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洗劫一空

天授金光不愧是天道恩賜。

破境入合體前期後,閻攸寧體內積聚的靈氣竟然還未完全吸收,剩下的仍在元嬰四周徘徊,讓閻攸寧又驚又喜。

與閻摩戰鬥途中,閻攸寧只能一心二用。

好在身上的護身法寶好用,有幾次被閻摩攻擊的時候,因為有兩樣天階法寶才讓他不至于那麽狼狽。

從前期、中期、後期再到大圓滿,閻攸寧的喜悅與興奮才冒出一個頭,便被閻摩越發想致他于死地的強大攻勢給瓦解。

好在閻摩的合體實力,終究和閻攸寧的合體大圓滿有差距。這也是閻攸寧能夠用冰蟾銀絲線束縛對方的原因。

只不過,連他都沒想到中九道三九紫雷劫來得如此之快!

來得讓他措手不及。

即便閻摩想要掙脫,卻因為法寶的限制無法動彈,一張本來英俊的臉孔此刻面目猙獰。

如果眼神可以将一個人殺死,在紫雷劫落下的那一段短暫的時刻中,閻攸寧足以被殺死成百上千次。

直到閻摩完全被紫雷劫擊中,那一刻,天地間只剩下閻摩痛苦的嘶吼聲。

沒了法力防禦,閻魔甚至無法用法力催動法寶或符箓護身。三天前還威風凜凜的逆塵教尊主,在吃下三道紫雷劫後,元嬰盡碎,連神識都跟着消失在天地間。

中年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膚渾身焦黑,七竅流血,眼神從怒不可遏逐漸變得空洞,然後頭一歪,身形化成碎片,便徹底告別了這個修界。

就此,修界再無魔尊閻摩。

與此同時,四周響起被卷入這場雷劫中的教衆叫喊聲。

他們在求救,但就連他們的尊主都無能為力的紫雷劫,又如何救得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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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從誰開始喊“尊主救命”之後帶上了“少主救命”,之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少主救命”求救響起。

然而閻攸寧都自顧不暇了。

三道紫雷劫緩緩消散于天際,閻攸寧肺腑翻湧,遏制了數次,還是吐出了一大口血。

先前一直在內心叫嚣的心魔再也獲取不了滋長的養分,随着閻摩的消亡,被閻攸寧徹底扼殺。

他腳步一個踉跄,收回破損的冰蟾銀絲線。

除了仍然在不斷治愈閻攸寧傷勢的禪蓮心燈外,他身上的兩件天階法寶都略有破損,但再看周圍的屍橫遍野,能這樣站着,已屬不易。

而後閻攸寧迅速收走了閻摩沒來得及銷毀的儲物袋。

他倒是想要拿走破凰彎刀,可惜閻摩在死前的那一刻竟然還想着毀去法寶,已經不複存在。

本命法寶就是如此,一旦認主後,跟主人便是合二為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

閻攸寧徒手抹掉嘴角殘留的鮮血,看了眼再次風起雲湧的天。

雷劫仿佛知道閻攸寧的虛弱,就是奪他性命的利刃,不給他任何的喘息機會,即刻降下。

閻攸寧不再猶豫,祭出一件寶物。

一條仿佛閃爍流光溢彩的綢緞倏然出現,圍繞在閻攸寧周身,緩緩飄蕩。

不,再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麽綢緞,分明是一份卷軸。

一眼望去,這張卷軸好似擁有着世間所有的壯麗美景,有千姿百态的崇山峻嶺,還有波瀾壯闊的山川河流,更有蔚藍寬廣的天色……

霎時間,卷軸中天色一變,黑色遮空蔽日的蔓延,當雷劫劈下之時,竟然直接被吸納進卷軸中。

到達合體大圓滿後,服用普通回元丹恢複的法力已經微不足道,要不是有禪蓮心燈,閻攸寧貿然不會在這種受傷時刻開啓焚天琉璃卷。

“不愧是天階上品,就是廢法力。”閻攸寧嘴角依舊勾着一抹微笑,卻并無絲毫溫度,反而冷如寒冬臘月。

這雖是攻擊法寶,卻因其特殊性,能夠吸收力量将其存放入卷軸內,之後如需要使用可再釋放出來。某種意義上有了和紫雷劫分庭抗禮的能力。

但不到萬不得已,閻攸寧也不會使用,畢竟用一次就會消光他的法力,指不定他還沒耗過天劫,就被焚天琉璃卷耗死了。

“尊主被少主所殺?少主現在在渡天劫?!”

一些教衆站在逆塵教山門之前,他們抽長脖子望着一次次雷雲湧動的天空。

這些在外的教衆沒想到,再次回到教內會得到這樣一個大變故。

有幸免于難沒有死在紫雷劫之下的參戰教衆,逃回來後滿臉苦澀:“兄弟,得虧我們回來的晚!否則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三九二十七道紫雷劫,這是最後三道,如果成功……少主以後就是我們的尊主。”

并非所有人都甘願做一個小兵,但當他們看到刺目的紫雷劫後,內心攪動的反叛之心逐漸偃旗息鼓。

忽來狂風驟雨,大雨傾盆。

萬丈光芒包裹着一次次的雷劫,難以看出到底是什麽法寶,但從那耀眼程度足以媲美天雷的白芒便可知一定不是普通的法寶。

要知道,在修真界,若要運行法寶,越是高階,越是需要龐大的法力,像他們連金丹期都沒幾個的,光運行一個天階法寶就足以抽幹他們的法力。

不過二十年,少主就變得如此強大,那再一個二十年,或者說一百年,逆塵教在少主的帶領下又會發展出如何盛況?

有人的眼睛熱起來。

說到底,成王敗寇,有些人只會追随強大者。

……

禪蓮心燈顯形出現在閻攸寧手中,閃爍的溫潤光芒不斷填補着數度即将幹涸的法力。

當最後三道紫雷降下,宛如集之前的所有天雷之力。

一瞬間,閻攸寧就有了判斷。

焚天琉璃卷如果完全吸收這三道紫雷,一定會完全破損,再無修複可能。

只有他接下其中兩道才行……

閻攸寧下意識咬緊後槽牙,頃刻間,做了決斷。

卷軸吸收了其中一道紫雷,與此同時,一塊添上了無數新裂痕的令牌頓時放大,不多時便與天雷玉石俱焚,破碎消散成粉末,被吹散在空氣中。

這一來二去,閻攸寧的法力快要耗盡,但他來不及喘息,最後一道紫雷仿佛有意識一般,穿過令牌消散的痕跡,勢不可擋以扼殺他而來。

運行焚天琉璃卷的法力還未來得及收回,閻攸寧無法利用其中力量保護自身,不作他想,他選擇将禪蓮心燈給予的微末法力轉向身上的蟬霓繡骨羽衣。

他聽到蟬霓繡骨羽衣碎裂的聲音。

閻攸寧并不願徹底犧牲這件法寶,直接讓另一部分雷劫由自己的身體承受,已經快被抽空的元嬰有了灰敗之色,一絲裂痕出現在元嬰之上。

元嬰受傷的疼痛好比神識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比皮開肉綻更甚,身上的所有神經都在反饋叫嚣着疼痛。

閻攸寧額頭青筋暴跳,忽然,他可能産生了幻聽,緩緩擡起頭。

天道似乎在蔑視他一般,天降暴雨 ,大顆大顆的雨滴滴落在天雷上,每一顆雨滴上宛如都閃現着一張扭曲的笑臉。

笑他一個異界人穿越而來,絕不可能有所成。

笑他終究和這世間的修者一樣,終有一日,只能茍延殘喘地活着,直到最終,在它的威力之下,或不得其死,或執念成魔。

萬年來,再無修者修成正果,除了作者創造的男女主,其餘人都只是他們的踏腳石。

一絲輕笑從閻攸寧滲血的嘴角溢出,随後是放肆的大笑,他朝着翻湧的雲層與不斷折磨他的天雷叱喝:“休想——!”

儲物袋中僅剩幾張護身符全部放出,一層一層護住面現瘋狂的男子。

片刻後,暴雨逐漸轉變成小雨,雷雲收攏,隐沒入雲層再不可見。

屬于天道的威壓終于消失,小雨漸停,烏雲褪去,高挂夜色的明月悄然現身。

教衆們意識到紫雷劫過去後,速速趕到閻攸寧所在地。

只見被一道道雷劫劈平了山脈間,閻攸寧盤腿席地而坐,氣息釋放的壓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讓他們在五丈之外便寸步難行。

男子剛剛渡過雷劫,身上的衣着有了破損,卻又不損絲毫氣質。

略顯淩亂的長發因為被雨水沾濕,此時貼在額頭和頸邊,還有一縷發絲沾着不知是誰人的鮮血,沾在蒼白的臉頰上,竟讓原本獨挑魔尊和雷劫的肅殺之氣平添了一點柔和。

說實話,如果說閻摩戰争沙場金戈鐵馬的無鞘長刀,那閻攸寧便是随時可以入鞘的寶劍,他不會随時都鋒芒逼人,但每一次閃現光芒,又讓人不能自已的戰栗、害怕。

而閻攸寧察覺到他們前來後,收斂氣息睜開眼,銳利的瑞鳳眼斂去神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

這位弑師殺父的少主,用短短二十年獲得了普通修者絕不可能有的成就,此時看似溫柔的笑容,看的人呼吸困難、不寒而栗。

“……拜見尊主!尊主千秋萬代!一統正魔兩道!”立刻有自覺機靈的人對着閻攸寧高喊。

接連不斷的高呼聲在光禿禿的土地上響起,伴随着顫抖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脈。

閻攸寧慢悠悠站起身,感受到煥然一新的身體素質,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遙望遠處的逆塵教暗想,是時候準備填滿空空如也的儲物袋了。

他真是“如饑似渴”,再也等不了了。

有教衆發現尊主沒有理會他們,悄悄擡起頭,正好看到閻攸寧嘴角的笑意倏然加深。

明明是賞心悅目的笑容,他深覺毛骨悚然,不敢再看。

……

從魔僧行苦被閻摩帶回逆塵教後,似乎因為有了強大的領頭人,這二十年,逆塵教魔教衆人壞事做盡。

而放眼整個修真界,合體期的大能寥寥無幾,算上閻摩和一直都在尋找突破煉虛前期機緣的仙尊,再無第三人。

一些正道忐忑不安,時刻做好了逆塵教會起兵進攻正派的準備。

未曾想,毫無征兆的,一個震蕩修真界的消息突然從魔道傳出,銷聲匿跡多年的魔僧弑父奪位,登上了逆塵教尊主之位。

一時間,魔僧行苦的名聲再次名震修界。

能夠将魔尊閻摩斬殺,修為定然更加強大。

對閻攸寧實力的各種猜測甚嚣塵上,與之相對的,曾經閻攸寧犯下的大逆不道弑師一事再次被人翻出來,有破口大罵魔僧行苦的惡行、狠毒,更有膽戰心驚對方修為的。

然而,正魔兩道都想不到,包括逆塵教教衆也沒想過,他們以為擁有了更強大的尊主能迎來魔道更高峰,忐忑中帶着興奮的心情度過了三個月,誰能想到,三個月後,整個逆塵教從創教以來跌了最大的一個跟頭。

教中的珍寶閣被洗劫一空,罪魁禍首就是成為魔尊沒多久的閻攸寧!

作者有話要說:

閻攸寧:你們以為我是想一統修界,千秋萬代?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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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和少年池醉相遇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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