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身份 另含乾坤……
靜頤茶樓
沈雲初按照信上所說的時間到了靜頤茶樓。
小二引着沈雲初到了二樓雅間。
慕星眠一襲秋草色繡蘭绫羅裙, 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
偌大的臨安城,能與她說上話的沒有幾個。定遠侯夫人性子爽朗,為人仗義, 是個能深交的人。
“夫人。”慕星眠起身向沈雲初行禮。
“慕小姐不必多禮。”
慕星眠未施粉黛,開起來面色有些不佳, 略顯蒼白。
“聽聞慕小姐要成婚了?”沈雲初試探的問道。她試圖從慕星眠的神情中觀察些什麽出來。
“不錯, 婚期在下月十五。”慕星眠平靜的說道。
“慕小姐這是放下烨親王世子了?”
“放下了。他心中沒有我, 我一直糾纏于他對他也是一種束縛。如今我也該為今後打算。”
沈雲初并不認同, 這麽多年的執念,怎麽會說放下救放下。對于慕星眠來說,趙寒舟是少年慕艾,她在趙寒舟身上注入了最純粹的感情。她的情意化成了一根刺,深深植入心中, 生生□□, 怎麽會不痛呢。
“婚姻大事還是慎重為好, 你可了解蕭墨的為人?”
慕星眠回想起那個一根筋的人, “他為人正直,做事有原則。我們以後應當會相敬如賓的度過餘生。”
太後回宮途中遇到刺客, 場面一度混亂。她在逃跑途中崴傷了腳,蕭墨救了她,背着她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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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安之後, 慕星眠準備了銀票答謝蕭墨, 誰知蕭墨說男女授受不親,既然他與她有了肢體接觸,自己作為男子,就應該負責。
慕星眠實屬無奈,話雖如此, 但危機關頭,哪顧得上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最令人頭疼,沈雲初不能感同身受,她能做的只有尊重慕星眠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我遍在這裏祝慕小姐往後與夫君琴瑟和鳴,永結同心。”
“多謝夫人。”
回到侯府之後,沈雲初派人送了一份賀禮給慕星眠,另外為自己不能參加她的婚宴而表示歉意。
三日後,她便要出發去鹽城了。
墨雲居
“侯爺,屬下查到,陳老爺背後的主子是陳國二皇子。”述安向顧北柯禀告。
那陳老爺當初用高價買去了鴛鴦配,并不是給兒子當作新婚賀禮,而是玉佩背後隐藏着一個秘密。
“那玉佩上的符號是君蘭的文字,只要知曉那些文字代表着什麽,便可找到君蘭遺留的寶藏。”述安繼續說道。
君蘭是一個小國,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被趙國出兵一舉拿下,君蘭皇室無一幸免,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逃散。
“繼續派人盯着,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陳國狼子野心,大肆招兵買馬,意圖攻打趙國。若是讓他們尋得寶藏,豈不是助長他們的野心!
“還有一事,這段時日,寧王在朝堂之上展露頭角,另聖上刮目相看。”
朝堂之中波詭雲谲,各位皇子爾虞我詐。
述安覺得怪異,昔日太後威逼利誘都沒能讓寧王有所作為,反倒是太後倒臺之後寧王才開始展露頭角。
“寧王好歹是皇子,不會像傳言中那樣不堪。說不定已是韬光養晦多年。”顧北柯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能讓世人皆以為他是一個沉迷女色、胸無大志的草包,寧王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奪嫡之争恐怕是愈發激烈了。
“江南水患,皇上本欲派巡撫前往,誰知寧王自告奮勇,前去江南治水。皇上對寧王嘉獎一番,随後下旨讓寧王前往江南。”
“繼續注意朝中事務。此次你便留在臨安,暗中保護侯府。”
“是,屬下定當不辱使命!”
“大師傅,今日怎麽突然找我前來?”
荼蘼一身紅衣,美豔而清冷。
“先前你告訴我太子患有狂躁症,我以醫者的身份進入太子府為太子診脈,發現太子的狂躁症是中毒所致。”
荼蘼将太子的情況告訴沈雲初。
“中毒?”
“依脈象看,太子中毒已有十餘年,毒性頑固,長此以往,太子會暴斃而亡。”
世人皆知太子性子暴戾,喜怒無常,卻不知是中毒所致。
“可有醫治之法?”
“太子中毒多年,現今我只能用藥物控制病情,若要根除,實屬不易。”
就連大師傅也覺得棘手,那毒該有多麽可怕。
“師傅,你說太子既然是中毒,就沒有人察覺嗎?先前替太子診脈的那些太醫沒有一個發現不對勁?”
皇宮之中人才濟濟,太醫院不乏德高望重的太醫,既然是中毒,他們怎麽會沒有察覺。
“許是毒素不易察覺,又或許是他們被脅迫,不敢直說。”荼蘼猜測道。
沈雲初覺得還是後者比較有可能。不過,能給太醫院施壓的能有幾人呢?
“太子的病情便有勞師傅了。雖說朝局動蕩,但太子是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如若太子的狂躁症不能被醫治,那将來受苦的只會是黎明百姓。”
“我會盡力醫治太子。”荼蘼承諾道。
“多謝師傅!”
師傅願意出面醫治太子已經實屬不易。
師傅與皇上之間有着血海深仇,但是念及舊情,師傅最終沒有無動于衷。
她的師傅荼蘼曾經是先帝最寵愛的晉陽公主,比太後嫡出的順陽公主更為受寵。因為晉陽公主與烨親王同為先帝最為寵愛的貴妃所生。
愛屋及烏,所有子嗣裏面,先帝最為寵愛的便是烨王與晉陽公主。
而後先帝駕崩,永王即位。
晉陽公主的驸馬被以謀逆的罪行斬首,除晉陽公主外,滿門抄斬,就連襁褓中的嬰孩也不放過。
喪夫喪子的晉陽公主遠走他鄉,組織勢力在江湖建立千機閣。十幾年時間,千機閣逐漸壯大,成為朝廷最為忌憚的一股江湖勢力。
“師傅,過幾日我準備去一趟鹽城。”
荼蘼遞給沈雲初一個镯子。
“拿着防身。”
梅花暗紋銀手镯,做工精細,就是有些分量。
小小一只手镯另含乾坤。
沈雲初輕輕轉動手镯,發現裏面有軟絲銀針、迷藥以及毒藥。
聽聞上次沈雲初被人追殺,荼蘼為沈雲初準備了這特殊的手镯,以備不時之需。
“多謝師傅!”
清風居
明日一早他們便要出發,來不及辭別太夫人。
今日沈雲初特地去探望太夫人,太夫人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在靜心堂,沈雲初見到了顧南敘與楚楹。
楚楹有孕已經四月有餘,小腹微微隆起。許是懷孕的緣故,楚楹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往後幾個月,顧北柯與沈雲初都不在府中,偌大的侯府便交由顧南敘搭理。
“軒兒和祖母日後勞二弟多費些心思。”
每當顧北柯外出時,搭理侯府的重任便交到了顧南敘的身上。
“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
侯府的事務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他們兩人明日便可安心前往鹽城。
申時初,沈雲初便已經收拾好了衣物。
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得多帶些銀子。
抽開抽屜,将裏面的梨木匣子拿出來。看着滿滿一匣子的銀票,沈雲初拿了一半出來塞進包袱中。糾結片刻,她又将剩下的一半銀票也放進了包袱中。
這些是自己存的所有的銀票,雖然不舍,但也沒有辦法,畢竟璃書手頭也不寬裕,這兩年來,義安堂不少開銷都是她承擔的。好不容易去一次,她想盡盡心意。
沈雲初素手托着下颚,靜靜沉思。這些銀子夠嗎?不少孩子已經到了讀書的年紀,日後得請幾位先生到義安堂,筆墨紙硯也得花錢……
她現在是定遠侯夫人,顧北柯家大業大,花他一點銀子應該沒有關系吧?夫妻本是一體,他的就是我的!
顧北柯回房時,沈雲初兩眼放光,一直盯着他看,讓他有些不自在。
“發生了何事?”顧北柯忍不住主動問道。
“有點小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沈雲初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點。
“此去鹽城,我沒有足夠的銀票……,可不可以……”沈雲初吞吞吐吐的說道。
“鹽城那邊有一座府邸,不需要準備什麽,等你去了,再準備幾身衣物便是了,不必帶銀票過去。”
“不是,義安堂現在要用銀子,我的銀子不夠,想問夫君借一點點。”沈雲初用手指比劃,表示真的是一點點。
得知是義安堂的孩子要用錢,顧北柯便不再多說什麽,爽快的讓管家拿了兩千兩銀票。
“這些夠了嗎?”顧北柯問道。
“夠了夠了,等我有了銀子之後便還給你。”
“不必如此,你我夫妻本是一體,更何況,你做的也是善事,就當是為侯府積德了。”
“真的嗎?謝謝夫君~”這不正是她的意圖嗎,既然顧北柯都說了不用還了,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自然是真的。”
為了表示對顧北柯的感激,沈雲初打算日後為顧北柯做一個香囊。
翌日一早。
沈雲初與顧北柯動身前往鹽城。
因情況特殊,他們需要盡快趕到鹽城,因此二人皆騎馬前往鹽城。
出城門之後,數十位将士早已等候多時,他們同顧北柯一同前往鹽城。
鹽城在趙國的最北部,常年幹旱,風沙肆虐。
顧北柯一行人一路向北,風餐露宿,于十日後抵達鹽城。
将士一到鹽城便去了軍營,而顧北柯帶着沈雲初到了鹽城的府邸。
一座小宅子,自然比不上侯府氣派,但在鹽城也是大富大貴之人才能有的。
兩人剛走至顧府門口,一女子欣喜萬分從府中出來。
“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