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好事 “格格,咱們鋪子裝……
“格格, 咱們鋪子裝潢好啦。”
玉手将将掀開門簾,陸亦凝呼了口氣,正準備去暖暖手, 就瞧見彩蓮興沖沖迎了上來。
陸亦凝面上一喜:“這麽快!”
她在屋裏踱着步子,面上滿是遺憾:“若是能出去看看就好啦。”
一旁正收拾梳妝臺的彩荷驀然回眸, 躍躍欲試:“格格, 我可以替你去看看。”
說話間, 彩荷就蹦蹦跳跳來到了陸亦凝身側, 眼睛晶亮晶亮的,充滿了渴望。
就連月香都湊過來了:“格格,奴婢也行。”
月見也是眼睛眨巴眨巴的,小聲道:“奴婢、奴婢也想去瞧瞧。”
“月見,你的機會多的是, 讓讓我們吧。”月香可憐巴巴地瞅着月見。
月見想了想也是, 過些日子主子還讓她去教那些仆婦做糕點呢, 便放棄了這個競争。
彩荷、月香互說好話, 只盼着對方能放棄,好叫她有機會出去一趟。
雖說休沐時也有機會出去玩, 可哪裏有公費出游來得快樂舒心。
“格格,月香比較細心,可以幫您考察一下, 看看外頭的到底用沒用心。”
“格格, 彩荷、彩荷能幫你驗收一下,看看裝修得合不合您的心意。”
兩人各抒己見,陸亦凝輕笑一聲,喝了口茶:“那就讓……”
眼看着兩人屏息凝神,陸亦凝眼底泛起笑意:“讓彩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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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啊?!”
兩人具是驚訝, 彩荷、月香很是失望,彩蓮卻是不為所動。
“你倆啊,這是忘了嗎?”陸亦凝嬌嗔一句,“福晉之前說讓夏嬷嬷帶着彩蓮去趟鋪子,再帶着掌櫃的去莊子認認地方啊。”
這話一出,她們這才想起來,合着倆人白争了。
“下次吧。”陸亦凝拂了拂袖子,起身準備去書房。
至于月容?早就叫陸亦凝打發走了。
還是走了福晉的路子,打發去了外院。聽說沒幾天,就被宋格格要走了。
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陸亦凝心裏是有點數了,可這幾日卻還得裝糊塗,起碼得搜集一下證據才行。眼看着武格格的模樣,想來是知道些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這可得好好跟她走動走動。
該怎麽探一下話呢?
想着想着,一個墨團就出現了,陸亦凝幽幽嘆了口氣,這字就又寫錯了一張。
她一臉悲痛地捏成團扔進了垃圾桶裏,心裏很痛苦。
一方面是辛辛苦苦寫得字,另一方面是這宣紙的分例她早就用完了,這可是她花銀子買的,都是上好的宣紙呢。
陸亦凝擡手從抽屜裏又取出幾張放在桌子上,用鎮尺壓好紙張,面無表情地握着硯臺磨墨。
她恨恨地想着,這個四爺除了會折磨人,啥也不是!
這半下午正是昏昏欲睡時,再加上陸亦凝今兒沒午睡,這個精神頭可是控不住了。
陸亦凝幾乎是邊捏着毛筆寫字邊打着瞌睡,一會兒子的功夫,已經廢了好幾張紙了。
她只需要稍稍不留神,豆大的墨汁就滴在了宣紙上,這張紙就廢了。
陸亦凝只覺得心都在滴血,下人們都在勸說:“格格,您若是困了,不若歇會兒?”
“您歇會兒吧格格。”
“您今兒可是辛苦了,半點沒停歇呢,這字明日寫應當也沒什麽。”
可陸亦凝卻是頭也不擡,執筆去蘸墨水,她堅定道:“一日事一日畢,今兒我非得寫完不可。”
事實上,陸亦凝心中是淚流滿面啊。難不成他們還真覺得她有那份決心啊?
還不是走之前四爺來了一句:“說起來,這些日子你的字爺還未曾品鑒,待到晚上,爺親自去瞧瞧。”
這話意味深長,卻又叫人膽戰心驚。
霎時間,陸亦凝心中便湧起了痛苦,若不是當着福晉的面,她就能當場搞一個痛苦面具給四爺看。
套用一下現代明星常用的一句話:是的,她沒寫。
再不補就要被抓包了,可不得補一下子。
就這樣昏昏欲睡中,一道聲音卻是叫陸亦凝混沌的意識驀然清醒了幾分。
“格格,主子爺來啦!”
四爺一襲碧綠色衣袍,外頭是豆綠色的大氅,玄色靴筒。
他的眉眼是極清俊的,眼窩深邃,是阿哥們中少有的容貌俊俏的,起碼年輕時的他是這樣的。
三十歲幾乎是男人事業、容貌、氣質的巅峰時刻,當然一個不留神就會發福,好在四爺平日裏繁忙得緊,沒工夫閑着,這才造就了這幅緊實的身子。
反正夜裏的時候,陸亦凝就饞這一口,想必四爺心裏多少也有點數。
試問哪個女人不圖點什麽呢?
要麽是錢,要麽是權,要麽就是色,你總得有幾樣吧。
四爺嘛,倒是全都有,可問題是她一個妾室,圖那些有什麽用?還是四爺的美色比較有用。
珠簾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音在空中傳蕩着,一道清瘦的人影子略過。
四爺進了屋,他一進來就瞧見陸亦凝手執筆墨,似乎在寫字,漆黑的眸子裏不禁劃過一絲笑意。
倒是有那麽點上進心了。
陸亦凝的手其實生得很好,白淨又勻稱,滿當當的十個月牙,指尖帶着點胭脂色還帶着點……墨跡。
陸亦凝幽幽擡眸,一雙杏眼中滿是幽怨,清麗的面龐上不知何時蹭上了墨水,倒像是花貓一般。
四爺不禁用拳頭捂了捂嘴,搖搖頭,悠悠然上前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
可是……
陸亦凝臉上的墨汁竟是被他給暈染開了,糊了一片。
四爺:……
陸亦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麽啦爺?”
“你臉上有墨水,我給你擦了擦。”四爺鎮定自若道,緊接着有些心虛,“你看看你,多大個人了,趕緊去洗洗吧。”
陸亦凝卻是想了一下,睫毛顫了顫,水潤的紅唇微微勾起:“真的假的?”
她合理懷疑四爺在騙人,她怎麽可能弄到臉上?
四爺好笑道:“我還能騙你?”
雖然他确實好心辦壞事了,可陸亦凝臉上本就有墨水,這可不是他弄的。
陸亦凝狐疑地摸了摸臉頰,低頭一看,手上全是墨水,頓時大驚失色。
這可怎麽辦?這墨水可不好洗啊?
看着她花花的小臉,四爺忍俊不禁道:“這下你信了吧?”
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幾乎溢于言表。
陸亦凝憋着嘴看着他,眼睛水盈盈的,好似要落淚:“這可怎麽辦?”
“快去洗啊。”四爺無奈,吩咐道,“快去給你們格格準備熱水、香皂。”
于是乎,彩蓮趕忙準備了去。
陸亦凝回憶了一下子,便去妝匣裏找到了小瓶的面霜,弄了一些在手上,然後對着銅鏡塗抹到臉頰上,順時針抹啊抹的。
四爺問:“你不去洗臉,反而是抹了面膏,這是為何?”
陸亦凝頭也不回:“這是我的獨家秘方。”
四爺來了興趣,繼續盯着她看,想瞧瞧到底有沒有用。
陸亦凝眼看着似乎溶解了一些,便繼續揉搓,然後才急裏忙慌去用香皂洗了把臉頰。
才去銅鏡旁仔細查看着,墨跡果然全部消失了,她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來。
陸亦凝一臉歡喜地看向四爺:“你看,這不是好了嗎?”
四爺眼底劃過一絲驚豔,清水出芙蓉,不過如此:“還真是。”
陸亦凝彎了彎唇,走了過去,喝了杯茶,心裏這才舒坦多了。
“你不好奇我為何要來這兒嗎?”四爺端坐在一旁,漆黑的眼眸中帶着探究。
“今兒是大年初一,于情于理,爺都該陪着福晉才是。”陸亦凝在一旁溫聲細語勸說着,“爺能來我這兒,我心裏高興得緊,可到底是個正日子,該當陪陪福晉才是。”
四爺拂了拂衣袖,挑起眉來,輕笑一聲:“你可知,今日是福晉勸我來看看你的?”
陸亦凝眨了眨眼睛,眉眼彎彎道:“福晉對我……卻是極好的。”
她心裏熨帖得很,就知道福晉心裏有她,可是福晉也是想差了,若是旁人或許高興壞了。可她不一樣啊,她心裏沒四爺啊,就想着高高興興,自自在在。
當然了,若是有需求了,和四爺來個生命大和諧也不錯。
“是啊,福晉待你是極好的。”四爺捏了捏她的手,繼續道,“你待福晉也很不錯。”
“不過是人心換人心。”
四爺重複了一遍:“人心換人心?”
他眼底劃過一絲迷茫,真的是這樣嗎?
像他這樣的皇家貴胄,看似富貴攝人,卻也有些外人難以理解的身不由己。帝王是君父,既是君,又是父,親近不得,卻又疏遠不得。
若真的是人心換人心,那他的皇阿瑪為何偏要這麽對兄弟們?
或許,只有二哥才把皇阿瑪當做父親?
一時間,四爺只覺得醍醐灌頂,陸亦凝說得是對的。人心換人心,誰誠心誰不誠心,自己是看得最清楚的。沒想到最通透的人,竟然是陸亦凝。
她待福晉尚且如此赤誠,更枉論是對自己了?她想來……也看出了自己當初的偏袒吧?
一時間,四爺心中很是羞愧,即便是後頭他心裏多少有了陸亦凝的影子,可先前的冷待卻也不是假的。
日後,他心中得多裝點她才是。
“爺,想什麽呢?”陸亦凝不禁拽了拽他的袖子,好奇道。
四爺這才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對着陸亦凝道:“還不是因為你?”
眼看着這美人兒撩撥了他的心房,卻偏還一臉迷茫,他自然也是不會忍耐,定要叫她也驚驚慌慌才是。
他擡手便把陸亦凝往懷裏帶,掌心貼在她不盈一握的纖纖細腰上,她不禁驚呼一聲,小手死死抓着四爺的領口。
擡手間露出來的一小截手臂瑩白如玉,雪白的肌膚叫人忍不住遐想連篇。
四爺可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他一手攬着她的腰肢,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觸手的肌膚軟滑柔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