情,你不會置之不理的。”
所以說,她都是算好了的?心裏頓時有種被人直接推進坑裏去的不悅感。季悠然撇撇嘴:“說實話,現在我真有點怕她了。”以前還只是防着她一點而已,可這事一出,她真的開始怕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笑面虎是最恐怖的一種存在。
“她倒是沒什麽可怕的,至少不會把你如何。”荻妃淡然道,“如今她主要對付的對象是太子妃,太子妃最看不順眼的也是她。接下來,咱們只要看她們倆鬥法便可。最後不管誰輸誰贏,都是她們自己的事,和咱們不相幹。”
哈哈,那倒是好看了!外面的鬥争沒有挑起來,現在就輪到他們內部鬥起來了。皇後娘娘只怕要兩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是她完整無缺的兒子,一個是她即将出世的孫子,幫哪個都不好。但如果不幫——“如果沒有外人幫扶的話,以太子妃的腦子,只怕很難不被她給吃得死死的。”季悠然肯定道。
“那是。”荻妃心有戚戚焉的點頭,“寧王妃家教甚嚴,而且她可是被當做太子妃一般培養起來的。如果不是因為寧王體弱多病,她肯定早坐穩太子妃的椅子了。”
“還有這事?”季悠然愣住了,荻妃淺笑,“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不知道實屬正常,我也是聽說的呢!據說是當初皇後懷有身孕,太醫據孕相推測應該是個兒子,皇上太後大喜,皇後也每天笑意盈盈的。當時她和狄太傅之女交好,彼時狄太傅之女剛剛嫁人,兩人便約好如果狄太傅之女生下女兒,便給兩家結為百年之好。後來,狄太傅之女果然生下了一個女兒,便是現在的寧王妃。但是,寧王剛一出生就被太醫斷定先天不足,需要好生調養。這一調養就是這麽多年,但狄太傅之女一直對寧王爺當上太子之事抱有信心,便從小悉心教導女兒,把太子妃該會的一切都交給了她。可是,誰知後來皇後又生下如今的太子,相比寧王爺,太子自然更能勝任太子之位。所以皇上便下旨冊封了太子。寧王妃之母聽說後,便想勸說皇後改封寧王妃為太子妃,并積極帶着寧王妃進宮游走,畢竟寧王妃也就比太子大了三歲。但是,那時皇後早又和季相夫人——也就是你的母親好上了,也給兩邊的孩子定下親事,所以死不改口,還在寧王封王後便讓皇上下旨賜婚。為了這事,狄太傅之女足足一年沒和皇後說話。”
難怪。她就說一開始就覺得寧王妃氣度不凡,雖看似甘于平淡,但有時候又會給她一種突兀之感。
“而且”,頓一頓,荻妃繼續道,“一開始的時候,寧王妃對寧王也并不如現在這般上心。她是慢慢被皇後勸撫教化,後來也在她母親的說服下才慢慢接受現實。我們都以為她已經甘于現狀了,可沒想到,原來她肚子裏還十年如一日的藏着氣呢!”
哎!
聞言,季悠然只能長嘆口氣:這能嫁入皇家的女人,果然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在她們的反襯下,她覺得自己就跟一只跳梁小醜一般,完全上不得臺面。
“既然如此,我還是繼續韬光養晦吧!和我家王爺每天吃喝玩樂便是了。”其他事情,他們還是不插手為好。
“這也正是我想和你說的呢!”荻妃連忙點頭,“今天我特地叫你過來,就是要當面告訴你:太子妃和寧王妃之間必有一戰,我想寧王妃會想着拉你入夥。你呢,偶爾過去看看她可以,陪她說話聊天,這是必須的。至于其他,她說什麽你點頭就是了,但切不可參與太深。只要她肚子裏的孩子安穩落地,她這一生就有所依仗了,但你可不行。而且,最近皇上的火氣越來越大了,我都不敢輕易出現在他跟前。你和逸王更加不可在這時候觸怒他。為今之計,就是深居簡出,好生過日子就行了。”
“我明白。”季悠然颔首,“對了,關于邊境的事,我聽說要議和了,是真的嗎?”
“有七八分确定了。邊關戰苦,将士已經快吃不消了,聽說糧草也有點供應不上,況且議和又是那邊主動提出來的,這也算是給了咱們一個臺階下。朝中一半的臣子都持贊同态度,剩下的有的反對,有的則還在觀望。不過,我看皇上的态度也是傾向于同意的。不過,如果議和,便又牽扯到和親的問題,現在這一輩适齡的公主只有平固,可平固性子不好,把她嫁過去只怕更會增加兩國嫌隙。如今,皇上已經派人去打聽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家的适齡女兒去了。”
果然!她猜得沒錯。季悠然連忙松了口氣:“好,我知道了。這兩天我會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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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話說完了,荻妃起身,親手執起她的手,“最近兩天還是讓柯兒去你們府上玩兒吧!皇宮裏氣氛太壓抑了,所有人都生怕被皇上逮住了罵。”
“好啊!”季悠然笑道。
話說完了,她便和鳳煜銘出來,匆忙回到逸王府。
進門之前,她還思量着這段日子要龜縮在家裏,心平氣和的過上幾天,沒事就不要動怒了的。但是,才等進門,就發現王府裏的氣氛詭異得慌,李嬷嬷匆忙迎出來,臉上還帶着幾許驚慌:“王爺王妃回來了?快去屋裏歇着吧!奴婢這就讓人準備茶水。”
“難道你們一直沒有準備茶水嗎?”季悠然冷聲問。
李嬷嬷一怔,連忙揚起笑臉:“當然有了!奴婢剛才是說錯了,奴婢這就讓人把茶水端上來!”
便轉身逃也似的要跑。
“慢着!”季悠然連忙叫住他。李嬷嬷便又回頭,“王妃,您還有何吩咐?”
“嬷嬷,王府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啊!”李嬷嬷一臉迷茫的搖頭。
可是,看她反常的表現,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而且,往常都是平公公過來迎接他們的,今天平公公人呢?為什麽突然換成了她?
季悠然心往下一沉:“到底出了什麽事?快說!平公公在哪?”
“就是就是,出什麽事了?”鳳煜銘似乎也察覺到事情很不尋常,跟着大聲道。一邊說着,他還一邊四處張望,“小黑呢?你們把它藏哪裏去了?快把它叫出來!本王要和它玩!”
聞聽此言,李嬷嬷又一個哆嗦,老眼裏終于落下兩滴渾濁的淚花:“王爺,您別找了,小黑它,它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麽?”季悠然一驚,鳳煜銘直接愣住了。
李嬷嬷抹一把淚:“這事奴婢等本打算等收拾好了再和王爺細細道來的,可誰知道……還沒弄好,王爺您就回來了!”
奴婢等……也就是說,是好幾個人。
鳳煜銘臉色一白,傻傻搖頭:“不可能!小黑它怎麽會死?你騙人!”
季悠然則冷聲問:“到底怎麽回事?小黑現在在哪?”
“它……在廚房那邊。”
話音剛落,鳳煜銘便一溜煙從他們跟前掃過,瞬息不見了蹤影。季悠然連忙跟上。
等到了廚房那邊,果然發現那裏早擠滿了許多人。見到鳳煜銘過來,他們也來不及躲開,只能避讓到一邊跪地行禮。
不過,鳳煜銘也沒心情理會這麽多。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一堆零碎的或紅或黑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小黑!”一開始便愣在原地。但當看清那一條蓬松的黑色尾巴的時候,他瞬間意識到那是什麽,頓時身形一晃,絕望的叫出聲來。
“王爺!”平公公果然在此。當見到鳳煜銘出現,他也吓了一跳,連忙起身,但是雙手滿是鮮血,身上也染上不少血漬,看起來觸目驚心。
随後季悠然趕到,一見如此,頓時胃裏一陣翻湧,連忙掏出帕子捂住嘴不敢再看。
“小黑!小黑!”搖晃幾下之後,鳳煜銘連忙又跑過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頓時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季悠然慢慢湊過去,悄悄瞥了一眼,頓時胃裏又一陣翻滾,同時心裏也大驚——是誰這麽殘忍?竟然把小黑給剝皮拆骨,身上的肉都給切成碎片了!血淋淋的扔在這裏。
緊接着心裏也不禁湧上一股悲涼:小黑,一條那麽聰明的狗,當初還救過她一命的,居然現在……
“王爺,您別哭了。這條狗不是小黑。”眼見鳳煜銘大哭不止,平公公連忙勸道。鳳煜銘一抹眼淚,“它就是小黑!本王認識它的尾巴!”說着,一把将一旁的狗皮抱在懷裏,不顧狗血弄髒了他的衣服。
平公公頓時無話可說,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季悠然。
現如今,她又能如何?須知這條狗在鳳煜銘心中的分量和她不相上下啊!季悠然心裏叫着,但還是走過去扶上鳳煜銘的肩:“王爺。”
“哇,愛妃!”
鳳煜銘立即轉身,嚎叫一聲就抱着狗皮鑽進她懷裏。
呃……
鼻端可以聞到新鮮狗血的刺鼻氣息,她新做的衣裳想必也被沾污了。季悠然眉頭微皺,可馬上就抱上他,輕輕拍拍他的後背:“不哭了,節哀順變。”
“嗚嗚嗚,愛妃,小黑它死了,它被人弄死了!”鳳煜銘沒聽到,只管在她懷抱裏大哭不止。
現如今,不給他發洩下反倒不好。季悠然便不再說話,只靜靜擁着他,任他抱着狗皮大哭大叫,哭了至少小半個時辰吧,他才哭累了昏睡過去。
季悠然總算松了口氣,連忙叫人将鳳煜銘擡回去。平公公連忙過來:“王妃,那小黑?”
再看看慘遭分屍的小黑的屍體,季悠然咬咬唇:“把它拼起來,找個地方埋了吧!”怎麽着也得讓這條忠心護主的狗有個全屍才行。
“是,奴才知道了。”平公公忙道,季悠然這才回到房間,連忙叫人打水洗澡,把身上的血腥氣洗掉。
洗完澡出來,她又聽到一陣細碎的哭泣聲。連忙跑過去看,原來是鳳煜銘在睡夢中抽泣,嘴裏還不忘小聲叫着小黑的名字。
心不由一揪,她給他掖好被角,握着他的手柔聲勸撫幾句,直到他停止哭泣才松手回頭道:“把采萍,平公公,還有李嬷嬷叫過來!”
很快三個人過來了,季悠然也不廢話,直接便道:“你們該知道我叫你們來是為了什麽。”
三個人連忙跪地:“請王妃恕罪!奴才等看管不嚴,還得王爺愛犬被人殺死,請王妃降罪!”
“我叫你們來可不是聽你們喊這些沒用的話的!”季悠然低喝,“我現在要你們給我說,到底是誰和小黑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要這樣對它!”
“這個……小黑從來都是跟着王爺一起玩的。不和王爺一起的時候便是王爺的貼身小厮石頭負責照料他。那個石頭和小黑感情也很好,應當不至于對小黑下如此毒手。”平公公忙道。
“我現在不是想聽你們一個個分析是誰下得手。我只想知道,是誰這麽大膽,敢連王爺的愛犬都殺了,還是這麽殘忍的手法!”季悠然低呼。剛才還覺得惡心的,可現在一想起小黑的慘狀,她除了傷心就是氣憤,現在只想将那個罪魁禍首抓出來五馬分屍!可憐鳳煜銘,被這個殘酷的現實打擊成這樣,想必這幾天都會悶悶不樂了。
“這個……奴才真不知道啊!石頭今天告假回家去了,小黑是交給另一個小厮石墨照管,可石墨管不住它,小黑在他跟前跳着跳着就不見了。他到處找沒找到,最後就只在廚房後頭發現了小黑的屍體。”
“那那個石墨呢?”季悠然問。
“他……知道小黑死後,無顏面對王爺,便撞柱自盡了。”
季悠然頓時沉默下來。
很好,前頭荻妃剛教訓過她這段時間要穩住,回頭王府裏就發生命案。而且相關人證也不在了。這下,如果她下令嚴加徹查,一定要找出兇手,勢必要把王府給弄個天翻地覆。到時候,事情肯定會傳揚出去。又是為了一條狗……外人不懂鳳煜銘和小黑之間的感情,反倒要責怪他們為了一條狗耽誤許多人命。再如果有有心人士把話遞到皇帝跟前,以皇帝現在一點就着的炮筒脾氣,他們只怕也要被抓過去狠狠訓斥一通。
但是,難道就這樣算了嗎?不行!就算她肯姑息這一次,鳳煜銘肯定也不會!只要一想起鳳煜銘剛才傷心的模樣,她軟和一點的想法再次堅挺起來。
“王妃。”此時,采萍忽然開口。
季悠然當即心裏一寬!只要有她開口,那事情必定就有解決的辦法!便連忙看過去:“什麽事?”
“奴婢剛才觀察了一下,小黑的皮是被完整剝下來的,骨肉也是徹底分離,沒有多少粘連,因此可以判斷,那個人的刀工肯定極好。”
果然!季悠然連忙睜大眼:“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個屠夫?”
“也可能是王府的廚子。”采萍道,“因為奴婢也觀察了一下,小黑被切割下來的肉裏沒有多少血絲,也就是說,他是被活剝的。”
聞言,季悠然心中猛地一震!旋即怒氣翻湧。
“倒地是誰!”誰這麽狠心?把一條狗千刀萬剮也就罷了,居然還活剝?
“而且,既然能活着被他捉住,奴婢覺得,那個人必定也和小黑十分熟悉。”
話說到現在,鎖定的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季悠然心裏一下子冒出來一個人名,但還沒出口,采萍就搖頭:“不可能是紫蘇。”
“為什麽?”
“今天她一直纏着奴婢,沒那個時間精力下手。”
“但也可能是她纏着你,不讓你有機會過去看着,以便讓她的同夥下手?”季悠然問。
采萍面露贊許的神情。“也可以有此猜測。”
于是,兩個人又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名字——青衿!當初和紅袖一起被皇後娘娘送進王府來的丫頭,紅袖死後,她就是那批丫頭裏的領頭羊了。而且至今她和的确和紫蘇一直有來往。
季悠然立即下令:“把青衿給我抓過來!”
“還有,王妃,奴婢覺得,您最好也命人将廚房裏那些人的屋子查抄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采萍又道。
季悠然颔首:“聽你的。”
“不過。”緊接着,采萍又慢悠悠的甩出一句,“奴婢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什麽?”
“那個人殺死小黑,手段如此殘忍,說不定不是因為恨小黑,而是恨它的主人。殺死小黑的時候,就當是殺死它的主人一般。剛好也可因此向小黑的主人施加報複并示威。”
聞聽此言,季悠然猛然一愣,眼前浮現一個看似斯文儒雅的男人面孔。
“還有。如果奴婢猜得沒錯的話,今天這事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緊接着,他還會變本加厲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成功讓她如墜深淵,遍體生寒。
069紅顏一怒
很快青衿被帶過來了。
上輩子季悠然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紅袖和紫蘇身上,從沒有注意過她太多。這輩子雖然知道她也一直和紫蘇勾結,時不時在往外傳遞消息,但心知這丫頭也就那點能耐,她就放任她去了。反正這個王府裏不可能沒有皇後娘娘安插的人手,與其滅了她讓皇後又送進新的來,她還不如讓這個比較熟悉的丫頭繼續留在這裏,憑她也翻不出什麽風浪。可誰知道,就是因為一時大意,他們居然都着了這丫頭的道!
季悠然後悔死了。早知如此,她真該把她和紅袖一起給打死的!
現如今,眼看這個容貌秀麗的小丫頭畢恭畢敬的跪在下面,一臉懵懂無知的模樣,她的心裏便騰起一陣熊熊怒火。
“別的話我先不說,采萍,先賞她二十耳光,打完再問話!”
“是。”采萍一臉平靜的拿起早準備好的工具,走到青衿跟前便揮手。青衿立馬想要躲過,她便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狠狠甩了下去。
一連串清脆的聲響霎時在廳中呈現,連綿不絕。采萍也夠狠,一巴掌,又一巴掌,卻不是連續着打下去的,而是中間稍稍停頓一下,等手腕上積聚夠了力氣才再次下手。因此,這聲音便顯得格外響亮,叫聽的人心裏一陣一陣的哆嗦,忍不住便摸摸臉,仿佛被打的是她們一般。直到半盞茶的功夫過後,采萍才慢悠悠的收起東西:“王妃,您現在可以問話了。”
季悠然颔首,放心手頭的茶杯:“青衿。”
青衿早被打的雙臉腫脹,眼淚模糊,耳朵裏也嗡嗡作響。隐約間似乎聽到季悠然在叫她,她便趕緊磕頭大叫:“王妃,奴婢冤枉啊!”
“我都還沒問你話呢,你就知道你冤枉了?”季悠然冷笑。
青衿淚流滿面。“奴婢什麽都沒做,卻無端被打,奴婢委實冤枉啊!”
“什麽都沒做麽?”季悠然眸光一暗,在她身上輕輕一掃。
青衿立即感覺到一陣森冷之氣撲面而來。禁不住一抖:“奴婢真的什麽都沒做啊!”
“是嗎?”季悠然嘴角一勾,臉上泛起一抹噬骨的冷笑,“那好,我問你,你今天一上午都做了什麽?”
“奴婢按照王妃的吩咐在花園裏修整花草,還掐了一束玫瑰花送到王妃您房裏來,花園裏的大娘小哥,還有王妃您房中的姐妹們都能作證!”
“也就是說,今天上午,你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花園?”不聽她廢話,季悠然只抓住重點。
青衿的手腳暗暗發涼。“是,奴婢是在修整花草——”
“我管你在幹什麽不朽真魔全文閱讀!”季悠然低喝,“你只說,你見到過小黑沒有?”
“奴婢,奴婢曾見到石墨小哥追着它跑。”
“就那樣?”
“就那樣。奴婢有事要做,哪有時間去管太多?”
季悠然嘴角一翹。“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年你也曾偷偷喂食小黑,和它的關系還算不錯。如果他跑進後花園去的話,它不可能不去找你。”
“奴婢真的沒有!”青衿的四肢開始發軟,但嘴上依然不變。
季悠然也早料到她不會這麽快招供,但心裏卻越發憤怒。閉了閉眼睛,她深吸口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老實交代,誰讓你害死小黑,你又是和誰勾結起來弄死它的?如果現在說了,我還能給你一條活路。如果你還不說……”
“王妃,奴婢真的冤枉啊!”不等她說完,青衿便又扯着嗓子大叫起來。
季悠然臉一沉。“你還越叫越歡了是不是?來人,再掌嘴!”
采萍便又過去賞了她幾個巴掌。
只是,聽着巴掌聲一再響起,她的心裏卻越發的怒氣洶湧。
眼看這丫頭被打成這樣還一個勁的委屈流淚喊着冤枉,季悠然冷笑不止:“也罷。既然和你來軟的你不吃,我們就來硬的好了。李嬷嬷!”
“王妃,奴婢在!”
“你在皇宮過了那麽多年,應當直到一些女人間刑訊逼供的手段吧?”
“奴婢知道一些。”
“那好,你便找個最陰險狠毒的給她用用吧!”
“是!”李嬷嬷連忙答應着,便吩咐人去取來大塊大塊的冰。
看着這個一向慈眉善目的嬷嬷突然五官扭曲起來,又聽到她要用冰,青衿連忙一個哆嗦:“你要幹什麽?”
李嬷嬷冷笑:“青衿姑娘怕是還沒破身吧?如果這一時半會想讓你生個孩子,你覺得咱們該怎麽辦?”
青衿的身體開始微微發顫。“你敢讓人對我用強,我現在就去一頭碰死!”
“找個男人來,豈不是便宜你了?”李嬷嬷笑道,“如今老身自會讓你不用男人也生出一個孩子來!”
聽聞此言,青衿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抖得更厲害了。
不一會,便見兩個小丫頭擡來一大桶冰,李嬷嬷從中挑出一根手臂粗細棱角磨得十分柔和的,滿意的點點頭:“來幾個人,把她給我按住,褲子給我扒掉!”
青衿一聽,旋即爬起來就要一頭往柱子上撞去。
大家一驚,忙要去攔着,季悠然高聲道:“別攔着,我倒要看她死不死得了!”
馬上便見青衿在柱子上撞得頭破血流。只是,李嬷嬷過去在她鼻下探一下,發現還有氣,便回頭報告:“王妃,這丫頭撞得不狠,舍不得死呢!”
季悠然輕哼:“早料到了。”便擺手示意她繼續。
立時幾個人将青衿按住,褲子也被拔了下來,李嬷嬷拿着冰柱抵在她推上,絲絲冷氣幾乎沁入她的骨髓,青衿幽幽轉醒,連忙掙紮哭叫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青衿姑娘,不瞞你說,宮裏頭的娘娘看哪個一心想攀高枝勾搭皇上母憑子貴的丫頭不順眼,便會叫人讓她先體會一把這生孩子的樂趣逍遙刀仙最新章節。這方法也簡單,便是将冰柱子從她下面塞進去,因為冰塊夠大,一時融化不了,等進到裏邊,便會漸漸将周圍的肉都給凍住。偏偏除了冰塊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暖的,這一冷一暖交替之下,這些處于中間的肉慢慢就腐爛了。時間越長,腐爛得範圍便會慢慢擴大,裹在冰塊四周的東西可不就越多?天長日久,你覺得看起來像不像肚子裏多出來一塊越來越大的肉?”
李嬷嬷是笑嘻嘻的說的,可青衿卻越聽臉越白。額頭上的傷口還在向外冒着鮮血,便和她慘白的臉色互相映襯,更顯觸目驚心。
但是,這還不夠。一邊讓她感受着冰柱的威力,李嬷嬷一邊繼續道:“而且,随着體內腐肉越多,這人身上便會散發出陣陣臭味,時間越長,味道越明顯,便是穿再厚的衣服熏再多的香也遮蓋不住。還有啊,天長日久,等那團肉夠大了,在體內依附不住了,便會掉出來。”頓一頓,眼中閃爍着冷芒,老臉上卻笑靥如花,“你說,這可不就是生孩子嗎?只不過,你覺得你生出來的會是個什麽樣的孩子?”
嘔!
才順着她的指引去想一想,青衿別扭頭吐了。
肚子裏一團腐肉,身上散發着難聞的臭味,最後還要生下來那麽一團……光是想想她就惡心得不行。
偏偏把話說完了,李嬷嬷就冷下臉,再次叫人将她死死按住,果真拿着冰柱要塞進去。
“不!不要!”身體都仿佛和冰柱變得一樣冰涼,她連忙大喊,“我說!我說!是皇後娘娘叫我這麽做的!”
李嬷嬷當即停手看向季悠然。
季悠然也被吓呆了,甚至都不敢和李嬷嬷對視——從來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如此慈祥和藹的大娘,居然也能說出這麽狠毒的話!再一次,她深刻認識到自己認知的淺薄。原以為季叔夫妻對她的不理不睬、動辄叫罵并強行搶奪走屬于她的東西就已經夠卑鄙無恥了。可如今看來,她見到的陰暗面還是太少。她也再一次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入宮為太子妃,不然,只怕日後對別人用這種非人的刑罰或者被人這樣懲罰的就是她了!
連忙喝口茶平息一下心頭的懼意,再擡起頭時,她又是一臉深沉。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青衿連忙爬起來收拾一下衣裙,卻還止不住一陣幹嘔。
季悠然也不禁掏出帕子捂捂唇,便問:“說吧!皇後娘娘為何叫你這麽做?還有,誰是你的同夥?”
“皇後娘娘說,王妃您仗着太後娘娘的寵愛過目中無人,欺負平固公主,甚至還當衆辱罵太子妃,對她也不過是表面恭敬,逸王爺也被您帶壞了。所以,叫奴婢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知道一直都有人在看着你們呢,以後切不可再如此狂妄。至于同夥,便是被分到廚房去的秀玉,她父親是宮裏的禦廚,她從小耳濡目染,刀法很好。又因為還沒見到王爺的面便被王妃您趕到廚房那個地方,對您和王爺都十分怨恨,但不敢對您二位如何,只能殺了王爺的愛犬洩憤。”
“呵呵呵。”聽她一本正經的說完,季悠然笑了。
笑完了,她猛地又冷下臉:“李嬷嬷,繼續!給我多塞幾塊冰進去!”
“王妃饒命啊!”此言一出,青衿忙不疊砰砰砰直磕頭,“奴婢已經全部交代了,您答應過會饒了奴婢的!”
“你滿口謊話,這也算是交代?”季悠然冷笑,“如果你将那個幕後主使者換成太子妃,我或許還能信信。皇後……她若是叫人對小黑下手,那這教訓的目的實現得也未免太曲折了點。”
青衿一抖,說不出話了。
季悠然眼角一挑:“如何?被我說中了?”
此時,外面平公公回來了:“王妃,老奴派人去廚子的房中搜了一通,果然在一個廚娘家裏發現一件血衣,還有一把剔骨尖刀纏綿入骨-軍閥的少妻。”說着,親手将血衣和刀子送上。
見到這些東西,季悠然心裏猛地一痛,連忙別開眼。再瞥一眼身旁的采萍,她依然一臉平靜,眼中也沒有半絲波瀾,便回頭冷聲問:“那個廚娘呢?”
“奴才已經将她,還有她一家人都帶過來了。不過,她家男人今天出外辦事,還沒回來。”
“先将這幾個人帶上來!”
“是。”
立刻,廚娘一家四口都被帶了過來。這個廚娘當是正在廚房裏當差,冷不丁的就被人給抓過來了,身上的圍裙都還沒解開。在她後頭是她的三個子女。最前面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後面還有一男一女,一個約莫**歲的模樣,還有一個才七八歲。
才一進門,廚娘便又跪地大喊冤枉。
又來一個亂叫的?季悠然聽得耳朵都長繭了,李嬷嬷連忙呵斥他們不許亂喊,便叫平公公拿了血衣展開來看。瞧瞧衣服的大小,她心裏邊有底了。再看看那個跪地的少年,從進來之時起,他便時不時的朝伏地的青衿投去幾眼。雖然小心,卻也瞞不過坐在上位的她的眼睛。
季悠然便揚起聲音道:“青衿,你的情郎都來了,還不趕緊擡起頭來見見他?”
“他不是奴婢的情郎!奴婢這輩子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青衿忙道。
聽到這話,少年明顯身體一僵,不再往她那邊看了。
季悠然便又笑了起來:“他?哪一個?這裏可是有兩個男孩呢!”
青衿一怔,立即反應過來她是一時情急說錯話了。便趕緊又低下頭,幹脆不說話。
這丫頭,還真是嘴硬得緊。季悠然暗暗握拳,目光轉向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你叫什麽?”
“回,回王妃,小的名叫石又。”少年磕磕巴巴的道。
季悠然微笑,“石又是吧,不錯的名字。現在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便把這個姑娘許配給你,讓她和你一起生孩子,你覺得好不好?”
嘔!
才一聽到‘生孩子’三個字,青衿便又禁不住大吐特吐起來。
見她如此,少年眸光一暗,滿臉頹敗的道:“多謝王妃好意。只是,小的出身粗鄙,恐怕配不上這位姐姐。”
“我說配得上,你們就配得上。”季悠然淡淡道,“而且,你們不是早就暗通曲款了嗎?如今我成全你們,你們還不趕緊歡天喜地的回家生孩子去?”
嘔嘔!
青衿一早吃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了,但胃裏條件反射,還是忍不住嘔酸水。
少年臉色大變:“王妃,小的……沒有這事!小的哪敢高攀皇後娘娘賜給王爺的人?”
“是啊王妃,我家石又每天老老實實在後花園裏幹活,哪有時間和姑娘家來往?還請王妃明察!”廚娘也趕緊為兒子說好話。
“哦,原來他也是在後花園做事啊!”季悠然立馬又抓到一個關鍵點,便見青衿的身子再次緊繃起來。少年也臉色變幻幾下,連忙亡羊補牢的道,“小的雖然和青衿姐姐同在後花園做事,可是小的不過是搬石頭的粗使小子,如何能和青衿姐姐有所關聯?而且,那條狗是小的殺的,和青衿姐姐沒有關系大導演1984!”
“哈哈哈!”
終于啊,他說了。季悠然大笑不止:“青衿,你覺得他說得怎麽樣?”
青衿猛地擡頭,恨恨瞪視少年一眼:“不是跟你說了除非必要不要說話的嗎?”
“可是……”少年一怔,還想說點什麽,可到了嘴邊的話就被她給瞪了回去。
青衿再擡頭,臉上的謙卑懼怕之色均已消失。她無畏的與上位的季悠然對視,即便腫着臉也極力一臉嚴肅的道:“沒錯!那條狗是我指揮石又去殺的。因為我恨你!恨王爺!我恨你們所有人!如果不是因為你,紅袖姐姐不會死。如果不是因為你,王爺他不會将我們棄如敝屣。如果不是那個傻子,我也不至于在這個鬼地方蹉跎青春,最終不得已和一個粗使小子好上!”
“哦。”季悠然颔首,“采萍,你再去給我打。不把她的後槽牙給我打下來不許罷手!”
“是!”采萍當即領命過去,擡起青衿的下巴便一陣猛扇。
只不過,響亮的聲音還未持續多久,少年已然跳起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