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怼人
姬左宸其實也無所謂。
從小到大, 姬左宸都不是那個受寵的。先帝一心撲在朝政上，不會有功夫關心姬左宸過得好不好。太後又是從小就不喜歡他。所以，太皇太後對別人比對他好, 姬左宸已經習慣了。
新婚小夫妻對視一眼, 甜滋滋的笑了起來。他們有彼此就夠了。別人，就讓他随風去吧。
楚妙沒想到，她好心辦了壞事。她的出現好像有點适得其反。但太皇太後要拿她給殷九娘難堪, 她也不能反抗。
楚妙歉意的看了殷九娘一眼, 有些怕她介意。她還是很喜歡殷九娘這個朋友的，可不想這樣莫名其妙的就掰了。
殷九娘沒怪楚妙。畢竟, 沒有楚妙, 太皇太後也可以拿別人作筏子，給她和姬左宸難堪。
殷九娘可是聽姬左宸說了，攝政王就是太皇太後的心尖尖，肉肝肝。攝政王現在臉色那麽難看，太皇太後當然不會, 給她們這兩個罪魁禍首好臉色。
沒看, 那好吃的都在攝政王手邊嗎。姬左宸和殷九娘面前就一碗白粥, 連個鹹菜都沒有。
還美其名曰，姬左宸身體不好, 得養生，吃不得葷物。
也就是殷九娘在來之前吃飽了, 不然她不知道她現在還能不能端的住。
一頓不愉快的早餐吃完，太醫院的太醫們終于來了。太醫們對姬左宸的身體很熟悉，姬左宸痊愈的事情, 他們也一清二楚，要不是之前姬左宸不讓說, 他們早就嚷嚷的天下皆知。
現在姬左宸放開了限制，讓他們實話實話，那他們還等什麽。
于是，太醫們唾沫橫飛的，和攝政王還有太皇太後說了一遍，姬左宸如今有多健康。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說真的，姬左宸這樣的醫學奇跡，他們一輩子行醫也沒遇見過一個。要不是姬左宸是皇帝，他們不能放肆，他們絕對會把姬左宸抓到太醫院去，好好研究研究。
還有那個殷九娘，他們也是好奇不已。
可這樣的奇女子，他們卻不能給她好好看看，也是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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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殷九娘絕對是太醫院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們就盼着殷九娘請平安脈，好有機會研究研究這個奇女子。
可惜，陛下看人看的太緊，他們根本沒機會。太醫們心裏哭唧唧。
殷九娘對上太醫們熾熱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樣的眼神，讓她想起了曾經生活的實驗室裏的科研人員，簡直童年陰影，殷九娘怕怕的往姬左宸身後躲了躲。
姬左宸一邊護着殷九娘，一邊對着太醫們放冷氣，吓得太醫們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這麽多年，因為姬左宸身體不好，他們太醫院的太醫們可謂是換了一茬又一茬。現在能留下來的都是有真本事又會看眼色，識時務的。所以他們很知道，姬左宸不能得罪。
所以，即使他們對殷九娘很好奇，也不敢再盯着她看了。研究疑難雜症，提升醫術固然是好事，但那也得保證生命安全啊。
太醫們收斂了視線，太皇太後卻沒在。她銳利的視線落在殷九娘身上，好像要把殷九娘看穿。
太皇太後的面容看似為姬左宸高興，可是是看殷九娘的目光卻沒有多少溫度。她嘴上說着列祖列宗保佑，實際上卻在為攝政王撐腰。
攝政王此時看着太醫們的目光好像帶着刀，要把說姬左宸痊愈的太醫們千刀萬剮。
“太醫們可看仔細了，陛下的龍體，關乎國本，可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
攝政王的話裏帶着冰，淬着毒，好像太醫們要是說的不讓他滿意，他就大開殺戒。
衆太醫硬着頭皮點頭，不敢像剛才那樣說的高興。
“皇叔什麽意思，是懷疑太醫們欺君，還是覺得我和太醫們一起演戲說謊？”
“皇叔，你這看着可不像是為宸兒高興的樣子。難道你平時說的那些愛護宸兒的話都是騙宸兒的？”
姬左宸也冷了臉，看着攝政王的目光帶着懷疑。
攝政王還沒說話，太皇太後率先不悅的訓起了姬左宸。
“宸兒慎言，不得對你皇叔無理。”
“信兒明明是關心你，怕太醫們鬧了烏龍，畢竟你的身體之前确實不太好。你怎麽能那樣污蔑他？”
“這些年他為了守住你的江山，做了那麽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可如此寒他的心？”
“宸兒，給你皇叔道歉！”
殷九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太皇太後颠倒黑白，終于明白為什麽姬左宸，不急着讓她來敬茶了。
這哪是親奶奶啊，這簡直比後媽還後媽。
姬左宸既然敢當着太皇太後的面說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再為了讨好太皇太後去給攝政王道歉。
“奶奶，這話您可說錯了。既然我和皇叔那樣的要好，那我需要到什麽歉。”
“到是皇叔，他還沒有恭喜我身體痊愈呢。以後皇叔就是一個自由身了，皇叔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姬左宸似笑非笑的看着攝政王，一點兒不為太皇太後的話所動。
上輩子因為太皇太後一句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保住了一條命，所以他對太皇太後還存着幾分謝意，願意把她當個長輩敬着。
但這不代表他會為了太皇太後妥協。這輩子太皇太後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最好，不能他也只能保證最後不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姬左宸嚣張不配合的态度，別說攝政王有多生氣，就是太皇太後臉上也沒了笑意。
“陛下是覺得自己羽翼豐滿，所以嫌棄我們這些老家夥礙事了嗎？”
“陛下如今是皇帝，哪裏需要聽別人話，是我老婆子多嘴惹人嫌了。”
“今日我也累了，陛下請回吧，以後陛下也不必來我這裏受氣。”
“信兒，扶娘進去休息。你侄兒如今大了，你也該歇歇了，省的做的多、那麽辛苦，最後還惹人猜忌。”
太皇太後說着就要起身離開，看也不看姬左宸一眼。
攝政王更是像會變臉一樣，一改剛剛的咄咄逼人，一臉委屈受傷的跟在太皇太後身後。
太醫們看了這樣一場天家的紛争，紛紛縮着頭站在原地，恨不得給大家表演一個原地爆炸。
這宮裏的秘密可不是那麽好聽的，今日他們雖然是被招而來，出去後也不會胡說八道，但要是陛下不敬長輩，猜忌攝政王的名聲傳出去，他們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太醫們這時候也不想研究疑難雜症了，他們只覺得後脖頸子有點涼，項上人頭好像要不保。
楚妙焦急的看着越走越遠的太皇太後，有心想幫姬左宸說話，可有實在沒有說話的資格。
可是，也不能讓太皇太後真這樣走了，不然陛下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歷朝歷代都是以孝治天下，一個不孝的名聲傳出去，就算姬左宸身體痊愈了，他在衆朝臣眼裏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就在楚妙焦急的看着冷着臉的姬左宸，等着他反擊的時候，殷九娘開口了。
“太皇太後慢着。”
殷九娘的聲音甜美，平時自帶一股子惹人憐愛的柔弱，現在卻冷的像冰，還帶着一絲倔強的決絕。
“太皇太後您回來，我們把話說清楚了，你再走不遲。”
“您這樣的一走了之，不知道還以為您和攝政王被姬左宸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落荒而逃了呢。”
殷九娘這樣命令的口吻，和不要命的言論一出來，楚妙就瞪圓了眼睛，好似見了鬼一樣的不可置信。
更別說被殷九娘指名道姓教訓的，太皇太後和攝政王。
她們都是久居高位的人，平時連個不同的意見都聽不到，哪裏還有人敢教訓她們？
太皇太後氣得狠了，反而非常的平靜。她看着殷九娘，像是在看一個死物，更加的沒有感情了。
太皇太後能忍住不說話，攝政王卻不能。他大聲的呵斥殷九娘放肆，讓姬左宸把口出狂言的她拖出去斬了。
“皇叔何必動怒，剛剛您那麽欺負姬左宸他都沒生氣，你發什麽火。”
殷九娘拉住想要回話的姬左宸，示意他放着讓她來。姬左宸皇帝的身份是尊貴，可有時候也有太多的束縛。
有些話，有些事，她做起來肆無忌憚，處理的好，沒準還能得一個美名，可姬左宸不行。比如，怼攝政王和太皇太後。
這種事傳出去，就算最後有人說她目中無人，也不會有什麽大不了。反正，最多就是被人說幾句妖女，或者恃寵而驕什麽的，殷九娘不在乎。
“攝政王也真是好大的威風，當着陛下的面，就敢對着他的妻子喊打喊殺，果然是為國為民，沒有私心的攝政王。”
“還有太皇太後，您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怎麽？我沖喜治好了陛下不是好事嗎？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說話都那麽難聽？”
“你們到底是不滿意我治好了陛下，還是不滿意陛下身體痊愈？”
“你們口口聲聲說着為陛下好，可你們哪有做一件為陛下好的事？我看你們分明是巴不得陛下早點死了，好給攝政王倒地方！”
“陛下有你們這樣的親人，真是他的不幸。他為什麽卧病在床那麽多年都沒有起色，我看他這病，還不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我真是好心疼陛下啊。”
“嗚嗚嗚，陛下他真是好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