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等司祺淵和景修筠離開後，祝飛鸾氣鼓鼓道：“以後攝政王不許踏入永延殿一步！”
李公公沒說話，安靜地看着他，仔細看去，眼神裏還帶着一絲遺憾。
祝飛鸾：“……”
行吧，他這個傀儡皇帝說話并不好使。
雖然他說話不好使，但架不住暗一是個老實人，沒一會兒這話就一字不差地被搬運到了司祺淵耳邊。
司祺淵輕笑了一聲，暗一愣住，王爺怎麽一點都不生氣？
非但不生氣，看着還挺高興的樣子。
暗一一頭霧水地走了，臨出門前被司祺淵叫住，吩咐道：“其他人負責永延殿的安全即可，不必太過靠近。”
暗一應了聲是。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想，覺得王爺這話有些古怪，之前王爺就交代過他不用靠近陛下的寝房和浴房，已經是比較松散了，現在新來的兩人連永延殿都不可靠近了。
還要保護陛下的安全？
莫非是最近陛下比較安分，所以王爺留出空間讓他搞事？
名義上是保護安全，實則是加強巡查？
暗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
而且陛下剛才還生了氣，一看就知道和王爺鬧掰了，都發話不許王爺踏進永延殿了，嚴重得很。
暗一腦子裏跑馬車似的，半個時辰後，他已經開始想兜兜小公子日後要跟誰了。
王爺性子冷，日後也不一定會有子嗣，而且他顯然很喜歡小公子，那陛下肯定也舍不得，一來二去可不得争起來了嘛。
到時候他若是偷偷進去把兜兜小公子套個麻袋……小公子應該會哭吧，說不定還會把麻袋哭濕……
晚上泡澡的時候，祝飛鸾把滑溜溜的小胖兜拖過來，摁在自己腿上，嚴肅道：“胖兜，爸爸問你，喜歡攝政王叔叔還是爸爸？”
兜兜毫不猶豫，“爸爸。”
祝飛鸾很滿意，湊過去給他一個親親，兜兜興奮地扭扭，一下子就忘記了吸肚肚的事，胖鼓鼓的被祝飛鸾逮個正着。
祝飛鸾好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吃多了嗎？”
本來下午午睡醒來就喝了一大碗牛乳，晚膳又吃了不少，和司祺淵給的倒是關系不大，畢竟雞蛋卷和蜜藕都很小，主要是他自己後來又偷偷吃了幾塊西瓜。
這麽小的孩子，很容易肚子痛，甚至拉肚子的。
剛才祝飛鸾幫他揉了一會兒，現在看着也沒什麽異樣，但總歸還是有點不放心。
就把張太醫叫過來看看。
李公公在浴房外輕聲道：“陛下，張太醫到了。”
祝飛鸾嗯了一聲，迅速給兜兜穿上衣服抱出去，兜兜也很配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見張太醫就把上面的小衣服撩起來，露出圓鼓鼓的胖肚子。
小孩子把脈有時候不太準，以前張太醫試過一次用指觸他的胸口，從那以後兜兜就記住了，一看見張太醫就自覺撩衣服。
張修誠笑着在他肩膀處象征性地摁了兩下，點點頭，“小公子把衣服放下來吧。”
祝飛鸾問道：“張太醫，他今日吃了不少西瓜，朕擔心他腹瀉，你快給看看。”
他們在浴房附近說話，暗一有點死腦筋，攝政王說不要靠近浴房，他就很嚴格地遵守了，連門口也不敢靠近。
浴房裏水聲有點大，他只聽見了幾個關鍵詞：吃，腹瀉。
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也不知道張修誠說了什麽，陛下似乎皺起了眉，再看一眼，好像越來越不高興了。
暗一立刻踩着宮牆飛去了偏殿。
“王爺，不好了。”
司祺淵頭都沒擡，淡淡道：“什麽事？”
“小公子病了。”
司祺淵擡起眼，眼眸銳利如箭，“說清楚。”
“小公子吃錯了東西引發腹瀉，陛下已經把張太醫請過去了，看陛下的反應應該很嚴重。”
司祺淵頓了頓，然後道：“出去吧。”
暗一還有些發愣，王爺怎麽看起來不太關心的樣子？結果剛出偏殿就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急掠而過，暗一趕緊跟上。
司祺淵到的時候，張太醫已經走了，兜兜正坐在龍床上，小腦袋低着不知道在幹什麽，寝室裏只有他一個人，祝飛鸾并不在內。
司祺淵直接進去，“兜兜？”
兜兜一看見他就撅着屁.股爬起來，興奮地在龍床上蹦了兩下。
“蘇啊。”
司祺淵嗯了一聲，問道：“你怎麽了，腹瀉？”
兜兜聽不懂，司祺淵只好換了種說法，“肚子疼？”
兜兜小腦袋晃晃，“不啊。”
司祺淵微微皺着眉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确實沒看出什麽異樣來，剛想着去太醫院問問就被兜兜拉住了手腕。
小孩子的爪爪小小的嫩嫩的，皮膚的觸感很是神奇，司祺淵突然不敢動了。
“怎麽了？”
兜兜用另一只胖爪爪往外一指，“洗洗啊。”
他大概以為司祺淵是來陪他睡覺的，爸爸說過洗了澡才能睡覺，所以他想讓司祺淵先去洗洗。
“嗯？”
兜兜以為司祺淵不會洗澡，于是努力回憶了一下祝飛鸾給他洗澡的步驟，開始一本正經地指導。
為了演示，他還十分“敬業”地把自己的小上衣脫了。
然後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司祺淵。
攝政王蘇蘇，看懂了嗎？
司祺淵：“……”
兜兜正準備去脫自己的小短褲，祝飛鸾突然進來了，他怕熱，所以只穿着到半截大腿處的睡衣，類似于現代的長T恤，兩條長腿大半都露在外面，白膩的晃眼。
雖說都是男人，但乍一遇上，祝飛鸾第一反應竟然是找個什麽東西遮擋一下。
東西還沒找到就看見兜兜光溜溜的上半身，他也顧不上自己了，走過來驚道：“怎麽回事？”
兜兜立刻高興道：“爸爸洗洗啊。”
他的意思是攝政王叔叔不會洗沒關系，可以讓爸爸給洗，司祺淵剛才看了一會兒，現在已經懂了，沒說話。
但祝飛鸾很是困惑，他走過來把兜兜抱過去，警惕道：“攝政王怎麽跑朕的寝室來了？”
他這個傀儡皇帝還真是沒什麽意思，看司祺淵這來去自由的，以後龍床還不是想睡就睡？
司祺淵難得地怔愣了一下，雖然他從沒把小皇帝放在眼裏，但也從來沒打過龍床的主意，現在這樣，倒真有些解釋不清。
“攝政王深夜前來，莫不是來給兜兜脫衣服的？”
司祺淵啞口無言。
兜兜見兩個大人都沒搭理自己，急了，爬起來堅強道：“爸爸洗洗啊。”
祝飛鸾很奇怪，“爸爸已經洗過了，剛才和你一起洗的呀。”
“蘇蘇啊。”
祝飛鸾看向司祺淵，眼裏有一絲困惑。
司祺淵已經冷靜下來，淡淡道：“适才聽說兜兜病了，過來看看。”
他在永延殿安排了眼線這種事，直接說出來也面不改色。
祝飛鸾也沒辦法，只好道：“兜兜沒事，攝政王請回吧。”
司祺淵點頭，轉身離開，兜兜啊了一聲，有點着急，祝飛鸾立刻爬上床，把他抱到懷裏。
司祺淵聽到兜兜那聲啊就回了下頭，剛巧看到祝飛鸾擡腿時不小心露出的大腿根，他立刻把頭轉了回來。
但這片刻的畫面卻深刻地印在了腦海裏，似模糊，又似清晰。
暗一在外面的樹上蹲守着，一見司祺淵出來就跳下去，無聲無息地落地。
“王爺。”
司祺淵面上沒有絲毫異樣，“你去吧。”
暗一還想問問小公子情況的，但想了想還是沒問，畢竟他剛才就看見張太醫離開了，應該是沒什麽事。
只是不知道王爺怎麽在裏面待了這麽久。
回到偏殿。
往常這個時候都是司祺淵最專注的時候，但今天思緒卻怎麽都定不下來，離開前看到的那一幕反複地在眼前晃動。
祝飛鸾穿上衣服後看着很瘦，但光着腿的時候卻是有肉的，且膚色極白，兩條腿又長又直。
偏殿裏像是瞬間熱到了極致，司祺淵把手中的筆随便一丢，幹脆直接出宮去了。
王府就在旁邊，他卻飛越去了上次買蜜餞的那家杏滿樓。
這回小厮照例一眼就看見了他，但不敢像上次那樣說話，只敢隔着一點距離，小心翼翼道：“官爺，您這次想要點什麽？”
“找幾樣适合一歲稚子的吃食，各包一份，不用太多。”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是有蜜藕，也來一份。”
杏滿樓是京城最大的糕點幹果鋪，裏面吃食種類非常多，司祺淵說的這些都有，沒一會兒小厮就麻利地拎了幾個紙包出來。
司祺淵說不用太多，他就真的每樣只包了一小份，不敢亂來。
司祺淵看了一眼，淡淡道：“多謝。”
小厮趕緊擺手道：“官爺不必客氣。”
等司祺淵的背影消失後，他才松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虛汗。
攝政王不常露面，所以大家對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傳言說他性情暴裂，對自己的父王也絲毫不留情面，所以上次攝政王離開後，他還後怕了許久。
現在看來，這位怕是并不像傳言說的那般，至少這麽晚了他還出來給稚子買吃食，可見并非心腸冷硬之人。
小厮想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攝政王府裏也沒有稚子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胖兜：爸爸，攝政王蘇蘇怎麽還不肥來，是不是掉水裏啦？
祝飛鸾：嗯？他回去了呀。
小胖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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