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輸了
今夜, 皇宮陰暗的角落，有點不同尋常。它久違的有了一點兒人氣。
來人鬼鬼祟祟，靜悄悄的摸黑而來, 不知道幹了什麽, 又同樣鬼祟的離開。期間除了寂靜的夜色，沒人知道她來過。
宮裏的貴人們在睡覺，或者過着精彩的夜生活。宮女太監們也在認認真真的當值。沒人在意那樣無人的角落。
可第二天, 宮裏卻因為這個地方炸了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還沒有照進來，負責打掃也燒火的小丫頭們就已經起床, 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貴人們是不能等的, 他們只有每天出色的完成工作，才能不被責罰。
可是，今天，當她們走過曾經走了無數次的道路時，卻被路上的屍體吓得魂飛魄散, 驚叫連連。
看衣着, 那也是一個小宮女, 看面容，更是她們熟的不能再熟的老熟人。
昔日的小夥伴就這樣成了一具慘死的屍體, 小宮女們，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瞅誰都有嫌疑，看誰都覺得下一個死的也行就是她們自己。
一時間人心惶惶, 沒人還有心思幹活。
小宮女們的異樣，引來了管事的女官, 女官發現死了人，也是一驚，立刻繼續向上禀報。最後事情一步一步的穿到了太後娘娘的耳中。
按理說，這樣的本來傳不到太後娘娘跟前，畢竟死的只是一個小宮女，對這諾大的皇宮來說，真的不算什麽大事。
一個小宮女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哪裏值得大張旗鼓的調查關注。
可是，誰讓最近太後娘娘太閑了呢。
自從太後娘娘還政給姬左宸之後，她就每天都不得勁。為了不讓自己閑下來胡思亂想，也為了證明她如今還不是老的不中用，太後娘娘狠狠地抓起了宮裏的內務。
曾經太後娘娘還攝政的時候，她是看不上宮裏的內務的，每天都是随便看看，就交給手底下的嬷嬷代為處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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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能抓在手裏的權利，只有宮務了。所以她現在對宮務十分的上心，一點兒小事都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太後娘娘認了真，她手底下的人就不敢馬虎。所以，一聽說宮裏死了人，立刻不敢耽誤的往上報。
太後娘娘本來只是照例查一查，可卻意外的發現這個死去的小宮女，最近居然和殷九娘有些牽扯。
想着底下人說的小宮女嘴唇烏黑的死相，聽着底下人調查到的，殷九娘最近給人看病的事情，太後娘娘一下子來了精神。
太後娘娘覺得她發現了了不得的大事，如果她猜測的事情是真的，那她肯定要好好治殷九娘的罪，給姬左宸一個教訓。
太後娘娘摩拳擦掌，打算玩把大的！
這宮裏畢竟是她的天下，她在宮裏苦心經營三十多年，有些事情真的是她想怎樣就怎樣，她什麽是事實，什麽就只能是事實。
太後娘娘一邊吩咐手下的仔細查，一邊派心腹去辦了一點兒小事。
太後娘娘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兩手準備，兩手都夠硬，她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志得意滿的太後娘娘不知道，這個小宮女是姬左宸專門為她準備的大禮，就等着她跳進姬左宸精心為她準備的陷阱。
太後娘娘被姬左宸和殷九娘帶着人，打上門來的時候，有點懵。
“誰給你們的膽子，硬闖慈寧宮？陛下，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想弑母不成？”
太後娘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她覺得姬左宸簡直是反了。她理直氣壯的，罵了姬左宸一個狗血淋頭。
太後娘娘還不信，姬左宸真的敢拿她怎麽樣。畢竟，她攝政也是堂堂正正經過朝臣同意的，她沒幹任何出格的事情，姬左宸不敢對她出手。
不然，姬左宸堵不住天下的悠悠衆口。
可是，姬左宸這次是有備而來，太後娘娘注定又要失算了。
“太後娘娘這樣的話，朕可不敢當。明明是母後你不給兒臣活路！”
當着衆人的面，姬左宸聲嘶力竭的控訴，看着太後娘娘的目光充滿了痛苦。
殷九娘安慰的拍了拍姬左宸的後背，然後也紅着眼睛對太後娘娘道：“太後娘娘，您的心是真狠。陛下是您的親骨肉啊，您怎麽下得去手？”
說着，殷九娘傷心的拿帕子抹眼淚，一副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樣子泣不成聲。
姬左宸心疼的，把同樣心痛的殷九娘抱在懷裏，後怕不已的說：“還好你沒事，蒼天有眼啊。”
姬左宸的語氣中充滿了痛苦和慶幸，一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只有殷九娘才能支撐他繼續活下去的樣子。
跟着一起來的衆朝臣，這時候心有戚戚，看着太後娘娘的目光沒有了往日的敬意。
太後娘娘被看的心頭惱火，“你們到底是幹什麽來的？你們說的哀家一句也聽不懂！”
“姬左宸，為了皇位，你就這樣對你的生母？”
太後娘娘話落，殷九娘就憤怒的再次開口。這一次，她好像被憤怒注入了無限的勇氣，說的擲地有聲。
“太後娘娘可真會血口噴人，颠倒黑白。”
“來人，把人證物證給太後娘娘呈上來，讓大家都看看，到底是誰為了權利，算計至親骨肉！”
等候多時的暗一，一接到殷九娘給他的暗示，就帶着素心，太後娘娘的心腹，和死去的小宮女等人證物證，出現在衆人面前。
暗一的出現，吓了太後娘娘一跳，這個人居然剛剛一直在，他在哪裏藏着？想着姬左宸身邊有這樣的高手，太後娘娘臉色不太好看。
先帝還真是偏心！這樣的人，她手底下的暗衛加起來也比不上。
等太後娘娘看到渾身是血，明顯受過刑的心腹嬷嬷，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太後娘娘有種不妙的感覺。她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姬左宸明顯有備而來，且來者不善。
想到幾天前，姬左宸就是這樣突然發難，收回了她攝政的權利，太後娘娘心底發沉，有種非常不好的直覺。
事實證明，太後娘娘的感覺很對。
當聽到素心和她的心腹嬷嬷，一起指認她殺人陷害貴妃殷九娘，且還想對陛下動手，讓陛下染病的時候，太後娘娘眼前一黑，差點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太後娘娘想反駁，想說這一切都是胡說八道，是姬左宸栽贓陷害。可是，她知道她說的話，沒人會相信。
當年素心的事，大家都還記得，素心的命也是她最後極力保住的。那嬷嬷更是真的是她的心腹嬷嬷，這麽多年來一直被她委以重任。
帶病毒的髒東西，更是在她的慈寧宮的偏殿被當場搜了出來。屋裏還有一個畏罪自殺的小宮女。
太後娘娘知道，她完了。這樣的情況，就是她滿身是嘴都解釋不清楚，何況姬左宸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今日的一切，看來都是姬左宸事先計劃好的。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人證物證俱在，她再怎麽說，在大家看來都是狡辯。
太後娘娘想通了所有，看着姬左宸的目光很冷，有一次真切的後悔生了一個姬左宸這樣的兒子。
“姬左宸，你今日這樣對我，以後你老了，你的兒女也一定會這樣的對你！”
“姬左宸，別以為你身體好了，就能坐穩皇位。炀國的江山遲早毀在你的手裏！”
反正姬左宸不會放過她，太後娘娘這時候說話也就沒有客氣。她想罵姬左宸很久了，如今她終于不用裝什麽慈母，她居然還覺得有點神清氣爽。
“姬左宸，你和你爹一樣，都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冷血無情的怪物，你以後也一定會像他一樣不得好死！”
太後娘娘這樣類似于詛咒的話一出來，現場就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今日跟着姬左宸一起來的兩朝元老們，一時之間都覺得太後娘娘估計是瘋了。
太後娘娘如此辱罵陛下已經夠聳人聽聞的了，她居然還連先帝一起詛咒，這讓這些朝臣們有點接受不了。
罵陛下什麽的，他們可以稍稍的理解那麽一下下，但罵先帝就過分了！
“陛下，依老臣之見，太後娘娘夏氏應該是得了失心瘋。為了避免夏氏再次發瘋傷到陛下，臣覺得派夏氏去守皇陵，挺好的。”
“皇陵那裏不但有先帝的龍氣庇佑，還有列祖列宗保佑，臣覺得皇陵那裏非常适合夏氏養病。”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串的臣附議，聽的太後娘娘眼前發黑。
“姬左宸你敢？！我不但是你親娘，我還是先帝的皇後，和他親封的太後，你根本沒權力處置我！”
讓太後娘娘沒想到的是，姬左宸真敢。她那些有恃無恐的倚仗，姬左宸根本沒看在眼裏。
“母後，您病了。一定是您太想先皇了，您才病了。兒臣一片孝心，讓您去皇陵和先帝團聚，您怎麽反而不願意了。”
“母後，你就放心去吧。兒臣會派人跟着你一起去的。您宮裏的人，就挺好。一方面您用的順手，一方面給她們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