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是她 碰一杯?

……

碰一杯?

多新鮮的詞兒啊。

這得反應一下, 才能把它和酒挂上鈎。

就在旁人還在遲疑的時候,耿格格已經開始積極回應了。

她眼睛一亮,舔了舔嘴皮:“什麽酒啊?”

陸亦凝含笑回了一句:“果酒。”

事實上, 自從進了府,耿格格就再沒喝過酒了。以前在家裏時她經常和爹娘、哥哥嫂嫂一起喝酒, 那酒量是杠杠的。

四爺頭一回留宿的時候, 耿格格心裏緊張, 就想着喝酒壯壯膽, 于是提議喝點小酒。

四爺沒多想,就同意了。

于是兩人一杯一杯又一杯,最後……

她把四爺喝趴下了。

從那以後,四爺再也沒有來過她的院子,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今天是除夕夜,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四爺不會去她那兒, 既然如此, 何必拘束?

于是乎, 耿格格響應地相當積極,喝點酒快樂一下好多啊。

雖說不得寵, 可這日子過得也還不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時不時還有個樂子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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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宋格格遲疑了一下, 輕咳一聲:“女子喝酒……不大好吧。”

同她不對付的武格格立刻反駁:“你當誰都同你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還學老一套子呢?這滿人哪個不出門不喝酒?”

雖說武格格也不是滿人,也不愛喝酒,但并不妨礙她怼宋格格。

凡是宋格格贊同的,她一定反對。凡是宋格格反對的,她一定贊同。

宋格格無語了一瞬:“武妹妹, 你是滿人?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除了福晉和鈕祜祿妹妹,其他姐妹們好像都是包衣或是漢軍旗的。”

武格格鎮定自若:“咱們爺不就是滿人嗎?既是進了咱們四貝勒府,自然也要守規矩才是。”

宋格格額頭一突一突的,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扭頭看向郭格格:“郭妹妹怎麽想?”

郭格格怔了一下,諾諾道:“姐姐們說什麽便是什麽,我、我都可以。”

陸亦凝眨了眨眼睛,正在猶豫要不要提一句酒的事情,就發現有人替她說了。

“得嘞,那就上酒吧。”武格格盈盈一笑,“宋姐姐要是不行啊,可以不喝。”

陸亦凝道:“我那兒倒是有幾瓶果酒,不若姐妹們嘗嘗看?”

宋格格勉強一笑:“倒是叫鈕祜祿妹妹破費了。”

陸亦凝擺擺手,毫不在意:“什麽破費不破費的,那果酒本也是要喝的,早喝晚喝都是一樣的。”

耿格格忍不住興奮起來:“鈕祜祿姐姐,我那也有幾瓶好酒,不若也拿來。反正今日是除夕之夜,大家也松快松快。”

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意見,于是便派了人回去拿東西。

巧得很,原主剛進府時正是夏日,瓜果蔬菜極多,她便按照古籍親手釀造了許多酒。前些日子查庫房時發現了那個寫着“果酒”的箱子。

彩蓮給她回禀了一句,陸亦凝才鑽了這麽個空子,把那些酒都換成了她從拼夕夕上買的類似口味的酒水。

例如:葡萄酒、蘋果酒、莓酒。一樣來幾瓶,悄悄摸摸也就換成了。

雖說旁人不一定會去察覺到,但是陸亦凝依舊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既然是要長久過日子的,自然還是得規規矩矩才是。

唯有給福晉那日用的一些彩妝是沒有由來的,不過原主喜歡搗鼓東西,倒也不算很突兀。

況且這麽私密的東西藏得嚴實也是應當的,算不上什麽大的破綻。

耿格格問:“姐姐,這果酒是從外頭買的嗎?”

“不是。說起來了,這果酒還是我從一本古籍中找的法子,然後用水果釀造的,一個口味也就是幾瓶而已。我叫彩荷一樣取了一瓶,好叫姐妹們嘗嘗味兒。”

耿格格驚嘆:“好厲害啊,回頭我也試試看。”

陸亦凝喝了口茶,笑了一聲:“可以呀,等到春夏的果子下來了,咱們可以一起試試看。或許還可以試試花瓣能不能釀成酒。”

“那感情好啊。”耿格格眼睛一亮,她天天無聊極了,就想給自己找個事情做。

武格格也來了興趣:“加我一個。”

郭格格坐在一旁,羨慕地看着她們,她想加入卻不知如何加入。

侍妾們只自顧自聊天,基本上不同幾位格格們交流,不出意外的話她們這一輩子都是侍妾,自然不敢同陸亦凝等人說話,生怕惹着哪個了。

說起來,四貝勒府中的侍妾是最老實的一群人了,不搞事也不找事,整天安安靜靜的,沒個存在感。也幸虧是攤上個好福晉,分例從未被扣過。若是生了病府裏會出錢找大夫給看病,就連月錢都比旁的府裏多,逢年過節還有不少賞賜,一年到頭能存下不少銀子呢。若是想吃些什麽,只拿着存的銀子去點就是了,也方便得很。

只是陸亦凝不曉得,她一說是自制的果酒,可把宋格格吓了一跳,她頗通藥理,懂得自然比旁人多些。這酒并不是誰釀得都能喝的,一個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一會兒的功夫,酒就到了,足足有□□瓶呢。

其中六瓶是陸亦凝帶來的果酒,三瓶是耿格格屋裏的酒。

下人們先打開了蘋果酒,為諸位主子們一人倒上了一小杯,其實也沒幾個人,有兩位侍妾染了病沒來,她們這也就是八個人而已。

琥珀色的酒水盛在月白色的杯子中,給人一種很高級的感覺,輕輕去聞還能聞到一股蘋果的清香,酸澀中帶着一絲清甜。

瞅着這琥珀色的果酒,宋格格忍不住蹙了蹙眉,這越美的東西就越有毒,她可不相信陸亦凝的手藝。

這鈕祜祿氏現在才十五六,懂個啥?還釀酒,可拉倒吧。

宋格格驀然扭身,用帕子捂着嘴唇,用力咳了幾聲。

如蘭、如菊連忙上前去扶住宋格格。

她這番操作可是把衆人吓了一跳,大家紛紛起身關心着:“宋姐姐,怎麽樣了?”

“宋姐姐,你沒事吧?”

“要不要叫大夫來啊。”

……

“不會是咳血了吧?”

沒錯,這句幸災樂禍的話就是武格格說得,她理所當然地說着:“也是,宋姐姐也病了這些年了,撐不住也是正常。只是這大過年的,怕是……嗐。”

陸亦凝不得不感慨一句,這武格格也太會說話了,看來當初沒發揮全部功力啊。

就連耿格格都是一臉震驚,顯然是沒想到武格格這麽剛,這樣的話若是叫爺知道了,該怎麽想啊?

反正此刻武格格是管不了四爺怎麽想了,她就想痛痛快快說說心裏話:“宋姐姐,你可千萬要撐住,莫要在大年初一……”

未盡的話,大家都曉得。

“你閉嘴。”宋格格驀然回眸,按着侍女的手微微發青,她眸色愈發涼,“武如意,你給我閉嘴!”

武格格嗤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叫我閉嘴我就閉嘴,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宋格格恨恨看着她,也不知怎麽想的,扒拉開侍女的手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清秀的面龐上泛着青白色。

她忍不住扣着帕子,這該死的武如意,若不是為了抱住在四爺眼裏溫柔的模樣,她簡直想撕爛武如意那張嘴。

宋格格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武格格撫了撫發髻,一臉無辜:“宋姐姐看着我做什麽?可是覺得我這身衣裳好看?還是覺得……我今日梳的發髻漂亮啊,欸,莫不是瞧上了我的首飾?”

宋格格忍無可忍:“你別想了,我根本看不上你。”

一雙杏眸中盛滿了憤怒和厭惡。

武格格一臉驚奇,啧了幾聲,明豔的面龐上滿是嗤笑:“呦,不裝了?還真以為自己人淡如菊呢?就你這大字不識一個,還真把自己當才女了。”

“你胡說!”宋格格蹭的一下站起身,大聲反駁,“那經書可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抄的,你懂什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我嗎?”

“确實不是了。”武格格翻了個白眼,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你可不是當初的宮女宋氏了,而是這四貝勒府的宋格格,宋姐姐了。多了不起啊,這背地裏的手段多龌龊啊,這誰能想得到啊?”

這些日子,武格格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她的流産并非是意外,那糕點裏也真的什麽都沒有,不過是宋格格打的幌子罷了。

若不是陸亦凝随口提了一句腳下打滑,武格格也不會特意去那條路瞅瞅,本想諷刺一下鈕祜祿氏,哪成想卻是有了大發現呢。

就是下大雪,那路都不會叫人滑倒,青天白日的這陸亦凝怎麽會摔倒?

還是她身邊的金蘭不小心摔着了,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綠兒穿得鞋子是一種麻料,這種料子很特殊,平日裏很結實,可就是一點不好,一點油都不能碰着,哪怕是混着油的水也不行,一碰到就容易腳底打滑。

武格格不禁回想起來,那日陸亦凝穿得似乎也是這種料子的鞋子。

這個料子是當初四爺賞賜給她們幾個格格的,其中就有宋格格、她以及李側福晉。

一打聽才曉得,人家李側福晉就沒用過這個料子,而她和宋氏一樣都做了鞋子用。

仔細一琢磨,兇手是誰不就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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