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天師
還有五天, 紅衣厲鬼就會誕生。
葉綿便在這五天時間裏，反複練習着自己在山上學習到的玄術，同時也不忘繪制符篆。她繪制的符篆類型衆多, 心想着要是自己搞不定紅衣厲鬼, 她還可以像仙女散花那樣撒符篆，就不信沒有一張撒不到厲鬼身上。
當然, 她這也是苦中作樂地随便想一想, 要是真那樣做，她怕把大師兄古俊給氣死。
在這五天裏，只要葉綿體內的靈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她就去找江雲輝祛除陰氣，用他的陰氣轉化為靈力儲存在自己的丹田當中。
許是這幾天祛除陰氣頗有成效，江雲輝的氣色看上去比第一次葉綿見到他的時候要好很多, 而且到了飯點也會下來同葉綿一塊用餐, 也是一起用餐了之後, 她才發現原來一個男人吃飯也能這麽賞心悅目。
紅衣厲鬼誕生前一天下午，葉綿提前為江雲輝祛除陰氣完便出門了, 她來到市精神病院同李夕歡二人彙合。
紅衣厲鬼一般會在自己死亡之地誕生, 但是以防萬一, 李夕歡還是安排了幾位天師前往關母那兒，不僅如此，連遠在D市的舒波, S市的泣水都被特殊部門分部的天師保護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随着紅衣厲鬼誕生的時間越來越近，葉綿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
她為了緩解緊張的心情, 拿出了自己的黃紙小人, 在裏頭灌輸了自己的靈力。
黃紙小人瞬間就活了過來, 先是親昵地蹭了蹭葉綿的手指, 随後在她的膝蓋上蹦蹦跳跳的，雖然它沒有五官，可葉綿卻能感覺到它的愉悅，唇角輕輕勾了勾，指尖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門。
李夕歡見了，十分羨慕，想要伸手去碰碰黃紙小人，卻被它靈活地躲開，随後順着葉綿的手臂爬上了她的肩膀，小手趴在葉綿的側臉，扭頭把臉的方向對着李夕歡，似乎在打量她。
李夕歡沒有碰到黃紙小人，心中有些失落，不過看到它行動這麽靈活，不禁想到了自家老大的控紙術，“綿綿妹妹的符紙小人好像比老大的要靈性得多。”
他們都見過古俊的符紙小人，同樣是用黃紙煉制而成的，平常不怎麽能見到，除非遇到棘手的案子，符紙小人才會被古俊召喚出來，而且一變就是變成同他那樣的大塊頭，揍鬼的時候兇猛得吓人。
“是嗎？”葉綿眸光微閃，煉制黃紙小人當天，她突發奇想，在特制的朱砂裏混入了自己的精血，沒想到這個舉動讓煉制成功的黃紙小人比其他的師兄師姐的符紙小人要靈性，并且它還同自己心意相通，她只需要一個念頭，黃紙小人就明白她想要它去做什麽，每次完成任務都順順利利的。
除此之外，她還能隐約地感覺到一點黃紙小人的喜怒哀樂，就比方說現在，黃紙小人不願意被李夕歡摸，這會兒正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李夕歡。
“是啊，綿綿妹妹見過老大的符紙小人嗎？兇殘壞了。”李夕歡想到古俊符紙小人揍鬼的畫面，頭皮一涼，為被它揍的鬼默哀。
葉綿當然見過，忍不住偷偷一笑，同李夕歡說起了古俊的符紙小人。
經過李夕歡這一打岔，葉綿的心情總算是不那麽緊張了。
但葉綿的輕松并沒有維持多久，當時針與分針同時指向12點，新一天的到來了，也意味着紅衣厲鬼誕生了。
他們嚴陣以待，警惕地注視着市精神病院樓頂上那濃郁的要化為實質的怨氣。
葉綿也緊張地抓着手中的長劍，腦袋裏已經腦補了紅衣厲鬼會以什麽形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許是感覺到她的緊張，握着同樣用符紙折成的長劍的黃紙小人蹭了蹭葉綿的臉蛋。
葉綿吐出一口濁氣，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別擔心我。”
黃紙小人點了點腦袋，認真地對着樓頂那團怨氣。
然而他們等待了二十分鐘，一直沒有看到紅衣厲鬼的蹤影。
柳群這時按了按耳朵上挂着的藍牙耳機，詢問關母那邊的天師：“關母那邊有沒有動靜？”
“沒有。”
柳群眉頭緊皺，“D市和S市那邊呢？”
“也沒有。”
“怎麽會這樣？”柳群低喃了一聲。
忽地，李夕歡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是前幾天為他們恢複數據的技術員。
李夕歡趕忙接通了電話，還沒有開口，對面就傳來了驚恐急促的聲音。
“李天師！關珍珍過來了！她……啊！”
技術員慘叫一聲，通話被挂斷了。
李夕歡捏緊了手機，“怎麽會這樣？關珍珍不在這幾個重要的地點誕生，反倒是跑去了技術部門？哪裏有什麽值得她過去的？”
幾乎是李夕歡剛一說完，葉綿靈光一閃，與一樣也想到了什麽的李夕歡異口同聲：“是手機和筆記本電腦！”
“糟糕！我們都遺漏了這一點。我們趕緊趕過去！”柳群懊惱地說道，随後連車都沒有開，直接掐了指訣，使了縮地成寸玄術，務必在紅衣厲鬼沒有殺人前收服她。
葉綿與李夕歡見狀，同樣使了縮地成寸。
不到三分鐘，他們就來到了技術部門。
技術部門怨氣濃郁，燈光也忽閃忽閃的，氣氛寂靜得吓人。
這種鬼片才會出現場景讓十分害怕鬼物的葉綿捏緊了劍柄，掌心也沁出冷汗。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位技術員，柳群趕緊走了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猛地松了口氣，“還活着，只是暈過去了。”
葉綿和李夕歡同樣松了口氣。
“這裏怨氣這麽濃重，可為什麽沒有看到關珍珍？”
李夕歡主動探尋了技術部門一圈，除了怨氣深重，她并沒有看到關珍珍的身影，并且詭異的是，關珍珍的筆記本電腦還在，手機卻不見蹤影。
這時，柳群也喚醒了昏迷過去的技術員。
技術員見到柳群的那一刻，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我沒死？我沒死啊！”
天知道他看到一身紅裙子的關珍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是多麽的害怕，但意外的是關珍珍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而是拿起她自己的手機看了起來。
他也就趁着這個時機給李夕歡打電話通風報信，沒想到立刻引來了關珍珍的注意力，她只揮了揮手，他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撞到了牆壁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陷入了昏厥，但是昏迷前，他似乎看到……
“關珍珍呢？她去哪裏了？”葉綿問道。
李夕歡這時聯系其他幾個重要地方的人，他們都說沒有看到關珍珍。
“對，對！關珍珍……我看到了！我昏迷前看到了關珍珍鑽進了她的筆記本電腦裏！”
幾乎是在技術員說完的那一刻，葉綿就腦補到了貞子從電視機爬出來的陰森畫面，尾椎骨竄起一絲寒氣，心尖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奇了怪了，關珍珍又不是貞子，往電腦裏爬是什麽情況？
驀地，葉綿靈光一閃，猛地跑過去看了一眼關珍珍的筆記本電腦，她打開的頁面正是她那本斷更的文章首頁！
她爬進電腦裏，該不會是想順着網線去找泣水吧？！
葉綿還沒有開口，李夕歡也看懂了，“是去S市了？我讓S市分部的人提高警惕。”
葉綿點點頭，莫名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如果關珍珍當真是順着網線去找了泣水，那麽她也就不用去S市了吧？
然而她剛這麽一想，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關珍珍并沒有去S市。”
葉綿幾人循聲看去，見到壯碩的古俊時愣住了。
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大師兄為什麽這麽說？”
“你們看。”古俊望着不遠處的天空，眉心擰得緊緊的。
葉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再看清楚不遠處的天空鬼氣猙獰翻湧時，倒抽一口涼氣。
“是關珍珍！”葉綿低呼一聲，随即想到什麽，她眉心輕蹙，那個方位她怎麽覺得有一點眼熟？
等等！那不是……
“那個方位不就是馮玉薇的公寓所在的位置嗎？糟糕！馮玉薇有危險！”葉綿急聲說道。
古俊幾人聽言，不再耽擱，紛紛掐了縮地成寸的指訣往馮玉薇公寓的方向敢去。
技術員還是第一次見到天師使用玄術，表情帶了一絲羨慕，只是餘光觸及到關珍珍的筆記本電腦時，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脖子，更是不敢一個人在技術部門裏呆下去了，匆匆收拾了東西離開。
在他之後，關珍珍的筆記本電腦被一團陡然出現的黑色霧氣包裹住，随後黑霧消失同時連帶筆記本電腦也一起消失了。
……
葉綿幾人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馮玉薇已經慘死在家中。
她是被割喉而亡，大股殷紅的鮮血噴灑在書桌上、牆壁上、床上。
她的死前應該是經歷了極為恐怖的事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僵硬慘白的臉上還殘留着恐懼。
“怎麽會？馮玉薇明明與關珍珍沒有任何矛盾啊……”李夕歡怔愣在了原地。
葉綿在看到馮玉薇的死相那一刻就身子就僵硬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走向了馮玉薇的屍體，用書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還在亮着的電腦屏幕上的血跡，血跡清除幹淨之後，赫然出現的是某江文學城的頁面。
她愣住，目光移到頁面的右上角，那加粗加深的黑色字體讓她瞪大了眼睛。
怎麽會？
她怎麽會是……
“泣水？！馮玉薇怎麽會是泣水？！”
李夕歡的驚呼聲讓除了葉綿外的人都愣住了，目光齊齊落在死不瞑目的馮玉薇屍體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